只是也确实更冒险一些。

  按照原本的轨迹,她应当是到了最后关头,拥着雷池渡飞升雷劫,拼掉一条性命,才得以将那一缕散落的雷送归天幕,而后神魂尽散。

  非大乘,无法渡飞升雷劫。

  现在的月如槐不过同他们一般还在合体期,按理说是不能的,只是陆听澜利用这些年的时光,摸索出了仙器的用法。

  他还是解不开,但他发掘了这个东西的一个用处。

  那就是用来档劫雷。

  修为越高,挡的劫雷次数越多,越容易惹怒天雷。

  他元婴升分神的时候,用过一次这一招。挡一次天雷,第二次便是翻倍的厉害,他也硬抗了下来,就是一下去掉半条命,差点没能撑过去。

  那么同理可推,只要在月如槐的晋级天雷中,用这玩意挡那么三五次,最后一劈,就能以飞升天劫的力量劈下来。

  非如此,不足以令天雷归位。

  有希望成功,但更大的可能是灰飞烟灭。

  陆听澜踱步去了前线,他也曾有所迟疑,只是看到这么多人在等待,又变得重新铁石心肠起来。

  ……

  月如槐回到青霆门渡劫,因为雷池在这里,而她也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宗门。

  随着这些年异人魔的攻占肆虐,青霆门内凡是成长起来的弟子都在外杀敌,门中只剩下些年弱的师弟师妹们,以及教导守护的师长们,让这座山门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寂寥。

  她归来,自然有相熟的师长前来问询,听说是渡劫,又关心她防御的法器是否足够。

  “在哪渡劫不是渡,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这位温和的长老如是问道。

  月如槐弯了弯眼,“平素在外面哪里抽得出身,只好趁渡劫,回来看看了,我想您了。”

  长老听了暖心,捉着月如槐说了许久的话。

  看到陆听澜和雁景惟也在身侧,又问起二人的近况来,好奇他们怎么也会来青霆门。

  雁景惟不擅撒谎,只好由陆听澜开口,“历练至此,正巧想瞧瞧雷池的景致,便厚着脸皮一道来了。”

  长老道:“是么,那正好在门中住些日子。”

  哪有这样巧的事情,长老忧心忡忡的想,该不会这次渡劫要出什么岔子吧。

  她去寻月如槐,月如槐一概否认。

  “渡劫能出什么岔子,又不是他们替我渡劫,不过是顺便来看看罢了。”

  长老:“当真如此?”

  月如槐点头,她从未说过谎,但近来说了许多,发觉也并不为难,“我与他们又无仇怨,长老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长老这么一想也是,这才安了心。

  又等了几日,月如槐才择了一个清风和畅的下午渡劫。

  说是下午,其实同晚上也什么分别了,因为暮色深沉,说不清是夜晚,还是黑气。

  陆听澜和雁景惟就站在雷池附近,看这名女修于雷池中打坐,手中法诀微动,于是磅礴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周身灵气涌动,而头顶却渐渐布起阴云,诡谲翻涌的乌云里,藏着令天地为之震颤的残暴力量。

第64章

  月如槐是的绝对活不成的,陆听澜想。

  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世上都不会再有这个人的。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亲手送一名与他无仇无怨的人死,哪怕标注了大义凛然的名头。

  他的情绪忽然低沉下去,最先感觉到的,是站在他身侧的雁景惟。

  雁景惟看着他,没有开口,眼神却表达了关心。

  他是懂陆听澜的。

  雷池里,月如槐正在抵御天雷,前面的几道雷并不足为惧,靠她自己也能抵御。

  只是看得青霆门中几位长老和弟子胆战心惊。

  “她怎么想到在雷池中渡劫,那可是雷池,哪怕雷池待她一贯温和……”

  可进阶渡劫,本就十分凶险,为何还要再将自己置于不确定的危险之中。

  “长老要相信师姐,她、她会在雷池中渡劫,兴许是发现了什么法子,或许雷池可以抵消劫雷?”

  “一定是了,师姐一贯沉着,不会故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一切等雷劫结束,我们问问她!”

  他们互相打气安慰,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底的担忧消去。

  只是注定不可能了。

  陆听澜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一日。

  狂暴的天雷被不识抬举的女修以仙器抵御,于是它愈发暴躁,以双倍、三倍的力量,去劈那女修。

  它势要劈开那碍眼的东西,将这不自量力的女修的魂飞魄散,后悔这投机取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