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因为重塑宇宙的计划关系重大, 且没有回头路，所有人都十分谨慎。
在会议室里的那几个小时，布鲁斯也不是全程在和超人吵架, 他说服超人的经验非常丰富。几乎是在真小孩阿尔文溜出会议室, 几个假小孩队友打闹结束后，超人就被布鲁斯摆出的一连串可行性证据拍得闭麦了。
后面的时间里布鲁斯和钢骨拿出了早就做好的数据模型导入了X金属相关数据，在所有人面前进行了多次成功的模拟打消他们的疑虑。
也许是蝙蝠侠从不出错，联盟的所有人都很信任他, 又有着成功的模拟摆在眼前，他们在一番谈论后, 还是同意了计划的实施。
于是布鲁斯打算进行实物测试，别误会，只是测试, 伟大的蝙蝠侠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制作了一个微缩宇宙, 可能这就是创世神狂笑之蝠的能力吧。①
这只是个玩笑，-22宇宙刚发展到布鲁斯把小鸟们骗到蝙蝠洞杀死，还没来得及实施他的正联屠杀计划, 就被夜枭一颗炸弹余波给炸碎了。而在这个重组宇宙里, 蝙蝠侠的黑化还没开始就被彻底打断了，当然不会存在什么狂笑之蝠。
而这个微缩宇宙只是布鲁斯他们打败布莱尼亚克的战利品, 它并不能算是一个宇宙，只是布鲁斯利用缩小光线和乱七八糟的宇宙科技创造出的模拟产物，只是用做测试是完全足够的。
2.
布鲁斯还在调试参数, 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蝙蝠家专用的紧急联络频道, 这让面具下的布鲁斯深深皱起了眉。
通讯中的达米安非常愤怒，声音里还带着隐藏得很深的不安, 当布鲁斯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达米安刚刚说了什么，联络频道里其他孩子焦急的追问接连不断地出现。
“B？”超人注意到了搭档的异常，走过来询问。
布鲁斯抬手制止了他，示意他和钢骨继续实验，不顾其他人疑惑的表情，自己走到一旁查看达米安传输的信息，那段被阿尔文隐藏起来的记忆。
布鲁斯看着阿尔文身体崩溃的画面，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抽动，但他的声音还是平静到可怕，“汇报情况，蝙蝠。”
频道里安静了一瞬，然后达米安的声音才响起，“已启动反字符系统，他现在在禁闭室，但我不确定这能不能关住他。”
杰森很小声地骂了一句脏话，“我和骑士距离最近，我们马上回去。”
布鲁斯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脸，有些难耐地闭了闭眼睛，压下所有情绪后，他下达指令，“蝙蝠立刻切断庄园所有电源和网络，红罗宾时刻关注哥谭网络、还有瞭望塔，红头罩和骑士回庄园看住字符的身体确认他的灵魂是否还在，其他人到我这里来。”
“必要情况下，可以让他受伤。”
3.
“B，调试完成，马上可以开始测试了。”超人向着角落里的布鲁斯招手。
布鲁斯的额角跳了两下，刚才达米安传过来的信息总让他感觉有些不太合理。没等他想清楚，站在操作台前的钢骨身体突然开始异常扭动，红色的机械眼也在不停地闪烁，尖锐的电子音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警告，系统遭到入侵！警告，系统遭到入侵！”
“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钢骨竭力按压住自己往操作台上伸去的手臂。
“拦住他！”几乎是在布鲁斯出声的同时，超人一拳打在了钢骨身上，把他打退好几步，其他人也脸色凝重地拦在了状态异常的钢骨和操作台之间。
钢骨倒地之后又挣扎了几下，随着系统下线的声音，他不再动作。
“B？”“蝙蝠？”布鲁斯的脸色实在过于难看了，火星猎人能听到他内心杂乱的声音。
4.
“真是的，克拉克叔叔你下手好重。”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钢骨胸前的机械体中钻了出来，是全身变成数据的阿尔文，他看着钢骨受损的机体，“抱歉，维克多叔叔，修身体的费用老爹会报销的。对吧，老爹？”
布鲁斯只是用命令的语气道：“回庄园去，孩子。”
我摇头，耳后的翅膀轻轻扇动，我靠近了布鲁斯，“你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听你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固执。”
“我会阻拦你。”
“你做不到的，你看。”我抬手穿过了布鲁斯的身体，“我现在都没有实体，你碰不到我。”
“我们可以找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老爹，而且我们没有时间了。”我的手落在布鲁斯的嘴边，他还在克制自己大笑的冲动，“在世界熔炉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些黑暗，它们找上来了，你们最近要处理的事情是不是变多了？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不想彻底坠入黑暗，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我有经验的，就像斯旺那次。”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混蛋的名字？”巴里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这很可爱，我没忍住笑了一下，托着下巴假装思考，“大概是因为我和他一起把一个将要毁灭的黑暗宇宙捞了起来？顺便一提，他的功劳最大，他还为此献出了生命。”
巴里，这个斯旺的死敌，显然受到了冲击，“呃，哦，嗯，我是说，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可思议。”
我赞同地点头，“这的确不可思议，我想复现他的奇迹，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请不要阻止我。”
5.
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英雄，他们很轻易就理解了阿尔文话里的意思，他要学斯旺一样牺牲自己。
戴安娜首先提出了异议，“Kid，你没必要这样做，我们的实验很成功……”
我：“因为我篡改了老爹的实验结果，那还挺麻烦的，老爹太谨慎，做了太多次实验，我差点没跟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很无辜地继续说：“只有X金属是不够的，我说过，除了世界锻造者没有生命可以使用它创造宇宙，斯旺能成功是因为他是极速者，神速力对多元宇宙的重要性你们应该清楚。不，你不行，巴里叔叔，在那个宇宙斯旺是唯一的神速力使用者，而我们的宇宙神速力的使用者至少有四个。”
巴里讪讪地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我叹气道，“只剩下被上帝改造过的我可以做到了，所以别再阻止我。”
6.
“不，我不同意。”布鲁斯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是真实碰到的那种，同时他向着正联其他人丢出几个奇怪的小装置，毫无疑问，那是能让他们碰到我的东西。我都不想表现出惊讶了，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无所不能。
“我们不可能让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去做这种事情。”超人把装置贴在自己身上，双脚离地飘了起来，他的目光坚定而有力。
女侠没有说话，但她抽出了腰间的真言套索表明她的态度。
“所以联盟的任务已经进化到殴打小朋友了吗？”绿灯侠抱怨着点亮了灯戒，“顾问很记仇的。”
“那你们也可以不把我当成小孩子，几个宇宙加起来我也有快一百岁了。”我从布鲁斯身边瞬移逃脱了他的控制范围，“不过，我们这是谈崩了？我打正义联盟？真的假的？这真的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②
我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打正义联盟所有人，那我只有被按着打的份，但好在我只需要躲，他们顾忌着我的身份和年龄不会下重手，只会苦口婆心地劝我。
唯一下狠手的居然是我爹，差点被蝙蝠镖扎进腿里的我有些僵硬地眨了眨眼，我爹好狠。
但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最后一次瞬移离开他们的攻击范围，用食指和中指按在嘴唇两侧，耳后的翅膀伸展发出淡淡的光芒，“停下！”
能量输出调到最大的言灵瞬间限制了在场除我之外所有人的行动，包括赶到的迪克他们。
7.
我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我的家人们，走向布鲁斯的测试仪器，当然重点不是它，是藏在它内部的反量子炸弹。当初夜枭一颗量子炸弹把好多宇宙炸成了碎片，现在布鲁斯又制作了一颗与其功能相反的炸弹做为重塑宇宙的关键。
该说不亏都是韦恩吗？
最后倒是便宜了我，我也是韦恩，用老爹的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别这样，阿尔，你难道要让我们再失去你第二次吗？”身后布鲁斯的声音疲惫而痛苦。
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身，脸上笑容格外灿烂，眼眶却红的要命，“但是从我进入维克多叔叔的系统开始我就已经在启动这个炸弹了。”
我飘过去，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可以忘了我，但请不要怪我。”
“能成为你的孩子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布鲁斯被言灵控制无法行动，只能看着他最小的孩子松开了他，笑着消散在空中。
当初的量子炸弹爆炸时声势浩大，现在的反量子炸弹启动却无声无息，就像他的孩子一样。
布鲁斯接住了一滴泪水，又很快在他手里化作淡蓝色的数据消失。
8.
瞭望塔里的气氛很低迷，但布鲁斯却一如往常，他冷静地为所有人安排了探查工作，让他们去验证这场风波产生的结果。而他自己则是留在测试场里看着那颗失去作用的反量子炸弹沉默了很久。
布鲁斯在离开瞭望塔的时候带走了阿尔文那具已经彻底失去呼吸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