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堪萨斯州, 斯莫维尔的超人老家农场的牛棚里。
达米安半抱着刚出生的牛犊，手上还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粘液和薄膜，他的脸色很阴沉, 全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正仰着脸向他讨要惊喜的小鬼。
他从哪里去给这小子找那个不存在的惊喜？
达米安阴恻恻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康纳, 就是这家伙给他带来了这个大麻烦。
“达米，迪克他们说你会给我准备惊喜的。”我伸手去够达米安，其实我对此持怀疑态度，达米安明显在农场待得乐不思蜀。
达米安避开了小崽子的手, 他的手现在脏的要命，阿尔文怎么什么都敢碰？不过, 迪克他们？他们说可以解决这件事他才安心地跟着小乔来农场为他未来的牛犊接生，顺便给他们留出发挥的空间。结果他们搞砸之后，直接把烂摊子丢给了他, 还没有人给他发消息让他提前准备。
没有任何一个人！无能的家伙！
达米安很生气,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这让他更生气了。
2.
讨债的小鬼又来扒拉他了，达米安把已经缓过劲的牛犊放到地上让他自己尝试站起来, 一只还算得上干净的胳膊挡住阿尔文, 免得他没轻没重地去打扰牛犊学走路。
达米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理解。我很懂事的, 不会故意挑起会让大哥尴尬的话题，绝不是因为恼羞成怒的大哥打人很疼。
而且我对刚出生的小奶牛也很好奇，挂在达米安的手臂上探头去看, 湿哒哒的，但也很可爱。
达米安任由阿尔文挂在他胳膊上荡秋千, 注意到他看牛犊时喜悦的眼神，升起了一丝微妙的骄傲, 这是他的牛犊，玛莎已经同意把这只牛犊送给他了，唯一的条件是要求他亲自接生。
达米安本来想把牛犊带回去给蝙蝠牛作伴，但现在，他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兴奋的小崽子，冷声道，“阿尔文，记住他的样子，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我：“？”
“以后他的生命就交给你了，你要对他负起责任。”达米安没管阿尔文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
啊？达米安给了我一头牛？还是他亲自接生的，这不太像个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我谨慎地发问，“如果我要养他，我需要像你一样成为素食主义者吗？”
比起养一头牛，我更在乎以后还能不能吃肉食，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达米安那种极端动物保护主义者。他都快能和艾薇一起搭档把人类赶出哥谭，然后让哥谭变成动植物的乐园。
被腹诽的达米安眼神一言难尽，但他是个酷哥，他只甩给我一句，“随便你。”
我已经是濒危物种了，不需要再给自己加上素食主义者的debuff。
没有嘲讽达米安的意思。
3.
我看着挣扎着站起来的牛犊非常纠结，“我是不是该给他取个名字，他应该是头公牛吧，我听到你用‘he’来称呼他。”
“是的，他会是个强壮的战士。”
“唔，我可以叫他布鲁斯吗？老爹是个非常强大的英雄。”
“不许对父亲不敬。”
这个时候你就知道要尊敬布鲁斯了，当初篡位的时候数你最积极。
“那叫达米安？你也是个超级厉害的英雄。”
达米安有被哄到，但他还是坚决地说：“No！我的名字是我和无数克隆体厮杀后赢得的，我是唯一的征服者，除非他可以打败我，从我这里赢走我的名字。”
“你要求好多。”我咕哝着，把下巴抵在达米安的手臂上，脸颊也因此鼓了起来，“那叫提摩西，我有一个提宝了，但我也可以再拥有一个提摩西！”
这下达米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神中也带上了嫌弃的意味，“你糟糕的品味让我怀疑我对你的教育是否出了问题。”
“不许嫌弃提姆，他超棒的！”我从达米安的手臂上落下，对着他张牙舞爪。
4.
把小孩放下后，就被二代蝙蝠侠恐怖眼神盯着的康纳早早跟着自己的兄弟离开牛棚，回到了房子里，但还是偷偷用着超级听力关注那边兄弟俩的动静。
听到这里，他赞同地点头，他的搭档确实超棒的。小罗说得没错，他哥哥果然是个混蛋，居然对着家里的小弟弟说小罗的坏话。
康纳掏出联络器就要给提姆告状，旁边的小乔纳森无奈叹气，按下他的手阻止他。
小乔很无语，他这个弟弟怎么一点都没有继承制造者的智商？蝙蝠的家务事那是他们这种脆弱的氪星人能随便参与的吗？还是说，小乔想起了卢瑟那寸草不生的脑壳，又看看康纳那头茂密的黑发，开始考虑给康纳剃个光头提高智商的可能性。
5.
“不能叫提摩西，那我叫他杰森或者理查德总可以吧？这明明是我的牛。”
带回庄园后还不是他在养，达米安再次否决，“不行，陶德过于情绪化，格雷森又太幼稚，用他们的名字不利于他的成长。”
让杰森和迪克听到了绝对要和达米安打一架，“那你说要叫他什么？总不能叫乔纳森或者克拉克吧？”
“他属于韦恩家，不能有一个肯特家的名字。所以，”达米安停顿了一下，“还是叫布鲁斯吧，父亲不会介意的。”
我：“……”
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不就是混蛋达米安嘛，这么多年也见过很多次了，区区一个名字不值得我和他生气。
在心里重复三遍，我终于压下了自己扭曲的表情，扯出一个微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就叫布鲁斯！”
还在瞭望塔测试的布鲁斯：所以没有人在乎我的意见是吗？
6.
和玛莎约好在布鲁斯牛长大一些能独立生活后，我们会带他回庄园。
达米安指使小乔和康纳把我们送回了庄园，一落地，小乔就凭借对搭档的了解，意识到氛围有点不对劲拽着康纳跑路了。
我还在傻乐，高兴于我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动物，但一想到我很可能等不到接他回家的那天，又有些难过，完全没注意大白天的达米安正带着我往蝙蝠洞走。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打开你的核心数据库自己看？”达米安抱着手臂居高临下，我整个人被他的阴影笼罩着。
“说什么？”我眼神到处乱飘，搜索着逃脱路线，杰森和骑士怎么都不在呀？阿福也不在，没人能阻止大魔王达米安对弱小可怜的我施加暴行。
“看来你选择第二种。”达米安不想和脑子里鬼主意一堆的小孩纠缠，直接粗暴地拎起阿尔文的披风兜帽，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塞进了他的宝宝摇篮。
“不！等等！达米！哥哥，你不能这么做！”我拍着修复舱的透明舱门，试图让达米安回心转意。
达米安已经打定主意要查清阿尔文隐瞒的事情，他们都感觉到了，那种仿佛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7.
阿尔文从不对家里人设防，尤其是被白色钢铁侠入侵过系统后，他更是把进出自己核心数据库的权限交给了家里的每一个人，请他们帮忙定时检查他的系统。
达米安很轻易就进入了他储存记忆的区域，但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那团病毒，它的存在很突兀，阿尔文有努力在隐藏它的存在了，但这也让它更显眼。
果不其然，在病毒的外壳包裹下，内部是曾经被家里所有人都翻看过的阿尔文自认为的黑历史，还有一段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记忆。
一段阿尔文从三年前返回现在时的记忆。
达米安冷静地看着阿尔文仰躺在时间长河中，任由河水冲刷他的身体，还有他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多元宇宙的过去和未来。
其中包括了整个人都变成蓝色数据的阿尔文形体崩溃，只为成为撑起他们宇宙最后一块基石的画面。
达米安一拳砸在操作台上，他扭头看向躺在修复舱里眼睛里蓄满泪水的阿尔文，“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己？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个？”
“总要有人去做的，如果是你，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达米安不想听这些，他只是非常平静地宣布，“阿尔文·韦恩，你被关禁闭了。”
达米安启动了早就准备好的反阿尔文系统，把阿尔文关进了布鲁斯他们制作的那具振金身体里，又给他强制关机，送进了提姆小丑化时曾待过的那间囚室。这很容易，鉴于阿尔文的系统用到的搭建技术全部来自家里人。
8.
我坐在身体内部的数据空间里唉声叹气，我彻底把达米安惹毛了，他是没教过我这些，但从我在这个宇宙里有意识后，我看到的每件事都在教我要这么做。
总要有人去做的，为了让我们的宇宙彻底摆脱黑暗，成为一个正常的宇宙，这是必要的。
达米安把我关起来也正合我意，他只看到我想让他看的，最关键的一幕被我藏起来了，藏到了我曾经的记忆箱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曾经的记忆箱子已经没有用处是该被清理掉的，但我却还是把它保存下来了，光明正大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嘿，我可是骗过了达米安！我骗过了一个蝙蝠侠！
得意没多久，就有几滴水珠落地，我真的是个混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告别，只能用这种办法告诉他们。
我擦了几下脸，但眼泪越擦越多，我只能放弃，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声啜泣着。已经被看到的未来是无法更改的，那甚至被写进了命运之书里，不管怎么努力那都一定会发生。
我能看到达米安在通知其他人，但来不及了，布鲁斯他们的测试已经开始了。
在测试现场有一位赛博人钢骨，在很久之前，达米安把钢骨系统内部布鲁斯安装的追踪定位程序交给了我。
而我藏起的那一幕就是我通过钢骨的系统到达现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