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完结番外】>第40章 “父皇偏心!”

  你们刚刚说过的话?

  秋景月刚刚和楚瑜说什么了?

  在这几秒里, 秋景和的心中瞬间闪过这样几个念头。但即使心中有疑,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低头看着秋景秀略带纯真无辜的神情,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个六岁多的孩子,有没有他看上去那般纯良没有心机。

  他兀自沉思着,思绪情不自禁地飘远, 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之前楚瑜找过他说过夺嫡的事情,忽然心中骤然咯噔一声。

  .......不会吧?

  秋景和猛地抬起头, 紧张中带着警告的视线在秋景月和楚瑜的面上来回逡巡,终于不出所料地在两人面上看到惊讶和紧张。

  这样的眼神落在秋景和眼底,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这两人真的是口无遮拦,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起这事,说了也就罢了,还偏偏被父皇最宠爱的儿子秋景秀听见了。

  秋景和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掌心汗湿, 大脑开始飞速寻找着解决的办法。

  但秋景秀却不如他所愿,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抬脚就想跑开,引得秋景月脸色大变。

  他刚刚和楚瑜打的正酣, 根本不知道秋景秀是什么时候来了,又到底听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听见前面要簪子的话那还好,但是如果听到的是和楚瑜达成交易要争太子之位,而这话又被他吹到秋君药的耳中,那么以秋君药宠爱秋景秀的性格, 当然会借机用“藐视君上,参与党争”的借口把他处理了, 为秋景秀铺路。

  秋景月自认没有当上太子的能力,但是他和秋景和一向交好,如果发落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秋君药因此牵连二哥秋景和,那他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他这一招,纯粹是自己把刀递到了秋景秀的手上,愚蠢至极。

  .......但是现在,他又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秋景秀杀了。

  一想到这个,秋景月就急的不行。他试图站起来,在楚瑜伸出手试图拉起他时,他想也不想,就连滚带爬地跑到秋景秀的身边,伸出手,死死地拉住了秋景秀的手,

  “景秀.....景秀。”

  秋景秀虽然比他矮,但却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半跪在地上抓着他手臂的秋景月,从鼻子里哼出疑惑的一句:

  “四哥?”

  秋景月的态度有些奇怪,他额头上冒出了晶亮的细汗,话也说不清楚,手神经质的颤抖着,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

  “四哥.......四哥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秋景月指腹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让秋景月不要离开,但是力气太大,让秋景秀吃痛:

  “疼,四哥.......”

  “好了,景月,起来说话,跪着多不像话。”

  秋景和见此,将眼泪汪汪的秋景秀抱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秋景秀的眼泪,声音低低的,直奔心中疑点:

  “告诉二哥哥,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呜,二哥哥........”

  因为秋景秀之前被秋景和救过,所以秋景和在秋景秀心里的地位仅次于秋君药和引鸳。他像小猫似的蹭了秋景和的掌心,苦恼道:

  “皇弟只听到四哥哥说什么簪子,什么八宝......”

  秋景秀天真地问秋景和:“四哥哥他们是想吃八宝粥了吗?”

  “........”听着秋景秀稚嫩的语调,秋景和大概从他的话里拼凑出了秋景月和楚瑜的对话,一定是有关他夺嫡的事情。

  听到秋景秀并没有理解“荣登大宝”的意思,秋景月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秋景和比秋景月镇定多了。虽然不懂秋景秀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他还是捏了捏秋景秀的小爪子,看着不明所以的秋景秀,笑:

  “是啊,你真聪明。”

  “景秀,景秀。”秋景月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解下身上的香囊,递给了秋景秀:

  “来,景秀,这是四哥特地给你找来的香囊。”

  秋景月说:“你之前不是因为坐马车所以不舒服吗,我之前也这样,所以找人配了一副香囊,坐马车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坐久了想吐了。”

  “哇。”秋景秀闻言顿时瞪大眼,摊开两只小手,接过秋景月递过来的香囊:

  “谢谢四哥哥!”

  “不客气。”秋景月闻言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随即鬼鬼祟祟地靠近秋景秀,低声道:

  “你可千万不能把今天我和国师打架的事情告诉父皇,包括我和他的话,也都不能说哦。”

  虽然说秋景秀并没有听清或者说并没有理解秋景月他们的话,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让秋景秀不要在秋君药面前提起这件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秋景秀收了秋景月的香囊,在秋景月再三的恳求下,还是勉勉强强同意了:

  “好吧。”

  他说,“谢谢四哥哥。”

  看着秋景秀爱不释手把玩香囊的模样,秋景和凝眸仔细看了秋景秀一眼,神情莫名。片刻后,他又抬起头,瞥了一眼秋景月,到底没舍得给自己的亲弟弟说重话:

  “景月,你也别闹了。”

  他说:“我先送景秀回去,你好生回营帐呆着,可别在生事端。”

  “........”听着秋景和略带责备的话语,秋景月不服气地仰起头,对上秋景和警告性的视线,片刻后委屈地一甩袖子,直接用轻功飞走了。

  见秋景月离开了,秋景和这才将视线投在楚瑜身上。

  楚瑜似乎很不喜欢看他的脸,视线落到他面上又落下,片刻后,不声不响地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全然没有之前游说他时候的殷勤。

  秋景和:“.........?”

  换策略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等所有人走了之后,秋景秀才缓缓收起了脸上稚嫩的笑容,趴在秋景和耳边,小声道:

  “二哥哥,”

  他说:“谢谢你那天在莲池边救我。”

  秋景秀看着秋景和陡然变的惊诧的面庞,语气平静:

  “你放心.......作为报答,今日四哥哥说过的话,一句也不会传到父皇哪里去。”

  .

  “景秀到底去哪了?”

  秋君药一觉醒来,没看见秋景秀,就开始问一旁的来福:

  “他骑马骑多久了,怎么不回来休息一下。”

  “回陛下,七殿下骑马骑累了,又说要玩一会儿,现下正在外面闲逛呢。”

  来福躬身回道。

  “...........”秋君药闻言轻轻皱眉,片刻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素日锁在这宫内,鲜少能出去,也是苦了他。”

  他说:“就让他再玩一会儿吧。”

  说完,秋君药下意识向引鸳看去,想从对方脸上看到赞同的意思,却看见引鸳自回来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黛眉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鸯,怎么了。”

  秋君药以为引鸳是因为自己冷落了他所以不开心,于是凑过去,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贴过去吻了吻引鸳的侧脸:

  “不开心?”

  “........”直到秋君药亲他,引鸳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他伸出双臂,抱住秋君药,回了秋君药一个吻。

  “......怎么了?”

  似乎是感受到引鸳不安的情绪,秋君药一面享受着引鸳的主动亲近,一边问:

  “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引鸳摇了摇头,鬓边的凤钗步摇轻轻晃动,却压不住他原本眉目的姝丽:

  “陛下........臣妾只是觉得,二皇子和国师他们,不太对劲。”

  “哦,怎么说?”秋君药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但引鸳自己也心乱如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面上是肉眼可见的不安和惶恐。

  秋君药无法,只能揽住他,微微偏过头,含住引鸳的唇,轻轻地啃咬吸吮,试图用这个吻来安抚引鸳。但很快,他便克制不住,在引鸳背上轻拍的掌心也落在了腰上,轻轻地揉捏抚摸着,原本想要的安抚很快变了调,变成了互相的调情勾引。

  两个人正温声低语说着私房话,唇齿缠绵间,

  营帐外忽然传来秋景秀的声音,“爹爹!”

  下一秒,一个挺拔清俊的身影就抱着一个玉雪团子走入王帐,秋君药和引鸳尚还未来得及分开,余光里就看见秋景和抱着秋景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

  秋景秀显然是看惯了秋君药和引鸳温存的模样,尚还在兴奋地喊着秋君药和引鸳,试图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而引鸳的脸早就已经红透了,他一头将脸埋进秋君药的怀里,指尖死死地抓着秋君药的衣袖,几乎要泛白,即使两兄弟给他请安,他也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

  “起来吧。”

  秋君药倒比引鸳脸皮厚些,轻轻地伸出手环抱住身躯微颤、面色发烫的引鸳,掌心在他背后轻轻地拍着,看向景秀:

  “回来啦,小七。”

  “嗯。”秋景秀脆生生道:“二哥哥送我回来的。”

  “二哥哥?”秋君药闻言诧异地挑起眉,终于将视线落在了秋景和的身上:

  “你?”

  “儿臣见过父皇。”秋景和再次行了一礼,对于秋君药刚才的忽视,一直不卑不亢:

  “皇弟尚且年幼,儿臣不放心他那些侍卫送他回来,故不请自来。”

  “你做得很好。”秋君药夸他,片刻后顿了顿,又不知想到什么,上下打量着他,道:

  “对了,朕之前赐你的那些玉佩和簪子,你怎么不戴?”

  “回父皇,并非是儿臣不戴,而是儿臣想要再更加严肃庄重的场合佩戴,方能体现父皇的一片心意。”

  秋景和道。

  秋君药一向知道秋景和会说漂亮话,他闻言笑了笑,心中十分欢喜,想了想,便解下脖子上的瑞鹤九天金玉攒丝项圈,扔给了秋景和:

  “戴上。”

  “就当是今日你教朕骑马的学费。”

  他言简意赅:“你话说的漂亮,也是个漂亮孩子,朕喜欢看你戴这些。”

  “........”

  秋景和稳稳地接过秋君药扔给他的项圈,微微失神了一会儿。

  掌心里还带着秋君药解下的项圈上面沾染的体温,秋景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秋君药含笑的视线里,戴上了那个攒丝项圈:

  “谢谢父皇。”

  秋景和道:“孩儿很喜欢。”

  “等改日看到什么好看的,就赏你。”秋君药道:

  “你毕竟是朕的儿子,是皇子,应该多穿些红色紫色,方显尊贵,别总穿些没有花纹的白衣素檀木簪,看上去活像是朕亏待了你似的。”

  “.....是。”秋景和应道。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秋君药道:“赶了一天路,你们兄弟都累了,先睡吧。”

  “好。”言罢,秋景和行礼告退,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尚埋在秋君药怀中不说话的引鸳,再次低下头,退了出去。

  等到秋景和走了,秋君药再拍了拍像鸵鸟似的引鸳的后背,笑道:

  “怎么还这么害羞啊。”

  引鸳没说话,紧紧地抓着秋君药的衣领,不愿意放开。

  见父皇一直抱着母后,秋景秀不乐意了,踮起脚尖张开手,也要抱:

  “父皇,景秀也要父皇抱!”

  “好,父皇也抱抱景秀。”

  秋君药一手揽着引鸳,一手将景秀拉过来,揉了揉景秀的头发,笑:

  “景秀,今天好不好玩呀。”

  “好玩。”秋景秀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极了玻璃珠子,圆溜溜亮闪闪的,晶莹的不掺杂一丝杂质:

  “四哥哥还送了我一个香囊,我可喜欢了?”

  “........香囊?”秋君药闻言,瞬间皱眉:

  “什么香囊?”

  “就是这个。”秋景秀捧起腰间挂着的香囊,小声嘀咕:

  “好好看,味道也好闻,景秀喜欢。”

  “........”秋君药低头,指尖在那花纹繁复的香囊上划过,眉头并没有因为秋景秀的话而松开,反而皱的死紧。

  联想到之前引鸳惴惴不安的表情,秋君药瞬间怀疑秋景月等人是不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才眼巴巴地送这个来堵秋景秀的嘴。

  不怪秋君药多疑,实在是之前秋景秀和秋景月刚见面的时候还和仇人似的互相殴打,怎么今天秋景月就安好心了,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来送秋景秀香囊?

  思及此,秋君药心中的怀疑更甚。

  他拆开香囊,倒出里面的香料,却并没有察觉到里面加了什么。

  于是,秋君药又再次唤来小齐太医,而小齐太医摸查过香囊里头的香料之后,也摇头,说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很普通的安神香料。”小齐太医道:“并没有掺杂什么东西。”

  “......难道是香囊布料本身有问题?”秋君药不信自己的判断会出现意外,他拿着空着的香囊,对着烛火看了一眼上面的颜色和花纹,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神使鬼差之间,将香囊放到烛火上,点燃。

  他本以为香囊之中又暗藏玄机,可能会因为佩戴者体温的升高而释放出毒素,但没想到,他刚点燃那个香囊,营帐外又再次传来了喧闹声,一个活泼好动的身影忽然闪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说:

  “父皇偏心!”

  秋景月看到秋景和被秋君药赏了项圈,嫉妒的面目全非,行动甚至没经过大脑,就闯进来要秋君药给他一个说法:

  “为什么父皇只赏赐给二哥和秋景秀项圈,却不赏我!”

  秋君药:“........”

  他被这一声质问吓得手一抖,被烧的差不多,半截成灰的香囊就掉落在地,随着风,晃晃悠悠地飘到秋景月面前。

  秋景月还没有从秋君药这里得到“交代”,就猝不及防地看见自己送给秋景秀的香囊被“大卸八块”,而秋君药刚才在他进来之前还像怀疑香囊上面□□似的,左看右看。

  ........甚至还把它烧了。

  看着地上那个被烧的只剩下一点点花纹的香囊,秋景月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忽然一红,眼泪水瞬间开始在眼眶内打转。

  他看了秋君药一眼,吸了吸鼻子,又看了地上的香囊,忽然弯下腰将它捡起来,随即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了。

  背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秋君药:“.........”

  他想阻拦的话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去,最后还是一旁引鸳开了口,轻声提醒道:

  “陛下,不追过去吗?”

  秋君药:“......我是皇帝,你要我去哄他?”

  引鸳加重语气:“陛下去不去?”

  秋君药:“.........”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