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耗到天黑，也没把夏以风等回来，走的时候还不忘碎嘴，“长点心，别一天傻了吧唧的，有情况及时向组织汇报。”
“首长同志您老快走吧。”
陆之河是推着人进电梯的，电梯门一关，他松了口气，李欣然给他来了电话，那头人哭得厉害，出事了。
挂了电话后，陆之河拿了件大衣就往出走，正好跟刚进家门的夏以风撞上了。
“这么晚了，你出去？”夏以风见陆之河情神色凝重，问：“出什么事了？”
“欣然家里遭了小偷，我得过去看看。”
夏以风微簇眉头问：“报警了吗？”
“嗯，警察刚走，她现在一个人在家。”
“我陪你去。”
“不用，你快去休息吧。”没等夏以风回话，陆之河便急匆匆往电梯间去了。
夏以风第一次见陆之河这种表情，急切里藏着温柔。
他看着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酸涩骤起，而后是不深不浅的刺痛感，直到感应灯熄灭。
那头李欣然的确吓坏了，小偷摸进卧室时，她正从书房出来。经历短暂对峙，万幸的是小偷只图财，李欣然也只是在慌乱间扭了脚。
陆之河陪人挂了急诊，没伤到骨头，但得静养一段时间。
他们从医院折腾到家，已经凌晨3点多了，陆之河才想起来看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
最后一通显示的是一小时前，陆之河其实想立马回电话的，可万一小鬼睡了呢？还是天亮再说吧。
结果李欣然情绪不对，他实在走不了，最后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一宿。
这里原来也是他家，沙发是他和李欣然一起挑的，如今躺上去，却也没那么舒服了。
陆之河一觉睡到了八点多，睁眼时李欣然正坐在旁边看着他。
陆之河不知道，期间李欣然还替他接了个电话。是一个男人，声音冷淡，没说什么事就挂了。
“几点了？”陆之河眯着眼坐了起来，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
“不到九点。”李欣然笑了笑，说：“你跟以前一样，睡觉特别老实，一个姿势可以保持好久。”
“啊，是么，”陆之河尴尬着不知道说啥，“那个、我给你叫个外卖，就先回了。”
这是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一切都很熟悉，可他现在多待一会儿，都觉着别扭。
“大河，我不太敢一个人，”李欣然声音很小，委婉又直接，“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两天？”
陆之河一愣，想到李欣然脚还上伤着，行动不便，心里不落忍，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我先回去一趟，家里还有猫，晚点过来。”
李欣然一扫疲色，笑着说：“好，我等你。”
陆之河一进家门，大猫和二毛过来跟他热乎了两下，很快又跑开了。
“我回来了。”
陆之河朝里间轻喊了一声，无人应答。桌上放着一碗馄饨，已经没了热气。
大河：我回来了。
大河：昨晚折腾太晚了，没注意手机静音了。
陆之河一边吃着凉掉的馄饨，一边等小鬼回他。
以风：嗯，知道了。
大河：馄饨给我留的？
以风：别吃了，凉了。
大河：没事，我都快吃完了。
以风：你那边没事了？
大河：没大事，但是李欣然脚崴了，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大河：她想让我过去住几天。
陆之河数着秒数等回复，小鬼却迟迟没动静。
大河：？？
以风：她没朋友吗？一定要你过去？
大河：她是没什么朋友。
以风：你们现在的关系，住一起不合适。
大河：她现在确实需要人照顾，我不好拒绝。
小鬼说的在理，可这事他一言半语说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没辙，他得去。
夏以风没再回消息过去，他在楼下喝了闷醋一般，整个人又丧又暴躁。
他等了陆之河一夜，开始打电话过去，是因为担心，想问人什么时候回来，但之后很多通，单纯就是赌气，他幼稚的期待着回应。
早上电话终于通了，传来的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她说大河还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好一声大河！
他明知道人回不来，却还是煮了馄饨。他气陆之河，更气自己。
陆之河想陪谁难道不是他的自由？
想来自己还真是可笑，他们不过是接了个吻而已，他却妄想霸占那份自由。
他无名无份，没有立场，想要的却越来越多。糟糕的是，他根本无法控制那份日益疯涨的占有欲。
要不是陈晨突然找他，陆之河现在已经到李欣然那了。
陈小晨：哥，我昨天去你推荐的公司报道啦。
大河：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小晨：挺好的，但是我可能要去你那借住几天呜呜。
大河：出啥事了？不是说安排宿舍吗？
陈小晨：和我一起住的女生不来了，我没办法住两人宿舍了，所以打算这两天找房子，出去住。
大河：你人在哪？我去接你。
陈小晨：哥你最好了。
陆之河接上陈晨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兄妹俩找了一家日料店解决午饭。
“哥，你跟嫂子真离了啊？”陈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嗯，这事你先当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舅妈说呢。”
“你俩都离一年多了，我去嫂子那住，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还是你想过来跟我们两个大男人凑合？”
“还是去嫂子那吧。”陈晨嫂子叫习惯了，一时也很难改口。
“放心住就是了，也算帮哥一个忙。”
“好，没问题。”陈晨看得出他哥为难，那就由她挺身而出吧，“哥，你怎么跟小风哥搞到一起了？”
“咳……什么搞的，我租他房子而已。”
“还不是一个意思么。”
“……”
“哥，你说小风哥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陆之河拿起筷子在陈晨脑袋上敲了一下，“姑娘家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啥？”
“咋的？我还不能想了，我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话是这么用的吗？书白念了。”
陈晨像个开心果，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一顿饭下来陆之河逗得够呛。归根结底，不用去李欣然那，他如释重负。
之后陆之河把陈晨安顿好，第一时间给夏以风发了微信，就回了家。
“陈晨来了，她替我去了。”
自己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还孤孤零零躺在那，没有下文。陆之河心里不是滋味，没忍住又发了两条。
“我到家了，你回来了吗？”
“我没吃晚饭呢，要等你吗？”
毫无意外，消息再次石沉大海。
明明已经够累了，陆之河却没心思睡觉。他感觉胸口憋着一股气，压得他喘气费劲。
这种感觉并不好，非常不好。
他急了，干脆拨了电话过去，那头却传来忙音。原本以为是已读不回，没想到对方直接关机了。
那些隐隐不确定的猜想，此刻都得到了印证。他执意要去李欣然那，小鬼真的跟他置气了。
在他们做了那些亲密的事情之后，夏以风根本没给他机会尴尬，而是选择直接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