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他跟在夏以风身后,像中了邪。
其实夏以风也是强做镇定,好不到哪去,他直接回了房间,明显拒绝一切谈话的样子。
陆之河在人回房之后,身体里那口气也跟着被抽走了。
他扶着墙直接蹲在了地上,脸埋进双手里,又烧了起来。
他想不通,只是吃个烧烤,怎么就这样了?自己怎么就被一个男人……亲到了腿软。
他最多算蜻蜓点水,小鬼是直接干翻他。
就算再生气,教他做人,这嘴对嘴教学也未免也太过了些。
一墙之隔,夏以风靠着门,也半天没动。现在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沸腾的状态,支配他的是长久压抑着的欲望。
在车里,陆之河被他吻到脸红不已、呼吸不畅,他觉得痛快,却又感觉欲壑难填,远远不够。
在对方温热的口腔里放肆,对方因震惊放大的瞳孔,因为恐惧紧握的拳头,在反抗与妥协之间的摇摆不定,都成了他情欲沸腾的导火索、燃烧剂。
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办了,会怎样?
结果显而易见,陆之河会彻底跟他翻脸,毫不留情的把他揍个半死,然后搬出去,拉黑再也不见。
“操。”
夏以风恨不得撕了自己,他惊讶于自己的龌龊,他愧对陆之河的信任和坦荡。
理智还有一息尚存,但局面已经足够难看的了。
这一夜,注定漫长熬人。
夏以风一夜辗转,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天一亮,他要面对的,可不止是尴尬那么简单。
早上五点,陆之河在一场晦涩缠绵的春梦中,惊醒了。
梦里唇舌纠缠,长发被汗浸湿,不断撩拨着他敏感的面部肌肤。唇齿在他颈间流连,带茧的手掌在他全身游走,颤栗前所未有。
他陷入了欲望的沼泽,情不自已。
直到那张轮廓模糊的人脸逐渐清晰,梦境幻觉瞬间支离破碎,他带着巨大的空虚感回归现实。
他不敢开灯,而是独坐昏暗里等躁动平息,“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陆之河掀开被子,瞬间羞色上头,几乎是闭着眼扯下床单被罩,准备趁天没亮,去浴室解决一下。
结果一开门,正好撞上了夏以风,空气瞬间被尴尬席卷。
两人皆是一愣,陆之河怀里抱着染了子孙后代的床单,涨红着脸,真是连个屁都蹦不出。
“你、你先吧。”夏以风率先打破僵局。
“啊,好。”陆之河几乎是逃走的。
之后他没再见到夏以风,这人好像为了迁就他,刻意闭门不出。
时隔一夜,所有情绪都开始发酵,陆之河不想再拖了,事情总得解决。
两人与其这么尬着,不如来个痛快,于是他鼓起勇气敲了夏以风的房门。
“在吗?我们谈谈?”里面迟迟没有回应,陆之河站在门外很是忐忑。
小鬼不开门是几个意思?陆之河刚想再敲,门开了。
“谈什么?”夏以风此时衣襟大敞,头发散着,挡住了半边脸,他是真不知道要谈什么。
陆之河一怔,是啊,谈什么啊?谈技术还是谈感觉?陆之河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一时进退两难。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夏以风的嘴巴上,接着和另一股视线短暂相汇,又都尴尬地撇开了。
“走吧,去客厅说。”夏以风先一步走开了,陆之河顺了口气,跟了上去。
“在超市,”陆之河勉强的开了口,“我没问你意见就跟人说咱俩是一对儿,是我不对。”
“……”夏以风的话被堵在了嘴边。
“你先听我说完,在烧烤店,我为了跟流氓较劲,强吻你……这事更不应该。”
陆之河说话时也不看人,这让夏以风很难判断,人究竟怎么想的。
“但是,”陆之河终于看了夏以风一眼,一不作二不休,把憋了一宿的话说了出来,“在车里,你也挺操蛋的。”
没错,就是操蛋!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这么熊过,这都算骑他头上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上什么嘴啊?
“对不起、我错了,你揍我一顿吧。”夏以风说完直接把脸凑了过来,他是认真的,“来吧,动手!”
“把脸拿开,好好的我揍你干什么?”陆之河没想到小鬼直接向他道歉了。
“……”
“但是你的确得检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明白,我听得懂,不用这么放大招,吓唬人也得讲点方法,成吗?”
夏以风越听越懵,这跟他预想的局面相差太多,他松了口气说:“好,以后不吓唬你了。”
“那扯平了,以后都不干蠢事了,那啥、烤茄子你还吃吗?”陆之河急着总结陈词,好像下一秒这事就翻篇了。
“你先尝,没事我再吃。”
“那还是扔了吧,隔夜容易坏肚子。”
一个烤茄子,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缓了缓,夏以风说:“早饭吃面条吧,我去煮,带个荷包蛋。”
去你的荷包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先把扣子扣好,知道你身材好,也不用这么显摆。”陆之河忍好半天了。
夏以风低头一看,操!
自己刚就是这副骚样子跟人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