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河在家躺了两天,终于有了出门的正当理由。
徐长卿今天来B市,他得去车站接人,谁知徐长卿上高铁了才说,他带了4个29寸的箱子过来。
他离婚搬家也才俩箱子,他的车哪里有那么大的空间,只能租一辆,然后夏及时雨就来了。
以风:你今天什么时候去接徐哥?
大河:??
以风:他跟齐笙说的,他行李看着挺多的,我和齐笙去一趟。
大河:车次时间你们肯定也都知道了吧?
以风:嗯。
大河:行吧,麻烦你们了。
以风:不麻烦,一会儿见。
陆之河到南站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夏以风他们已经接到人了,站那聊得正欢。
“大哥你也太慢了。”徐长卿张嘴就来,一点不客气。
陆之河打眼一瞧,人好像又瘦了些,看来是铁了心要瘦成人精了。
“大哥,我从北四环过来的,堵死了都,你挑的时间,还嫌我慢。”
“陆哥说得对,我跟疯儿是刚好来这边办事,不然你且等吧。”齐笙说着按了下钥匙,旁边的黑色大G叫了一下。
“你开这么个大家伙过来,搬家吗?早知道我就不来了。”陆之河玩笑道。
“我坐你车。”回话的是木头人夏以风。
齐笙立马附和,“对,有疯儿在保准你不寂寞。走吧,卿哥坐我车。”
“我建个群,大河你把家里地址发过来哈。”徐长卿说。
上车之后,陆之河就被拉进了一个名为“老乡群”的群。
卿本佳人:地址gkd
夜夜笙歌:gkd
大河:……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欠儿,陆之河刚要发定位过去,副驾驶的人先他一步发了。
夜夜笙歌:疯儿,可以啊,都会发定位了。
卿本佳人:??
大河:……
以风:小区东门停车场汇合。
回程至少一个小时,到家肯定天黑了。陆之河问夏以风:“晚上你们有安排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我想吃小龙虾。”
“你倒是不客气,可大冬天的,我去哪给你找小龙虾?”陆之河想不到小鬼居然好这口。
夏以风看向他,摆明在不爽。
“你别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揍你。”
“那吃火锅。”夏以风眼里转而写满期待,他在国外根本吃不到麻小,火锅也不正宗。
“成,到了去趟超市,咱们在家涮。”陆之河好久没在家里开火了,他说:“我也想吃火锅。”
“我想吃萝卜,海带,冬瓜……”
“打住,这都是菜啊,涮火锅就得吃肉,吃素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喝牛奶喝的。”
噗嗤……陆之河没忍笑,“诶,你记得不?我那时候总喊你小矮子,然后你就眉头一皱嘴一撅,我不矮。”
“呵,”夏以风看向陆之河,眉梢一抬说:“现在是你比较矮吧?”
“行啊,嘴皮子比以前利索多了。”
“我当你是在夸我。”
夏以风说完老乡群又跳了出来。
卿本佳人:大河,齐笙说晚上想去吃日料。
以风:他不去。
卿本佳人:齐笙问为啥?日料不香嘛?
以风:我要涮火锅。
卿本佳人:齐笙说你闭嘴,听陆哥的。
以风:他听我的。
卿本佳人:齐笙说你牛B,他其实也想涮火锅。
以风:徐哥你想吃火锅吗!
卿本佳人:诶妈,我可老喜欢火锅了,火锅yyds。
以风:yyds是什么意思?
卿本佳人:永远单身。
以风:……
“聊什么呢?”陆之河开车不方便看手机,他问:“徐长卿又犯病了?”
“是齐笙犯病了,讨论一下晚饭,他们都想吃火锅。”
陆之河想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对了,你们过来这边办事,顺利吗?”
“还行。”夏以风他们来南边是看场地的,为之后他的个展做准备。
现在B市很多艺术展馆都自带热度和标签,与其说是艺术载体,不如说是网红打卡地。
今天看的场地够大,挑高也足,基本符合要求,但不能接受大范围改造。
那和流水线作业有什么区别?所以,今天属于白跑一趟。
夏以风不想聊工作,他还不想让陆之河知道他还在画,于是转了话题。
“徐哥要在你那住多久?”夏以风去过一次,不觉得陆之河那可以再多住一个人。
关键是谁睡沙发?难不成还睡一张床?
“我可能要换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就搭伙过。”
“搭伙?”
“就是合租,哥们变室友。”陆之河又说:“我现在一个人,在哪住和谁住都一样。”
“是么……那和我住吧。”
“啥?别开玩笑了行吗?你一大好青年,跟我一糙老爷们住,不搞对象啦?年轻人不都流行同居吗?”
“和你住也一样,”夏以风咳了下,说:“我的意思是,我做你房东。”
“怎么能一样?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人,不是你女朋友?”
陆之河只听见对方叫了一声风风,夏以风就切蓝牙耳机了。
陈红?他女朋友?陆之河当真是直得离谱,“陈红是我的工作伙伴,朋友而已。”
“哦,是么。”陆之河半信半疑,似乎忘了徐长卿的推测,他问:“那你没打算谈个女朋友?找个伴儿?”
“我不喜欢女人。”
“哦,啊?”
“我喜欢男人。”
陆之河懵了……
“你介意?”夏以风见人一脸震惊,话收回来也已经晚了,干脆一鼓作气。
“我是同性恋,你介意吗?”
陆之河哪里会想到对方突然跟他出柜啊,有点无措,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那感觉,复杂且微妙。但不管怎样,他对同性恋肯定是没有任何偏见的。
“我介意个毛啊,喜欢男的怎么了?你别误会,哥不介意。”
“那、就好。”夏以风嘀咕着,他有点后悔了,刚情急抽疯,肯定把人吓着了。
陆之河又问:“怎么,不信我说的?”
夏以风眼里藏着苦,陆之河能接受徐长卿是gay,不代表也能接受他,于是道出心声:“我怕你膈应这个。”
夏以风蔫了,陆之河就支棱起来了。
他快速地伸手在夏以风头上搓了下,然后乐呵道:“你少怼我几句,我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