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拦住他。”季河着急的指挥着副驾驶的保镖,自己还要顶着信息素的压迫保持清醒,唯一庆幸的大概是带的保镖是个beta,受到的影响不大。

  刚把身子探过去就被濒临失控的傅原洲一巴掌按着头拍在地上,季河看着眼前的情况暗中加快速度。

  保镖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另一只手伸向方九那纤细的脖颈,手掌下传来肌肤稚嫩冰凉的触感。

  狭窄的空间中两人靠的极近,气息流转,信息素夹杂着方九身上的血腥味把两人包裹其中。

  方九被他的手劲掐醒,意识恍惚间看到了傅原洲那张隐忍的脸。

  脖子上的痛感袭来,他惊呼一声想要挣脱。

  “放、放开我!”

  他艰难的活动着身体,他一个未分化的人,竟然也感受到了那股骇人的压迫感。

  这就是,A级Alpha的力量吗?方九心里止不住的惊叹。

  两个人力量上悬殊致使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傅原洲把他扯到面前,几乎强迫性的一点点靠近,最后把头埋到他颈肩上,鼻息间呼出的热流喷洒在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獠牙的靠近。

  此时的方九如同呆在的羔羊,被圈禁在这一放下空间,无力挣扎,只能任命的看着傅原洲靠近。

  在他已经触碰到自己腺体的瞬间,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开。

  抬头看去,傅原洲单手捂着那双猩红的眼睛,偏执又疯狂的看着他,却控制着自己隐忍不发,在獠牙就要刺进身体的瞬间把他推开。

  原本滞留在脸上的绝望缓缓变成震惊,居然有人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发情期吗!

  来不及多想,傅原洲低沉的嗓音冲他大喊:“离远点,滚开!”

  方九还没动作就被保镖拎小鸡崽一样安置在了前面,两人调换了位置。

  傅原洲忍受着身上不断翻腾的欲望,片刻清醒之后又卷土重来。

  季河提前交代好了情况,刚到地方就涌上一大批人,把情况不稳定的傅原洲紧急打了抑制剂。

  方九无遮手臂上的伤口跟在后面往里走,却在踏进门口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季河下意识去搀扶,惊恐的发现他身上体温高得离谱,在车上的时候他变现的过分安静,一点动静也没有,也因此忽略了他。

  生怕这位小少爷在自家地盘出事,赶紧招呼人查看情况。

  “分化期。”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测单向季河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生无可恋,方九背后那可是方家,不管受不受宠,分化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在他这件小破庙里进行。

  “但是很奇观,从迹象看不是自主分化,被什么东西诱导了。”医生可不管季河内心的崩溃,严谨认真的负责工作。

  从业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现在绝大多数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自主分化,即便有人会晚些,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方九现在的状况更像是之前一直压抑着,被一发点燃,分化的进程极快,普通人要花上三、四天的时间,照着他这个速度,一天就能完成。

  可这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身体、精神上会承受数十倍以上的负荷,可瞧那孩子,似乎没有什么明显异样。

  “这种分化危险程度很高,最好提前通知家属。”

  “啊?这、我也不清楚,傅原洲怎么样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保险起见当然应该和方家知会一声,可是他兄弟不一定这个想法。

  一旁的小护士回答:“打完抑制剂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应该快清醒了。”

  傅原洲躺在医院的独立病房中,刚睁开眼睛就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季河冲上来一张脸怼到面前,看到他醒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叫苦自己的心酸。

  他趴在床边上哀怨:“你可算醒了,两尊大佛都在我这儿,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陪葬的。”

  傅原洲现在身体无力,信息素爆发过后身体处于懈怠状态,哪儿哪儿都提不起劲,他拖着虚弱的嗓音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方九。

  “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身后一众人面露出色,刚缓和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语气带着着急:“说话啊!”

  “医生说他被诱导分化了,情况不乐观,让通知家属。”季河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通知。”傅原洲颤抖着身躯坐起,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扣着衣服上的扣子就要往外走,“人在哪儿?”

  季河看着他正经的神色咽了咽口水:“隔壁。”

  傅原洲从门口朝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方九惨白着一张脸,上衣被退去换上病服,手臂的衣袖被卷到上面,缝合的伤口露在外面被抹了药水,看上去伤了一大片。

  搭上门把手后,傅原洲身形一顿,伸手去查看脖子后面的抑制贴,检查无误才敢推门进去。

  病房内出奇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寻常人分化都是异常难忍的,医生也说这样快速的进程承受的痛楚更深,可方九就那样那那静静的躺着,唯一的异常仅仅是时不时眉头紧皱发出几声轻哼。

  另一只手背上的针眼清晰可见,他凑上前去,手上动作轻柔的抬着方九的头去看腺体上有没有留下伤痕。

  好在只有几道红印,他留的。

  这点印象他还是有的,在车上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在唇上触碰上的时候有了片刻清醒,慌乱的将人推开,却不想还是伤到了。

  还在没闯下大祸。

  “人什么时候会醒?”傅原洲来到病房外询问。

  “大概要等到晚上吧。”季河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还有其他着急的事情,“你说不让通知,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傅原洲走廊的墙壁上,虚弱的弯着腰,脸上倦色难掩,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这句话是对他人说的,也是给他自己说的。

  就凭这主角的身份,也不会让他出事,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Alpha,受人敬仰,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出那个泥潭,届时应该也就不需要自己。

  傅原洲暗自想着,心中突然难舍起来。

  “等出了结果再去通知,外面什么情况?顾妍那边...”

  “都处理好了,警察、媒体都到场,现在外面就方家大少被绑架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季河拿出今天的报道,傅原洲的手机在撞车的时候摔坏了,醒来之后只想着方九分化的事情,外面的情况疏忽打听。

  报道头条上放着现场的照片,他那辆车子也在其中,本就无意隐瞒,明晃晃的亮出去更好,他有意把各家拉进来,方家、顾家、季家,包块自己在内都被纠缠其中,既能吸引人们的眼球,被利益缠绕其间,也算是给方九上了一层保护。

  “现在方家,他那个舅舅已经在打听他的下落了,外面也都在传,顾妍能撑到现在也是有本事,能顶得住那么多人的打探,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傅原洲听着他嘴上的赞赏,脸上终于带上几分笑意,顾妍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意气用事,就算替方九出头也不会损伤到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一个人,并不是表面上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想着日后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方九凭着现在的性子到不一定压制的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违和。

  可她毕竟是原定的女主,日后自然有转变的地方。

  傅原洲一直守在方九的病房外,眼看着天色将黑,医生进进出出多次都没有什么进展,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人拦在门口。

  “不是说晚上就能出结果吗,怎么现在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大夫面露难色,“倒不是说没有结果,不如说是已经结束,只是这结果...”

  “那就是失败了?”傅原洲问道。

  医生摇头:“现在能检测出有Alpha信息素的迹象,真要确定分化出的性别,暂时无法确定。”

  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看,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傅原洲赶忙收起脸上关切的表情,背过身去消化着现在的局面。

  季河已经通知了方家,现在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他特意和顾妍通过口风,对外只说是他在那块飙车,恰好撞上,并不是有意相救,既圆了人设不会被人猜忌和方九的关系,也也在方家那边得了面子,总归是救命恩人的称号。

  冷下脸回头看了一眼,方九还瞪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看他,之前眼神中还会有疏离之意,现在满是信任依靠。

  这是把他当成恩人,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自他醒过来,傅原洲再也没有踏进病房一步,方家派来的人只是个管家,先找的人也不是方九,反而要先见傅原洲。

  他悠闲地在病房里等着,桌面上季河让人送来了吃的,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没吃两口,看见那个管家进来,还要撑着身子起来迎接。

  “周管家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

  “家住知晓是傅少爷救了我家大少的性命,特意让我亲自送上拜帖五日后家中设宴,也好亲在拜谢。”看着他手里拿出的东西,傅原洲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那场家宴可是好戏的开始。

  傅原洲恭敬地接过,客套几句,“谈不上救命的恩情,阴差阳错罢了,方家看得起我,自然盛情难却。”

  心中不免冷笑,五日后、家宴,方九刚经历绑架这么大的事情,方弘明还有心思举办宴会,是让人去看方九的笑话吗。

  五天的时间,连他身上的伤都修养不好。

  本以为事情结束,不想周管家又拿出一张写好了数额的支票,双手递上,“这是家主暂定的赔偿钱,傅少爷那辆车也由方家承担。”

  傅原洲本意推脱,却被强行塞下,随后去给方九办理手续,准备接回去。

  他看着手里的支票想不出也是真心要补偿还是另有所图。

  方九分化的事情他嘱咐着没有对外声张,先前不让说是因为分化过程有风险,待在这里还有人护着,若是被接回去,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

  再说,这次的结果差强人意,不如隐瞒下来,省的又让抓住这个点再提联姻的事情。

  季河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想事情,“你不去送送人?”

  看到手里的支票,伸手抽过去,“呦~还是一笔不小的钱呢,你最近生意场上大刀阔斧正好用得上。”

  “我不用,联系联系顾妍,找个时间把钱转回去。”他不紧不慢的吃了两口点心,拿东西的手开始逐渐发抖。

  季河疑惑:“还回去干嘛,你现在不正要用钱吗。”

  他自己打趣:“没穷到那个地步,还有直接转到方九手里,别让方家其他人知道。”他再方家步步受人限制,连个药都不给,更别说其他的,手里有点自己的钱财,想做些什么事情要简单些。

  听出他气息上的不足,季河注意到的时候,傅原洲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背部的衣服也湿透,他正垂着头,独自缓和,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季河问。

  他摆摆手,虚弱的回应:“没事,有点低血糖。”今天消耗太多加上易感期,又守了方九一下午,一刻也不曾歇息,也是自身反噬了。

  “外面你去盯着吧,我不去。”出去还得对方九摆着脸面,不如窝在房间里。

  季河看着他确实病弱,没过多强迫,自己出去做做面子功夫。

  他到门口的时候,方九身上还穿着那间病服,头发缭乱的挡着眼睛,面色苍白执拗的坐在门口的冰凉的椅子上。

  外面搭了一件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衣服,眼瞧着就不合身,说是来接人,连件衣服都不带,连他都能看出来这家人是有多不上心。

  外面的凉风肆意的吹在身上,衣服里灌了风被卷起,露出脆弱的身躯,几乎要被撕碎卷入。

  一行人等在身后,看到他出来,方九才像是回过神,站起来眼里含着期望却在看到他一人的时候黯淡下去。

  他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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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吼,华丽的英雄救美,成功俘获小可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