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有点意外:“怎么这么爽快?你应该清楚,这很危险,而且你自己也会有暴露的可能。”

  “都来潜伏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啊青木老师。”望月泽无奈笑道。

  青木叹了口气:“也是,但还是多注意安全。”

  望月泽点点头。

  “哦对了,有个人想问问您这边认不认识。”望月泽忽然想起来,将手机递给青木:“都是我偷拍的。”

  青木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干嘛?你暗恋他?”

  望月泽被吓了一跳:“别瞎说,我有喜欢的人的,可比这位帅多了。”

  这倒是让青木有点意外:“哦?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了?”

  望月泽笑了笑:“对啊,但是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不说这些,这人您认识吗?他自称叫做伊藤诚一。”

  “你把我当人脸识别仪用吗?”青木抱怨道:“不认识,但是可以帮你查查,目前在哪儿任职?”

  望月泽将基本信息提供了一遍,青木眉头就皱了起来:“不应该啊,如果是你说的这个部门,我应当是认识的。你看过他的档案吗?”

  “没有,没有这个权限。”望月泽直白。

  青木眉头蹙紧:“行,我帮你查查看吧。”

  “名字有可能是假的,拜托您了,青木部长。”望月泽正色。

  “应该的。”青木点点头,忽然正色道:“望月君。”

  “怎么?”望月泽抬眼看他。

  “希望我们都能到最好的太阳。”青木微笑。

  “一定会的。”望月泽沉默一瞬,颔首应了。

  ……

  而此时的降谷零却以目击证人的名义回到了警署,和松田阵平大眼对小眼。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松田阵平无奈:“他弟弟目前没找到,另外两个人虽然有嫌疑,但是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他弟弟是个危险人物,如果你找到了他,务必要小心。”降谷零沉声:“他应该还没死,而且半个月前还在和我们组织的人进行交易。”

  “你现在这样来找我,没问题吗?”松田阵平蹙眉。

  “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降谷零叹了口气:“毕竟发生了命案,警署这边扣我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短讯还是得少发,很容易被监听。”

  松田颔首:“是该小心,”他恍然大悟:“所以你和那个卡慕也是为了这个是吧?”

  “为了什么?”降谷零一脸莫名。

  “掩人耳目,是吧?避免他们怀疑你。”松田阵平道。

  降谷零怔了怔:“……啊?”

  四目相对,松田阵平挠了挠头:“不是吗?”

  “有什么好掩人耳目的?”降谷零显然完全没能理解:“他进入组织时是我的搭档,我们关系不错这件事组织里面的人都知道。”

  松田:= 口 =这样吗?

  降谷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没什么必要遮掩。”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心说大家知道的恐怕不仅是你们是兄弟这件事吧……

  降谷零浑然未觉:“排查那两个嫌疑人时,毛利老师回来了吗?”

  “那么在意那个侦探?和你们组织也有关系?”松田阵平问道。

  降谷零叹了口气:“不确定。”

  “没过来,只有你回来了,”松田阵平没好气道:“还有什么需要我汇报的?”

  降谷零失笑:“没了,有事我再来找你。”

  “别来了。”松田阵平无奈:“我说真的。”

  降谷零拎起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保护好你自己,别暴露了。”松田阵平正色。

  降谷零怔了怔,笑了:“知道。”

  最近一些梦境变得尤为猖獗。

  有的时候降谷零会从混沌的梦境里惊醒,然后吓出一身冷汗。

  降谷零总是会反复梦起那些片段,他们时而支离破碎时而完整清晰。

  唯独不变的,是每段梦境里,都伴随着同伴无可避免的死亡,还有自己和望月泽刀剑相向的结局。

  降谷零清晰地记着,梦里的望月泽抬眼看过来时,分明是熟悉的眉眼,面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不耐。

  让他所有话音如鲠在喉,最终化作冰冷的刀刃。

  短兵相接,望月泽在最后一瞬收了手,而降谷零手中的刀划向了他的侧颈。

  望月泽似乎也被降谷零的动作骇住了。

  他漂亮的眉眼有一瞬的错愕,手默然覆上伤口,薄染的血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的神情却是平静的,唇角甚至还覆着一如既往的笑,看起来有那么点降谷零看不懂的如释重负:“原来你真的想杀我啊,波本。”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交情吧?”降谷零反问。

  望月泽轻笑一声,他偏开头想了想:“确实没什么。”

  降谷零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模样,没来由地心里发堵。

  他一直以为,望月泽就是那一切的始作俑者。毕竟他是既得利益者,也因此获得了组织高层的赏识。

  降谷零觉得自己理应下杀手的,眼前人没有半点反抗的意图。只要再一刀,就可以洞开卡慕的心脏。

  可是降谷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抖。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掠过很多事——

  有最初他们三个人一起执行任务,一起深夜在酒吧喝酒的快意;有明月之下偶尔交换的真心;也有苏格兰临终时写在他掌心的字。

  降谷零执行过那么多任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就好像,只要手中的刀刃再往前一寸,他就会后悔一样。

  相较于去恨卡慕,他甚至开始痛恨下不去手的自己。

  而梦境总是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处,是望月泽那双含笑的眼。

  他还在吊儿郎当地笑,只是染血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梦境里的望月泽分明和而今的他不同,却又惊人地相似。

  或许自己真的有必要和望月泽好好聊聊,他想知道,这些事望月泽究竟记得多少。

  降谷零加快了脚步,他急于回到属于他们的家。

  下一秒,熟悉的保时捷停在他身侧。

  后车窗拉开,琴酒打量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显得尤为冷漠。

  “在这里会面还真是让人意外,你说是吧,波本?”

  这是东京都的警署大楼前。

  来往的人大多都是警察,而琴酒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车停在这里,看向降谷零的眼神阴鸷而玩味。

  “有事?”降谷零反问。

  琴酒就笑了一声:“上车。”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降谷零倒是没有反抗的意思,径自在车上落座。

  琴酒最恨降谷零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波本。”琴酒没有看身侧坐着的人,开口时的声音也是冷的:“你来警署做什么?”

  “因为一起命案,尸体砸在了我面前,”降谷零冷淡回应,他转头看向琴酒,语气堪称讥讽:“GIN,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上级。”

  这话里的挑衅几乎溢于言表。

  琴酒嗤笑一声,手中的雪茄明灭,映得他的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虽然是我来,但是自然不仅是我的意思,你应当知道是谁在怀疑你。”琴酒冷冷道。

  他的话带着刻意的语焉不详,只等人自己露出马脚。

  降谷零偏不上钩,不耐地挑了挑眉:“如果只是为了问这个,我已经说过了,还有什么事?”

  “那位大人要和你聊聊。”琴酒如是道,他看向波本,神色讥讽:“看来不仅是我认为你有问题。”

  于是降谷零便如他所愿地沉默下来。

  ……

  望月泽到家时,家里仍旧空荡荡的。

  他怔忪半晌,自己开了灯。

  降谷零没回来,且没有给他回话,这让他多少有点意外,踏实的日子过久了,一时之间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他本来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不在家也是正常的。”望月泽对自己说。

  “不过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组织那边找他麻烦了吧?”

  “……肯定不会,胡思乱想什么。”

  降谷零不在,望月泽倒是有时间认真梳理了一下时间线。

  他不在组织出去卧底这段时间,似乎是错过了一些关键的节点——

  而今ATPX4869已经被投入使用,工藤新一已经成了江户川柯南,而灰原哀也借住在了阿笠博士家里。

  苏格兰没被怀疑,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平安无事。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归来似乎确实改变了很多,甚至连死亡节点也悄无声息地被改变了。

  望月泽松了口气,想起青木所说的任务。

  不知道倘若这个任务完成,是不是能够彻底避免苏格兰的暴露。

  望月泽的手伸向泡面,下一秒又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转而拉开了冰箱。

  不同于从前空荡荡的冰箱,而今这里塞满了新鲜的小青菜和水果,肉整齐地码在内里,甚至贴心地分装好了。

  望月泽迟疑一瞬,刚想拿块肉出来,门就被人从外侧打开了。

  “欢迎回家。”望月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都带着不加掩饰的热切。

  “嗯,我回来了。”降谷零强自微笑着应了一声。

  下一秒,他整个人几乎跌进了望月泽的怀里,映入眼帘的是望月泽担忧的眼神:“波本,你这是怎么了?”

  梦境与现实重合,降谷零有那么一瞬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