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警察交涉了相关的细节之后,警察循着蛛丝马迹在别墅的外围寻找那两个犯罪嫌疑人。

  好在没有真的人员伤亡,罗太太赶紧让阿姨把别墅走廊、客厅的灯都开了,亮堂些,免得又有坏人溜进来。

  警察找寻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那两个人消失的和他们出现一样的突然。

  送走警察之后,宁岁羞着脸给罗阿姨道歉:“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坏这个房间的衣架的。”

  刚刚面对坏人,直接小宇宙爆发,觉得那衣架是组装起来的顺手便拿起来当棍子了。刚刚收拾案发现场的惨状,才发现,那是被宁岁硬生生折成两段的。

  陈烨木也道歉道:“阿姨对不起,我把台灯的电源线扯断了。”

  罗太太笑道:“没事,安全第一,下会布置客房给你们放个顺手一点的棍子。”

  两孩子看着斯文又柔弱,这真遇到了事情,像是一个能打八个的样子。

  不愧是郑秀玲带出来的孩子。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家里这番一闹,好些老人都走出房门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罗太太忙着去把老人家们安抚回去。

  房间的窗户没了,有点冷,不太适合住人。

  实在无处可去了,罗太太拿了备用钥匙,半夜三更把罗笙的房间打开了。

  罗笙听到门的咔哒声,吓得从旋转椅上弹跳起来。

  他扯下头上的耳机,疑惑地喊:“妈?”

  罗太太手插着腰,“呦,还没睡呢。”

  罗笙心道:年轻人这个点哪里睡得着。

  人家小情侣深更半夜亲亲我我气死个人,自己只有和电子竞技相伴为生,凄凄凉凉。

  罗笙理直气壮:“嗯,对啊,就是没睡。”

  害,又不是明天要高考了,年轻人熬个夜怎么了。

  “不睡正好,给你送俩好朋友,”罗太太将后面的宁岁和陈烨木推了进来,然后直接关了门。

  陈烨木、宁岁:“...”

  有一点点的小尴尬。

  宁岁问陈烨木:“要不我们去睡客厅吧。”

  陈烨木正和罗笙相互用嫌弃的目光盯着,闻言点点头。

  罗笙把两个人叫住了:“别别别,我罗家最是热情好客。今天家里那么多长辈们在呢,明天那堆老人大清早的起来看见有人睡客厅,还当是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与其叫你们睡客厅,还不如我的房间让给你们我去睡客厅呢。但是吧,我想和我的电脑待在一块儿你懂吗,哦不你们谈恋爱的人一定不懂这种纯真跨越次元的感情,庸俗。”

  罗笙指了指自己的床,说:“随便睡,”,接着又强调道:“只允许睡觉。”

  刚刚经历一番生死决斗,还目睹跳楼现场,宁岁和陈烨木心都绷的紧,实在是睡不着了。

  屋内没有别的椅子,罗笙把自己的电竞椅让给了宁岁,自己坐在了电脑桌上,陈烨木一个弹跳坐到了得有一米高的书架上。

  罗笙笑道:“哈,那书架上的灰得有半年没擦了,谢谢你帮我打扫卫生。”

  陈烨木猛地蹿下来,再一看柜子上头,呵,压根没有灰。

  我就多余信这一句。

  陈烨木朝罗笙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重新坐到书架上。

  罗笙退了游戏,和两个人夜间畅谈。

  “你们没有吵架?”

  “为什么要吵架?”宁岁问道。

  罗笙挠头,说:“昨天在车里面,你发现陈烨木的朋友圈屏蔽了你,你们没有因为这个吵架吗?”

  陈烨木笑意盎然地看着罗笙,笑得罗笙毛骨悚然。

  原来是你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的。

  “没有啊,”宁岁回道,“我们的情绪都很稳定的。”

  况且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嘛。

  罗笙说:“话说,你和烨木认识还没几个月,烨木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单身狗罗笙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听八卦,尤其是小情侣之间的八卦。

  “是不太一样,”宁岁思考道,“嗯...好像非常不一样。”

  宁岁又补充道:“好像...在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不一样。”

  罗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被他这个清冷的外表骗了才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陈烨木幽怨地看着罗笙,表情非常丰富,眸色深沉。

  罗笙指着陈烨木的方向,叫宁岁往那儿看,说道:“你瞧瞧,就这个表情,在你和陈烨木深入接触之前,你是不是压根想不到这么个清冷的面孔能做出这种鲜活又智障的表情。”

  宁岁看着自己男朋友,正耷拉着腿,双手撑在两侧,无语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写着:你瞧瞧这个损友。

  宁岁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陈烨木害怕地瞪大了双眼,原本晃来晃去的双腿凝固住了。

  宁岁继续说:“不过,我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他的全部。

  他时而的稚气,时而的智障,时而的甜言蜜语,那些都是面对最亲近的人才会展现出来的真实一面。

  公众面前的人物,总是披着一层自我保护的壳,穿插的采访将一个个鲜活的人变成类似的纸片。

  只言片语构建不起真实的陈烨木,艺术领域的成就只是那个少年全部血肉的冰山一角。

  他的作品清冷又肃穆,而他的人是一朵燃烧着的玫瑰花。

  “互相不认识的时候,喜欢的陈烨木老师的画,特别喜欢,”宁岁将“老师”两个字着重咬字,很顽皮,“后来真的认识了,便发现人和画不一样。”

  “人总是多面的,每个时刻都是不同的精神状态,而画只是一个时刻的永久停留。”

  “很幸运啊,我现在可以每天看陈烨木老师的真人,不用每天去百度百科搜老师的美照了,”宁岁打趣。

  “啧啧啧,”罗笙咧着嘴,毫无单身狗的自觉,“还有吗,还有吗,还要听。”

  “哼,不告诉你,这是我们俩的秘密,”陈烨木对罗笙说。

  陈烨木抿唇笑着看向宁岁,“嘘,咱们不告诉他。”

  他们的生活有许多无人知晓的甜蜜。

  比如在凌晨四点把对方喊醒,然后背对背靠着坐在飘窗上,一起看一轮日出,看绯色黎明;

  比如一块儿乘着地铁、搭着公交,去深山老林,并排架上画架,从白天画到黑夜,两个人都不说话;

  比如去看最近的画展,各自为画痴迷,走着走着便走散了,然后一人在原地站定,另一个循着定位一点点摸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在不同的楼层...

  再如人前人后的相拥和相同的勇敢;

  ......

  聊着聊着,便逐渐有了困意,旭日东升,阳光从只拉了一半窗帘的窗户透进来,陈烨木不知何时趴在了床上睡得好香,宁岁窝在电竞椅里面睡着了,肚子上盖着一条毛毯。

  而罗笙,原本压着自己的键盘在桌子上睡大觉,不知何时滚到了地上,就这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