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只是笑,“娘,您怎么不当着面喊他小鱼,都只是背地里偷偷喊?”

  徐母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磨磨蹭蹭的,你别让人家在府里等急了。”

  被催着赶紧离开,这让徐闻又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行,我走了。”

  原本打算歇在这里一晚的徐闻,摸清赵天扬的身份后,也对赵天扬彻底卸下心防,便打算回府,也顺便在路上理一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原本敌对的人,忽然就变了身份……让徐闻的的确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还是回府和萧寒瑜说一说吧,看接下来怎么办。

  但徐闻却没机会将这事告诉萧寒瑜,他甚至都没见到萧寒瑜。

  而此时此刻,萧寒瑜在宫里又继续听各个大臣引人恼火的废话,听完一天回府,却从暗卫的口中得知徐宅的消息。

  待在徐宅暗中保护的暗卫还详尽地描述了赵国皇帝养子赵天扬与徐家人如何融洽地一起吃饭的场景,他远远一看,推杯交盏,时不时有隐约的笑声从屋内飘出来。

  “赵国人?”萧寒瑜一听到这,立刻就想到了那赵国二皇子对徐闻的过分关注,眉心微皱。

  “他出门可给我留了口信?”萧寒瑜忽地想起什么,便问道。

  然而另一个守在太子府里的暗卫却默默地摇了摇头,甚至犹豫片刻,道:“殿下,今日徐公子出门,是从后门出的,并特意绕了三圈,才驱车离开,而殿下你曾吩咐不必监视,属下便没继续跟上去。”

  “……”这时候,倒挺听话。

  萧寒瑜不想怀疑徐闻,但徐闻遮遮掩掩的举动漏洞百出,本就奇怪,也不知道是故意诱惑他去查清楚。

  他眸色微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去查。”

  太子眼线遍布全京城,只要动用暗网势力,他便能够查出徐闻今日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他暗自想道,徐闻到现在还未曾回来,他顺势调查一下行踪,确保徐闻的安全,也是合情合理吧?

  “是!”暗卫应声。

  他并没有等多久,在徐闻的马车拐入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奉命去查的暗卫却先行一步,回来了。

  徐闻走到院子里,却发现半开窗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暗,气氛幽静,仿佛沉睡着一只凶猛危险的雄狮。

  “徐公子。”一道黑影忽然飘出。

  徐闻眸光一颤,猛地顿住脚步,借助月光,他看清楚面前这人的脸,心下松一口气,“是你啊厉轻,你怎么在这?”

  这时候的厉轻,不应该在练武场给太子府的守卫加练吗?

  然而厉轻却看着他,语气依旧是淡漠的样儿,但又隐隐透着一根尖锐的刺,“徐公子,殿下待你不薄,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殿下错信。”

  这没头没脑的话,将徐闻说得懵了,他知道厉轻虽然不像厉随那样针对他敌视他,而是觉得只要是殿下选择的,那他就听从殿下的选择,但也不会有这样情绪外露的状况。

  “我惹事了?”徐闻伸手指着自己,语气微讶。

  他因为准备见到萧寒瑜,就打算将赵国的事告诉对方,再加上自认为自己留的纸条对方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根本就没意识到对方先是知道了他“偷偷”去与敌人见面,甚至还将敌人带回徐家吃饭,吃得还很开心。

  他也知道会有暗卫在宅院那边,但消息就算传到萧寒瑜的耳里,萧寒瑜也不至于就那般不信任他。

  厉轻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无辜的模样,那如风月般出尘的长相,怪不得将殿下给诱得五迷三道,但这人若乖乖地站在殿下一边的话,一切相安无事。

  但如果想要趁机给殿下捅刀,那要看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答不答应!

  “您自己心里清楚。”厉轻往旁边一站,伸手朝漆黑的屋内一抬,“徐公子早日歇息吧。”

  “殿下呢?他今晚不回来了?”徐闻还没察觉到事情缓缓走向他无法预料和控制的方向,只以为萧寒瑜此刻还未回来,是因为被准备朝贡之事给牵绊住了脚步。

  “嗯……不回了。”厉轻眼底微冷,只觉得这男人可真没有半点伪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