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茫然地跟着魔蒂夏走在哥谭街头, 眼睁睁看着魔蒂夏放倒了准备来抢劫的三个流浪汉和五个小混混，而他手里的大腿骨根本没派上用场。
魔蒂夏看上去玩得很开心，甚至还邀请那群劫匪和自己的毒蜘蛛一起玩。
而杰森则一路上都忙着回答魔蒂夏提出来的各种问题,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分丝滑地融入了亚当斯家，并且接受了自己有个新妈妈的设定。
亚当斯夫人简直叫人无法拒绝, 她是那么阴森又温柔, 就连笑容都带着可怕的阴影和黑暗, 令人沉醉在她嘴角神秘的冷笑中。杰森不知不觉间就默认了新妈妈带着新爸爸和全家一起出动来探望他和卢克这件事。
这简直太棒了, 杰森拎着大腿骨乱晃, 忍不住在红头罩下翘起嘴角。
魔蒂夏妈妈还在关心他们的饮食，并且承诺会再寄过来更多口味的烤蜘蛛和蒸蜥蜴。弗朗普奶奶还给他们带了蝾螈饼干和风干鼠尾巴, 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小零食。
这一路上他们聊得很开心。
然后杰森听见魔蒂夏妈妈说, 卢克并不是小妹妹，而是弟弟。
杰森：？？！！
“不可能！卢克她穿着小裙子呢！粉嫩嫩的！”
“我还从来没给卢克穿过裙子。”魔蒂夏若有所思。
原本粉色应该会让她感到惊吓，不过穿粉裙子带彩虹小马发卡这件事星期三早就做过了，她有充分的应对孩童叛逆期的经验。
“听上去卢克宝贝似乎不太排斥，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次万圣节我可以把那件白色公主裙拿出来送给卢克！他一定会被吓到尖叫！”
魔蒂夏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开心。
她脚下来抢劫的黄毛小混混们也叫得挺开心的, 鬼哭狼嚎到另一个街区都能听见。
“我想我应该要放心一些了，”魔蒂夏用充满喜爱的眼神看着黑暗阴森的犯罪巷，满意地听见里面传来尖叫声，“怪不得我的卢克宝贝在这里玩得不想回家。我也想来这里度假，要是能定居就更好了, 我看见那边有很多无人居住的空房子，我们家的亲戚绝对很喜欢。”
杰森顺着魔蒂夏的指尖看过去，阿卡姆疯人院在哥谭夜色中只寥寥亮起了几盏小灯。
看上去确实像一个无人居住的空城。
不过这显然有问题, 平时阿卡姆可不会暗成这个样子，它总是灯火通明。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魔蒂夏继续说道：“那里看上去真的很棒, 但是为什么那附近一整个镇子都没有什么人的样子？是房价太高了吗？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那里看上去可是黄金地段。”
杰森有些得意地笑了：“事实上，那是我和卢克的新房子。房子本人已经同意我们在那里定居了，并且它特别开心我们能住在那里。不过那房子有点大，我打扫了好几天都还没有清理干净，总有一些卫生死角显得乱糟糟的。”
“哦，天哪！”魔蒂夏阴森且开心地笑起来，“我还正在想我们一家人应该住在哪里呢，这简直太棒了！杰森，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荣幸去你和卢克宝贝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这次我们来的太匆忙，或许只能住一天，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很想来这里度假！”
“欢迎至极！”杰森同样开心地翘起嘴角，脑袋顶上的蛇蛇们在他的头盔里到处乱舞，“您现在想去看看吗？我已经勉强打扫出几间屋子了，卢克邀请的厨师也在那里，我姑且算是管家。”
“我已经开始想象那间屋子究竟有多么阴森了，杰森，你可真是太能干了！”
杰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盔，看上去像是期末考试得了满分然后被妈妈拿着试卷满世界炫耀的小学生。
“为什么不把你头盔取下来呢？”魔蒂夏慈爱地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我还没有真正见过你的样子呢。”
“呃……”杰森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不是我不想，只是当初我好像喝下了您的潘趣酒……”
“原来是这样，”魔蒂夏随意地笑了笑，“亲爱的，这只是个小问题，我随时可以帮你解决掉……”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拉长的影子投射进每一条小巷子，让里面每一个无辜的路人都吓了一跳。
像是哥谭午夜传说现身，比如吸血鬼夫人带着狼人侍卫出来猎食之类的。
不过等两人到达阿卡姆疯人院的时候，魔蒂夏却发现她的丈夫戈麦兹，还有费斯特叔叔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两人脸上带着同款疑惑，正盯着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
“怎么不进去？”魔蒂夏轻轻挽住丈夫的胳膊，“对了，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戈麦兹拉着魔蒂夏的手muamua亲吻了好几下，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阴森黑暗的妻子：“My Tish，我总算见到你了！刚刚一睁开眼睛却没看到你，我可担心坏了！没有握住你如同死鱼一般冰冷僵硬的手，我简直没有前进的动力！”
“别担心我，亲爱的。这座城市是我见过的最友好的城市！人们都相当热情！”魔蒂夏说道，“我想我们不需要担心卢克宝贝的生活了。瞧，他甚至有了自己的房子！还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孩子！”
“哦！听上去可真是太棒了！”戈麦兹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他年仅5岁的儿子在离家出走之后给他带了一个新的儿子和一栋新的度假别墅这两件事，他表示他为卢克宝贝感到骄傲。
两人一起扭过头看向杰森，眼神同步变得慈爱起来。
路灯撒下微弱的白光，蝇虫绕着灯泡飞舞，光线一明一灭。
只有一缕月光投射在亚当斯夫妇两人眼睛附近，衬托得他们那双同款的阴森眼睛像饿了好几天的狼。
杰森拎着大腿骨，不自觉地站的笔直。
他的红头罩已经被魔蒂夏取了下来，群蛇变回长发，猫尾巴也消失不见。
不过他长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眼睛也变成血红色，整个人看上去比美杜莎版本乖巧很多。
“我确实更喜欢吸血鬼的造型。”杰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魔蒂夏妈妈也说这个造型很恐怖。”
“对吧，亲爱的？”魔蒂夏拍了拍丈夫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夸夸孩子。
“当然！这个吸血鬼的造型和你特别般配！如果你喜欢的话，爸爸还可以帮你把头发染成银色！就像你弗朗普奶奶那样！”
费斯特叔叔开心地鼓掌，并表示他愿意把刚刚从新朋友那里得到的礼物送给杰森，帮助杰森把皮肤变得阴森冷酷，布满白霜。
杰森拿着冷冻枪，礼貌地向费斯特叔叔道谢，然后表示他一定会好好使用这个礼物。
这东西他之前见过，好像是在一个叫急冻人的家伙手里。他向对方讨要过，可对方却一点儿都不想送给他，想不到那个急冻人居然将枪送给了费斯特叔叔。
“是的，没错！”费斯特叔叔兴奋地说道，“他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特别浪漫的爱情犯罪故事！让我讲给你们听吧，我发誓这简直是我最近一个月内听到的最棒的故事！”
于是杰森和他的新家人站在阿卡姆疯人院门口，他们用5分钟时间听完了急冻人和他犯罪生活的开端小故事，然后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感慨了一番这绝美的爱情。
“我想资助他！”戈麦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眼汪汪地说道，“我愿意把我的钱全都给他！让他可以继续他的研究拯救他的妻子！我想为这段阴森的犯罪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并且，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以这样的方式结局！”戈麦兹深情款款地看向魔蒂夏，“亲爱的，要是有一天失去生命，请你一定要把我冰冻起来，放在我们的卧室里！哦，对了，前半夜可以轮流把我放在星期三、帕戈斯利和卢克的房间里。我想看着我们阴森可爱的小老鼠们入睡。”
“你想得有点太远了，亲爱的。”魔蒂夏被她丈夫逗笑了，“不过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下。冰冻你身体的水就选取我们房间后面的沼泽可以吗？夏天可以换成加了薄荷的毒药，那样更清爽。”
“我永远为你聪明的头脑而深深沉醉！My Tish~除了你之外，这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再想出这样绝妙的主意！我的心永远为你跳动！”
中年夫妻二人旁若无人地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深深亲吻彼此。
月光隐藏在乌云里，花朵害羞地死掉。
杰森一边羡慕一边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
他爸爸妈妈感情可真好！
他以后肯定也能找到一位像魔蒂夏妈妈这样善解人意，阴森恐怖的妻子，他们会共同组成一个黑暗的小家庭。
这恐怕是每个亚当斯的梦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一定会开心地喝下十杯潘趣酒！
费斯特叔叔用胳膊肘捅了捅杰森，然后哥俩好地搂住新侄子：“看样子给你的礼物得要先让魔蒂夏和戈麦斯试试看了！让我们一起感谢好心的急冻人先生！”
“要是有办法帮帮他就好了。”杰森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当初果然还是不够热心，如果再多问两句，说不定就能早点知道急冻人身上发生的爱情犯罪故事。
“所以我给他做了筹款箱！”费斯特叔叔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上面画着扭曲奇怪的简笔画。
杰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连蒙带猜才发现上面画的应该就是急冻人。
他还看见那箱子旁边用极其丑陋的字迹写着：我，急冻人，打钱！
费斯特叔叔真是太用心了！
“所以他才感动地把枪都留给我了！”费斯特叔叔说道，“不过好像我放出来的电不小心把他那身酷炫的外套打了个洞，他连声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心急火燎地回去补衣服了。”他指指阿卡姆。
“那等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向他道谢吧。”杰森点点头，“正好魔帝夏妈妈已经告诉了我吸血鬼的技能该怎么使用，也许我也能帮上一点忙。”
他们可是乐于助人的亚当斯一家！
不过此时乐于助人的亚当斯一家却被原本也同样热情好客的阿卡姆疯人院拒之门外了。
就算是身为半个主人的杰森都没办法获得准入权。
大家为爱情故事感动完毕之后，只能站在阿卡姆疯人院大门口面面相觑。
戈麦兹和费斯特只进去观光了一会就被阿卡姆的大门扔出来了。
他们向魔蒂夏描绘了里面阴暗潮湿的绝妙环境和令人沉醉的水疗方式。
还有那些友好的住客们。
两人拍着杰森的肩膀，热情赞扬他将家里打理得特别完美。
杰森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可真是遗憾。”魔蒂夏眨了眨眼睛，十分淡定地安排接下来的行程，“要不然我们先去找帕戈斯利和星期三吧！我真担心这两个孩子玩得忘了时间！”
戈麦斯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他刚刚看见帕戈斯利把下水道炸了，星期三手里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人头在追着一只八英尺高的鳄鱼满街乱跑，这会儿两个孩子全都不见踪影了。
于是一家人一起转过身，走上哥谭的街头。
费斯特叔叔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两个火把，他将其中一支递给杰森。
高矮胖瘦错落有致的亚当斯们举着火把走过黑漆漆的街道。
昏黄的路灯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尖瘦的影子。
费斯特叔叔热情地向街边的邻居们打招呼，亚当斯夫人如同女王一样走在最前面。
杰森拎着大腿骨和火把走在后面，十分开心地和家人们聊起哥谭的胜景和友好。敦实的费斯特叔叔一把拉开大衣，放出一群蝙蝠表达对这座城市居民的热情。
流浪汉们吓得连滚带爬，戈麦兹顺手掏了掏兜，把帕戈斯利恶作剧留在他兜里的定时炸弹扔了出去。
火花在他们身后炸裂，碎石头和砖块七零八落砸向四周。路灯瞬间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亚当斯们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愉快的叹息。
阴森森的街道上只剩下亚当斯一家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和留在空中的话语。
“刚刚过去的是只企鹅吗？他看上去好大！”
“他叫企鹅人，也是一位热情友好的哥谭居民。我们交流过好几次，每次他都热情地用大量子弹招呼我，特别破费。”
“那听上去真不错！爸爸等会儿亲自上门表示感谢！你说我送他一箱蜈蚣来感谢他对你的照顾合适吗？礼物会不会有点儿轻？”
“戈麦兹，我好像在那边看见了妈妈的身影！妈妈！你在给人算命吗？哦……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青！是听见了即将死亡的好消息吗？恭喜你！”
……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颓废金发男人打了一把伞，勉强为被鸟儿们疯狂围攻的滴水兽1号提摩西·德雷克和滴水兽2号理查德·格雷森撑起一片干净的天地。
他叹了口气，一脚踩在滴水兽1号的脑袋上。
“这天，怕是要变了。”
提姆：……
有本事你先把我变回来！当我看不出来你在看热闹吗？混蛋康斯坦丁。
不过，待在提姆身边的滴水兽2号迪克却完全没说话，因为他正含着感动的泪水盯着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杰森，喜极而泣。
原来他死而复生的杰森弟弟面具下隐藏的不是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他还长着原来的模样！
这可真是太好了！
……
随着几人渐渐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阿卡姆’本人都松了口气。
他可不准备放卢克宝贝的另一个爸爸进来，卢克的爸爸只会是他。
“我亲爱的小卢克，今天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满眼感动地蹲在卢克身前。
他张开双手，对着卢克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宝贝！我是你爸爸！快给爸爸一个爱的抱抱！mua~”
卢克脸色泛青地后退两步。
谁需要一个长得阳光灿烂，一头耀眼金发，牙齿能反光，笑容可怕的人做爸爸？
好歹他布鲁斯爸爸都还是黑头发呢！
这人阳光灿烂到和亚当斯家毫无关系，他才不会叫他爸爸。
“你认错人了。”卢克拎着惊慌失措的小章鱼躲在达米安身后，“我有爸爸的。有两个呢！”
“他们都是假的！我才是你爸爸！我是加百列！”他强调道，“你看，我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你是那么可爱活泼，而我是那么英俊潇洒帅气迷人。”
卢克：……
达米安：……
前者保持沉默，是因为卢克宝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和谩骂。后者保持沉默，是因为刺客联盟少主短短8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如此自恋之人舞到他面前。
“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爸爸！”加百列强调道，然后biu的一下把卢克宝贝举了起来，“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件事了！你还记得那个绑着蝴蝶的蝙蝠人吗？那可是爸爸想要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只可惜你不喜欢他！不过没关系，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为你弄过来！来吧，卢克宝贝，快点投入爸爸的怀抱，让我们父子俩狠狠拥抱一场！”
被强行举起来的卢克一jio蹬在加百列的脸上，并且将黏糊糊的章鱼扔了出去。
达米安跳起来拉住卢克。
“要不然你先登记一下吧。”卢克继续后退。
卢克扭过头不去看他，他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你前面还排着布鲁斯爸爸和戈麦兹爸爸，如果他们弃权，我可以给你个机会竞争一下爸爸这个称号。”
“当爸爸不需要竞争。”加百列脸上顶着儿子的脚印，继续保持着他那灿烂阳光的笑容，热情爽朗地准备再次强行拥抱他的宝贝儿子，“虽然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就是我的儿子。”
其实加百列明明记得自己还是个刚刚被最伟大的存在创造出来的天使，他应该待在那位身边看着他创造万事万物，然后虚心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天使。
可是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诡异的地方。
有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告诉他，那地方叫阿卡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等他能动的时候突然发现到这个小镇似乎就是他本身。与其说他现在是个天使，不如说他已经与阿卡姆融为一体。
所以在卢克宝贝第一次闯入阿卡姆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自己的血脉。但那时候他还没办法直接现身，直到今天，他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天使光环！并且卢克还回到了他身边！
这简直太令天使开心了！
突然有个儿子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是天使嘛，一切皆有可能。加百列很淡定。
就算有人告诉他这儿子是他自己生出来的，他也觉得很不错。
他只会觉得这果然不愧是他，大天使加百列，天堂的首席表率，人类崇拜的神明。
说不定卢克真的是他自己生出来的，就像星球裂开变成两个小的星球一样，上帝经常这样玩。
哈斯塔小章鱼瞪大眼睛看着加百列，然后又扭头看着卢克，湿乎乎黏哒哒的章鱼腿上已经滴下冷汗。
他明明记得这位大天使长已经因为和别西卜一起背叛天堂与地狱的阵营，被代表上帝之声的梅塔特隆关了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最伟大的存在偶尔会搞出很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关押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地方正是那些诡异怪物的生活区域。
那里是人类无法到达的地点，里面居住的全部都是人类无法理解、语言无法描述、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的生物。
哈斯塔刚诞生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那里，密斯卡托尼克河就是他的摇篮。
他也并不是最开始诞生在那个世界的怪物，最早出现在那个世界里的据说是一个盲目痴愚的大肉块阿撒托斯。
后来又诞生了奈亚拉托提普、万物归一者尤格·索托斯、森之黑山羊纱布·尼古拉斯等等聚集混沌与无序的存在。
他们愉快地生活在异度空间之中，睡睡醒醒吃吃喝喝，偶尔起来打一架，或者试探着迈出小jiojio前往人类世界……前提是最好不要被人类发现。发现了也没什么，就是人类太容易被他们不小心弄死而已。
他们不理解人类，人类也不理解他们。至于他本人 ，黄衣之王哈斯塔，他不过是诞生的万千难以理解的存在之一，直到他选择从那个混沌所在离开之后成为恶魔，在逐渐接受地狱的约束后经过了很多年才理解人类。
但他现在又变得不理解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为卢克居然是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而感到吃惊。
因为他被地狱派遣来人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加百列和别西卜的儿子。
小章鱼震惊，小章鱼茫然，小章鱼感到不可理解。
他被卢克骗了？明明卢克这么友好！他还教他如何吓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挥舞着触手，吧唧吧唧地表示抗议。
结果却被因为儿子的拒绝而正在郁闷中的加百列一拳捶扁。
“安静一点！”前任大天使长依旧没有褪去威严的神色，他紫色的眼睛狠狠瞪着哈斯塔，“我认得你，蠢货。你跟在我儿子身边想干什么？”
他儿子简直太招人喜欢了，那么多人想当他爸爸。
难不成这个恶魔也想这样做吗？
加百列对着哈斯塔露出冷酷的微笑。
“以神的名义，恶魔，我现在要制裁——”
“你要做什么？！”卢克宝贝一把抱住小章鱼，堪堪把它从加百列泛着金光的武器里拖出来。
章鱼汪的一声哭出来。
他不明白加百列怎么突然强了这么多，他刚刚简直无法动弹！
“我不干什么……”加百列的气势马上软了下去，威严仁慈的声音开始变得夹起来，“可爱的宝贝，爸爸只是想替你稍微教训一下这个卑劣的小宠物而已，你瞧他动作多粗鲁呀，怎么能把脚放在你手上呢！”
卢克看了一眼正攀在他手臂上的章鱼jio，顿时心疼不已，然后幼崽十分生气地瞪了加百列一眼。
“不用你管！”卢克说道，“这是我和达米安的朋友，你不能伤害他！”
达米安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男人，长刀依旧横在身前。
“当然当然！爸爸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加百列说道，然后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达米安，“这是你的朋友对吗？达米安你好呀，你简直和我的卢克宝贝一样可爱，就像朵黑漆漆的花儿！我是卢克的爸爸加百列，我觉得我们也能成为朋友哦！卢克宝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加百列很清楚，如果他想获得卢克宝贝的好感，那一定要把他的朋友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达米安护着卢克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
卢克扯着达米安的披风，凑到达米安耳边和好朋友讲悄悄话：“他看上去实在是太阳光开朗了，我感觉我眼睛都要瞎了，他比布鲁斯爸爸还阳光。达米安，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他是无法判断的威胁。”刺客联盟少主很有自知之明，在面对这种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他可不会鲁莽地冲上去。
只可惜他暂时没有找到对方的弱点，只发现对方恐怕智力低下，十分好忽悠。
“爸爸可不是威胁。”加百列的笑容一直没有放下，他眼里的热情多的都快要溢出来把卢克烫伤了，“爸爸是世界上最爱你的英俊天使，以后也会是我们卢克小宝贝最爱的爸爸~”
“可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还骂人！你还想伤害我的朋友哈斯塔！”卢克一脸严肃地指出来，“你可以走远一点吗？我和达米安要说悄悄话！”
卢克宝贝板着脸的样子也好可爱！
加百列感觉自己快被儿子萌翻了。
他可可爱爱的5岁儿子，现在叉着腰一本正经地要求要和好朋友一起说悄悄话，居然还不准他这个老父亲旁听！
天哪，这简直太可爱了！他想抱着自己可爱的小天使飞到天上去转圈圈，然后再把儿子带到自己那座十分宏伟的雕像下，让他好好近距离欣赏一下老父亲的英姿！
不对，他现在得赶紧把那个雕像改成他和卢克宝贝的双人雕像。宝贝的小卷发每个卷儿都要精心设计，每个弧度都得彰显宝贝的可爱才行！
还得加上天使羽翼和光环，要定制十六翼的那种！
他的卢克宝贝以后一定会长出全天堂最纯洁的白色羽翼，然后扑闪着大眼睛撒娇着喊他爸爸！
也许还会像小炮弹一样飞过来冲进他怀里！
加百列嘿嘿笑了两声，感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
他会稍微利用一下天使的职权，把那个雕像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那才是最棒的神迹！
不不不，他是个威严的天使，是全世界最棒的父亲，他可不会在儿子面前出糗。
加百列于是重新摆出一副他所知道的最能表示慈父的表情：“当然没有问题，宝贝。爸爸这次走远一点，走得超远哦！完全听不见哦！”
“……他，” 卢克宝贝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声音又压低了一个度，“达米安，我觉得他怪怪的。”
脑子病病的那种怪怪的。
达米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唉，好吧，那我也只能包容他一下。”卢克宝贝叹了口气，“为了让他的病情不要恶化，我是不是得稍微配合一下？你说布鲁斯爸爸能想办法治好他吗？”
“啧，谁知道。但是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达米安说道，“我们的身体应该不在这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有人带走了我们的灵魂。”
“是哈斯塔这个没创意的家伙。”卢克又叹了口气，继续为自己没天赋的蠢学生头痛，“只把灵魂带走，怎么能够吓到别人呢？他应该把我们的身体带走，把灵魂绑上蝴蝶结留在原地。”
达米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觉自己不太喜欢。
“所以让他带我们离开。”刺客联盟少主威胁的眼神看向章鱼。
卢克点点头：“好哦。”
达米安冷笑着拿出一瓶毒药。
哈斯塔尖叫一声，整只恶魔再次柔弱地瘫倒在地上。
他确定了，小孩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卢克宝贝无条件支持好朋友的决定：“达米安还真是喜欢哈斯塔！等会我也要喝！”
不过他爸爸倒是不乐意了。
加百列怎么可能听不见卢克的谈话呢，他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卢克宝贝身上，或者变成卢克宝贝肩膀上的披风，头发上的灰尘，绕着他旋转的微风。
坚决不可以！老父亲怎么可能容忍幼崽再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可是该怎么才能让宝贝儿子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老父亲并不想惹幼崽不开心。
他用所剩不多的脑子认真想了想。
然后恍然大悟地打了个响指。
被绑成一坨的红发男人从天而降，骂骂咧咧地脸朝下摔在地上。
加百列假装惊呼一声，呼喊卢克去看地上的一大坨：“卢克宝贝！快看这是什么？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玩具哦！”
克劳利努力把自己的脸从地上的泥巴里拔出来，对着加百列大吼：“你有病吧？”
吼完他才反应过来：“……等等，加百列？你他妈怎么出来了？别西卜呢？”
加百列无视这个人奇奇怪怪的话，直接拖着克劳利的后衣领把人放在卢克面前。
“宝贝，看看这个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爸爸还可以给你找来会变魔术的小丑，能指挥藤蔓跳舞的人形植物，喜欢带着稻草头的傻瓜……你想看他们钻火圈吗？或者骑独轮车？爸爸可以让他们一起跳圣父颂给你看！”
稻草头？
这个熟悉的名词突然唤醒了卢克宝贝的食欲。
“是恐惧毒气！我好久都没有吃到了！天哪，我好想要恐惧毒气！”卢克宝贝忍不住留下亮晶晶的口水，“布鲁斯爸爸从来不准我碰它！达米安，你一定要尝试一下，我保证你会爱上它的口感！”
“绝对没有问题！”加百列傻爸爸开始大包大揽，“达米安也要留下来享受大餐哦！”
虽然他不知道恐惧毒气是什么，但是他完全可以指挥人去做。
阿卡姆疯人院里，每个牢房都发生了变异。
所有房间变得更加阴森黑暗，大门和窗户全部消失，长满毒刺的紫色藤蔓爬满墙壁，地面变成沼泽。
墙壁上出现了一行血红的大字。
“谁会做恐惧毒气？谁是厨师？”
囚犯们面面相觑，只有稻草人缩在角落里崩溃大哭。
加百列打了个响指，将尖叫的稻草人拖进通风管道。
他决定了，他要做一个流水线加工厂，就像巧克力工厂一样，每天给他最可爱的卢克宝贝生产他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