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洲:好。

  霍庭洲:今天在忙什么?

  时栎安正拿着吸管杯喝水,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地咬了咬吸管。

  时栎安:录制专辑。

  霍庭洲:保护好嗓子,我这边还有润喉的茶,你要是想喝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时栎安:不用。

  没有一个多余的字,如果是三年前的时栎安,那一点小事巴不得放大几倍发给霍庭洲去烦他,现在两个人互换了位置,时栎安倒是有些暗爽。

  让他以前对他那样!

  多少还是带了点私人恩怨在。

  霍庭洲:几点能结束?带你和亦晨去吃个饭?晴鹤楼?

  虽然是问确是只给了一个选择。

  时栎安:可能很晚,你带亦晨去吃吧,早点带他回去。

  霍庭洲:回云川公寓?

  时栎安嘴角抽了抽,时刻不忘提醒他是吧,他就是不想回去。

  时栎安:随你。

  “时老师,刚刚那版和主歌放一起了,你来听听效果……”

  混音师拿着耳机过来,时栎安立刻收了手机。

  这一忙,一个下午过去了,和工作人员吃完了饭,时栎安才想起来霍庭洲。

  霍庭洲:早点回,注意嗓子。

  霍庭洲:时亦晨睡着了。

  然后就是还有时亦晨那小家伙给他发了几张照片,一张是今天他的iPad上面霍庭洲的照片,时栎安暗骂臭小子,另一张是时栎安没有见过的,是一个礼盒装的麦克风。

  麦克风主色是黑色,但这黑很纯净,在光线照耀下反而流光溢彩,最底下害镶嵌了几颗钻石,格外突出,一眼便可瞧出价格不菲。

  家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是需要定制麦克风的,所以这是给谁的不言而喻,而且这个牌子还是四年前大火的牌子,很多当红歌手都定制过他家的麦克风,这些年倒是沉寂了不少。

  照片的右上角还有一个袋子装着什么,很是眼熟,时栎安放大了照片,那是当年他开生日会送给粉丝的周边。

  时栎安心跳地很快,红唇微微抿着,抑制不住上扬,所以……这是霍庭洲之前给他买的礼物,他去了他演唱会,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心中好像是什么爆炸,如同爆米花一般,香香甜甜。

  “我先回去了。”时栎安放了手机,“齐哥,你待会和小音一起回去吧。”

  “唉,你不去了吗?”几人还说着待会去吃夜宵,商量一下明天工作安排,这突然时栎安说要离开,措手不及。

  “不去了,有点事,今天晚上记我账上。”

  齐良笑道,“你还想跑呢,我可不会客气。”

  时栎安向前走,朝后面挥了挥手。

  到云川公寓也不早了,时亦晨早就睡着了,云川公寓的锁依旧是那个密码锁,时栎安轻松打了开来。

  时栎安一如既往脱了鞋,只不过这次自已放了上去,然后洗了个手。

  “回来了。”很轻的声音,但是依旧让人安心。

  “嗯,时亦晨呢?睡了吗?”

  “睡了。”

  时栎安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个收好的盒子,和时亦晨刚刚给他发的照片里的一样,他半蹲着去拿,将盖子打开,里面躺着的便是那话筒。

  时栎安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他一瞬不瞬盯着霍庭洲,“给我的吗?”

  “嗯。”空荡的房间内,一声浅浅的回应荡了很久,直直撞入时栎安的心中。

  长久的委屈突然翻涌而来,他的眼眶红红的,在灯光照耀之下,泪也似珍珠般莹润有光泽,“为什么之前不给我。”

  “你知道吗,霍庭洲,我当时以为,你不要我了……我真的很怕,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想把你从我的世界剥离,你知道吗?”

  时栎安越说越委屈,他的骄傲着不低头,不愿意让霍庭洲看见他泪,倔强着侧着身子哭,只有肩膀细微的颤栗暴露了他的心。

  霍庭洲心疼极了,从后背抱住了他,虽然两人身高差的不多,可是体形却差了很多,霍庭洲能清晰地感受胸前人背脊的骨感,太瘦了。

  “对不起。”

  时栎安愈发委屈,一个Alpha怎么那么爱哭!可是只有在霍庭洲面前他就是那样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因为霍庭洲见过他各种狼狈的模样,也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如此。

  霍庭洲从前不明白时栎安的感受,他只会听着哄着,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哪来的感同身受。

  是那一次才深刻地认识清自已做的多么离谱。

  霍庭洲喜欢品酒,但很少酗酒,只有在极其痛苦到时候,才会喝的大醉酩酊,好像这样便可以将一切烦恼忘掉。

  “我的一生真的像是笑话,我的出生是我的爸爸和父亲在一起的筹码,可因为我出生,也毁了他们,我的父亲厌恶我,把我当成治愈我爸爸的试验品。”

  “我的爷爷,毁了我父亲和爸爸,也间接毁了我,可是他对我又是那么好……”

  “我总在痛苦的挣扎,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能不怨恨上天呢,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知道圆圆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没有人不爱他?我以为他是我新生,可是上天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他说他要去做腺体手术,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甚至夜里梦里我都会梦见他挣扎着喊疼,我见过爸爸的痛苦,我不愿意他承受一点意外。”

  “可他像个太阳一样照亮我的世界,可我多希望他自私一点,抛下我离开就好,我希望他多爱自已一些,所以总把他往外推。”

  “现在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霍庭洲拿起就又是一顿猛灌,直到胃实在受不了了痉挛地抽搐疼痛。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有爸爸了,没有父亲了,没有爷爷了……呵,什么都没有了,连栎安也被我狠狠伤害又亲手推开了,我真失败啊。”

  “或许,我没出生就好了。”

  郑鹤昭抓着霍庭洲的肩膀晃他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从岛上回来之后,一切担子都卸下来了,霍庭洲反而不正常了。

  “霍庭洲!你清醒一点,出生并不是你能选择的,你忘记了吗?你还有时栎安,你忍心放他一个人吗?他说不爱你你就信吗?你才是最大的傻子!”

  “他只是看开了,他明白了爱别人前提一定要好好爱自已,这不是你教他的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自暴自弃?”

  “你逼着他长大了,那你自已做到了吗?若是他不爱你了,你真的觉得他会生下亦晨吗?”

  霍庭洲眼神慢慢清明,看着郑鹤昭也不再完全是那种自我厌恶的颓废感,带着些许期望,“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去追了才有结果,时栎安追了你那么多年,你去追他几年有什么问题吗?”

  “霍庭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畏手畏脚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你难道不想陪着时栎安和时亦晨了吗?”

  “霍庭洲,清醒一点!振作一点!”

  霍庭洲伸手推开郑鹤昭,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哑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