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风:“怀柔是谁?”

  此刻,他和陆司乘坐在大妈群里,边和大妈嗑瓜子,边唠些家常。

  大妈们总喜欢坐在这阳光充足的地方,几个人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胡乱说着什么。

  见刚才才离开他们这的小帅哥,突然从小祠堂的方向回来了,赶紧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哎呀,小帅哥回来了,快来坐,和大妈们聊会儿天,晒晒太阳。”

  两个人一路都在思考刚才在祠堂看见的那些牌位,下三排清一色,不是别的,全素怀柔的名字,看上去那么惊悚,又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两个人出了祠堂,也没有再继续寻找线索的心情,一路低着头,准备回去好好想想。

  哪知道刚才就在的大妈们,此刻也没离开,就坐在原位,像是刻意等着他们回来一样,笑着叫他们。

  段凌风赶紧拽着陆司乘走过去,坐在大妈们旁边,边晒太阳,边十分自来熟的,接过大妈递过来的瓜子,问她们:“大妈,我和我朋友刚才去祠堂看了看倒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点奇怪。”

  大妈笑着望着他,问:“怎么奇怪了?和大妈说,大妈给你解答一二。”

  段凌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道:“所有牌位男主人都姓莫,是因为村子姓莫的人多吗?还是什么原因?”

  大妈皱着眉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全村人都姓莫,而那个祠堂,是用来供奉牌位的,当然了,里面都是长辈,小辈的牌位是进不去祠堂的,所以祠堂里摆放的,都是长辈,还有辈分大的年轻人的牌位。”

  段凌风点点头,继续问:“那为什么下三排所有女主人的名字,都叫怀柔啊?”

  此话一说,坐在周围的大妈全都变了脸色,眼神惊恐地看着段凌风,欲言又止。

  段凌风纳闷,假装看不到大妈们眼神里的惊恐,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禁忌吗?还是秘密?”

  大妈们摇摇头,朝着四周下意识看了看,发现没有她们想找的人后,松了一口气,道:“不是那么回事,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就是,有点吓人。”

  段凌风和陆司乘来了兴致,端正坐姿,听大妈们说。

  “我们在这生活好几十年了,村子里虽然穷点破点,但因为村子里有土地,有山有水的,倒是能自给自足,不过许多年前,这村里周围都闹了饥荒,就我们村子安安稳稳的,算是老天爷赏饭活的有滋有味的。”

  “有一天,村子口晕倒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大族长那时候已经是大族长了,他儿子负责村子里的安全,每天都带着人巡逻,正好也赶巧,那天去村口就看见了那穿着破旧,却长相好看的女人。”

  段凌风顿觉一会儿会是个大八卦,所以又从大妈旁边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听。

  而他身边的陆司乘,则默默扒瓜子仁,顺便趁段凌风不注意,塞他手里。

  屏幕前,粉丝们看着陆司乘那没出息的样子,撇嘴唾弃他【不是,我的哥,你说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贤惠得跟小媳妇一样啊?那舔狗的死出,生怕别人不要你似的我要是不是你的我真爱粉,我早跑路了。】

  【哈哈,陆司乘好可爱,那小心翼翼的小眼神,生怕段凌风回头骂他一样,小心翼翼的,好可爱。】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他是好可爱哈,被段凌风拿捏的死死的,好爱。】

  【这俩指定是真爱,我立马把民政局搬过来,请你们两个原地结婚】

  【……】

  完了,大家嗑cp没救了。

  段凌风没发现陆司乘的小动作,此刻,他磕着瓜子听八卦,全部身心沉浸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那时候啊,大族长的儿子正值壮年,一眼就相中这姑娘了,就把人带回自己家里,给口饭吃,悉心照料,那姑娘说自己是附近村子逃荒出来的,父母兄弟全都死在逃荒路上了,就她一个人撑到现在,是实在撑不住,倒在村口了,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族长的儿子一听心疼坏了,赶紧给她好吃好喝地供着,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互生好感,延伸拉丝了。”

  段凌风:“这听上去挺美好的啊,您为什么说吓人?”

  大妈听他这么说,一拍大腿,叹气:“恐怖的事情在后面呢,大族长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娶镇上的姑娘,以后可以带他出去闯一片天地,所以面对着没身份没地位的女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可两个人就是相互喜欢,就暗通款曲,睡在一起了。”

  “后来那女人怀孕了,肚子渐渐大起来,实在瞒不住了,才跟族长说,族长也没办法啊,就只能勉强答应下来,让他们两个成亲,但是,要在生完孩子之后,不然新娘肚子大,穿嫁衣不好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段凌风:“哪有这种……”

  话还没说完,陆司乘往他嘴里塞了一把瓜子,阻止他开口。

  段凌风不乐意,瞪了他一眼,刚想问他干什么,就听陆司乘道:“却是有点违背祖宗礼法,但怀孕了,也是没办法了。”

  大妈道:“谁说不是啊,别说大族长觉得丢人,我们也觉得面上无光,但两个人非要在一起,也没办法啊,只能应了他们俩,让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段凌风后知后觉想起,这里不是他们那个年代,就艰难咽下嘴里的瓜子仁,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大妈抬眼,幽幽说道:“后来啊,那个女人,死在了新婚夜。”

  “她生了个姑娘,就是现在大族长的孙女,生完孩子一个月,连带着满月和婚礼,一起办了,可当天晚上,出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族长去他儿子新房送东西,听见屋子里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赶紧冲进去,就看见那男人和那女人,衣衫不整,滚在床单上,立刻就怒了,拿起床边的蜡烛就扔过去了,那男人当场吓死了,那女人也烧死在火里,可是之前,她诅咒全村的女孩子,从今往后,所有所有想结婚的女人,都叫怀柔,都只能嫁给本村子的男人,结婚之时,都会当晚惨死身亡,她的夫君,都会暴毙而死,永远没有终结……”

  段凌风皱眉,道:“您的意思是,大族长的儿子……”

  大妈:“对,他也死了,就死在新房着火,烧没殆尽的时候,急火攻心,死了,而他孙女,今年二十六了,一直没敢嫁人,今年终于有人上门提亲,她有事老姑娘了,没办法,还只能只给了那家,而祠堂那些牌位,都是后来出生的,嫁给村子辈分大的人后,死了的女人,都叫怀柔,而上两排,是以前村子里的祖先。”

  段凌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就只好作罢。

  好在天色已经慢慢接近中午,大妈们要回家吃饭了,段凌风也只好跟着陆司乘,趁着大妈们回家,也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哪里不对劲。

  抬脚迈进院子的时候,他灵感一现,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转头问走在身后的陆司乘:“她若是做了坏事,惨死新房,为什么要诅咒全村的人?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

  陆司乘看他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笑了笑,道:“大妈们只会对你们他们家里人告诉村子里人的事,其他的,只有当事人知道了,村民怎么会知道呢?”

  段凌风:“所以,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大族长在儿子新房,撞见儿媳妇偷人,所以非常生气,才杀了儿媳妇,却忘了,从一开始,大族长就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又怎么会因为怀柔怀孕,就突然松口了呢?”

  陆司乘:“所以,这里面的事情,只信一半就好了,剩下的,还得我们继续找线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话音刚落屋子里走出来几个人,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疑惑。

  见两个人站在门口,他们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跑过来,道:“我们找到了些线索,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言下之意,赶紧过来听听,我们拿不定主意。

  段凌风和陆司乘见众人如此,只能半推半就,走过去,坐在众人中间,听他们开口。

  穿黄衣服的男人叫豆丁,另外两个,一个叫麻花,另一个叫小地萝。

  段凌风知道他们用的可能是绰号,也不计较,问:“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说吧,我俩听听咋回事。”

  豆丁换了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围着桌子坐着的几个人,开口对段凌风和陆司乘道:“我们三个,刚才跟在你们身后出去的,大概不出半个小时吧,你们去了大妈那,我们去了其他地方。”

  “这村子不大,总共二十几户,一百多人吧,我们就假借溜达的借口,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好巧,就溜达到大族长孙女要嫁的那家人门口了。”

  段凌风:“这么巧吗?”

  三个人对视一眼,疯狂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