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陌生环境睡了一晚上,一大早上神清气爽,浑身酸痛,从炕上爬起来。

  段凌风尤其难受。

  此刻他手拿牙杯,边刷牙边和旁边的陆司乘抱怨:“这炕怎么这么硬啊?比我家没床垫子的干巴床还硬。”

  陆司乘抬头,看着皱眉抱怨的段凌风,觉得他身上那股生活的气息越发浓郁,心生欢喜,道:“村子里的大炕都是这样的,土炕下面是土坯,很硬,有的还会用石板,硬得要命,不过是火炕有好处,对身体好。”

  段凌风含含糊糊嘟囔:“有好处就算了,当我没说吧。”

  陆司乘摇了摇头,将牙杯里最后一口水含在嘴里,漱了漱口,才站起身,跟在段凌风身旁,进屋了。

  早饭又是陆司乘做的,因为队伍里没人愿意动弹的原因,没办法,陆司乘又当了大怨种,任劳任怨去做饭。

  而段凌风,相比于第一天陆司乘去做饭,他吐槽外,现在更加不乐意了。

  他看着屋子里擎等着吃,就是不动弹的玩家们,脸都黑了。

  【不是,他怎么又生气了?怕陆司乘下药?】

  【额,相比于这个,我总觉得,他看其他人的眼神更加生气,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奴役他老婆了……】

  【……】

  评论区一瞬间沉默,半晌之后,画风突然开始转变,且一发不可收拾。

  【对对对,就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段凌风身上有一种只有我能欺负陆司乘,其他人都不行的感觉,我都发现好久了。】

  【楼上,你的眼光甚是毒辣,我却四肢赞同,虽然我是陆司乘的粉丝,但我也有这种感觉。】

  【卧槽卧槽,粉丝头子叛变了,带我一个,乘风破浪,势不可当。】

  【姐妹们,你们瞎了吗?你们不会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吧?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啊。】

  【不不不,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一时之间,陆司乘的粉丝全都跑遍,全都跑到微博磕俩人CP去了。

  果然,段凌风冷着一张脸,吃完饭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拉着陆司乘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还边教训他:

  “你是不是傻?别人说不会做饭你就信啊?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天天让人当大冤种。”

  陆司乘看着段凌风无意识地拉着自己瘦的手,心里有点小雀跃,脸上却是假装疑惑,开口问:“为什么啊?我要是不做饭,就没人做饭了,那你连饭都吃不上了,会挨饿的啊。”

  段凌风脚步一顿,脸更黑:“那就只做我的饭,其他人你管他死活,都是有手有脚的好人,要吃饭自己做。”

  陆司乘:“……”

  宝宝,你不要太双标。

  粉丝【我去我去,占有欲好强,我承认,你就是傲娇护犊子受了。】

  段凌风还不知道自己的画风突然转变,此刻,他跟陆司乘走在村庄的小路上,想着游戏任务。

  【七天之内,保护好大族长的孙女,还有要成亲的新郎,保证第七天,两个人顺利成亲,不得延误。】

  段凌风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十年没有喜事,就问走在身边的陆司乘:“什么情况下,村子里会接连发生新人暴毙的事情?被人谋杀?还是厉鬼索命?又或者,同一天晚上,都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死了吗?”

  陆司乘看着眉头紧锁的段凌风,想了想,道:“似乎都有可能,走,带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说罢,拉着段凌风,朝着村口坐着的那一群大妈队伍的位置去了。

  村子里总有一张你所不了解的情报网,那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他们掌握着很多人并不知道的信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天,全村的人都会知道东家长西家短。

  陆司乘拉着段凌风朝着那边走的时候,吸引了无数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

  他们两个因为长得帅气,又长期在娱乐圈待着,面庞柔和且吸引目光。

  村子里无论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全都喜欢好看的人。

  平日里大家都在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了,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然而,昨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客人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大爷大妈没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村子里的人都很好奇,到底来了一些什么人,又住在哪里之类的。

  所以此刻,看着两个长得十分帅气的陌生人,大姑娘小媳妇脸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大妈们就坐在村口,边磕瓜子边聊家常:“哎呀,要我说,大族长就是糊涂,怎么能让自己的孙女嫁人?还要风光大嫁啊,他忘了当初发生的那件事情了吗?胆子可真大。”

  陆司乘和段凌风趁机混入人群,听着红衣服大妈附和道:“可不是嘛?真是连自己孙女的性命都不顾了,就为了那高额彩礼,疯了不成?”

  “谁说不是呢,自己家有孙子有孙女的,条件也不差,居然还惦记孙女的彩礼,也不嫌害臊。”

  段凌风和陆司乘在旁边听着,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一样,开口插话:“大妈,不好意思,我打断你一下。”

  大妈听着这低沉清澈,却陌生的声音,转过头诧异的望过来。

  见是一个陌生的小帅哥,脸上的表情换成慈祥,笑着道:“你想打听什么啊?和大妈说,大妈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段凌风想了想,委婉的问:“就是,村子里是有什么规定,不能嫁给同村人吗?”

  大妈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村子里的人又不全是同宗,怎么可能不让呢?”

  “那您刚才的意思是……”

  大妈:“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要了彩礼啊。”

  段凌风:“……”

  合着您是觉得我耳朵聋吗?

  大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啊?”

  段凌风:“大妈你歇着吧,我没啥想问的。”

  大妈:“好嘞。”

  然后继续去和旁边的女人聊八卦:“哎呦,我看见那彩礼我眼睛都直了,足足三万,什么概念?够咱们奋斗好几天了,可你知道吗?大族长却说啊,这点彩礼算什么,他一点嫁妆也不会给的,这些彩礼,就当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我听着都牙碜。”

  红衣大妈:“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重男轻女,当初他儿媳妇被……来的时候,他不还想让她伺候自己俩儿子的吗?女的不同意,他就打,哎呦,残忍啊。”

  段凌风没听见大妈说分那几个字,皱着眉,看了看说话说一半的大妈,直觉有事情。

  他刚想再问,陆司乘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对大妈道:“谢谢大妈,我和我朋友昨天才来的,想到处逛逛,村子里没什么禁忌或者不让去的吧?”

  大妈摇摇头,道:“没有,随便,村子里又没什么,除了那老破祠堂,啥也没有,那祠堂都随便逛的,你们自便就好,没什么禁忌。”

  陆司乘笑着道谢,拉着段凌风走了。

  段凌风有些生气,甩开陆司乘的手,不满地嘟囔:“你怎么不让我问完啊?”

  陆司乘无奈,道:“她们一看就是有事瞒着,你得找到线索,她们才能开口说,不然你问不出什么的。”

  段凌风:“是,是这样吗?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陆司乘乖巧小媳妇样,摇摇头,道:“没事,是我没说清楚,不是你的错,不过既然大妈提到了祠堂,那咱们两个去看看吧,这应该不是随口一说。”

  段凌风:“行。”

  两个人马不停蹄,朝着祠堂去了。

  一路上,他们东看看西看看,却是没看见小平房以外的其他东西,除了一个破旧的,带着破门,写着祠堂的地方,两个人推门而去,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并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香灰和烧纸的味道。

  但祠堂里还是供着牌位,就在供桌之上。

  而牌位前面,却没有瓜果等贡品,也没有香,就很奇怪。

  两个人走进大堂里,看着已经落灰的桌面,还有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牌位,道:“所以,这个祠堂,不是烧香拜佛祈求风调雨顺的地方,只是给牌位当个供桌吗?”

  陆司乘:“看样子是的,但又有些诡异。”说罢朝着供桌走了几步,靠近看了看。

  牌位有五层,最上面的,是几个刻着祖先等字体,看上去辈分很大的人。

  莫前程,莫李氏,莫前森,莫吴氏。

  “这个是同族的夫妻吗?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陆司乘点头,没在意这个,继续往下看。

  一开始还算正常,五排牌位,第一排四个,第二排六个,从第三排开始,都是八个,以此类推,

  前两排左面的丈夫姓名,都是莫什么,莫什么,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村子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姓莫,算是同一个祖先,和大妈嘴里的不是同宗背道而驰,南辕北辙。

  可越弯腰往下看,画风突然就开始不对起来。

  从第三排开始,无论牌位左面是莫什么,牌位旁边妻子的位置上,所有名字,都刻着怀柔,十分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大家娶了同一个女人吗?为什么全都叫怀柔?”

  陆司乘突觉有问题,心里一滞,知道此次游戏,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