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故意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在你心里怎么样才算乖?”
席末沉思索了一瞬,道:“任何时候都是乖的。”
“哦。”温初推着席末沉的腰,将他的手拿了下去,径直坐上了副驾驶。
席末沉帮温初系安全带的间隙,在他的脸上唇上放肆的亲了好几下。
亲的温初软了耳根,脸颊通红才算结束。
席末沉一脸餍足的将车子启动,车子缓缓的朝着家的方向行驶,温初却愣神的望着窗外。
映在车玻璃上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涔着几分冷漠。
温初的唇角压着,眸中无光。
红灯亮起,席末沉侧头望着温初,心中生出几分慌乱来:“小初,你最近有事情在瞒着我吗?”
听到这话,温初猛地转头,嘴角很快扯出一抹笑容,但明显不自在:“没有。”
席末沉也没戳穿,只是轻轻一笑。
但他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中。
回家后,他趁着温初睡着,便联系了覃净。
覃净却只说温初一整天都在诊所,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席末沉也没有生出怀疑。
转念一想,温初时常是有心事的模样,但幸好他的情绪和状态在好转,席末沉便没再探索。
调查温驰的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们能预料到的温驰也的确在暗中做出要以绝后患的准备。
那天温驰被送去医院后已经有些迟了,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流了满地,保镖提前用毛巾裹住,也抵挡不住血液直流。
温驰的手渐渐没了知觉,感觉不到痛意,也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
到了医院后经过诊治,却发现手掌的神经被那把剪刀捣坏了。
温驰苍白的脸狰狞恐怖,他生生将口中的牙咬碎,瞪着宣布诊治结果的医生,恶狠狠道:“你再说一次!”
医生面色郑重,严肃道:“温先生,我再说几次都是一个答案,您的手神经损坏,加上救治不及时,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庸医!”温驰咒骂了一声,满脸的恼怒。
医生无奈摇摇头,却也没生气,望着温驰如实道:“温先生,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能理解,但是……”
“闭嘴。”温驰另一只手一锤桌子,眸中映出浓浓的凶狠,似是想要将眼前发布假消息的医生杀掉一般,“这么不会治干脆别当医生了。”
他说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可随后他辗转去了多家医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温驰对温初的恨意在心底无限滋生,他再也没办法平常心一般对待温初。
只是温母也同样摆脱不了温驰严厉的对待。
他的手废了,他便将所有的火全部发泄到了温母的身上,拳打脚踢,辱骂的话不堪入耳。
温母也只能忍着,却始终到达不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她清楚,从温家离开她什么都不是。但不走,她就是有一种结果,死在温家。
“让你去找人借钱,借的怎么样了?”
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其中也不乏是席末沉在背后做推手。
这种公司的总裁背地里竟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和他合作的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席末沉暗中阻止,那些公司便都不再和满是黑料的人合作。
借此少了大部分的合作伙伴,只有小部分的小公司还依赖着温驰的公司,但毫无用处。
只是温驰对这些事一概不知。
如今资金最缺,温驰又好面子,根本不可能求助自家这边的亲戚,只得要求温母去找。
可温母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她连一分钱也借不到。
人人对她也只是嘲笑,一个自以为嫁入豪门的人,此时这般惨兮兮,只有被人看笑话的份儿。
“废物!”
纵然废了一只手,温驰的力气丝毫不减。温母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又无奈多了一巴掌,但她却一声不吭。
温母只是低着头,咬牙切齿,但抬起头来,还是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我们去找温初吧。”温母提议,可声音却抖的厉害,“我们好歹养了他那么多年。”
话音刚落,温驰抬腿便踢中了温母的胸口,他眉目拧起,表情狠厉。
看着哀嚎倒地的温母,他只是嗤笑一声,捧着抬起仍在裹着纱布却毫无力气的手。
“你想求他就自己去,他弄废了我一只手,我还会再去找他吗?再见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唯有杀了他,当年的那些事才会沉入谷底,再也捞不上来。
因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也不差温初一个。
况且,他必须要报仇,他的手不能白废!
“我能把他从福利院里带出来,就一定能把他扔进地狱。”
温驰笑得猖狂,挣扎着起身的温母却一身胆寒,她脊背发凉,看着温驰疯狂的面容,只觉得恐怖。
如今他们温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一切也都会在温驰这边终结。
再说温初,几天的学习终于让他能好好的掌握蛋糕各种配料的分量。
每一次他都会把成果带给覃净。
覃净一日一次甜品,脸颊都明显圆润了一点。
眼看着他吃不下,温初便把前两日回来的阮惜一并叫来。
阮惜拒绝不了自家小哥的好意,第一天还意犹未尽,可第三天第四天,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都透着一股奶油味。
甜的发腻。
他羞红着脸,看向温初,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摆摆手:“小哥,吃不下了。”
温初无措的看他:“不好吃吗?”
阮惜将头甩的像拨浪鼓似的:“味道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温初叹了口气。
他的确太急于求成了,纵然变着花样做蛋糕,可味道总是会大差不差。
这两个‘小白鼠’很累了,温初便准备不麻烦他们了。
“那……你们真觉得味道还好吗?”
“当然了。”阮惜和覃净异口同声的回答。
温初这才确信这蛋糕终于算成功了。
“谢谢你们这几天当我的小白鼠,一直帮我试味道。”
覃净笑着看他,心中却默默松了口气,他摸了下自己长了些肉的脸颊,道:“老席一定会喜欢,放心吧。”
温初重重的点头,眉眼间绽开笑意。
他只是想足够精心的帮席末沉准备生日,毕竟这场生日后他就决心离开了。
只有这次他才会让席末沉狠狠记住他。
温初很清楚,他是自私的。
他明明想让席末沉一直爱他护他,可因为自己的私心,席末沉还要面临失去他的痛苦。
但他不这么做,温驰永远都不会被绳之以法。
仅凭着以前的证据,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呢?
该有的证人都死了,没有人能直接揭穿温驰的罪行。
只有他,用命来交换。
“谢谢你们。”温初很是客气的朝着两人鞠了一躬,更像是道别。
覃净一惊,和阮惜对视了一眼,神色忧郁的看向温初:“你怎么这么客气?”
看着他这般客气的模样,覃净的心突然变得很沉重。
温初本意瞒着席末沉做蛋糕是给他一个惊喜,覃净不会多想。
可他今天却反常的可怕,令人费解。
温初的脸上似乎生出几分决心赴死的情愫来,才会让覃净一瞬察觉到了端倪。
温初眼神躲闪的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几天给你和小惜添麻烦了,毕竟……”
“我是心理医生。”覃净打断了温初并不真实的说法,“你的表情瞒不住我。”
前几天他很忙,忙到根本没时间去观察温初,可今天他难得清闲,却发现了端倪。
他这么认真的准备生日蛋糕,一定别有用心。
可是不管覃净怎么问,温初都是闭口不言。
他只说着对两人表示感谢的话,中途便借口离开了。
温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见了席母。
不仅仅是席末沉这边,对他有过悉心呵护的席母也该让她了解自己的心意。
只是温初压根没想过会遇到前来找席母求助的温母。
席母听到敲门声后打开门,看到温初时面露惊喜。
“我的初宝,你怎么来了?”
见到和善的笑容,温初的心底也暖烘烘的。
他抬手提起带来的蛋糕,望着席母温和道:“妈,我给您带了蛋糕来。”
席母惊喜道:“带给我的?快进来。”
温初进了屋,席母给他倒了杯果汁。
“这是你做的吗?”席母眼里闪着光。
温初不好意思的笑笑:“嗯。但是妈不要和阿沉说,我想他过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亲手做生日蛋糕给他。”
席母笑着连说了几声好。
“好吃!”席母吃了一口,对着温初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
“小末能和你成为伴侣,真是他的福气。”说罢席母又摇摇头,不满意似的,“可惜了。”
温初瞳孔微微放大,小声自言自语道:“可惜……”
“小末那样的孩子,怎么能配得上你,是你可惜,进了我们席家也没有让你好好享福。”
“没有的事。”温初倏然眼眶湿漉漉的,他猛地站起了身,对着席母认真道,“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来了席家,成为阿沉的伴侣,成为您的儿子。”
席母起身,上前一步,抱了抱温初:“你是一个超好的孩子,我们也很幸运和你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