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宝贝”,哄好了,又好像没有。

  但因为容享贵的事情,容攸然最近心神不宁。

  冬天窗外又落了一片的雪,10斤重的警长奶牛猫上窜下跳,现在已经加了高高一大盆铁树玩弄于鼓掌之间,这还不够,看到容攸然无精打采,小警长就摇着尾巴去那儿闹容攸然。

  容攸然把它推到一边,屋里空调开得热,他微微翘起的眼角热出了一层浅浅的薄红。

  小猫才不管他。

  脑袋在他的胳膊旁边蹭了蹭,不知闻到了什么味儿,伸出带着小倒刺的舌尖,舔了舔容攸然指腹上的那颗小小红痣。

  “别舔我。”

  容攸然忍不住蜷缩了手指。

  又把猫咪推到一边。

  “喵呜~”

  见这人一直不搭理自己,小猫咪摇着尾巴跑跑到了褚峥旁边,撒娇卖萌,非要在褚峥的腿上坐下。10多斤重的猫咪,自己一点数都没有,还露出白白的肚皮,歪着脑袋Wink了一下。

  褚峥忍不住伸手安抚它。

  褚峥看着冷淡着的容攸然:“心这么硬。”

  容攸然摩擦着手指,想要洗去刚刚小猫咪舔它时带来的粗糙感:“我只想把容享贵给弄死。”

  容享贵顶多能在拘留所关三天,三天就出来了。

  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人在哪。

  未知才可怕,容享贵到时候又要闹的所有人都不安生。

  “烦死了!”

  容攸然烦躁的捶了一下旁边的抱枕,一口尖利的牙齿咬到极致。

  男人五官深邃,剑眉星目:“不会来骚扰你的。”

  容攸然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什么,他很是缓慢的咬着字词:“你拿钱砸他了?”

  看他不说话,容攸然立刻蹿起来:“不是,他那个狗东西凭什么能拿你的钱!因为我都还没花上呢!?”

  容攸然简直恨得牙痒痒。

  褚峥叫他拉到腿上坐下,把玩着容攸然白皙的手腕:“你想花我的钱?”

  “你的重点怎么是这个?”容攸然拍了拍他的手,“我的意思是他那个垃圾凭什么?”

  “没给。”褚峥低头,随意把玩着容攸然的手指。

  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

  容享贵能出来,那一批同他一起进去的,当然也差不多了。

  他已经找人看着了。

  老老实实的自己找事做那就算了,如果非要凑到容攸然和他面前。

  那就……

  但容攸然还在走神,褚峥索性捏了捏他的指腹,哪怕有空调,容攸然的手指冰凉如玉。

  怎么都暖不热。

  褚峥垂眸,看了一眼他的鲜红红痣:“去换衣服。”

  容攸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我这身不挺好的吗,换衣服干嘛?”

  他们什么都没做。

  衣服上又没有湿哒哒的,完全没必要换。

  褚峥突然笑了一下:“带你出个门。”

  “这么冷的天去哪儿啊?”

  除了上次出门揍容享贵,容攸然基本上没出过门。

  外头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这么冷天也没什么人出来,容攸然偷偷摸摸的,特意没穿那秋裤。

  再从家里到车上,短短的距离。

  他完全能扛得住。

  没想到褚峥把他带到了一处私人农庄,四周人烟稀少,广阔寂寥。

  容攸然下车之前,褚峥给他围上了围巾。

  还给他递了双手套。

  “哪有这么冷?”话虽这么说,容攸然还是老实的带上了。

  小时候他冬天冷,常年手上生冻疮。

  那种感觉简直抓耳挠心。

  等容攸然整齐地穿戴好,褚峥才开了车门。

  男人穿着惊艳灰黑色的大衣,肩膀开阔,身形高大而又挺拔。

  容攸然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高大,壮硕,肌肉硬朗。现在看他穿得整齐,容攸然还是忍不住心里心跳乱窜。

  他不禁抽了一口气,一团白雾从他的面前升腾而起。

  “走吧。”

  褚峥伸出手,指甲和手背的肌肉微微舒张着,却很有力道。他看向容攸然,声音和以前一样,低缓深沉。

  这是要牵手。

  容攸然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被围巾围住的脸颊慢慢升起一抹红色。

  戴的手套有什么好牵手的。

  下一秒,他伸出手。

  “哦。”

  -

  “这是个温泉庄子!”进来以后的容攸然才彻底震惊了,他怎么不知道黎江市还有温泉。

  “嗯,这是爷爷之前买下的。”褚峥淡淡道。

  这是个私人庄子,标准的古色古香建筑,屋顶上覆盖着不知多少年的青瓦,两边还有一系列让人赞不绝口的精致木雕,石雕,不知有多少年岁,斑驳的岁月痕迹仿佛在诉说时光流过的光阴故事。

  的确很符合褚爷爷的品味风格。

  “平时除了少数人日常清理外,就无人了。”

  “那我们是来泡温泉的吗?!”

  “嗯。”

  容攸然还没泡过温泉。

  不是不想,而是他总觉得温泉好像没那么干净。

  而且几个大男人泡一个池子,光胳膊光腿,对于有肌肤饥-渴症的他而言实在太危险了。说不定人家四肢健全的泡温泉,泡完以后鼻青脸肿。

  有点危险,不管对他,还是对别人。

  但这里似乎不是。

  所以并无他人踏步的痕迹。

  天然的室外温泉水,寒冬之中冒着股股热气,两边是光滑的温泉石,上面轻飘飘的铺就了一片绵白的雪衣。

  “啊,看着就好刺激啊,大冬天泡温泉!”

  而且还有雪,这是容攸然曾经剧本里面写过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他也能亲自下水感受。

  容攸然在室内飞快的脱掉裤子,险些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一头冲了出去。

  褚峥好笑的看着他。

  有时候憋着一口气什么都不说,有时候没有异样的好懂。

  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总能透过那双清明闪亮的的眼睛看得分明。

  褚峥换好衣服,慢慢解开手腕腕表。

  手机消息亮了一下。

  未知来源的信息,简短的两行字。

  褚峥眉眼低垂,卷黑的睫毛忽而暗下。

  等他踏步入温泉池,容攸然已经咕噜咕噜的在水里吐泡泡。

  舒服,太舒服了。

  舒服的他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没有踏入水中之前,他只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散的温暖,水蒸气似乎有些凉,但是一旦他缓缓走进池子里,温热的泉水慢慢浸没他的身体,仿佛从外到内有一股暖流蔓延在他的四肢百骸。

  放松舒服,肌肉都无需用力,松弛了以后疲劳也就顺势溜走。

  难怪那些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泡汤池。

  还喜欢按摩。

  不过按摩他就算了,别人给他按摩,他给别人一拳,这不礼貌。

  容攸然沉沉地闭上眼,就听见耳边似乎有水声荡起。

  是褚峥吗?

  这也太慢了。

  “容享贵伤了人被抓起来了。”

  容攸然骤然睁大了眼:“才放了出去又伤了人,他伤了谁?”

  褚峥顿了顿:“张素琴。”

  虽然惊讶,似乎说得通。

  容享贵和张素琴二人是兄妹关系,无法找到自己这儿,必然就会找张素琴。

  “伤的很重吗?”容攸然眼波颤了颤。

  “重伤,现在还在icu。”

  “哦。”

  容攸然现在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唏嘘,难言。

  往事都过去了的沧桑感。

  不过容攸然竖起了自己的拳头:“做人还要拳头硬。”

  这便是容攸然时刻要强硬自己拳头的缘故。

  容享贵就是疯子,你若不拿捏他,他便去拿捏你。

  在他还打不过容享贵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容享贵打的鼻青脸肿;但自从某日他打翻了容享贵,脚踩着容享贵的脸和后脊骨,容享贵就再也不敢那般凶恶发泄。

  容攸然听着水声渐大。

  他歪着脑袋睁开眼,男人穿得格外整齐,浴衣将他终身所有皮肤都给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容攸然眉梢微挑起:“你穿这个就见外了。”

  明明他都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阔腿裤衩。

  褚峥笑笑,手臂推了推,一个木盘随着波纹飘荡到他旁边。

  容攸然这才发现他手边有一盘漂浮着的果盘,水果、饮料、还有些稀碎零食。

  容攸然嘟囔着:“真是该死的资本家!”

  真会享受。

  但他还是踱步过去,倒了一杯。

  这酒是青梅酒。

  酸甜适中,还有淡淡的梅子清香,入口以后仿佛鼻尖嗅入的温泉水的矿尘味道都淡了些。

  他舒服地眯着眼。

  好似吃饱餍足后,愉悦地伸着懒腰的猫咪。

  褚峥停在他旁边。

  “我给你按按。”

  “按什么,按摩吗?”

  “嗯。”

  “没有涩情服务的按摩不要。”

  褚峥笑了一声:“怎么才算涩情。”

  这可真难住容攸然了。

  毕竟容攸然觉得褚峥和涩情两个字并无关系。

  涩情的一直只有他。

  被褚峥随便碰碰,就红得和个烧熟了的虾子一样。

  但容攸然不认输,含了口酒,骄傲的语音荡漾在圈圈涟漪中:“那就只有你自己想了。”

  刚刚我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容攸然浑身爆红。

  “怎么了,身上这么红?”

  “别明知故问。”

  容攸然想缩着脖子,可褚峥的手揉捏着他的脖子,比温泉水还灼热。

  他舍不得跑开。

  “明明是热的。”

  “当真?”

  “我骗你干嘛?”

  “我不信。”

  容攸然闷哼着,一面羞-耻-遮-挡自己的反应,一面平复呼吸。

  但褚峥没给他机会。

  “就这样就热成了虾子?”

  褚峥突然将人反按在石壁上,嘴上含着冰块,冰凉的薄荷气息顺着褚峥的舌尖席卷而来,容攸然瞪大了眼,视线惊扩。

  褚峥却不满他的走神。

  “容攸然,我给你降降温。”

  凉意肆意而下。

  褚峥的黑发于蒸腾水汽中,半隐半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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