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刚进院子,双胞胎几乎是立即就跑了过来,稚嫩的小脸上溢满笑容,谢景行和屿哥儿各自牵上了伸过来的小手。

  今日的双胞胎好似有些过于热情,等谢景行和屿哥儿到了正厅,双胞胎先拉着他们坐在了凳子上,然后谢若就甜甜地笑说:“哥哥,你们在这里等着,刚才阿爹熬了奶茶,我去给你们端上来。”

  接着一把拉着旁边呆站着的谢景君就往内院跑去,谢景行和屿哥儿面上都有些疑惑,今日的双胞胎真的不对劲。

  没一会儿,谢景君和谢若就一人端着一杯奶茶晃悠悠地过来了,谢景行接过奶茶后,端在手中闻了闻,这两个小鬼头又想做些什么?闻着并无异样感,少少尝了尝,喝着味道也正常。

  屿哥儿见他动了,才咕嘟咕嘟地开始喝。

  谢景行先喝了两口,瞥了两眼双胞胎,谢景君憨傻傻的,回了他一个笑,谢若更是扯着嘴角笑得乖巧。

  谢景行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甜蜜蜜的东西,喝了两口就将杯子放到一边,沉下脸问道:“说吧,你们又犯了什么事?”平日只会扯着他们让带着玩或者说让买东西,不然就是恶作剧,谢景行喝过加盐的浓茶,也吃过里面包着辣椒的汤圆。

  双胞胎,尤其是谢若,会这样讨好他,定然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谢若脸一垮,嘟着嘴道:“今日我们遇到巡逻的兵士叔叔了,明明我们关系那么好,他们还回来告了我和小筛子的状。”

  谢景行挑高眉,就知道这两人闯了祸,嘴里却仍然淡淡道:“继续。”

  谢若悄悄地挪着脚躲到了谢景君背后,谢景行看着他动作也不阻拦,每次闯祸都是他出主意,最后出来背锅的就是谢景君,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景君也往谢若那边挪了挪,更是将谢若挡在后面。

  谢若从谢景君背后探出双眼睛,悄悄瞄着谢景行的脸色,一五一十地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本来我们都快跑掉了,若不是兵士叔叔抓着我们,毛奶奶绝对发现不了。”最后,谢若居然还无比气愤。

  谢景行问道:“那家里人就更是不知道了,对吧?”

  谢若脸一皱,心里说道:“可不是,明明就该只有他和小筛子知道,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情就混过去了,他们还为张婶子报了仇。”

  不过谢景行沉着脸看他,他是不敢说出声的,在阿爹、阿父跟前他们还能撒娇卖萌混过去,可是当着谢景行的面,他们可不敢,只能乖乖垂着头等着惩罚。

  谢景行却没再看他们,侧首看向了身边坐着的屿哥儿,轻笑道:“你们三个今日是说好了吗?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屿哥儿手里捧着的奶茶只剩个底了,唇角沾着一丝丝奶沫,一脸懵地抬头,怎么又与他扯上关系了?他今天明明一直待在府学,这时才与双胞胎见第一面。

  谢景行提醒道:“屋顶。”

  屿哥儿恍然,抿嘴笑了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谢景行垂下眼,遮住了眼里闪过的笑意,嘴上却不咸不淡地道:“喝完了就去写检讨。”

  然后才看着面前看似乖巧的双胞胎,“你们俩也去,待会儿交五十字的悔过书给我。”

  谢若一脸崩溃,五十字,他的手都得废掉。

  他勉勉强强才能拿住毛笔将字写得不分家,到时哥哥肯定见不得他那手字,用哥哥的话说来就是鸡爪爬出来的,若是一笔一画,五十个字,那得写多久才能写完?

  他悄悄看向一旁的屿哥哥,求助地讨好笑。

  屿某人自己这次都还有五百字的任务呢,主要是今日自己也犯了错,若是自己没犯错,还能求求情,现在他要是求情,万一他的检讨字数翻倍怎么办?

  只能将眼收回去,看着杯底那一点点奶茶,好像光看着就能让这奶茶变多似的。

  看来今日屿哥哥也帮不了他了,他连忙又扯了扯前面谢景君的衣服。

  谢景行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道:“一起去书房,我看着你们写。”

  谢若脸垮了下来,这下真是谁也帮不了他的忙了!呜呜!

  =

  写完检讨的三个人宛如失去灵魂一般趴在桌上,谢景行将面前的三份检讨一一看过后,才放过他们。

  将屿哥儿的检讨与他写好的放在一处,明日还需要提交给院长。

  不再管他们,径自去了内院寻周宁和谢定安,两人正在厨房忙活。

  双胞胎就是周宁打发去找谢景行坦白的,他和谢定安不能狠下心惩罚双胞胎,就只能多让谢景行费心。

  知道他们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处理,周宁和谢定安今日在厨房做菜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看到谢景行过来才开始炒最后一个菜。

  靠里侧的灶眼上蒸着今晚的米饭,谢景行从碗橱里拿出碗,又过了一次水,去添好了几碗饭,一会可以直接端出去,一边动作一边问:“张婶子今日是怎么了?”

  周宁脸色一暗,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停,半响叹一口气,“她没说,我让她进来铺子,她却只站在门外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不过今日徐家隔壁邻居刚好来了汤圆铺,等她走了,就同我说了情况。”

  原来昨日徐二郎和媳妇从娘家回来时带了半只鸡,一到家晓云弟妹就嚷嚷着要喝鸡汤,她也是听话,真把鸡给炖了。

  晓云是张婶子的闺名,也就是谢家汤圆铺当日开张时,被毛婶子揪着那个面白无肉的妇人,也是毛婶子守寡的大儿媳妇。

  毛婶子回来后奈何不了二儿媳妇,只能揪着晓云打,指桑骂槐地骂,声音大的周围邻居都听见了。

  “那也是张婶子太过逆来顺受,你可别跟着掺合进去,到时候又被毛婶子粘上,那可真是甩也甩不掉了。”谢景行嘱咐周宁。

  周宁点头,快手快脚地将锅里的菜弄出来,他也是看着晓云可怜。

  前几年张晓云某日下午从城外打柴回来,顶着大太阳,看着就脸色惨白,他一直关注着,果然刚过转角拐进春闲巷,就倒了。

  周宁连忙将她扶进了汤圆铺子,给她倒了一碗醪糟汤喝了。

  自那之后,张晓云但凡去城外弄到些好东西卖或是自己出门找工挣了几文钱,就会省些出来,悄悄给双胞胎买些零嘴吃,也不让外人知道,躲躲藏藏着悄悄放在汤圆铺的案几上。

  若不是双胞胎眼尖,看到过许多次,都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

  至那之后,就算谢家人对毛婶子敬谢不敏,恨不得她再也别来谢家汤圆铺子同他们打交道,不过和张婶子,关系却好了起来。

  周宁看张晓云身体那般单薄,每日却不止要忙活家里的事,还要出去做工,就会每日特意冲一碗醪糟鸡蛋汤,单放在一旁,让双胞胎见她回来时,端去给她喝。

  张晓云能拒绝他,却是拒绝不了双胞胎撒娇的。

  不少邻居都知道,不过见着张晓云太可怜了,都瞒着毛婶子一家。

  谢景行也清楚这事,还特意见过张晓云几次,怕是毛婶子对谢若贼心不死,不过发现张晓云并无他意,之后打交道时,对她的观感算得上不错。

  对于张晓云的遭遇,谢景行只能说是怒其不争,才三十刚过的年纪,却偏偏硬要蹉跎在那般恶劣之家的手中。

  周宁不止一次和张晓云提起让她干脆改嫁算了,对面何婶子甚至连人都帮她看好了,是一个鳏夫,之前娶的娘子因病去世之后再也未娶,人也老实,可不知为何,张晓云就是不同意。

  周宁猜想着许是担心她儿子徐小豆,可谢景行看着不太像,徐小豆已经十来岁,毛婶子虽然不待见张晓云,可却将她这个大儿子留下的独子看得紧,就算张晓云改嫁,留着徐小豆在徐家,也是绝不会吃苦受罪的。

  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手不能伸得太长,谢景行只能时时劝说周宁,让他别太放在心上,各人自有个人的缘法,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谢景行以为他和张晓云无甚交集,原也该是如此。

  又一日,他同孟冠白一行人在校场训练完,出来后天时已晚,拒绝了孟冠白送他们回去,谢景行在夕阳余辉还在时,往家里赶。

  他们是趁着下午散学后寻的时间来训练,屿哥儿也带了双胞胎来陪同他一起。

  天色已逐渐变暗,为了早点赶回去,谢景行并没走往日习惯走的大路,而是抱着双胞胎抄了近路。

  出了校场,直接从离校场最近的那道桥过,再穿过几条巷子就能到达文昌街隔壁的正街。

  被抱着走了一会儿后,谢若睁着萌哒哒的眼睛,撒娇说:“哥哥你累了,就别抱我们了,让我们自己走吧。”

  谢景行若是没看到他时不时捂着鼻子的动作,也就信了他是在心疼自己,这显而易见是在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呢。

  他偏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谢若皱起鼻子屏住气,将脑袋使劲往后昂,谢景君迟钝些,并不觉得有什么难闻,一脸疑惑看着谢若。

  不过他总是喜欢跟着谢若做的,谢若往后昂,他也跟着往后昂,不过他的动作没有谢若那般大。

  两个六岁大的孩子动作可不小,谢景行右手挥了近一个时辰的马球棍,手臂酸软,被谢若往后一使劲,差点将失手将谢若摔下去。

  察觉到身体摇摇晃晃的,谢若吓得将手抓住谢景行的前襟,使力一拉,又将自己拉了回去,

  谢景行被他的动作吓住,不再逗他,将双胞胎放到了地上,让他们自己走。

  谢若如了意,却还装模作样地抬头道:“哥哥真的太累了,好辛苦,都抱不住我们了,回去等哥哥洗完澡后,我一定帮哥哥按按手臂。”

  谢景行勾起唇角,这个鬼机灵,居然还特意强调让他洗完澡后才会帮他按。

  怕谢景行太过感动,一时过来又将他抱起,谢若连忙挪着脚步到了屿哥儿身边,抓住屿哥儿的手往前拖着走,他觉得现在的哥哥臭,屿哥哥跟他同是小哥儿,肯定也会和他有同样的感觉的。

  屿哥儿的鼻子本就灵,当然也闻到了谢景行身上的汗味,虽然也觉得汗味有些重,毕竟谢景行可是剧烈运动了一个时辰,不过还能忍受,一直跟在谢景行身边。

  现在被谢若往前面拉,他还回头往谢景行看了看,谢景行挥挥手,让他带着谢若走在前面就是。

  还是小筛子乖,一直等在他旁边,谢景行牵着谢景君的手,跟上了前面二人。

  屿哥儿牵着蹦蹦跳跳的谢若往前走,天渐渐已经入夜,光线明显暗了下来,脚下的这些小巷子都是府城居民家户的后巷,有些甚至是死胡同,几乎没有人,只有几之居民散养的狸奴趴在院墙上,双眼冒着绿幽幽的光。

  若是没有谢景行陪同,他是不敢走的,屿哥儿紧紧牵着谢若,不敢放松。

  路过一处小巷子时,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巷子深处传来了低语声,好似是一位妇人和一个汉子的声音。

  屿哥儿初听到时,还悬起了心,等发现是人声时,才放松下来,并没放在心上,许是有人同他们一样,抄近路回家。

  他现在只想赶快到正街上,身处人群他才好放心。

  跟在他旁边的谢若却猛地停下脚步,凝神细听,忽然他抬头看向屿哥儿,道:“好像是张婶子。”

  小孩子都喜欢学人,里面的声音小,他也跟着放低了声音,只有屿哥儿能听见,屿哥儿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都这个时候了,张婶子为何会在此处?还是与一汉子在一起。

  谢景行这时也走进了,正欲询问,里面的声音却忽然变大了,谢景行脸色古怪,他也听出来其中妇人的声音就是张婶子,也就是张晓云的。

  “徐大郎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你还要为他守到什么时候?”汉子焦急又无奈。

  张婶子的声音也大了些,“我不是要为他守着。”

  “那又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对我无意。这几年我出去做工,次次都是你帮我收拾,回来家里也是窗明几净,饭食也早早准备好,连我的衣衫都是你缝制的,如此种种,就是我那去世的老娘待我也就如此了,可你为何偏偏就是不愿改嫁于我?”声音越来越激动,话语声也越来越大,让外面站着的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谢景行和屿哥儿两人都有些尴尬,他们这是不小心听到了张婶子的隐私了。

  双胞胎却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对他们好的张婶子就在此处,两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抬脚准备往里面跑,想去找张婶子和他们一同回去,他们是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只不过一个巷头,一个巷尾,刚好顺路。

  谢景行敏锐地察觉了他们的动作,一把抓住他们,不等他们出声询问,便一把捂住两人的嘴。

  屿哥儿也连忙过来帮忙抓住谢若,低声说:“别去,我们先回家。”

  谢若眼里冒出疑惑,可嘴被捂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们动作的时间,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张晓云已经被汉子的话逼得无路可退了,哀哀道:“我走了小豆怎么办?他是我和徐大哥的儿子,我不能丢下他一人。”

  汉子疑惑道:“可你婆婆分明待徐小豆极好。”

  张婶子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懂,可你就不能同我说吗?我之前也说了我不介意你带着小豆一同嫁过来,我会将他视若亲子。”

  张晓云却道:“可是婆婆是不会让我带走小豆的,徐大哥走后,婆婆伤心欲绝,小豆现在就是她的眼中宝,就连二弟也比不上。”

  两人说着,话又转回到了原点,既然毛婶子看重徐小豆,张晓云又为何会如此放心不下小豆呢?

  不止那汉子心中不解,谢景行听着也是疑惑顿生,他原就想过张晓云不改嫁的原因,最后也只能想到徐小豆。

  可徐小豆分明被毛婶子看得极重,就算张小云改嫁,徐小豆在徐家呆着也不会受苦,有何放心不下的?他最后又只能将这个猜测推翻。

  张晓云一直不愿说明原因,汉子心中失望,语气低落道:“既然如此,你日后就别再过来了,我们这般牵牵扯扯的,若是让外人见到,有损你名声。”

  他同张晓云认识已是四年有余,他分明觉得张晓云对他有意,两人心中已有默契,早早就让张晓云同徐家说明,他也会置办聘礼,让她高高兴兴改嫁于他。

  反正张晓云家娘家没人,大炎朝支持寡妇改嫁,毛婶子就算想阻拦也拦不住,他又送了聘礼过去,让毛婶子找茬都不能。

  可没想到,两人本还郎有情妾有意,结果过没几月,张晓云却反悔了,绝口不提改嫁之事,可对他的态度却又极好,汉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张晓云看着汉子失望的神情,心中升起一丝预感,如果今日她不说明原因,那她和汉子日后就绝无可能了。

  咬紧下唇,眼见着汉子眼神越来越失望,握着她肩的手臂也缓缓垂了下去,就要转身离开。

  她猛地一手抓住汉子的衣袖,含着泣音道:“非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拦住了汉子,她在心中下了决心,才缓缓道:“我同冯大哥相识那年,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想起,张晓云脸色都已经发白,不过她还是继续道:“冯大哥也知我婆家二弟是在船上跑水运的,那年有日他是深夜回来,婆婆让我去为他做了宵夜。”

  “做好饭后婆婆就打发了我回去,两人在饭厅里说话,又喝了些酒,以为我睡着了,两人没控制声音,说的话被我全听见了。”

  “二弟从他跑水运的船上偷偷藏了几十斤的铁矿,等船路过他熟悉的河道,趁人不注意将铁矿用麻袋套住扔到了河底,运完货,回来潜水下去将铁矿又捞上来。”

  她说到“铁矿”两字时明显害怕,声音放低了,不过四下无人,一丝杂音也没,谢景行和屿哥儿仍然听见了。

  两人面上骇然。

  大炎朝连铁锅、锄头这些铁制品都需要去特定的店铺购买,还需登记,足以见铁制品被管制之严。

  私贩铁器更是重罪,轻则判处监刑和罚款还会没收货物,重则抄家流放。

  徐二郎如何能有这般大胆子的?不只是他们疑惑,里面的汉子也疑惑,“他怎么敢?”

  张晓云道:“二弟说那船运的铁矿本也是私运,就算丢了一些也不会声张,而且上船时是压在其他货物里面的,不是他这种常跑水运还要搬货物的人根本察觉不出异样,他东挪西凑,每次的量都不多,运铁矿的人根本察觉不了,就算察觉了,也不敢大张旗鼓找寻。”

  “那之后,二弟每次跑水运时都会私藏铁矿带回家,再由婆婆藏好,等二弟又出去,待船行过几日,这时码头上没有那艘货船上的人之后,婆婆就会去码头找来往的番民将铁矿卖掉。”

  大炎朝并不抑商,商业发展自然不错,周边小国的番民时常会往来大炎朝买卖货物,而铁本就是每个国家都需要的,有人来卖,番民当然乐意买,给的价还不低。

  说完后,她面色惨白,一双眼紧紧看着汉子,“到时若是事发,二叔和婆婆定是逃不脱的,小豆也是徐家人,小豆怎么办?”

  她只是一个平民妇人,只听人说过私卖铁器是重罪,严重的会抄家流放,小豆才是十几岁的孩子,流放去边疆,怎么可能还有命在?她若是改嫁于冯大哥,到时牵连了他,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受了徐大哥的恩,小豆是她为徐大哥生下的唯一的后代,又是从她身上掉下去的肉,无论如何她都放心不下徐小豆,也不愿牵连冯大哥。

  可现在冯大哥要同她断绝关系,她也是心如刀割,她该如何是好?

  屿哥儿神情凝重,看着蹙着眉的谢景行,此事事关重大,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日,他们居然就这么恰巧撞见了这事?两人太过震惊,手上力道松了,谢若早已被捂住口鼻喘不过气来,一把拉下脸上的手,呼呼喘气,大声道:“哥哥,我要憋死了。”

  巷子里彻底静下来,谢景行无奈,好了,这下是谁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