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正是周溢之在书院的同窗,那日在酒楼与他有雅间之争的郭令。

  “如果是为了当初在酒楼的那件事情,那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仅仅是因为我们坐了你没能坐上的雅间吗?你对得起老师对你的培育吗?”

  冯云跟着前来,瞧见了跪在堂下之人,讽刺地把当初他对周溢之所说的话如数还给他。

  郭令面色惨白,无法辩驳,喃喃自语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冯云此时还想起了那块在后山发现的号码牌,质问道: “所以说溢之的号码牌也是你偷去后山扔掉的?”

  “我就说溢之的号码牌丢失,怎么会在后山那里被发现,当时就怀疑过学院的学生,但是只是我一闪而过的念头,并且还为自己产生如此小人的想法而感到羞愧,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冯云皱着眉头,不善地质疑着。

  周溢之也想起他那在回家途中丢失的号码牌,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书院的后山,连累程小五焦急难过许多时日。

  此时知晓这一切都是郭令所为,心中的愤怒不受控制地燃起。

  “你可知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少家店铺受到影响?如若当时有人被大火困住,受到了伤害,你如何作想?仅仅是因为那么一件小事就做出纵火报复的行为,你简直不可理喻。”

  郭令原本十分无力的辩解,在听到冯云和周溢之指责的话语时,脸色不受控制的狰狞起来。

  他大声反驳道: “你们懂什么,就是因为那天,若紫没有选择我,反而另嫁他人。而我读书那么用力刻苦,却听到张院说我不如你们。

  冯云也就算了,他生来富贵,本就不是我能比较之人,可是明明你之前也是和我一样,家境贫寒,只知道读书以谋求出路,为什么你突然能赚到这么多钱?张院对你另眼相看也就算了,居然还拿我作比较来讽刺我。”

  郭令声嘶力竭,可说到这里,他却又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我说那么多,就承认了你们猜测的事情,我的确怨恨你们,可是我没有报复啊,我也没有纵火啊。”

  “你们说令牌是我偷去后山书院的,可有证据?你们说是我纵火的,可有证据?县令大人,衙门应该讲究一个明察秋毫,仅仅只凭这盏燃油灯就能说明是我纵的火吗?

  实话告诉你们,我家遭贼,这盏燃油灯早就丢失了,我还准备来县衙报案呢,可是没有来得及。”

  周溢之简直都要被郭令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不过县令可不是吃素的,惊堂木一拍,县令大声呵斥道:

  “郭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面对县令的呵斥,郭令依旧一口咬定燃油灯早已失窃。

  周溢之皱起眉头,冯云也愤恨地握紧拳头。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正一筹莫展之时,周溢之就听县令冷哼一声,吩咐道: “传人证!”

  听见这话,周溢之眉头一挑,就见衙役带上来一位打更者,老人往地上一跪,就开始说道: “大人,那天夜里,我瞧见这人慌慌张张地跑着,袖子上还冒着火星,路过我时,还撞了我!”

  郭令在瞧见老者的瞬间,就脸色一变,此时听完他的话,更是面色苍白,冷汗从脑门上滑落。

  而在打更者诉说完毕,县令又道: “传物证!”

  衙役又迅速拿出一件袖口被烧毁的衣袍,呈在堂前。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县令大声呵斥。

  瞧见眼前这一幕,周溢之和冯云都笑了。

  而郭令则是面色惨白,显然没有料到这一茬,甜品铺子以及周边店铺的损失完全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起的,更何况故意纵火,显然要面临牢狱之灾。

  所以在听见县令报出了一个三千两的赔付数额时,郭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虽然人晕的过去,但是县令的判决依旧是要继续的。

  周溢之和冯云笑着听县令说道:

  “郭令在甜品铺子纵火,导致了甜品铺子以及周边商铺数千两银子的损失,这些损失由郭令全额赔偿并且徒刑三年。”

  判决下来之后,郭令就被衙门的人带下去,等他醒来迎接他的将会是噩梦一样的未来,而他今后的人生也再无任何出头之路。

  介于周溢之本人也是受害者,所以周边的损失都由衙门来进行赔偿。

  至此,甜品铺子失火案有了最终的结果。

  解决完甜品铺子失火事件后,周溢之又重新筹备起甜品铺子的开业事宜。

  不过,由于皇城的甜食大赛在即,且宜城的甜品铺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经营,所以周溢之打算先去宜城,这边就全权交给方怡柔来处理。

  而解到周溢之在宜城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时,方怡柔又主动提出,让她家厨娘的徒弟——小月前去帮忙。

  小月跟在厨娘身后学习了一些甜品的制作,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溢之和程小五带着这位女子,就又启程返回了宜城。

  此时距离皇城的比赛日期还有二十日,周溢之回到宜城,用了十天时间,把宜城铺子的所有东西教学给小月。

  最后在一个太阳不甚炎热,风和日丽的下午,和程小五启程前往皇城。

  风尘仆仆五六日,周溢之和程小五终于看见了皇城的大门。

  与之普通县城就是不一样,皇城的大门都是镶金边的,这着实让周溢之这个现代人狠狠震惊了一把。

  这城门就相当于是把金子摆在人的眼前,真的没有人半夜前来偷金子吗?看着城门那一圈金光闪闪的金边,周溢之在心里佩服着。

  程小五没有来过皇城,瞧见此情此景也很惊讶,和周溢之同样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金闪闪的城门。

  而皇城的守卫也都是身穿银色铠甲,接受过盘查和审刑后,周溢之和程小五被放进了皇城。

  城门内,繁华非常,可谓是富贵迷人眼,程小五坐在马车中掀起窗帘,欣赏着皇城的风景。

  周溢之则放慢速度,驾驶着马车寻找住宿的客栈。

  可玩乐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皇城内虽是一片十分繁华与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是周边巡查的守卫却是明显不同寻常,几乎每隔百十来米就有专门的人员站岗。

  一副肃杀警戒的模样使得周溢之的心中微微产生了一些疑虑。

  没有多想,两人寻找了一家客栈就地住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准备三日后的甜食大赛。

  而远在皇城万里之外的程家村,此时气氛十分凝固。

  “究竟怎么回事?周溢之不是说每个月送来二两银子的吗?怎么已经两个月没有动静了?这该死的程小五,真的嫁了人就不把我这个娘当回事吗?”

  王秀花此时十分不爽,前两个月周溢之送来的银子都被她花得一干二净,家中好吃好喝的日子还没过多久,银子就断了,这让王秀花不可抑制地感到愤怒。

  胡吃海喝生活了两个月的程大壮,此时对比先前,又胖了一圈。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嘴被养刁了的程大壮吃着今日十分寡淡的唯一一盘炒青菜,不满地扔下筷子,抱怨道: “娘,怎么回事啊?小五哥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吧,这才几个月就忘记了当初答应的事情吗?”

  程大壮的这话一出,王秀花的心情更是降到了谷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身为一家之主的程父,看着桌上十分寡淡的饭菜,也是没有胃口,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改天寻个时间去镇上问问怎么回事儿啊?”

  “问问问,就知道让我去,你做什么人的。”得不到银子的王秀花,此时看谁都不爽,骂完程父后,当即扔下筷子,骂骂咧咧地往镇上去。

  程大壮偷偷摸摸地撇了他爹一眼,随即,一路小跑着跟上他娘,边跑边喊道: “娘,你等等我呀,我跟你一起去。”

  这边,王秀花和程大壮来到镇上,直奔周溢之的甜品铺子而去。

  可到了跟前,却发现甜品铺子大门紧闭,顿时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程大壮瞪大了眼睛,咋咋呼呼的问道。

  王秀花当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家哥婿开的甜品铺子怎么关门了?

  摸不着头脑的两人想起来问人,立刻拦住一个路人就连忙问道: “这家铺子怎么关门了啊?”

  路人回答道: “这家店铺的老板由于经营不善,跑去县城开铺子了。可没想到,前几日县城那家铺子起火,把周边的铺子都给烧着了。听说啊,总共要赔付三千多两呢,我们镇上的铺子为了不引火烧身,这两日就关掉了。”

  路人只不过是把这事当个八卦,说给王秀花两人听听。他哪里知道王秀花和这家铺子的主人有着亲缘关系,这句赔偿三千两可是把王秀花吓了个半死。

  路人离开后,惊慌失措的王秀花就拉着程大壮逃离。

  边走边念叨着: “赶紧走,赶紧走,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和这家铺子有关系,别到时候把这三千多两算到我们身上。”

  程大壮听他娘这么一分析,似乎也有道理,两人顿时跟灰头老鼠似的,低垂着脑袋快步返回乡下,不再想着要去找程小五要钱。

  而他们不知这一切全部都在蒋颜的计划之中。答应了周一溢之的请求之后,蒋颜就派人时刻关注着程家村的动向。

  一瞧见王秀花和程大壮两人往镇上奔来,蒋颜就知道他们俩坐不住了,于是借助于县城的情况,达到恐吓他们的目的,如今看来非常的成功。

  瞧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拐角的蒋颜笑着,深藏名与利,转身离开。

  而这边回到程家村的程大壮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娘细弱的胳膊道: “不对,县城的铺子被烧了,我听说过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程大壮和他的狐朋狗友在镇子里玩耍,听他的朋友说了一嘴县城有铺子被烧毁,是有恶人故意陷害,最终是县衙赔付了那么多银子。

  程大壮把这事情跟他娘说清楚之后,王秀花一拍大腿, “那看来你哥他们俩更有钱了,走,我们去找他去。”

  王秀花顿时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就要出发县城,去寻找周溢之和程小五。

  程父不明所以,在听完笑着回来的程大壮细细说明之后,心中也升起了对金钱的渴望。对王秀花这一行为并未表示反对。

  于是这三人一合计,达成了前去县城寻找的计划,第二天,程家就大门紧闭,一家三口往县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