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兴高采烈地出宫,给江月说了她有了身孕的好消息。

  江月听到也十分的惊喜,绛玉和司徒雪成亲马上都有三年了,如今总算是怀上了,她倒是不急着催他们要孩子,只不过外界总有议论的人,他们的压力也很大,如今总算是怀上了,即使是女儿,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江月开心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等绛玉回来,让绛玉把这个消息给老爷送去,老爷知道后必定开心。”

  司徒雪又说了姜恒的事情,“听母后说这位是一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因为老昌平侯年轻的时候宠妾灭妻,侯府的夫人和两位嫡子在姨娘手上吃了不少苦,所以,如今的昌平侯后院十分的干净,这位二公子如今十七了,房里也没有放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到司徒雪这么说,江月的心思一动,碧玉一日日长大,她也看过不少人家的公子,勋贵人家荒唐的公子哥便不少,在外头玩得可花了,而书香门第的少爷,一般十三四岁房里也放了通房丫头,只等娶了主母便正式过明路,就比如贾宝玉身边的袭人,那都是早内定好的姨娘人选,她这段时间门选去选来,也没选到合适的。

  原本她想着让绛玉和缇玉在这一届的考生里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若没有,嫁去武安公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自家相公并不想将家中两个女儿都嫁去同一家。

  很少人家中能做到两兄弟都特别优秀的,家中女儿都嫁去同一家,总会比个长短出来,你夫君多优秀,我夫君多优秀,你能不能生儿子之类的,到时候他们是应该偏心哪个女儿?不嫁去一家,也就没有这么多的比较。

  如今昌平侯府让皇后娘娘做媒,应当是一个靠谱的,“等绛玉回来让他去打听一下这宣平侯府的二公子,看看人品如何?还有,他什么时候见过碧玉?”

  “可能是妹妹去其他地方玩,不小心碰到了吧,不如把妹妹叫来问问。”司徒雪道。

  “算了,这事儿先别和碧玉说,小孩子容易乱想,还是先去打听一下这位宣平侯府二公子的人品之后再说。”江月觉得既然这件事碧玉没和她说,就说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本来碧玉对这人没印象,她们一提,反而加重碧玉的印象怎么办?到时候查出这人不太好,不是惹得碧玉不自在吗。

  林家在为碧玉的婚事考虑,贾母则带着鸳鸯往将军府去了。

  王熙凤倒是没想到昨日她对鸳鸯的一通抱怨把贾母引了来,王熙凤连忙给贾母请安。

  “我的儿,你受委屈了,快起来。”贾母连忙将王熙凤给扶了起来。

  贾母抹了抹眼泪,握住王熙凤的手,道:“鸳鸯昨日回去和我都说了,老祖宗不知道你这个孩子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王氏那个蠢妇,老是喜欢自作聪明,做出此等又蠢又毒的事情来,都是我们贾家亏待了你。”

  “老祖宗快别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们这些小辈了,老祖宗快些坐下说话。”王熙凤拉着贾母坐在榻上,马上过年,寒冬腊月的,她是真的没想到老祖宗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居然会亲自跑一趟。

  贾母坐了下来,道:“昨日鸳鸯回去和我说了这些事后,我便寝食不安,就立刻想来见你,只是当时天已黑,不太方便过来,就只能今日过来看看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好在老天眷顾,蕤哥儿顺利生了下来。”

  听到贾母这么说,王熙凤的眼睛也红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不知道会招报应,而且那人又是二太太介绍的,我便深信不疑了,二爷知道后,被他好一顿骂,最后我们将压箱底的银子都拿出来了,大老爷那里还支持了一些,这才把放的印子钱全部还回去。”

  “琏儿和老大没有太为难你吧?”贾母担忧地问道。

  “大老爷说念在我不知情,又是为了弥补荣国府的亏空,这次就算了,如若下次还犯,就把我休回王家。”王熙凤苦笑道。

  “苦了你了。”贾母拍了拍王熙凤的手,心疼道。

  “没什么!只是当初年少无知,不知道亲人也是需要防着的,这才着了道,好在都弥补回来了。”王熙凤红着眼睛意有所指。

  贾母自然也能听出王熙凤的意思,也忍不住狠狠骂道:“王氏这个人又毒又蠢,娘娘不就被她给带累了吗?娘娘如今还在禁足,昨日求了公主,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那里求情管不管用,陛下能不能把娘娘放出来过除夕,还有宝玉的婚事,当初我把玉儿接来荣国府照顾,想促成两个玉儿的好事,王氏目光短浅,对我家玉儿便是那个态度,连玉儿的兄长来府里,也是被怠慢了,林家不满意这桩婚事也情有可原。后来我又想促成湘云和宝玉,只是她这会儿又咬住林家不放了,又毒又蠢,还自以为是,想出这等主意连累娘娘。”

  王熙凤低着头不说话,不过心里是认同老祖宗的评价的,她这姑妈又毒又蠢,还自以为是。

  “我一直觉得王氏到底是你的姑妈,她对你应当是有几分感情的,没想到,她对你也如此的狠,有这个女人在,也不知道宝玉的未来会怎么样。”贾母长叹一口气。

  她曾经也以为她姑妈对她应当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撮合她和二爷的婚事,等她生下巧姐儿后便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她,甚至都没有交给她自己的儿媳李纨,后来二爷和她说,如若她没有生下儿子,那爵位便是宝玉的,所以,她的好姑妈怎么会想她好,只盼她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才好?

  “凤丫头,你带老祖宗去你们家园子好好看看吧。”贾母道。

  “老祖宗,外头冷。”王熙凤道。

  “听鸳鸯说,你把将军府管得极好,她给银子,你们府的下人都不肯收,我就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好好当差。”贾母也不拐弯道。

  王熙凤听到贾母说这个才恍然大悟,笑道:“自然是有好好当差的,每三个月我都会有给他们赏银,就是让他们不要收客人的财物,如若发现他们收了客人的财物,也是会罚的,为了我设置的赏银,他们当差也很尽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客人的赏银,也不是每个月都会来客人。”

  “他们干活没有抱怨?”贾母笑着问道。

  “为什么要抱怨,本来买他们回来就是让他们干活的,每个月我也有给他们支付月例,他们拿了月例,凭什么不好好干活?真的不好好干活,换一批听话的下人也就是了。”这还是王熙凤从林家学到的。

  “你这也只是对付新来的下人,如若是家生子,在府里生活了好多年的,你要如何?”贾母笑着道。

  “家生子就不是奴才了吗?我没有支付月例吗?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凭什么干活不认真呢?真正本分的奴才即使没有赏银,他们也会当好自己的差事,不会仗着自己在这个家服侍时间门久,而自视甚高。”王熙凤解释道。

  “可是这样做会让其他的老奴寒心呀!”贾母道。

  “为什么会让其他的老奴寒心,不好好当差,我难道还要供着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违反了家规,我一次可以容忍,第二次算你不小心,第三次、第四次那就是明知故犯了,如若这样的下人不好好处理,其他的下人便会有样学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其他的奴才看到你连老奴都给罚了,只会更加好好当差。”王熙凤道。

  王熙凤这几年在林家学了很多,而且她也跟左邻右舍的太太成了朋友,对管家也有了自己的心得,才终于明白她为何在荣国府当家太累,就是仗着资历的老奴太多了,让她们去办事还得哄着求着,真以为自己伺候过谁便是天大的脸面,他们这些主子都要敬他三分,没有规矩的是他们。

  贾母还是有些不赞同王熙凤的观念,“他们照顾了贾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是太伤脸面了。”

  王熙凤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管家理念不一样,说多了也是白搭。

  贾母又让王熙凤把贾蕤抱来玩,贾蕤实岁一岁半,也不是很喜欢哭闹,性格很好。

  “孩子的眼睛像琏儿,这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和琏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嘴巴倒是有些像你。”贾母看着贾蕤,笑道。

  “眼睛是和二爷的眼睛很像。”王熙凤笑眯眯地看着贾蕤。

  “琏儿外出也有一年了,今年都没有回家过年,还真是辛苦。”贾母道。

  “林叔父今年也没有回来过年,现在要推广新式商税,要快些把新式商税推广下去,国库也能多收一些银子,今年大半年都在江南,等最为重要的江南弄完了,其他地方就会很快了。”王熙凤解释道。

  贾母点了点头,确实,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江南了,那地方富饶,所以最是麻烦。

  贾母又逗了贾蕤一会儿,到了快要走的时候,贾母让鸳鸯把手镯拿了出来,“凤丫头,老祖宗知道你受了委屈,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能补偿你的,这对手镯你收下。”

  贾母把那对红翡翠手镯递给王熙凤。

  王熙凤惊讶了,连忙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你和琏儿成亲的时候,我给你了一对翠绿镯子,原本这对镯子我是给宝玉媳妇准备好的,如今宝玉要娶薛家的女儿,我可不能浪费了我这镯子,正好王氏欺辱了你,这对原本要给她儿媳的镯子就给你了,不管你日后传给巧姐儿还是给蕤哥儿媳妇,都是极好的。”贾母不让王熙凤推辞。

  “多谢老祖宗赏赐!”王熙凤眼睛红了,连忙道谢。

  “谢什么,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只是多收了这么一对镯子,有什么可谢的,虽然老祖宗知道你对王氏心里有怨气,但是老祖宗还在荣国府住着,你不与二房来往,也多来看看老祖宗,老祖宗也不知道还能多活几年。”说着贾母又哭了。

  “老祖宗放心,我就是一时心里气愤,过一段时间门就好了,到时候再去探望老祖宗。”王熙凤连忙道。

  “好!”贾母松了口气。

  王熙凤嘱咐鸳鸯照顾好贾母,亲自送贾母上了马车,等马车离开将军府,王熙凤才回屋。

  王熙凤将贾母刚刚给她的一对红翡手镯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王熙凤发现,这对红翡翠手镯和她成亲时老祖宗赏赐的那对翠绿手镯品质都差不多的,老祖宗并未在孙媳的礼物上有什么偏疼。

  “我那对翠绿手镯到时候给蕤哥儿媳妇,这对红翡手镯便给巧姐儿当嫁妆好了,这对红翡翠手镯品质真的很好,价格也不菲,没想到老祖宗居然肯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王熙凤笑着对平儿道。

  “看来老祖宗对薛姑娘确实不满意,连给孙媳的礼物都给了奶奶。”平儿笑道。

  “薛家的心思是昭然若揭,我那个表妹也不是什么善茬,日后,荣国府更加的热闹了。”王熙凤冷笑一声,然后把手镯递给平儿,让平儿收起来。

  到了年前几天,皇后得了一个空,向皇帝求情,解了贤德妃禁足。

  皇帝对贾元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相反,还因为她的告密,还有些反感她,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动老臣的时候,皇帝就继续把她放在凤藻宫中,在皇后的提醒下,隔三差五去一趟,皇后现在求情,再加上林家已经消气,皇帝也为了继续麻痹老臣,也就把元春的禁足给解了,让她一起参加除夕夜宴。

  元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凤仪宫中找皇后赔罪,她不是傻子,被禁足了这么久,足够让她理清楚很多事了。

  “皇后娘娘!是我不好,我似乎是被骗了,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家里送来的一座观音像,送给皇后娘娘把玩,还望娘娘勿怪。”元春跪在地上道。

  皇后叹了口气,“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元春连忙道谢。

  “上茶,赐座!”皇后道。

  皇后也无意在这些礼节上为难元春,这个姑娘的下场她都已经预料到了,一个被家族牺牲的姑娘,最后的结局也注定是悲惨的,如若当初贾家没有那个青云梦,把这个姑娘送进宫来,说不定她不会有如此下场,如若被送进宫是她无法选择的命运,那不去告发那个秘密,她也是能够到了二十五岁平安离宫。

  陛下并不是心狠的帝王,相反,陛下比大多数皇帝都要厚道,只可惜了,这个姑娘注定要为自己家的家族付出一切。

  “多谢皇后娘娘!”元春惶恐道谢,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确实是被蒙骗了,你做出这样的事,险些酿成大祸,必须要罚,而且陛下现在很看重林家,大林大人在扬州替陛下管着扬州盐税,小林大人则为了推广商税满大庆奔波,你这时候要去算计他们家的女儿,陛下怎么可能不生气。”皇后道。

  “臣妾并不知情,只以为自家弟弟是真的与表妹......,都是我的错。”元春实在是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好一个梨花带雨,只可惜,对面的是皇后,同样一个女人,她只为元春惋惜,却并不觉得她可怜。

  “至少也是你家人在算计,你这次禁足希望你也能吸取教训,你身为后妃,家中之人犯了事,你也有责任。”皇后道。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这样的事情不会再犯了。”元春连忙道。

  “好了,好好过年吧,观音像你带回去,你还没有孩子傍身,这观音像想必也很珍贵,你如若真的要向本宫谢罪,就得空的时候给本宫抄几卷经书吧。”皇后并未收元春送来的观音像。

  “是!”这观音像确实是家中送来保佑她能顺利生下皇嗣的,她要送出来也极为的不舍,只是她如今没有更好的东西来送给皇后了,只能把观音像拿来给皇后赔罪。

  从皇后宫中回去,元春就写信去了荣国府,而是给贾母写信,请贾母正月里入宫一趟。

  被王夫人这么坑了一场,元春现在也有些不太相信王夫人了,也不太想见王夫人,她现在只想请自己的祖母入宫一趟,好好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贾母收到元春的信件后,松了口气,“阿弥陀佛,好在林家消了气,公主进宫向皇后娘娘求情,娘娘终于是被陛下结了禁足,等过了年,咱们也去林家走动走动,带一些谢礼,感谢公主费心,听闻公主还有了身孕,到时候还可以多准备一些孕妇喜欢的东西。”

  王夫人见女儿的信是给贾母而不是给自己的,便知道因为这件事女儿和她离了心,但是她又有些委屈,她也是为了宝玉好,如若这件事不被发现,娘娘下了懿旨,事情指不定就成了。

  贾母看着王夫人委屈的模样,抿了抿嘴,这个蠢妇到现在还分不清形势,如今惹得娘娘和她离了心,等明年三月,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蠢妇要如何和宝玉解释,要如何让宝玉去娶薛家的姑娘。

  很快到了除夕,林湖有些感叹,这是他回到林家后,第一次没有和亲人过年,在这么热闹的节日里,他不能和家人团聚,想想还十分的感触,他终于是明白为什么那些诗人每次到佳节就那么多感触了,总喜欢在这样的节日里诗兴大发,写下惊艳的诗句,然后让他们这些后人背诵,他也有些想赋诗一首了。

  “叔父!叔父!您看谁来了。”贾琏高兴地过来。

  林湖向贾琏看去,发现他哥和官玉站在贾琏身边。

  “大哥!”林湖惊喜地冲了过来给了林如海一个拥抱。

  “知道你这个大忙人不能去扬州过节,没办法,只能我带着官玉来找你过节了。”林如海笑道。

  “真是太惊喜了,我还以为我今年要一个人过年了。”林湖道。

  “有没有热酒,赶了这么久的马车,你这个主人不好好招待你大哥?”林如海笑道。

  林如海年前他就邀请林湖去扬州过年,林湖如今在荆州,离扬州也不是太远,只不过林湖拒绝了,他身上还有差事在身,即使过年也不能休几日,到时候就要继续推广商税事宜,虽然荆州离扬州不是特别远,坐马车也要五六天,往返就十几天了,太耽误事儿,没想到林如海居然从扬州赶来了。

  “当然有!”林湖放开林如海,对贾琏道:“琏儿,快去准备好酒好肉,咱们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是!”贾琏乐呵呵地去准备酒菜了。

  “父亲!还有呢,还有呢!”官玉表示不满,他父亲都拥抱爹爹了,却不拥抱他,过分。

  林湖笑眯眯地拥抱了官玉,“欢迎官玉。”

  官玉这下满意了,高兴的四处看着,很是兴奋。

  这是林湖时隔二十多年再次和他兄长一起过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如今两个人都已经不年轻了,所以,感触很深。

  林湖和林如海谈了很多事儿,有官场上的事,有子女的事,也有亲戚之间门的事情,最后,林如海表示,让林湖放心大胆地去做,他会一直站在林湖身后。

  林如海也没能在荆州待上多久,只住了四五天便带着官玉启程回扬州了,如今他在扬州当官,也不能离开太久。

  过了年,整个林家都忙碌起来了,缇玉二月份要参加科举,而绛玉也去了都察院担任都事。

  宫中还发生了一件事,太上皇除夕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又病倒了。

  京城中对太上皇病倒的消息都已经麻木了,毕竟这位太上皇病倒的次数太多了,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京城中的人对太上皇命硬的程度也十分的羡慕。

  但是司徒雪在宫中得到的消息,那就是太上皇这次怕是真的不太行了,皇后暗示司徒雪提醒林家人,如若有孩子到了适婚的年纪,那就赶紧把事情办了,到时候太上皇薨逝,京城要守孝三年,好事都得三年后了。

  司徒雪立刻就想到了碧玉,如今已经过了年,她家大妹妹可十五了,如若等上三年可就十八了,到时候是一个老姑娘了。

  司徒雪带回来的消息让江月也慌了神,她觉得碧玉理想状态就是十六定亲,十七岁嫁人,而且真的要许配人家,林湖现在还在外地,没办法回来。

  江月赶紧给林湖写信,把情况和林湖说明。

  只不过林湖在外地,收到家信也过去很久了。

  二月的会试并未因为太上皇病倒了而有所影响,缇玉成功考到了会试的第八名,比绛玉之前的排名还要好。

  会试能够考到第八名,也就是说,他很有机会能进入一甲。

  至于和缇玉一届的姜恒,考到了第二名。

  缇玉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松了口气,虽然他的文章伯父看过,他哥看过,先生也看过,都说火候到了,但是,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担忧的,如今确实已经考过了,心里的石头就落了下来,接下来的殿试并不会有让你再落榜,只会确定排名。

  他会试的名次是第八,再怎么掉,应当也掉不到三榜去。

  “恭喜林兄了!”姜恒前来给缇玉道喜。

  “同喜同喜!姜兄比我考得还好,实在惭愧。”缇玉谦虚道。

  “林兄,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姜恒问道。

  “都有哪些人?我去年九月才到京城,一直都在家温书,也不认识几个人。”缇玉道。

  “基本上都是今年的同科,之前越好,等放榜之后就一起吃顿饭。”姜恒道。

  “行呀!那就一起。”既然是同科,那就证明日后可能会是同僚,既然是同僚,缇玉觉得也是可以提前打好关系的,即使不用提前打好关系,也可以先了解一下他们的性格。

  缇玉跟着姜恒去参加了聚会。

  参加这个聚会的不是特别的多,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等这些人报上名来之后,这七八个人的名字都在榜单之上。

  “袁兄今日没有来。”

  “定是因为没考中,所以不好意思了吧。”

  “当初就劝说他莫要沉溺女色,他不听,还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得特别充分了,被一个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这次科举也没中,也不知道他再去那青楼中,那青楼女子会不会和之前一样捧着他。”

  缇玉静静地听着这些人谈论那个袁兄,在场的人似乎都有些不齿的模样。

  “到底都是好友!他如今没考上,心里必定难受,还是莫要说了。”

  “我倒是不想说,只是我好心劝他,他还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气煞我也。”

  “罢了!日后都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他这次落榜了,即使下次考中,与我们也不是同一课,还是少说一些他的事儿吧!”姜恒道。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姜恒说得有道理,日后都不再是一路人了。

  很快,众人转移了话题。

  等聚餐结束,众人都纷纷散去,缇玉和姜恒一辆马车,两人的眼睛都十分的清明,想来都未喝醉,虽然中了会试,到底殿试还没有结束,虽然高兴,他们还是很有分寸的。

  “那位袁兄是怎么回事?”缇玉有些好奇问道。

  姜恒叹了口气,道:“那个袁兄是益州来的学生,也挺年轻,年岁也比你我大一些,他来了京城后认识了不少人,先和我们相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和京城一些不太好的人混在一起,那些人带他去了一趟青楼,结果直接被一个清倌给迷住了,劝他的那人是袁兄的同乡,那人让袁兄先好好念书,还是莫要沉沦其他的路途,结果那位袁兄性情大变,还说同乡嫉妒他的才华,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没把人气死。”

  缇玉也有些无语,这不是为他好吗?让他好好念书,莫要沉沦,怎么就是嫉妒他了。

  “袁兄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后也不和我们往来了,原本说好,等会试之后聚一聚的,他也没有来,或许他是觉得这里的人只有他没考中,有些丢脸吧。”姜恒道。

  “不太好的人?不太好的人都是谁?”缇玉问道。

  “就是一直落榜的那些人,可能是因为自己屡试不中,便有些自暴自弃,就有想拖他人下水的想法,希望别人也跟他们一样考不上,带着这些新进的学生出入青楼这些场地,移了性情。”姜恒说着也有些唏嘘。

  缇玉笑道:“姜兄,你没有去过吗?”

  “家中管得严,我如若要去,我兄长必定揍死我,而且我也不需要去那种场合提升我的名气,我家世其实也还行。”姜恒笑道。

  缇玉和姜恒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看到了对彼此的熟悉,这是同一路人才会心照不宣的默契。

  三月贾宝玉和薛宝钗大婚,林家除了缇玉在准备殿试和司徒雪怀有身孕怕被冲撞外,其他的人都去了。

  不知道王夫人怎么贾宝玉说的,反正贾宝玉成亲的时候喜气洋洋的,并未闹出什么乱子来,贾母也是松了口气。

  参加完荣国府的昏礼,碧玉和黛玉躺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你家这位表哥对你也并没有特别情深义重呢,今日成亲,我看他也高高兴兴的。”

  “我和他也只是小时候的情谊,他也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薛姑娘在荣国府陪了他那么久,感情也陪出来了,薛姑娘挺好的,挺适合他的。”黛玉笑道。

  “确实挺适合他的,一个不通庶务,一个太通庶务,怎么看怎么合适。”碧玉撇了撇嘴。

  黛玉耸了耸肩,没有否认碧玉的话,确实是一个不通庶务,一个又太通庶务。

  “你和苏家那呆子感情如何?”碧玉问道。

  黛玉噗呲一声笑了,他才不呆,学东西可快了,他这次送的发簪已经有模有样,能够看得出是桃花了。

  “嗯,那么丑的桃花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碧玉吐槽道。

  黛玉笑得眼睛弯弯的,他一直都有进步。

  黛玉和碧玉开心地相拥而眠,而荣国府则乱作一团,刚刚成亲的贾宝玉揭开盖头,发现不是林妹妹,直接跑了出去,嘴里还说要去找林妹妹。

  荣国府的人慌里慌张地开始找人,甚至还派人来林家找,可是贾宝玉并没有来林家,荣国府急得都报官了,官府一听是荣国府丢了少爷,还是宫中娘娘的亲弟弟,也着急起来,开始集结人手,去找贾宝玉。

  贾母红着眼睛骂着王夫人,“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一旁的薛宝钗也陪着王夫人在一旁掉眼泪,新婚之夜,新郎跑了出去,不知所终,她甚至都没能和他圆房,日后,外人不知道要如何嘲笑她。

  “你就作孽吧!先是害了娘娘,又害了宝玉,我就看日后这些孩子怨不怨你。”贾母怒道。

  她也不想呀!宝玉只想娶黛玉,不肯娶宝钗,她只能哄骗宝玉说是娶的黛玉,黛玉来参加昏礼的时候,女眷观礼的时候,她用了屏风隔开,让宝玉看不到黛玉,这才哄着他成了亲,为了哄骗宝玉成亲,宝钗还是从大观园里出嫁,这样不用去薛家迎亲,宝玉才发现不了,没想到宝玉把盖头挑开,发现不是黛玉,受不了这个事实,直接跑出了府去。

  贾母担忧地看着外头,就希望能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已经三天了,还没有找到人,如今贾琏和贾蓉都不在,贾家得用的两个男儿都出去当差了,剩下的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她的宝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跟这个蠢妇没完。

  “找回来了,找回来了!”,赖大大声道,他身后的家丁抬着贾宝玉回来了,只不过贾宝玉浑身狼狈,还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了?我的宝玉,这是怎么了?”贾母看到昏迷不醒的贾宝玉担心得不行,立刻就大声哭了起来。

  王夫人和薛宝钗也围了上来,看着昏迷不醒的贾宝玉,哭得更伤心了。

  “老祖宗!还是先请太医过来看看。”鸳鸯提醒道。

  “对对对!先请太医过来看看。”贾母止住了哭泣,连忙吩咐道:“快些请太医来看看,快些去请太医。”

  赖大马不停蹄地又去拿牌子,然后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家丁则把贾宝玉抬回他的院子,袭人给贾宝玉擦脸,突然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宝玉脖子里挂着的宝玉不见了。

  “老祖宗,玉不见了。”袭人道。

  还不等贾母说什么,太医也赶到了,太医连忙坐下来给贾宝玉医治,太医看着昏迷不醒的贾宝玉觉得奇怪,确实没有什么病症,但是就是昏迷不醒,还真是奇怪。

  太医无能为力,只能让贾母另请高明。

  贾母连忙将家丁叫来,让他们去找到贾宝玉的地方去寻玉。

  太医都查不出病因那就只可能是因为玉不见了,所以宝玉才昏迷不醒,以前宝玉每次摔玉,他都要病一场。

  荣国府又开始满世界地找玉,玉可比人难找,那个小东西,被人捡到带走卖钱也是有可能的,荣国府又是找了几天,还是没有找到,最后没有办法荣国府只能高额悬赏,谁把玉给带来,就能赏赐多少银子。

  一时间门,去荣国府送玉的人络绎不绝,只不过,都不是贾宝玉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