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王是何人?◎

  薛岫等人要离开普陀镇的时候, 却被官府衙门的人拦截下来,说是他们草芥人命,要收押看管。

  夏无咎问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草芥人命了?”

  衙役指着自己的左右眼道:“这只, 还有这只。”

  衙役冷哼一声, 不善道:“我劝你们莫要抵抗, 否则,定没有好果子吃。”

  夏无咎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衙役包围着他们, 夏无咎无奈, 他走到薛岫的旁边道:“看来你们南下走漏了风声。”

  至于什么草芥人命,他一点也不相信, 人昨晚他杀的, 普安县离普陀镇距离微远,哪能几个时辰之内便察觉客栈的猫腻。

  桃红的尸体也已用化尸水消失殆尽,江心柔亲自过来也找不到她的半点踪迹。

  但形势比人强, 夏无咎也很头大, 惠安郡不是镜湖,南方虽同气连枝,但互相看不顺眼的……

  夏无咎仰头看着四方天,很不幸啊,惠安和他镜湖夏家不对头,他夏家也不能为所欲为, 何况, 他身边的除了那个蛮子,一个个身份爆出来, 惠安也得震一震, 直接押入死牢关一关。

  薛岫道:“既然有人请我们, 那我等也去会一会。”

  王玉泽则是在夏无咎耳边道:“你不是南方人吗,怎么还有人想把我等关到牢里,你们南方闭塞多年,也在内乱。”

  夏无咎瞥他一眼,道:“没你和薛岫之间斗得厉害。”

  薛岫向外头走去,他扫视一番后,衙役手伸向他们自己的马车道:“请吧。”

  薛岫微顿,古怪地看了一眼衙役后,上马车,端坐在里头。

  反倒是夏无咎想要上马车的时候,被拦下,衙役道:“这位公子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夏无咎顺着衙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牢犯呆的囚笼,他不敢置信,他张嘴欲言又被眼前这一幕搞得甚是无奈,他拍拍衙役的肩膀道:“那是本公子该呆的地方?那个狗东西安排的?”

  衙役绷着脸色,没有丁点缓和,道:“请吧,这位公子。”

  “你是不知道我是哪家人,你就敢得罪我?”

  “这位公子,我是个正直的衙役,请你不要拿身份压我。”

  这动静,引得薛岫撩开车帘,淡淡的看着,看着夏无咎差点要跳脚的模样,又看着正直无私不为世家身份折腰的衙役,嘴角微弯。

  反倒是南黎探出头,对着夏无咎做个鬼脸,催促道:“夏无咎,你还不快去,我们还要赶路呢。”

  “你怎么不去,我不干,”夏无咎死也不动,他要是真的坐牢车,他的死对头要笑死他。

  薛岫走出来,他看着那牢车,的确也委屈夏无咎,但又看着那正直的衙役,也知这是无任何的缓和。

  他问道:“普陀镇里县衙多远?”

  夏无咎道:“半个时辰。”

  薛岫道:“我可陪你。”

  薛岫拉着夏无咎的衣领,带着他站在牢车上头,问向那衙役道:“可能走了?”

  衙役愣住后,他仰头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薛岫沉声道:“姓薛名岫。”

  衙役猛然一惊,他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连忙抱拳道:“不知阁下竟是薛公子,多有得罪,既然这位公子是薛公子的朋友,薛公子清风明月之人,岂会和歹人为友,此事定有所误解,在下在此向两位赔个不是。”

  夏无咎眼睑微抬,要不是站在牢车上头,他都要冲到衙役的面前指指点点道,你方才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的,听到薛岫,你反倒不‘正直’了,这算哪门子的事。

  既然衙役如此说,薛岫便也拉着夏无咎飞下,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夏无咎整理衣服,闷哼一声后,呲溜一下上马车,生怕那衙役又挡在他的面前,把他拦下,真坐牢车,他的面子里子真丢个干净。

  “薛公子,小人有一事相求,”衙役不好意思的上前,他拿出纸笔放到薛岫的面前道:“可否能写句好话,我家孩儿正准备府试,听闻薛公子才学冠绝天下,小人斗胆,想……”

  “好,”薛岫接过笔,写下‘学无止境。’

  他颔首道:“天下惊才艳艳众多,岫也不过沧海一粟,当不得冠绝天下之称。”

  “薛公子谦虚了,”衙役双手捧着那张纸,喜不自胜,等墨风干,他才小心翼翼的收下。

  薛岫回到马车上后,夏无咎幽怨地看着他,道:“怎么来了南方的地盘,你的名头比我还好使。”

  太假了,他可不信那个衙役因为薛岫才华好才对他另眼相看,虽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顾狗小肚鸡肠,他手下人的哪有那么轻易贿赂过去。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要不是薛岫出身薛家,他都要怀疑,他和那位有什么关系了。

  蓦然,夏无咎想起薛岫的母亲赵氏,他傻眼的愣神后,蹭的一下站起,撞到自己的脑门后,捂着脑袋缓缓的坐回去,在薛岫关系的话语下,摆摆手道,无事。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茬,那位按辈份来算,合该是薛岫的表哥,这件事,夏无咎觑着薛岫的面容,薛岫怕是都没想到这一茬。

  薛岫抬眸,看着夏无咎偷瞄他的眼神,他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你想着怎么把我头骨取出来。”

  “不是,我只是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夏无咎故作神秘的说着。

  南黎伸过头,想要近距离听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被夏无咎一巴掌推开,道:“你凑这么近作甚。”

  南黎翻眼,他背过身,不搭理夏无咎,唯有伸长的耳朵表明他还是挺好奇的。

  夏无咎等着薛岫问,薛岫沉思片刻后,问道:“你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

  夏无咎张口欲言,又闭上嘴,他瘫倒道:“不能说。”

  “那我问你,你夏家和李家的关系如何?”

  李家乃是先太子妃的娘家,当年太子妃抱着幼子一路南下,居住在李家,远离京城后,京中再无太子妃和其子的消息。

  就连那位先太子的子嗣是否还活着,他们也不清楚。薛岫南下,心里也存着半点期翼,他猜测其子还活着,但处境是否尚好,却没有丁点把握。

  “李家啊,”夏无咎眼神飘忽不定,他不知道要不要和薛岫说开,这事哪是他能做主的,只能挑挑拣拣道:“尚可尚可,李家的宴会我们夏家也是经常去参与的,没有和顾家那般,能红眼。”

  夏无咎端正坐着,他道:“既然你南下,我也与你说道说道,顾家那就是个祸害,他们行事,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你若是见到顾家人,莫要搭理他们,他们恃才傲物,也不是好相与的。”

  “去年,有人赴宴,打破了他家的一个瓶子,那瓶子值个百八两,顾家索账,直接上万两白银,逼得那家人倒卖家业,最终还上那笔款项。”

  “你说说,这种人哪是能相与的,每每惠安郡缺少药材,顾家直接带着家伙,跑到镜湖,堵在我夏家的门口,买卖不成,只差明抢,比市场低三成的价格支付买药的钱,差点没把我夏家搞得入不敷出。”

  越说越气,夏无咎说得气愤,南黎捧着脸好奇问道:“顾家人真如你口中说的那般,那你们南方的人,各有各的奇怪。”

  夏无咎那般喜爱骨头有关的东西,以人骨为优,而这顾家人倒像是个喜爱钱财的,高价赔偿,低价买卖,若不是强买强卖,可真的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薛岫问道:“李家呢?”

  一谈起李家,夏无咎哑火,他仰头看着车顶,一时无言,又偷瞄薛岫认真的面容,他扯了扯自己的头发道:“李家,说来话长了。”

  “李家乃先太子妃的母族,在南方世家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可自先太子死后,他们便有些与世隔绝,除却一年一次邀约各世家赴宴后,便没有别的。”

  “行事上,他们李家酷爱喜欢些木头玩意,经常做出些古怪的东西,你们若是亲眼看见,会目瞪口呆的,很精巧,甚至有几分巧夺天工之妙。”

  “你们可曾见过会走的木头,在李家人的手中,成功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制作的,但是那木头的确动了,若是时间足够,李家人可制出千军万马的木头人,不过也无需慌张,那些木头人有些蠢笨,没有人灵活,很容易毁灭。”

  巧夺天工的木头人。

  这还是薛岫第一次听闻有世家能制作此物,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动,自从今上登基后,北方失去南方的音讯,从一开始便不是见好事。

  南方多俊杰,他虽在北方才学一道上有所成就,但放眼整个云国,含入南方,他也未必能独领风骚。

  在这短短数十年,北方被南方抛下也未尝没有可能。

  “他们一家是奇了点,但也没有超脱凡人的地步,”夏无咎讪笑几声,很想趁薛岫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抹掉额角冒出的虚汗,他真的不敢多说啊,说出来的东西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些事在世家里头都不是秘密,不过,李家似乎的确在北方那不怎么出名,若非当年先太子娶了太子妃,李家……

  夏无咎细细回想后,也算是明白了,李家那都是奇淫技巧,登不上台面,像那些恃才傲物骨子里都清高的文人,才看不上李家。

  虽说薛家不在其中,但薛家处于北方,对于李家也知之甚少,知道得多的,那也是薛岫的父亲,可薛岫父亲常年居于鲁阳,薛岫不知情也实属正常。

  夏无咎轻咳两声,他见薛岫沉重又有点兴趣的目光,像是能去找志同道合的同辈领教一二,他心底发怵,小声道:“那些都是奇淫技巧,都是小道,南方在文学上可赶不上你北方。”

  所以,你可千万别到处去找人讨教,我可不想你走后,被人围剿。

  “嗯,岫知道,”薛岫淡淡道:“等我见了他们自然会知晓。”

  你知晓个鬼。

  夏无咎气急,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他就不该在薛岫面前多说话,只有把他和别人隔开,才不会造成祸乱。

  半个时辰后。

  到达地方。

  薛岫等人被请了出去,等进入县衙后,虽是县衙,却也不见丝毫落魄。

  进入大堂后,县官坐在上头,整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神色纠结,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座下的顾家公子,顾韶音,心里叫苦不迭。

  “大人,人带到,”衙役声音响亮的喊道,声音穿堂入室,县官一听,连忙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压低嗓子道:“带进来。”

  薛岫走进去,县官惊得站起身,连忙揉了揉眼睛,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画卷,看一眼又再看一眼,一模一样,惊得他后退几步,连忙卷好画卷,放置案桌上,吩咐人道:“快拿把椅子过来。”

  他则上前几步,走到薛岫的面前道:“阁下可是薛公子?”

  薛岫不明所以,他点点头道:“是。”

  话音刚落,就被县官请到椅子边,县官连忙道:“早就听闻薛公子的大名了,快请坐。”

  薛岫微挑眉,他还想开口问个明白,对面的顾韶音含着幽怨的声音道:“让你坐你就坐,在那磨磨唧唧的作甚,还想本公子请你坐不成。”

  县官急得后背冒虚汗,他小眼睛看着顾韶音,就差没说,顾公子,你这是又闹得哪一出。

  薛岫突然被呛,他还未开口说道什么,反倒是那顾韶音不乐意,三两步上前,少年面容清秀,面容上带着薄怒,在所有人都意料之外,他垫着脚按压在薛岫的肩头,推搡着他,想把他按下去。

  薛岫淡淡看他一眼,默默的坐下去。

  顾韶音高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薛岫道:“这才对,坐好了。”

  “嗯,坐好了,”薛岫配合的回了声。

  见两位没有闹大,县官松口气,活像从阎王殿旁走上一遭,他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回案桌后头,坐下,一拍惊堂木。

  清脆的木头一响,夏无咎连忙上前,按住县官手里的惊堂木,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要拿莫须有的的罪名强压我身上。”

  县官眼神瞟向顾绍意,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管事的在那,还不等他那小眼神传达心思,手中的惊堂木就被夺走。

  夏无咎把那块木头放到薛岫的怀中,走到一旁,扯着顾韶音的衣领,拎着人向外头走去,他道:“你非要与我比划比划两下,你才满意不是。”

  顾韶音踢向夏无咎,还没等他踢中,夏无咎金针扎在他的穴道上,全身瞬间麻痹,动弹不得。

  他瞬间怒道:“你个狗东西,耍炸,还不放开小爷,拔了你的针,我两堂堂正正斗上一回。”

  “什么堂堂正正,你都敢来阴的,受着吧。”

  外面想起哭天喊地的惨叫声,里头薛岫把玩两下惊堂木后,在县官谄媚的笑容下,轻轻的放下惊堂木。

  王玉泽走到他旁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群人对待你的态度截然不同,即使是那位公子。”

  他觑着县官的神情,更小声道:“理当我等来南方后,应当困难重重,可到你身上却不一般。”

  王玉泽虽没有来南方,但他父亲来过,他还记得他父亲在家痛骂南方世家一群人,猪狗不如的东西。

  听闻父亲来南方后,一日不到,万两银子烟消云散,差一点,连人都要栽在南方,若非那群人还知晓点分寸,恐怕他父亲要靠双腿走回京城。

  听到王玉泽此言,薛岫瞟他一眼道:“命好。”

  李家,在南方世族中到底占据何等位置,或者他那位从未见过的表哥,在南方中,又有多大的力量,这一切,莫非都是他在背后促使。

  薛岫直觉,等到了镜湖,约莫是他和那位表哥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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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争斗也停歇,顾韶音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来,吓得县官身躯一抖,这可不好办啊,要是顾家人问起来,那他也可辞官回乡了。

  顾韶音直冲着薛岫而来,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状态下,他扒住薛岫的身体,数落着夏无咎的罪行。

  “按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你需赔偿我万两银,限你三日之内,把银子送往顾家,我既往不咎。”

  格外嚣张的声音,听得夏无咎又撸起袖子,想要跟他干一架。

  “你能否先下来?”薛岫问着,他伸手抓着顾韶音的衣领,准备把人扯下来的时候,顾韶音死死抱住他道:“不行,除非,你答应我,带着我一起前往镜湖。”

  “你去镜湖作甚?”夏无咎不爽道,上前两步,要把顾韶音扒拉下来,嘴里嘀咕着:“去镜湖给夏家当药人,你也不够格,长得甚丑。”

  顾韶音死死搂住薛岫的脖颈,他就是不下去,他去镜湖,当然不是为了什么药人,他要去见那位殿下,平日里可想不到好由头,借着薛岫,他便能有理由去了。

  他要去看看那位能被他顾家拥护的人,到底是何等俊杰,才能让他爹他哥不顾一切。

  而薛岫可是那位发话要关照的人,恰好人在他惠安,他哪有理由不下手。

  顾韶音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去你夏家要债。”

  又倔强的盯着薛岫道:“你快说,你愿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就不松手。”

  薛岫叹气,他手搭放在顾韶音的手腕处,他道:“还是你先松手,我下手可没个轻重。”

  还不等顾韶音说话,他手微用力,“咔擦”细弱的骨骼移位的声音,在这喧闹的场面里也没被遮盖过去。

  县官捂着脸,透过指缝看着这一幕,差点没一口气晕过去,如果可以,他也想晕过去,他急忙地走到几人的面前,和事佬道:“几位公子都消消气,消消气……”

  顾韶音瞬间双眼含泪,他哭道:“你们都欺负我……”

  惊得夏无咎连忙松开手,薛岫面色也微微顿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声道:“你先下来,我给你还原。”

  “你先说带不带我,你带我我就下来。”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手是你的,真出了事受苦的也是你,不是别人,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当威胁别人的条款,别人也不会在乎你。”

  顾韶音瞬间止住泪水,他知道他不能从薛岫这边讨到好,他缓慢的从薛岫身上下来,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道:“呐。”

  薛岫手极快又稳的给他还原,顾韶音动动手指后,见如同往日般的灵活,微微安心,略倔强地仰着头,小声道:“多谢。”

  “你为何想要随我前去镜湖。”甚至是纠缠于他,薛岫想要弄明白,或许,这突然出现的顾公子,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我要说那你可带我去镜湖?

  顾韶音刚这么想,又想起方才薛岫所言,他不喜欢别人威胁他,叹气道:“我想去见一个人,跟着你,我能见到他。”

  顾韶音眼珠一转,他凑到薛岫的耳边道:“这里可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薛岫淡淡地看他一眼,顾韶音倨傲的笑笑,有几分得瑟。

  县官送走几尊大佛后,脱下乌纱帽,擦擦额角的汗,终于把顾小公子送走了,从那家出来的,就没几个好糊弄的。

  县官回到里头,道:“以后你们都要记住薛公子的面容,可不要轻易得罪。”

  说完后,他拿起桌上的画卷,按照上头所言,见到薛公子后,画卷要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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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韶音随着薛岫坐上王玉泽的马车,南黎虽然想跟随着薛岫,可马车挤五个人有些拥挤,只好无奈和夏无咎一起。

  顾韶音则是有丝丝的兴奋,他看到薛岫和王玉泽探究的目光后,倨傲说着:“我想要见的人是江陵王。”

  薛岫疑惑:“江陵王?”

  王玉泽亦是不解,两人面面相觑,倏然,浅浅笑着。

  带上顾韶音也许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少他透漏了一则他二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江陵王。

  能在南方称王,北方却不知情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就不知道这位江陵王他是否是先太子的子嗣。

  若他是,这等能人。

  王玉泽嘴角噙笑,他看着薛岫的侧颜,眼神中都带有点笑意,既算得上中宫之子,又是杰出之辈,不会破坏王家和薛家的联手,真是绝妙的人选。

  想来,薛岫也是这般想的,就要看,这位江陵王,他到底是不是先太子子嗣了。

  “你们连江陵王都不知道?”顾韶音装作一脸惊讶,他拿出小算盘,在手头上拨动着。

  “你在做什么?”王玉泽问。

  “我在算这条消息能值多少钱,你们带我去见他又会花费多少钱,”拨弄到最后,顾韶音默默收起算盘,算来算去,好像是他占了便宜。

  可不能让面前的两人知晓,他道:“看在你们愿意带我的份上,给我一贯钱,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薛岫淡然问道:“江陵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