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薛岫也不是好惹的◎

  李昂哑口无言, 他阴沉着脸。

  旁的人小声交谈着。

  “我原以为萧锦和江姑娘之间有故事,他两之前的事也闹得满城风雨,连着萧锦都差点被萧太尉赶出家门, 婚事都差点黄了, 当初的我还以为他变心想要去江家提亲。”

  “你想的未免也太远了, 江姑娘再不济那也是三皇子未过门的未婚妻,哪是萧锦能沾染的,我一早就知道那些事都是无稽之谈, 谁家扯上这事那都是倒霉透顶。”

  “你聪明, 你先前也不是有所怀疑,怎么到今日, 便说一早就清楚。”

  “李太子上门说此事, 失了颜面啊,不管是否真假,流传出去于他面上无光, 想不通啊。”

  “脑子里缺根筋吧。”

  ……

  江心柔上前几步, 柔声道:“此番我和太子前来,没有恶意,是想……”

  薛岫看着江心柔头顶上的气运值减少,他出声打断道:“李太子若是真心前来祝贺,还不看座。”

  薛岫的话音刚落,萧锦偏过头看着他, 隔着红布瞧不清薛岫的神情, 但一向信任薛岫的他没有多问,摆摆手, 立即有人端着座椅出现, 摆放在末首。

  李昂冷哼一声, 他甚是不满意,还要说什么的时候。

  薛岫警告着:“李太子,此地乃云国,既然李太子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请李太子遵守别人的规矩,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好啊,薛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般与我说话,不过是个小小世家子弟,也敢得罪我。”

  李昂气急,连带着自称都变成“我”,可见心中的不平静,从他踏进云国的那一刻,碰上薛岫,他从未顺心如意过。

  “那又如何,不过是梁国的太子,也敢来云国叫嚣,当我们云国没有人,你今日既敢污蔑萧太尉之孙,想必你也未把云国放在眼里,即非友邦,那我们为何要对你讲礼。”

  薛岫淡漠说完,眼神如同利箭直直射向李昂,击得李昂落后几步,红着眼眶狠狠盯着薛岫平淡的面容,藏在衣袖里的手死死的握住。

  “薛岫,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什么?”

  萧锦摆出招风耳的手势,像是在细细聆听着,他缓缓道:“我听到门口的大黄在犬吠。”

  “恶犬嚎叫,堵住它的嘴便是。”

  “那有点太残忍了,砍掉爪子拔掉牙齿,约莫也不会在吵到别人了吧。”

  竟然,竟然敢当着他的面骂他,这个仇他一定要报,等回梁国,等他登基,他定要挥师南下,攻破云国,砍下两人的四肢,头颅悬挂城墙暴晒。

  李昂冷哼,他丢下一句:“我们走。”

  衣袖一甩,便拉扯着江心柔离开,在那一刻也不能忍受,心底记恨薛岫和萧锦。

  李昂走后,萧锦也扯下红布,眨眨眼缓解一二后,拍拍薛岫的肩膀,在他身旁小声说着:“谢了,兄弟。”

  “无事,”薛岫轻声回着,默默走回人群中,王玉泽凑上来,把他拉倒一边,远离人群道:“要不要动手,见到他们心烦,想送他们上路。”

  薛岫眼睑微抬,左右看了一眼,“左右都是人,你也敢说此事,联姻在即,不得有误,来日方长。”

  “光凭太子不行,虽是明君,但不是开疆拓土的雄主,你我生于这个时代,若不闹场大的,辅佐真正的雄主,名留青史,我可不想史书潦草几笔写着云国王家第两百三十五代家主,名王玉泽。”

  “……”

  薛岫道:“那我倒是比你好上一点。”

  “嗯?”

  “弘观年间,薛家子薛岫被禁春闱。”

  王玉泽低沉的笑了两声,“看你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挺令人发笑的。”

  “是吗。”薛岫平淡,乜斜远处一眼,见夏无咎走到他的身边,没有说别的,王玉泽也带着笑意看过去。

  “夏公子,在下王玉泽,久仰夏家人的大名。”

  夏无咎拱手见礼,扫过王玉泽周身,略微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的头骨虽不及薛岫,但也很不错。”

  王玉泽笑容未变,偏过头问薛岫道:“他一直这样?”

  “有问题吗?”薛岫淡淡都:“他见到我后,直接说你的头骨甚美,还想要我的头骨。”

  “……”王玉泽憋着火,他声音温和道:“那,这是觉得我头骨长得都没有你的好。”

  “你连这都要比,幼稚。”

  夏无咎看看薛岫又看看王玉泽,安慰道:“王公子,虽说你的头骨没有薛岫的完美,但也比绝大多数人长得甚是圆润,只是脸颊微窄,略有一点美中不足。”

  “多谢夏公子好意。”王玉泽噙笑道:“夏公子来北方可还习惯,走在路上有没有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北方虽彪悍,没有南方温柔小意,但在治安上,亦是不差,我出门还未遇到过,倒是南黎,来北方的路途上,差点遇到人欺骗,也许是因为他是南疆人,太过好骗。”

  “你说谁好骗呢?”南黎叉着腰站在夏无咎的背后,不爽的瞪着夏无咎的背影,默默取出蛊虫,想要下到夏无咎的身上。

  夏无咎听到后,他略微抬起头,望着上面的房梁道:“哎呀,上面好像有蜘蛛。”

  薛岫压下唇角的弧度,他道:“夏无咎,闭上你的嘴,莫要得罪人了,否则,我真护不了你。”

  夏无咎幽幽道:“是护不了还是不想护……”

  “自然是护不了啊,就凭夏公子这张嘴,得罪整个北方世家亦有可能,他薛岫,双拳难敌无数手,哪能护得住。”

  夏无咎“啊”的一声,他装傻充愣,慢悠悠说着:“可我听闻,你们都被他揍过,全上都打不过他,传言果真是假的,没有可信的。”

  夏无咎震掉衣服上的蛊虫,懵懂无辜的眼神看着王玉泽带笑的面容,看着他眯成狐狸模样的眼睛道:“王公子生得一双极好的眼睛,宛如红狐。”

  “是吗?”

  王玉泽唇缝里透露出来的字眼阴森森的,他不善的看着夏无咎,心里头想着对付夏无咎的数十种法子。

  “是的,看着就很精明。”

  又夸又损,临了还补上一句:“不像薛岫冷冷的,不似凡人,同玉佛般无情。”

  这是在说他是俗人,薛岫是天上仙?

  这嘴该缝上,免得竟说些他不爱听的,若南方的人都是夏无咎,那还不如跟薛岫打交道。

  薛岫双手拢入袖中道:“我竟不知,我在你眼中是这般,你们两位聊,南黎,我们走。”

  南黎“哦”的一声,走到薛岫的旁边,拉着他的衣袖,随着他的脚步向外头走去。

  “事情还未说完呢,你到想跑了,”王玉泽幽幽说着,跟上薛岫的步伐,走在他的另一边。

  薛岫微停,“我们两人合该不熟,你需离我远些。”

  “遮遮掩掩有何用,光明正大走一起也不会认为我们两人交好,也是,我们两人就从未交好,你上次还泼了我一脸热茶,我还未还回来。”

  路过他二人的官员一听,面面相觑,满脸都有些兴味,想听。

  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时斗上的,薛公子居然泼过王公子一脸茶,真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两人果然如传言中不合,已然不是口头争锋,都动起手了,那他们两方阵营的官员是否也要动手啊,他早就看他的对头不顺眼了。

  等到席位安排的时候,看到坐在一桌的王玉泽和薛岫,众人神色诡异。

  默默喝酒吃饭,余光留意着那桌的动静。

  “薛岫,我敬你一杯。”

  “王三,薛岫他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日可是萧锦大喜的日子,哪有不喝酒的,你说是吗,薛岫。”

  同桌的一脸又来了,这两人又对上了,他们该不该拉架。

  薛岫默默举杯,当着众人的面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一饮而尽,瓷白的皮肤慢慢的爬上绯色,冲淡了丝清冷。

  王玉泽笑了,他亦是一饮而尽,默默的坐下,静候着薛岫的变化,等着他耍酒疯,在一众世家子弟的面前丢尽脸面。

  “薛三,你没事吧?”

  “无事,”薛岫清冽的声音微低,略带着丝丝的沙哑,他眼前有些朦胧,但亦保持着清明。

  “那就好那就好。”

  别人都吃喝玩乐起来,与旁边的人划拳斗酒,唯有薛岫,面容冷冷,眼神有丝丝的迷离,亦端正扳直的坐在那,没有晃动。

  他缓缓的拿起筷子,夹住他想吃的菜,姿态雍容典雅,缓缓的送入嘴中。

  王玉泽紧紧盯着薛岫的动作,见他板正的坐在那,以为他没有醉,直到薛岫拿起筷子,夹着他跟前的那碗菜,没有片刻的晃动,但夹而过三,可见是醉了。

  听闻他用膳吃的皆是清淡的,王玉泽默默用公筷夹了点辣的,端到薛岫的面前。

  薛岫看着放在跟前的碗,又偏移过眼,继续夹着先前的菜。

  王玉泽眯眼,在薛岫的耳边喊了一声,“薛岫。”

  声音微大,薛岫默默抬起左手遮住左耳。

  王玉泽笑道:“我在你右边喊的,你遮左耳作甚?”

  “吵。”

  “你吃碗里的,我不吵你。”

  “不吃。”

  “为何?”

  “呛鼻,辣的,拿走。”

  “那不行,你不吃,我就在你旁边烦你。”

  薛岫叹气,他放下筷子,他回眸道:“你同我来。”

  他起身,身躯没有晃动,除却脸上的绯红外,瞧着不像是醉的人。

  他走到萧家的后院,一处池塘的旁边,里头养了很多的红鲤鱼。

  王玉泽问:“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

  薛岫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身,他指着里面的红鲤鱼道:“你瞧,里面有真龙。”

  “不过是几条鲤鱼罢了,哪来的真龙,你真的醉了。”

  薛岫抿唇,认真又执着说着:“你瞧,里面有真龙。”

  王玉泽轻笑一声,他还是头次见薛岫醉酒后的模样,他蹲在薛岫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醉后倒是有几分傻里傻气的。”

  薛岫狭长的眼微眯,他重复道:“你瞧,里面有真龙。”

  王玉泽收回手,真的顺了薛岫的视线向池塘里看过去,转头的那一瞬间,身体被推动,他还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落进水中。

  聚在一起的红鲤四散开来,眨眼间没了踪影,王玉泽冒出头,抹掉脸上的水,傻眼的看着石阶上的薛岫。

  薛岫冷声:“傻子。”

  “骗你的,里面没有真龙。”

  “薛岫!!!”王玉泽大喊一声,他向前游着,要上岸的时候。

  薛岫坐在台阶上,死死占据着上岸的地方,摊开腿,他抿着唇道:“叫大哥。”

  “滚。”

  “……”

  薛岫不让,王玉泽咬牙,环顾着四周,找不到好上去的地方,他抿着唇憋着气泡在水里,他就是泡在水里泡废了,他也不会喊薛岫一声大哥。

  唯有身边水流缓缓流过的声音,鲤鱼在水中摆尾游曳的声音,青葱的绿叶被风吹落掉入水中。

  “薛岫~”远处传来萧锦的呼喊声,还有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脚步声。

  王玉泽一咬牙,他默默的缩进水中,为了他的面子着想,整个人淹没进水里憋着气,他也不想被萧锦看到他丢人的模样。

  “薛岫,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可有看见王玉泽?”萧锦三两步走到薛岫的身边,伸手想要把薛岫拉起来。

  薛岫没有动,他静静的看着水面,然后他说:“水里。”

  “嗯?”萧锦疑惑:“水里?”

  他伸头看向水面,水是青色的,流淌的水面闪着光,他并不能看清水里有东西,只有几条红鲤聚在水面上。

  他懂了

  “你是想要红鲤?”

  薛岫抬眸看着萧锦,他狐疑扫了他几眼,又不理会他。

  “你要是想要,我派人抓几条送到你的府上,你府里养得可比我这处的金贵多了。”

  “不,水里,我把人骗进了水里。”

  “谁?”

  萧锦问完,垂眸看到薛岫脸上的绯红,挠了挠头,也知薛岫醉了,他问不出来东西。

  “无事,我们先走,水里的人一时半会死不了,等会打捞上来即可。”

  既然没有看见人,萧锦又看向水里,或许那人并不想他知道是谁,他脑子也没有很笨,转眼间,就猜测出被薛岫骗进水的是何人。

  略微有些无奈,他弯腰想把薛岫拉起来,薛岫冷冷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萧锦走到薛岫的身后,从腋下环抱着他,想把他拉起来,至少先离开这,让水里的人出来,可别真出了事。

  “放手,我不走。”

  “今日我成婚,怎么着你也要出去和我喝一杯。”

  薛岫眼睑上抬,略微仰头,想要看清楚抱着他的是何人,他没有看清,抿着唇道:“放手,我自己走。”

  “真的?”

  “嗯。”

  有了薛岫的答复,萧锦缓缓松开手,薛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物,抚平衣物上的褶皱后,他站起身,盯着水面,见水里的人还不出来,也不喊他大哥。

  略微蹙眉,站着不动。

  萧锦催促道:“薛岫,快走啊,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呢。”

  薛岫回眸眼神淡漠疏离,他略想想后,缓缓抬脚步伐沉稳的向前走着。

  萧锦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喟叹着:喝醉了步伐也不见凌乱,克制到骨子里头。

  而水中的王玉泽,等着人走后,挥退对他好奇的红鲤,默默上岸,拧着衣服上的水渍,狐狸一般的面容懊恼着,他未想到醉酒后的薛岫也不容小觑,闷声让他吃大亏,瞧着有几分好逗弄,看轻他的人只会被他收拾的惨淡。

  王玉泽叹息一声,感叹道:“既生他,何生我。”

  难不成世间万物终究要讲究平衡,才会一物降一物,王玉泽想不透。

  他撩拨开垂至身前的湿发,甩到身后。

  薛岫被萧锦带回席位后,端着酒盅和萧锦碰杯,又喝下一杯,身躯晃动,头都微微后仰,又被他稳住。

  凭着感觉坐下,静静的不言不语,如同庙上的泥塑,眼睫微眨,眼眸映着光,瞳孔似琉璃般通透,微风吹动着他的秀发,划过脸颊,有几分痒意。

  薛岫抬手,撩动着秀发,想要控制住,腰间佩戴的玉佩轻晃,穗随风轻摆着。

  看到这一幕的荣安,眼神带着痴迷,只见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略微拨动着耳边的秀发,身子挺拔,瓷白的皮肤上有着浅浅的绯红,通透的眼眸淡漠疏离,浅浅的向她这边扫过一眼。

  荣安忍不住上前几步,被面纱遮住的脸烫得似乎要把她融化了,缓缓向薛岫的方向走去。

  还未开口,就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鼻尖流下来,荣安她伸手一抹,白皙的指尖上沾染着血色。

  她惊呆的隔着面纱捂着自己的脸,全身都红透,她视线极快的掠过薛岫的面容,跺跺脚想要离去,但她好不容易找到和薛岫接触的机会。

  想了想,一手捂着鼻,一手掏出香囊,快步走到薛岫的面前道:“薛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

  薛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她的手头上接过香囊,举在眼前微眯着眼看着,轻声道:“唔,有点丑。”

  荣安石化,脑子里不停回响薛岫好听的嗓音,说着有点丑……

  有点丑!!!!

  她七窍都能冒烟,想要夺回来的时候,还未触碰到薛岫的指尖,薛岫冷声道:“你想做什么?夺我的东西?”

  “那是我做的?”

  “哦,你方才不是送我了。”

  “是……”

  “既然已送人,哪有收回去的,虽然丑,但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会好好保留的。”

  薛岫极为认真说着,荣安脸上羞涩,她咬咬嘴唇道:“那薛哥哥喜欢我吗?”

  她看出来薛哥哥有几分醉了,她想趁薛哥哥醉了的时候,能听到他一句喜欢。

  薛岫沉默,荣安以为自己都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薛岫道:“我想了想,我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你要是喜欢我,劝你放弃。”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还是有点小失望,荣安气愤说着:“薛哥哥,你太令人失望了,都不知道说一句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把我的香囊还给我,这是我要送给喜欢我的人的。”

  薛岫听完后,他拿起香囊,递过去道:“还你,愿你找到真心待你的。”

  荣安气愤的跺脚:“薛岫你个大笨蛋。”

  撩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跑,至于香囊,她本就是要送给薛岫的。

  薛岫收回香囊,捏在手心里,继续当块木头。

  直到宴席散去,他回到家中后,靠在床榻边,瞬间跌在被子上,沉沉睡过去。

  宿醉后醒来,头微微有些沉痛,薛岫揉着两边,慢慢回想昨日发生的事,目光落在桌上的香囊,他沉默片刻后,默默找个匣子装进去,扔到壁橱内。

  既然已答应荣安好好保存,他不能食言。

  用完膳后,他前去当值。

  “薛大人,你来得正好,再过几日,梁国太子送来的聘礼一到,我们这边亦要准备妥当,好送江姑娘出嫁。”

  “嗯。”

  “薛大人可是昨日去参与宴席酒还未醒,可要先歇息一二。”

  “不用,”薛岫摆摆手,他穿着紫色的官袍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道:“给我看看。”

  薛岫接过那人手中的纸,看着上面记载的东西,他沉吟片刻道:“后否不知该按何规格办事。”

  “是啊,像两国联姻这般大事,最低也是要封赏为郡主,也好配对方太子身份,可到如今,陛下也未封赏江姑娘郡主之位,现在她还是臣女,这规格着实难到我,只好拜托薛大人去陛下面前提醒一二,也好定个位分。”

  “从未有过臣子之女封为郡主,”更何况还是那精怪,虽只是虚衔,但封为郡主后,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

  “那封为县主?”

  “乡君,郡主、县主皆为宗室子女,县主也要有郡王,亦有些宗室子女连县主的位分都无,封赏臣子之女太过。”

  “可她毕竟是要与梁国太子联姻的人,乡君有点太低,怕是以为我们瞧不上他梁国。”

  “低吗?”

  “低啊,”这还用说,都已经乡君了。

  “此事于我而言太过难办,既然陛下尚未想起,那便以乡君的规格办事,以臣子之女的身份享受乡君规则,亦是高看。”

  大行琢磨片刻,他委婉说着:“大人,要不我们以县主的规格,至于封赏县主这事,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等陛下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亦有措辞推脱。”

  薛岫没有说话,浅浅笑了下,他低头处理案桌上的公文,而大行盯着薛岫看了会后,有所明悟,默默退下。

  几日后,一切都准备妥当,梁国聘礼送达,而江心柔亦用县主的规格出嫁。

  看到这一幕的梁国太子虽有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心中,能快点把江姐姐娶回去才是第一要紧事,至于什么封赏,于他而言,不是重要的。

  当知道江心柔要出嫁后,被幽禁的三皇子挥掉茶盏,眼中布满红血丝,不满的看向外头,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决不能看着心柔嫁给梁国太子,他要去抢亲。

  而在太子府内的太子知道后,心情极为不平静,他拿着剑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天空上的白云,听着鼓声,心中钝痛。

  他虽只见那姑娘短短数日,但他已经被她痴迷住,却未曾想到,再次知晓她消息时,竟是在她出嫁的那一日。

  他心痛难捱,恨不得冲出去带着她离开,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想到此,太子拿着剑冲出府外,上马。

  “殿下,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劫亲。”说得掷地有声。

  他要带着她远离这处囚笼,他挥动着缰绳,要离开时,被宦官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