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能算出天命之女是何人◎

  解决汝阳和三皇子身上的婚事。

  薛岫拨动金丝楠木珠串后, 沉默片刻,道:“好。”

  破坏三皇子和汝阳的联姻,也算是卸下三皇子背后的支持, 他能与太子相抗衡, 晋国在后头可是出了不少力。

  联姻取消, 想来三皇子也翻不起风浪。

  殷琅浅笑,事情一了,他又与薛岫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 而薛岫也拿出匣子摆放在博古架上, 向院外走去。

  等走到廊下的时候,不远处有假山假石所点缀的小院, 薛雅柔正走在那僻静幽道里, 看到游廊处的薛岫,她小声呼唤着。

  薛岫回眸,淡漠的眉眼扫过假山假石, 看到躲藏在假石后头的薛雅柔, 他站在廊边,浅浅跨过栏杆,向薛雅柔的方向走去。

  薛岫道:“四妹,为何在这?”

  薛雅柔嗫嚅两下,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哥, 我本是要出门的, 碰巧看到了绣有牡丹花纹的人进了你的院子,他是不是晋国太子殷琅。”

  “是, ”已经问道这个份上, 薛岫哪还不知道他四妹想要问的是什么, 他道:“他想解除汝阳公主和三皇子的婚约。”

  “啊?”薛雅柔略微惊讶,解除婚约,她没有听错吧。

  回想起汝阳痴迷三皇子的传言,殷太子更是在三国宴会上一力促成汝阳工作和三皇子的联姻,还未过去一月,殷太子竟会反悔,还求到她哥哥头上。

  到底发生了何事。

  “汝阳公主愿意,她……”

  “自然,是汝阳想退婚。”薛岫说完后,他直直看着薛雅柔的双眸道:“四妹可还有事。”

  薛雅柔眼神飘忽,不敢与薛岫对视,她挪开眼神,讪笑两声,略温婉说着:“无事。”

  她只是心里头甚是不平静,重活一次,后续发展的事情已经乱了套,连汝阳都愿意退婚。

  回想汝阳与三皇子成婚后,日日以泪洗面,最终更是被那疯魔的三皇子砍掉手脚,挖去双眼,悬挂城墙三日。

  若是殷太子还活着,定会痛惜万分,怕是会带兵南下,取三皇子首级,可惜,在三皇子攻打下晋国的时候,殷太子就被五马分尸,其骨焚毁殆尽。

  事到如今,汝阳能和三皇子解除婚姻,不嫁与那等败类,也是桩幸事。

  小小声感叹着:“我只是想到汝阳从前的模样,为她有几分惋惜。”

  薛雅柔眉目低垂,隐藏其所有的忧愁,她蓦然抬眸道,微抿着唇,揉捏着绣帕问着:“哥,此事可有几分把握?”

  “尽人事听天命。”

  薛雅柔道:“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哥哥能助汝阳摆脱三皇子,三皇子那人不是良配,虽汝阳是晋国公主,我不该为她求哥哥,但她亦是女子,感同身受,我不想她所嫁非良人。”

  薛雅柔越发感伤,她擦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心里头也不由得想到另一件事,若是三皇子没有晋国的支持,岂不是再也无登上皇位的可能。

  虽薛家覆灭亦有晋国的原因,可汝阳在这场联姻中终究算是无辜的,她不能带着上辈子的悲恨,连带着汝阳都记恨,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

  罪魁祸首乃是三皇子,只要三皇子死无全尸,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想来也能告慰上世薛家死去的亡灵,她心中也能慰藉几分。

  薛岫嗯了声后,他问道:“可是要出去?”

  薛雅柔声音微弱的嗯了声,后道:“荣安郡主请姊妹们一同去吃茶。”

  她抬眸望望天上的天色后,日头正要高照,她眼睛微睁大,连忙道:“哥,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她带上头笠,轻薄的绢布垂下,遮住她的面容,转身脚下略微有些急促快步走着。

  薛岫道:“四妹,告诉荣安,近日外头不太平,莫要出门。”

  薛雅柔步伐微顿,她回身有诸多的话想要问薛岫,想问他说的那番话是何意思,难道荣安会遇到危险,近日可未听闻京中有不太平的事,可她哥哥既然如此说,绝不是无的放失。

  最后她只是轻微点点头,绢布微微晃动着,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飘动着,她静默片刻后,转身离去。

  .

  薛岫则是出去,找上王玉泽,要想此事上万无一失,还需王玉泽配合。

  薛王两家于北方乃顶级世家,一化为二,若王玉泽想要阻拦,凭借王家的势力,他想成功也只有六成左右的把握。

  他既已决定毁这桩婚,那定要做到十全的把握,毕竟,一个能给三皇子绝大势力的亲家,能助他摆脱世家的制约,与太子有一搏之力。

  等薛岫到王府后,缓缓走过游廊,向王玉泽的院子而去,路上所遇的仆人脚落无声,见到薛岫后,缓缓的见礼。

  薛岫看到一婢子端着的衣物上摆放着香囊,黑色的锦缎用金线绣着王字,他轻扫一眼后,不在意。

  直到婢子与他所去的方向同行,是王玉泽的院落后,他来了几分兴致。

  等见到王玉泽后,王玉泽摆摆手,没有说话。

  婢子上前,递上衣物与香囊后,王玉泽蹙眉,伺候他的人连忙上前接下,放进内室。

  等婢子缓缓退下后,王玉泽才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有何事?”

  “我听闻殷太子前去找你,莫非和殷太子有关,”他捧着书翻过一页,“上次,我带你前去找他,你还不乐意与他做交易,如今,倒是达成共识了,又惦记上我,想我出力?”

  王玉泽乜斜薛岫一眼,嘴角噙笑着,“想要我出手,可没那么简单。”

  薛岫落坐在他的旁边,两人之间只隔了茶几,茶几上头摆放着桃枝,开着浅浅的花苞,零星三朵点缀于枝桠上。

  “不是,”薛岫端正扳直坐着,月白色的绸缎垂至脚边,他沉声说道:“先前所谈之事有变,他此次找我是想取消汝阳和三皇子的婚约。”

  王玉泽来了几分兴致,他放下书,看向薛岫道:“汝阳不是喜欢三皇子,他竟然会驳了汝阳的意,可不多见。”

  “这其中是有什么事被我错过,还是和你去行宫那次有关,你和他之间谈了什么,以至于殷琅想取笑联姻,或者说,你用什么说动了汝阳。”

  王玉泽观摩着薛岫的面容,他轻笑道:“莫非是汝阳看上了你,发现竟有你这等妙人,比之三皇子,如同鲜花与牛粪。”

  “……”

  薛岫静静与王玉泽对视,须臾,他才皱眉冷声说着:“不是,与十年前的一事有关。”

  十年前?

  王玉泽暗自想着,捏着书卷的手略微摩擦两下,他撇过头,看向那翠屏画着祥云仙鹤的屏风上,沉吟片刻道:“你找我想做什么,直说吧。”

  “动用你安插在御史台中的人,太卜令亦会占筮,绝了陛下想联姻的念头,”薛岫淡漠说着:“陛下心向柳贵妃,想三皇子登基的心始终不减分毫,于太子不利。”

  “若无晋国相助,三皇子有吾等打压,绝不会有登上皇位的可能,亦不会动摇太子的地位。”

  “你说的我甚是心动,但……”王玉泽转头道:“太子亦非良选。”

  他缓缓起身,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色,半张脸隐藏于暗影中,他笑道:“太子痴迷那精怪是迟早的事,我看呐,你还是莫要白费心力,不过是垂死挣扎。”

  “我可以动用御史台的人,但亦不想站在太子身后,他已经是个废物了,我王家要另谋他人,至于你薛家,就死守那墨守成规的规矩,消失在这红尘中。”

  “几百年后,名门望族薛家,不过是青史上留有痕迹的,被史官记载,曾能与荟阴王氏争夺半分天下,钟鸣鼎盛之家,后没落沦落为寒门,是个乐事不是吗?”

  王玉泽眯着眼睛笑着,不怀好意。

  薛岫淡淡的应了声,他毫无半点生气,神情甚是平静,他撩眼略微仰视着王玉泽道:“说完了吗?”

  王玉泽抿着唇不语。

  “既然说完了,那我便说了,”薛岫是投桃报李之人,既然王玉泽应了相助他的事,那他也愿意将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

  ……

  薛岫说完后,他嘴角上扬几分,露出笑容,淡然说着:“若是他人有成算,你也不会惦记上三皇子。”

  “不支持太子,你要去当乱臣贼子吗?”

  别的皇子可没有才能,王家去支持,那……也是违背他们所信奉的。

  蓦地,薛岫想起他在鲁阳与母亲一同用膳时,母亲说的那桩往事,先太子留有子嗣,还活着。

  若太子被废,他薛家若是支持先太子的子嗣,亦能算是支持嫡出,只是先太子的子嗣,遗落南方,南方密不透风,他想要找到那人,或许可以借助夏无咎。

  薛岫的目光闪闪,心下有所谋算,捏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他端起茶盏凑到薄唇前,抿上一口。

  希望太子不会叫他失望……

  王玉泽落坐,他垂眸盯着前方的地面出神,他未曾想到薛岫竟能联想到十年前的往事,编造出来的事实还有几分真。

  他已然能料到殷琅听闻此言后是何等的生气,汝阳又是如何的悲愤,难怪想取笑。

  恐怕,若非三皇子是云国皇子,殷琅或许会将其大卸八块喂狗。

  这件事竟然也会牵扯进那精怪,或者说是从前的江心柔,王玉泽突然说一句:“踏青那日,江心柔不像是会凫水,她又是如何救下的三皇子。”

  “救下三皇子的另有其人,或许是汝阳啊~”王玉泽幽声叹道,他已经想到个绝妙的玩乐。

  她是她,又不是她,又是她……

  真好玩啊。

  若是三皇子得知后,神情肯定会甚是好看,王雨泽幽幽的笑了两声,黑眸如同深渊,引诱他人堕落进无边地狱,再也无力回天。

  薛岫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阻止。

  “三皇子认定救他的人是江心柔,他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说他会去抢亲,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更是狠狠打了晋国的脸面啊,看来,在这之前,他和汝阳的婚事保不得,若近一步得罪晋国,有点得不偿失了,也罢,这事我助你。”

  王玉泽叹道:“你可要看好太子,三皇子都能去抢亲,我们太子说不定也会被那精怪蛊惑,想她想得紧。”

  像是想起什么,王玉泽幽幽道:“再过一段日子,便是萧锦大婚的时候,他会不会也会被那精怪蛊惑,大婚之日抛妻,若是发生了,下场会很惨吧,薛三,你可要紧紧看牢他。”

  “他也是你的好友。”

  “呵,我不与废物为友,从前念在他是萧家子的份上才搭理几分,可没你那般滥好心,谁都想拉一把,你也不怕他们把你拉下去,跟一群污泥混为一谈。”

  也就薛岫会让他高看两分,他自傲,这世间寥寥之数能越过他,其余人等不过是被他抛弃身后的废物,岂配得到他半个眼神,看一眼都觉得闹心。

  而如今,在他面前的只有薛岫,他望向其背,被他压了数十年,心底亦是有所钦佩,也愿意垂眸追随在他的身上,样样都与他比较。

  不仅他如此,只要流淌着王家血脉之人,亦是如此,连带着得知薛岫的母亲为薛岫缝制香囊后。

  王玉泽的母亲,亦是亲手缝制,即使她不善女红,针戳的满手都是针眼,缝过的绢布上流有血迹,也绝不停息。

  歪歪扭扭缝制出来的香囊,毁坏的已有百件,最终才得到一个工整能有几分能看的香囊。

  念及此事,王玉泽眼神幽怨道:“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乐于你比我强,我于世上也不会四下茫然,恨你比我太强,连带着我母亲都要与你母亲斗一斗。”

  “……”

  薛岫拿起微凉的茶泼在王玉泽的脸上,他冷声说着:“我瞧你约莫是不清醒,想要赢我都成了你心中的魔障,你若不能走出,不必薛家出手,你也会带着王家走向灭亡。”

  “看在你亦助我的份上,奉劝你得失心莫要太过,抄几分道德经,平心静气,于你有好处。”

  细碎的水痕顺着王玉泽的面颊缓缓流到下颌,汇聚成珠滴落没进锦衣玉袍中,乌黑如同绸缎的黑发湿润,几缕乌发紧紧贴在脸上,给他如玉如珠的面容带来丝丝凌乱。

  王玉泽如同九幽之地神魔的眼神,冷冷看着薛岫,他缓缓擦拭着脸上的水渍道:“你还有脸说我,倒是你发得什么疯。”

  “何必泼我一脸温茶。”

  “你王家都是疯子,”薛岫眼若点漆,拧着眉头,沉声说着:“你与我之间论输赢也就罢了,何必牵扯进你的母亲。”

  “只因我母亲亲手绣香囊于我,你母亲不善针线,却为此亲手给你缝制,说你们是疯子都算是委婉了。”

  “此等事上,也要争个高下,说你魔怔我说错了吗,王玉泽,莫要被一时的得失毁了你的心性,”薛岫起身,冷声说着:“我瞧你也被那精怪蛊惑而不自知。”

  “你赢了我之后呢,你可有想过,若是我早死于你,你难道就会因为没有赢过我,堕落与那群污泥混在一谈吗?”

  “你好自为之。”

  薛岫说完后,甩袖离开,他来之前看见那香囊本以为是王玉泽见到他佩戴香囊后,有所羡慕,派绣娘绣了一个,未曾想到,为了赢他薛家,王家竟疯魔至此。

  薛岫走出王府,站在大街上,回眸冷冷看了一眼盘踞一条街的庞然大物,那扇敞开的大门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吞噬着所有王家人。

  .

  薛岫走后,王玉泽起身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不停的回想薛岫走时的言论,眼神中弥漫着丝丝迷惘,若薛岫死后,他还活着,他已然没有对手。

  他神情微微落寞走到内室,望着摆放在桌上的衣物和香囊,脚像是绑着千斤重的沙石,走动得困难,他缓缓走过去,垂眸看着由他母亲所制成的衣物。

  清泪缓缓从眼眶中流出,无声亦无任何的表情,他抚摸着衣物上的一针一线,能感受到他母亲绣制时的不易,吃了多少的苦头,才制成。

  看着衣物上错乱毫不整齐的针脚,留有的线头,若是以往,此等劣质斑斑的成品哪能摆放在他的面前,而如今,王玉泽缓缓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换上。

  脸上的泪痕已被他抹去,他走到铜镜的面前,垂眸看着镜中的人,佩戴上母亲所绣的香囊。

  他得到了薛岫所拥有的,他曾艳羡的东西已经穿戴在他的身上,可他为何心中无半分喜悦,还隐隐作痛。

  他缓缓落坐在床边踏脚的地方,头微微低着床榻,神情恍惚,外头的阳光照耀进室内,照耀在他的脸上,他抬眸像是透过窗看向外头,明明外面的光应当是温的,可他身上为什么会这般的冰凉,冻彻心扉。

  直到这时,王玉泽才有所幡然醒悟,无今日薛岫的一杯温茶,他被裹挟进恩怨中,只有赢薛岫为终生大事,那他一辈子的路也走窄了,更别论想要赢他。

  “玉泽,”王母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她优雅端正的踏进室内,看到坐在地上的王玉泽,见到他发丝间的湿润,优雅的上前,缓缓的蹲下身,捧起王玉泽的脸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会动手,当我们王家无人。”

  “母亲,无事,”王玉泽回神,他拉下王母的手,垂眸落在王母的手指尖,见他娘从前青葱玉指略微有些浮肿。

  王母微微蜷缩着手,优雅的笑着:“我做的可还合身?”

  “嗯,母亲做的很好,比薛岫身上的还好,只是,”王玉泽捧着薛母的手,轻轻吹着,“母亲,下次不必为我做了,看到母亲的手,我这里疼。”

  他捂着胸口,带着从前所没有的柔弱,神色悲戚。

  王母眼中含泪,她温婉笑着,摸着王玉泽的头道:“看到你能穿上我做的衣服,母亲心里头高兴。”

  王玉泽微前倾,紧紧抱着王母道:“母亲,我心疼你,我不想你做了,是孩儿不对,太过任性,到连累母亲与我同受难。”

  “说什么傻话,母亲哪会同你受难,只要你好好的……”

  “母亲,我不想在此等末道上赢薛岫,”王玉泽牵起王母的手,沉声说着:“我当于大事上于他一较高下,我和他之间谁赢谁输,由史书见证,后人评判。”

  “好,我王家的麒麟子定不会输给薛家儿,母亲为你高兴。”

  .

  在两人的联手下,御史大夫连连上奏折参奏三皇子,连着太卜也占卜出卦象禀告云帝。

  “陛下,汝阳公主那是祸患,她若嫁给三皇子,当为祸心,会搅乱三皇子的命途,于云国未来不利。”

  “那依爱卿之言,两国联姻的事泡汤,你可知两国联姻的事何其重要,可不能瞎解卦象。”

  云帝不满,什么狗屁的卦象,他就不信他三儿娶了汝阳之后,会搅乱命途,若无晋国相助,光凭他一己之力,他可不能把他的三儿推上皇位。

  “陛下,此等大事,臣岂敢胡言乱语,卦象显示,汝阳公主绝非三皇子良配,若三皇子娶到他的天命之女,定扶云上九霄,有帝王之相,更紫气东来,扫荡晋梁两国。”

  太卜趴伏在地,声音悲怆,抑扬顿挫,试图唤醒云帝,实则这措辞都是薛岫指使他说的。

  他说完后,心里头还嘀咕,薛公子可真是大才,竟想出这等精妙绝伦忽悠人的好物,帝王之相和一统天下,都戳进云帝的心窝。

  云帝眼神微眯,他心下欢喜,却沉声问道:“当真?”

  “臣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善,”云帝起身,眼角笑出褶皱,他张开双臂,哈哈哈大笑着,声音响亮:“不愧是我儿,天生的帝王种。”

  一想到,他儿扫荡两国,一统天下,云帝欣喜异常,呛声咳嗽两声道:“爱卿所言非虚,那……该如何是好,才能取消两国联姻,不使晋国降罪。”

  他倒不是怕晋国,而是烦忧晋国拿此说事,三国宴会定下的,哪能轻易说改变改。

  “陛下,这事应当唤三公九卿一同商定,若是晋国太子有所要求,我们也要商量妥当后才能给予赔偿,最好是从九卿中选拔出隽才,看能否安抚晋国太子的心。”

  “这倒也是,”云帝赞成的点点头,他喃喃道:“殷太子曾提及薛岫,可薛岫荣安又甚是喜欢,嘶,王玉泽,不妥不妥。”

  在下头的太卜听到云帝的喃喃细语声后,皱着眉头一脸惊疑的看着云帝,又迅速的低下头。

  心想着:你老人家想得可真好,还想陪晋国薛公子和王公子,也不怕薛公、王公的唾沫淹死你。

  云帝可不知道他的好臣子在吐槽他,他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沉思,想着合适的人选。

  最后莫名其妙想到被他说是毛头小子的薛静,虽说有疑虑,但薛静亦是殷太子点名之人。

  他点两下头,心里定下薛静后,问道:“爱卿,你说定下薛静与汝阳公主的婚事如何?”

  殷太子那云帝倒是不惧,人都是殷太子说的,哪有什么不愿的,就怕薛公不乐意。

  太卜冷汗直冒,嗫嚅两声道:“陛下,三思啊,岂有臣子之孙娶他国公主的。”

  云帝摆摆手,不在意,像是解除掉一桩心事,他乐呵问着:“既然你说我儿若是娶了天命之女,能一统天下,那你可能算出那天命之女是何人?”

  太卜:……

  我瞎说的,我哪知道。

  “陛下,此事太过重要,还请给臣些许时间,定能算出天命之女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