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猪狗不如的事, 却说别人是废物,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废物。古人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而你们呢,不思进取, 又不想劳作,竟然干起了强抢绑人的勾当, 如此伤天害理就不怕遭到天谴!”

  如此不紧不慢的说话节奏,又古人长古人短的讲道理, 这不是王秀才是谁啊!余夏有些失望,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多希望出现的是王二娘,假若是小家伙, 别说区区十几个人,就是几十个, 对她来说就是小趴菜,她能打得他们所有人满地找牙。

  但偏偏, 偏偏是这个就会读书的书呆子王秀才!真是要了命了。幸好被捆住了手, 要不她都怕自己想不开, 自己给自己敲晕。

  王秀才这么一说, 引燃了刚刚哑火的孙云逸的斗志,两个人一起叭叭叭的咬文嚼字,君子又云,圣贤又说的引经据典,真以为现在是入朝参加殿试了, 这般一唱一和,别说那些歹人, 余夏的脑壳都要爆炸了。

  心疼脑壳,心疼每个人的脑壳!

  “汝等作为,如猪如狗。”她清冷,又热血。

  “就是,就是!”他义愤填膺。

  “如尔等猪狗,必将不得死其然。”她又义正言辞。

  “就是,就是!”孙云逸附和。

  “快,快拿臭抹布把他们嘴堵住!”大胡子捂着脑瓜,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猴子,他敲着旁边小弟的头,那小弟发懵道,“老大,这里没有破抹布!”大胡子气得踹了他屁股一脚,“没有就用你的袜子,再不济就用你的骚裤衩子!快点堵住他们三个的嘴!”

  余夏头上三滴汗,心想怎么还有她,她可是什么大道理都没说的啊!

  可太惨了,她可不想被破裤衩子塞嘴啊!

  被绑在一楼的高能早就醒了,他只是在假装昏睡,他暗中扭动绳子,发现那绳子绑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开,他看向和他面对面被绑着的熊然,发现这个心大的睡得和猪一样香。

  高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根本吵不醒熊然这头猪,他咬牙切齿在心里骂了熊然一万遍,又含了一下口水,趁着那些喽啰不注意,一口喷在熊然的脸上。

  “哎...下雨了!哼哼!”熊然发着梦话,引了小喽啰过来看了一眼,高能不得不闭着眼睛晕睡。他心里着急,尤其听见二楼传来了咒骂声后,他想,不能再等了,就豁出去了,他重心前移,不计后果的一头倒下去,看准了熊然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哇呀呀,猪妖咬人啦!”睡梦中的熊然正梦到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猪妖,鼻子就吃痛,半梦半醒状态下,他双手外张,如神力护体一般竟挣碎了绳子。高能大喊一声彻底叫醒了熊然,“主子有难两了,去二楼救!”

  熊然愣不过一秒,那些小喽啰就拿着刀剑过来,熊然一拳打飞两个,那两个飞起来又砸伤三个,熊然三步并做两步往二楼冲,手一揪就是一个人的衣领,统统甩飞,他拨开一个又一个,那大胡子的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熊然连头揪起,像拔萝卜一般摔丢在墙上,咔嚓一声,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

  熊然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鼻涕一把,眼泪成串,哀嚎着,“主子,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就没有主子了,我实在不想再去喝西北风啊!”他疯狂摇晃着余夏,原本没事的余夏都要晃散架了。

  “咳咳咳,你这蠢货,快停手!”余夏眼冒金星的说道。

  熊然听到熟悉的骂声,顿时笑开了花,他像个憨憨,不,他用所有的行为表示他就是个憨憨。他帮余夏解绳子的时候,有个小喽啰从里面出来,那小喽啰拿着自己刚脱下来的裤衩子和臭袜子,正期待着老大的夸奖,但没想到正面碰到熊然。

  大眼瞪小眼,熊然一抽,鼻涕回到鼻子里,笑成花的脸立马化为黑面罗刹,把裤衩.子和臭袜子都塞进小喽啰自己嘴巴里,他高喊一声,“病猫下山!”一脚踹下楼,喽啰张开四爪凌空时在想,我是谁?我在...吧唧,轰隆,再也不敢想了。

  “你没吓到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手腕疼不疼?”余夏先关心王秀才,王秀才摇摇头,孙云逸屁颠屁颠的跟在王秀才身后,狗腿子的拽着王秀才的袖子,“小柔姐姐,你刚才太勇敢了,你太棒了,我好崇拜你!”他眼里满是小星星,俨然一副迷弟模样,但他不知,此时再也不是她的小柔姐姐,而是冷冰冰的读书机器,“公子,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的恐怕不妥吧,而且,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说罢,她从孙云逸手中抽回自己的衣服布料,并嫌弃的看他一眼。

  这般冷酷的拒绝,让余夏的眼睛都亮了,她突然觉得书呆子也还是有优点的。

  回到马车,王秀才就找余夏要了一身男装,她以男装示人,余夏问她为什么,她回答,“我是要考状元的,还是提前装扮适应才好。”余夏无言以对,小柔所带来的烦恼没有了,但她好像又得面对新的麻烦了。

  哎,到底该怎么说服她,放弃赶考这件事呢!

  当然,王秀才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她虽然日常把考试、读书挂在嘴边,但也不吝啬于对余夏的在意,她会把她认为好的东西给余夏,虽然她认为最好的是书本。

  “你看着这个好不好玩?”看见新鲜事物就恨不得通通买下了的余夏一下子就降了年岁。

  “玩物尚志,有那个精力,你还是应该多读读书!”

  “书呆子,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余夏眯着眼睛对着摊贩老板说,“我全都要了!”

  王秀才摇摇头,苦恼的叹道,“世家子弟恶习!”尽管这样说,她还是牵住了余夏的手,余夏美滋滋的和她十指相扣。

  她们这俩不觉得什么,但问题是她们俩穿得都是男装,听着后面的指指点点,年纪大一点的更是什么污秽都出口了,光是高能都听不下去了。高能头上都出了汗,“主子,要不,您和夫人稍微注意一点?”

  余夏不以为意,“我的爱人,我凭什么不能牵,碍到他们的眼,他们可以不看的。又要盯着我们的手看,又要骂人指点江山,就是他们家的菜园子里的虫子想做什么,他们都左右不了,还来管路上看见的两个大活人,真是闲的!”余夏叛逆的表情,“我就要牵,让他们骂去吧,让他们口水骂干,越骂越饿,越吃越多,越吃越穷....”

  高能嘴角一抽,无言以对,只能心中默念,主子说的有道理。

  “在附近找个客栈吧!”王秀才淡然的说。

  “怎么,累了?那赶快休息吧,一会儿我给你揉腿!”

  “我得读书,写文章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不能浪费在逛大街上!”

  “好的!我陪着你读。”可能油盐不进的小柔更让余夏认识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偏爱是多么难得的事,因此她倍感珍惜。在爱人不断变化的过程里,她一次又一次审视自己,不断的平衡着每一段关系,希望越来越得心应手吧。

  燃灯苦读,夜半三更,余夏爬在桌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并晕透了纸张,王秀才轻拍了下她,“去床上睡吧!”

  余夏眯着眼睛,“那你呢?不和我一起睡么?”

  “岁月易逝,不待人,我更应该把你的那份努力也用上才对!这样才有封王拜相的底气。”

  “那也不能不顾身体啊,古人也云过,额,有个好身体,才能考举人!”余夏胡诌道。

  “少睡一些不打紧的,而且明天在马车上我也可以睡的。”

  “你不睡,我也不睡!而且我的那份努力,我自己可以完成,不需要你替我努力。”余夏像是赌气,又带有一点娇嗔。

  王秀才摇摇头,除去外衣坐在床沿,“过来吧,不是要一起睡么!”余夏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两个人并肩躺在一起,余夏看着和自己一个发型的“王慕倾”,而且张嘴闭嘴都是文绉绉的,她觉得很神奇,“喂,书呆子,你...”她话没说完,就被王秀才吻住,“你...唔...”

  她们正正经经的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吻得余夏头脑发胀,浑身发热。王秀才的手没有闲着,她摸着余夏衣襟轻轻一扯,敞开大半,另一只手往下伸。

  “唔,等等,书呆子...你干什么?”余夏提着裤子跳下床,涨红着一张脸,她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她有些发懵。

  “你催我睡觉不是因为这个么?”

  “我没有啊!”余夏一脸懵!

  “哦,原来是我误解了,我以为你需要呢,既然这样...那我再看一会儿书吧!”

  “喂,别啊!”余夏着急的脱口而出,“我需要!我...我只是不习惯当下面的那个。我一直都是上面的那个...”余夏要强的说道。

  “哦!”王秀才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她里面的紫色肚兜,她规规矩矩的躺着,一副任人采摘的鲜花模样。

  余夏坐着心里建设,心想早晚都要跨过那个坎的,反正王慕倾也是理解的,她把心一横跨上去,“书呆子,我,我们循序渐的,好么?”

  “好!”她的淡然竟然别有一番风味,余夏吻了上去。

  香汗淋漓,渐入佳境。余夏的手慢慢向下...

  鸡鸣一声,而后引来了一群鸡在鸣。王秀才喘息着推开余夏,道,“一日之际在于晨,我要读书了。”

  “可是,我才刚要开始啊!”余夏一脸懵逼,她都这样了,刚有了感觉,可就这,就这样戛然而止,这像话么?连天上的神仙都得说不像话,她的细心耕作竟然还不如那古人写的破烂书本有吸引力?

  “寸金难白寸光阴,要珍惜读书的时光!”她拢好衣服,麻利的起身,认真的苦读起来。

  “书呆子,臭书呆子!”余夏把头蒙住,心想着下次的,等下次,我不能等着什么渐入佳境了,她要一上来就来猛的,呵,我让你读书,我让你都没有机会下床。带着这个想法,她睡着了。

  王秀才帮她把被子规矩的盖好,看着她睡得香,她眉眼稍微染上一点笑意,她小声的说道,“你不要太辛苦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她俯下身来亲了亲余夏的嘴角,而后有又回到桌前,书写着娟秀的字。

  孙云逸又缠了王秀才几次,次次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又看着她和余夏整日呆在一起,很融洽的模样,他心灰意冷的和她们告了别,结束了结伴而行的旅程。

  她们也在这日走水路下江南,余夏有钱任性包了一艘大船,船上设施豪华能做饭,可以下棋,甚至还有弹琴歌唱的伶人给她们解闷儿。但最重要的有一间非常有情调的卧房,余夏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房间,她甚至在心里已经预想着将会发生的香艳剧情。

  余夏痴笑,“书呆子,我会让你彻底忘了那些破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