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街巷上已经没有走动的人,柳枚的医馆更是早早就关了门,萧山用力的敲着门板, 只是敲了很久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敲了这么久,要开里面早开了, 要不咱们带姑爷去别人家医馆吧!”车夫王伯着急的提议,萧山愣了一下, 想到余夏的吩咐,他摇了摇头, 因为心焦他连叫声都急切的带着哭腔,“开门啊,有病人...柳姑娘...柳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柳枚从后宅过来,她系好衣裳的扣子, 急忙走向前堂,披着衣衫的梅心拉住了她, “姑娘,这大晚上的, 咱们这里两个女人家不安全...”

  “我家主子快不行了, 求您救救她吧...”门外是少年急切的恳求, 柳枚没理会梅心的话直接去开了门。梅心拿着油灯, 没办法的跟上。

  柳枚看到被搀扶出马车面无血色的余夏时,先是诧异的一愣,此时余夏微眯起眼,含着笑的对柳枚说,“我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厚着脸皮的来打扰...”

  看着余夏红了一大片的裤腿,柳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是医者,你到我这里来看病,我不会置之不理。”她把手落到余夏的脉上一探,表情复杂的看着余夏,“你...”她叹了口气,“到我房间里吧!”

  “柳大夫,你引路,我背主子过去。”萧山说着就要蹲下,却被柳枚一句话阻止了,“我扶她,你们在外面等着。”她把余夏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余夏的腰艰难的往里面走。梅心想要跟过去也被她阻止了,萧山和梅心眼神停留在她们亲密的背影上...后又尴尬的移开眼睛。

  余夏半倚靠在的床上,柳枚的手刚要触碰染透了红的腿,却被余夏抓住了手,她咬着嘴唇,“先不要管腿...”那股子燥热又一次侵占了她,得不到满足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她知道再难通过痛疼来使自己清醒,她怕自己在下一秒中就失去理智。

  柳枚了然,她回身到柜子里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倒了一碗水一并送到余夏面前,那时的余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是什么药都没问就把药丸吞入口中。柳枚对余夏施针,不紧不慢,不见慌乱,余夏咬着嘴唇隐忍着燥热,任柳枚把针扎到哪里都没吭一声,她们没有交谈,没有眼神交流,却像是互相的老友,静静等着时间的流淌...

  不知是那药起了作用,亦或是那针起了功效,余夏的燥热一点一点褪去,腿上的痛感这次更让她清醒,感觉那药粉倒到自己腿上,原本刺痛的伤口再次像被撕裂了一般...

  “嗯...”余夏浑身绷紧,颤抖的咬着牙,那股刺痛渐渐渐减弱之时,她大口的喘息着。

  “不知幸是不幸,你中的这药是专门给男人服用的,因你是女儿身,这么强劲的药让你尚存了一丝理智,但也因你是女子这药消解起来也是难事。”

  “谢谢你,我已经好些了。”余夏撑起身体,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些,“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

  余夏听此急忙下地,“谢谢柳大夫,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回去?你中的这药还没有消解,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该留下来,待我再查查医书想想办法才能...”

  “多谢柳大夫美意,只是家中还有人在等我...”

  柳枚一愣,不知是被余夏叫了柳大夫还是因那句“家中”,她和余夏早就已是无家之人,可没想到余夏今日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家,有人在等她,是谁?柳枚一时之间想到了很多可能,她看向余夏却又觉得今日里的余夏真实了很多,又柔软了很多。

  余夏摸了摸身上没有找到钱袋,“明日来我让人把诊金送到这边来,谢谢你。”余夏没有留恋的往外走,柳枚回过神叫住了她,“这瓶药你拿着吧,若是再有不适就吃一颗,虽然效果可能甚微,但也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切忌,这是安神的药,一次不可多服。”

  “嗯。”

  “余夏...”柳枚在余夏走到门口之时开口,“我还是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余夏心中泛起酸涩,刚刚的错觉,她以为她和柳枚至少会成为朋友,哪怕只是普通的,她笑着,辛酸着,“以后,绝不会来打扰你了...”

  萧山看到余夏从里面好好的出来,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受伤的腿也被包扎好了,他围着余夏身边寸步不离。

  “萧山你身上有钱么?有的话去把诊金付给柳大夫...不能欠人家的。”她的眼神显露出薄凉,声音提高了一些像是故意划分界限似的。萧山拿出一锭银子让车夫去把银子送过去,而他避开人小声的问“主子,我已经交代好了,王伯绝对不会说您今晚到了这里...”

  “主子,今天这事一点也不怪你,是坏人太坏,即使真的发生了那种事...萧山是绝对不会让夫人知道的,虽然夫人知道也会理解您,可是女人家嘛,知道了总是会伤心的,夫人那么善良,那么爱您...”萧山想到王慕倾,想到除了主子就是夫人对他最好,有什么好吃的夫人都会想着让人给他送一份...眼睛就酸了...

  哎,就赖那些做局的人,一点都不能怪主子。

  余夏撩起帘子上了马车,帘子落下后,她眼中才流露出失落。

  她该是难过的吧,谁都不会懂她,都不了解她,也还是有一丝值得欣慰的吧,至少平日里王慕倾对萧山的好,萧山也是懂得报答的。

  余夏的视线停留在了包扎好的腿上,她出神的回忆起之前和金瑾娴在房间里,那时她的手触摸着金瑾娴的脖颈,她不断的靠近着她...

  那股子胭脂味道让余夏的眼神逐渐从迷离中抽离,她像是惊醒一般突然顿住,而停留在脖颈间的手指却没有抽离反而顺势掐住那细嫩白皙的脖颈,声音是轻柔带着喘息而又那么的无情,“你在期待什么?”

  这句话无疑是羞辱,是对金瑾娴片刻失神和迷茫的惩罚,而余夏此刻的表现也彻底把金瑾娴从迷茫中唤醒,她像是被人淋了一身狗血,无比的恶心,厌恶,怨恨占满了她的心头化成一股想要撕碎余夏的力量,余夏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被金瑾娴一推后背重重的撞到了床柱,她轻喘着咳嗽起来,而那股子燥热仍旧缠绕侵蚀着她的身体和理智。

  余夏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说出的话像是一把刺穿人咽喉的毒剑,“我厌恶你...离我远点...”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只能靠着恶毒的话去激怒金瑾娴来保全自己的清白。

  她没有想过被激怒的金瑾娴会不会伤害她,她脑中残存里理智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金瑾娴讨厌自己,这样她们之间就不会发生什么。

  “余夏,你这个负心薄幸的人渣,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软鞭不偏不正落在了余夏的肩膀,生拉的疼让余夏倒吸一口凉气,可也短暂的清醒了片刻,之后的热潮又一次笼罩住了她,余夏跌跌撞撞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酒壶,那是今夜里新郎新娘喝交杯酒用的,可如今碎得四分五裂落在余夏脚边。

  “别过来...别靠近我...”余夏又出现幻觉了,她咬着牙看着金瑾娴,她不停的摇晃着头,而那时的金瑾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距离不远不近,是她出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余夏看着脚下的碎片,用仅存的意识拾起来一块碎片狠狠的扎向自己的大腿...

  {还好,那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马车突然停住,萧山撂起帘子,“主子,到家了!”

  {到家了,真好!}

  “余夏...余夏!!!”床上的小人儿在睡梦里挣扎,她突然间惊醒。还未等她回神,就听见旁边温柔关切的声音,“梦魇了么,不怕,我在这里呢。”

  王慕倾眨着眼睛看着那个她等了许久的人,她又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没有消失,知道这不是梦,余夏就在她身边。她兴奋的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余夏!你回来啦!”

  “是我不好,回来得太晚了,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你回来就好。余夏!”之前王慕倾瞪着眼睛等了许久,眼睛都酸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她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梦到她再也没能等到余夏,她心急的出去找余夏,却在大街上看见余夏牵着别人的手,她不停的叫喊着余夏的名字,可余夏始终没有回头,她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不断的叫余夏,可怎么也追不上,喊不回她...

  {还好,还好,那只是一个梦,她的余夏回来了!}

  “傻傻的,快躺回去,别着凉了。”余夏帮王慕倾拽着被角,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王慕倾乖巧的像是一个蚕宝宝,她乖乖的,笑容甜美的看着余夏,“嗯,我帮你暖好被窝,一会儿你上来就不会冷了...”

  余夏的手一顿,她低垂下眸子,“慕倾...那个”她今天本不打算和王慕倾一起睡的,她是打算在书房里熬过后半夜的,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刚刚她进到屋子看着王慕倾睡着,她的视线始终在那个小人儿身体上徘徊,心里的欲望像是雨后春笋疯狂生长,她甚至有很多邪恶的想法,她想撕开她的衣服,想狠狠的...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她不想失了理智的自己没轻没重的伤了她心爱的小人儿,可是看着王慕倾这么开心,她又不愿意让她失望。

  “什么?余夏?”

  “没什么,我先去梳洗一下,你乖乖的等我。”到底还是没忍心,余夏侥幸的想,或许自己能抑制住内心的野兽呢!

  余夏身上有伤不能洗澡,所以就用热水擦拭了一遍身只,她仔细检查过大腿,那里的伤口不深,加上柳枚包扎的很好,应该不会被王慕倾发现,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回到房间前,她吃下了一颗药丸。

  被窝里很温暖,暖得都要烧死余夏了,余怀中的小人儿还不断的往她怀里蹭,那股清香的气息像是在骚她的痒,她疯狂的吞咽口水,有些心猿意马。

  “余夏...新娘子好看么?”王慕倾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余夏的心一紧,难道倾倾知道了什么?可还没等她回答,王慕倾就自己回答了,“我真笨,新娘子好不好看也只有她的夫君才能看,成亲新娘都是蒙着盖头的,就像是我们成亲时那样!”连回忆起她们的婚礼,小人儿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嗯。”余夏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

  “喝喜酒是什么样的,好玩么?”

  “不好玩,特别不好玩。”余夏把王慕倾紧紧的抱着,后怕的说道,“我再也不要出去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她像是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对怀里的人撒娇,她的鼻子蹭着王慕倾的脖子,轻喘着,“倾倾...”

  “好痒啊,余夏...”

  也许是那颗安神的药起了作用,余夏头脑有些昏沉,很快就难挡困倦的阖上了眼睛。只是她睡的并不老实。

  睡前是王慕倾在余夏怀里,睡着睡着就变成余夏往王慕倾怀里蹭,而且嘴里面还嘟嘟囔囔,“好香,好甜,我渴...”

  “我下去给你拿水?”王慕倾揉揉眼睛,还没起身就被睡梦中的余夏扯住身子,她似乎在做梦,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什么,王慕倾把耳朵凑近听清了余夏的话整个人惊得愣住了。

  细绳被拉开,外面,里面。

  王慕倾把余夏搂在怀里,湿润的灵巧的触感让她浑身绷紧,她慢慢抚摸着余夏的发丝。“嗯~”突然吃痛,让王慕倾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可她依旧温柔的抚摸着睡着的人,让她在睡梦中尽情的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