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她不可妻【完结】>第55章

  好些天没去见蔚音瑕, 在傅纹婧说了要去跟她道别后,安镜也让柏杨开车送她到仙乐门喝喝酒。

  她来得低调,也乔装改扮了, 是以并未引起蔚音瑕的注意。

  在见不到安镜的日子里, 蔚音瑕度日如年。她照常戴着面纱去仙乐门看顾场子,隔三差五去“镜音居”看看红姨和惜惜, 但从不留宿。

  她不能错过安镜有可能去地下室的每一晚。

  镜音居, 她想等到安镜原谅她了,再带她去。因为那是她们的家,就该是她们余生幸福的开始。

  蔚音瑕很少再去剧院看夕阳,也很少再去河边散步。她的阿镜回来了, 回忆只是回忆, 她更想要的,是和她的每一个当下与明天。

  安镜派了人24小时暗中保护她。镜音居, 是安镜想去又不能去的地方。

  保持距离, 才是最好的保护。

  傅纹婧的决定做得在匆忙,在离开沪海前,还是来仙乐门看了看蔚音瑕。两人在包房哭作一团。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不回来了。”傅纹婧给蔚音瑕擦眼泪。

  “进修至少都要两三年吧?两三年有多难熬, 我切身体会过。纹婧姐,你到了那边,有想说的就写信给我, 我知道怎么做。我也会定期给你写信。”

  “嗯。谢谢。你和她?”

  蔚音瑕摇摇头:“是我不配奢求她的原谅。”

  傅纹婧:“那不如,你跟我去京平?”

  “你就别逗我了。这辈子她在哪我在哪, 就算去京平, 也是等她打算回京平发展,我才会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这还没嫁呢。”因着傅纹婧的笑话,两人脸上的愁容才散了。

  告完别送走傅纹婧,蔚音瑕在大门口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客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熠。

  他也不是恰巧往外走,而是跟着蔚音瑕和傅纹婧出来的。

  从听到仙乐门的红缨就是蔚音瑕的消息后,他就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没想到这个曾经间接害他颜面扫地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下贱的歌女,她算个什么东西?

  对面一辆私家车缓缓开了过来,他装作要摔倒,引蔚音瑕扶他。

  然后一记手刀打晕蔚音瑕,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塞进了小汽车后座,扬尘而去。

  舞厅内,角落里的安镜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蔚音瑕进来,起了疑。

  她问守在大厅最靠近入口的保镖:“缨老板呢?”

  “缨老板?缨老板刚才送傅小姐出去了。”保镖回想了一下,想起自己还没见到缨老板再进来。

  “不好了镜姐,缨老板被人劫走了!”柏杨安排在蔚音瑕身边的其中一个保镖跑进来汇报情况,“他们开的车,另一个弟兄抢了一辆自行车跟上去,沿路会做标记。”

  柏杨沉声道:“还不多去叫点人出来,快,翻遍全城给我找!”

  ……

  不出半小时,安镜就带着人在旅馆找到了作死的安熠。

  安熠也是在海帮混得愈发的无法无天了,精/虫上脑,想一雪前耻,又怕中途出岔子,便就近寻了旅馆打算速战速决。

  房间里,安熠自己月兑得半光,蔚音瑕则衣服完好地被绑在椅子上,人已然清醒。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绑她的绳子都纹丝不动。

  头纱被揭掉了,鞋子也被月兑掉了,嘴被帕子塞得死死的,她想让安熠放过她,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蔚音瑕,红缨?”安熠一脸猥琐地凑近她,“我是该喊你缨老板,还是蔚二小姐?”

  “呜呜呜……”蔚音瑕拼命想发出声音,想告诉他她是安镜的人。

  “嘘!”

  安熠将手指抵在蔚音瑕唇上,“我曾经高看你,好心好意想娶你做正妻,可你们蔚家呢?竟敢拿我当猴耍!蔚正清那个老东西死得太便宜了!他要不死在监/狱,等他出来了,我也会找他算账。既然他死了,那就由你这个做女儿的父债子偿吧。”

  陌生又恶心的气息扑面而来,蔚音瑕绝望地闭上眼,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和绑在凳子腿上的双脚已经勒出了血痕。

  安熠的一只手来到她的身前,连绵起伏中,缓慢攀爬至领口,很快就解开了第一颗盘扣。

  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膝盖缓慢往上,“撕拉”一下扯开了旗袍裙摆。

  蔚音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

  她不指望自己能安然无恙地逃出魔掌了,她只想在脏了身子前一死了之。

  安镜破门而入,一脚踹翻伏在蔚音瑕身上动手动脚的安熠。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脑袋撞在墙上“咚”一声,安熠骂了句“你妈/的”,后面的脏话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生生咽了下去。

  他战战兢兢一脸惶恐地跪趴在地上,没骨气地撒谎求饶道:“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她是蔚…蔚家二小姐,我以为,以为她就是个歌女……”

  “歌女?”安镜捡起床上的皮带,狠狠往安熠身上抽了几下。

  “姐,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对天发誓,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招惹你的女人。”

  安熠又转向蔚音瑕,给她磕起了响头,“缨老板大人大量,不,不,嫂子大人大量,看在我什么都还没做的份上,求嫂子让我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求你了,求你了……”

  蔚音瑕的嘴被毛巾堵住,说不了话。

  安镜也不想听她说话,所以迟迟没有为她解绑。

  就在安镜迟疑时,安熠偷偷从被子下面摸出一把军刀,刺向安镜的腹部。

  好在安镜反应敏捷,后退躲开,柏杨也及时抬脚踢向安熠拿刀的那只手,军刀瞬间被踢飞。

  没了防身武器,安熠企图拿蔚音瑕当挡箭牌,手刚碰到蔚音瑕的胳膊,就被柏杨更早一步踢倒在地,还顺手捡起墙边的军刀,刺穿了他的手掌。

  “啊!”一声惨叫响彻房间。

  控制住安熠后,柏杨看向安镜请示:“镜姐,怎么处置?”

  安镜拧眉。安熠,是安家所剩无几的香火了。她动了杀心,但…不能杀。

  她闭了闭眼,开口道:“暂且留他一命,把他扒/光了丢到大街上,让他长长记性,好好做人。”随即又吩咐门口的人,“待会儿把这里收拾干净。”

  柏杨把人交给其他弟兄,拿刀割断了绑住蔚音瑕的几处绳索,便也退到了门外。

  蔚音瑕眼角挂着眼泪,在看到安镜出现前,她满脑子都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死得快一点?

  阿镜,你来了。我,不用死了。

  虽然已经被松了绑,但蔚音瑕还保持着被绑的姿势。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阿镜再次看到自己被侮/辱的场面?好不容易和阿镜的关系有所缓和,老天为何如此残忍?

  安镜走近,拿下她口中的帕子:“还好吧?”

  得到了关心,蔚音瑕扑进安镜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大哭道:“他说他什么都还没做,是真的。阿镜,我不脏,我不脏,别不要我……”

  “好了没事了,我信,我信。”

  蔚音瑕受了惊,今晚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安镜很怕海帮的人再盯上她们。

  藏是藏不住了。

  那就只能把蔚音瑕带回家了。

  她想拿东西裹住蔚音瑕,蔚音瑕却浑身僵硬,抱着她不撒手。

  “柏杨。”她喊道,“帮我扯一片窗帘下来。”

  “是。”柏杨照做,递来,“镜姐。”

  安镜今天穿的短款上衣,遮不住蔚音瑕全身。她展开窗帘,从背后披在蔚音瑕身上:“听话,起来我抱你出去。”

  ……

  回到新居所,安镜径直抱着人进了卧房。

  徐伟强和梨夏都还没睡。

  柏杨随徐伟强来到书房,向他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晚上发生的事。

  卧房内,安镜把蔚音瑕放到床上,蔚音瑕害怕地拉着她的手:“阿镜,别留我一个人。”

  “我不走,只是有些话要跟强爷他们交代。”安镜耐着性子,对蔚音瑕的态度比先前几回好了太多。

  “好,那我等你。”

  出门看到梨夏,安镜便请她进屋:“帮我照看一下她。”

  梨夏颔首:“镜姐放心。”

  书房,安镜进来后,柏杨就去了外面守着。

  徐伟强点燃雪茄递给安镜:“试试?”

  安镜没接,坐到远离书桌的沙发上:“我念旧,不习惯抽洋人喜欢的玩意儿。”

  收回手,徐伟强转而悠闲地把雪茄放进了自己嘴里,抽一口,抬起下巴吐气道:“阿镜,你这是在玩儿火。”

  “你是怕我把火烧得太旺殃及无辜,还是怕我玩火自焚?”安镜不确定徐伟强指的是自己把蔚音瑕带回家一事,还是约金宝路见面一事,但说到底都是跟海帮有关。

  “金宝路为人滑头,这几年为了稳固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可谓臭名昭著。再加上他无亲无故,身无牵挂,被逼急了,保不准会狗急跳墙,什么偷鸡摸狗下三滥的招数都敢用。你实在没必要跟他这种人先礼后兵,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暴露软肋。”

  说起软肋,徐伟强也把梨夏接回家了。

  但从情义上来讲,梨夏于徐伟强,跟音音于自己到底是不同的。

  而且跟金宝路有仇的,是她安镜,不是徐伟强。

  所以安镜也没拿梨夏说事儿:“你也道他是狗。强爷和我联手都打不死一条狗,传出去未免也太贻笑大方了。”

  “我知劝不住你。”徐伟强从抽屉拿出一把枪,那是当下国际上公认的最新型的特工级配枪,枪身轻便小巧,西洋制造,弹速和射程都具备显著优越性,花费了不少资源才搞到一把。

  他起身走到安镜面前,递出枪,“听我的,你需要心无旁骛,明日就把你女人藏好。后日再多带点人手去埋伏,做好他会拿安家人性命来威胁你的心理准备。”

  “好。谢谢。”安镜接了枪,也站起,“后日你就别去了。若是有什么意外……”

  徐伟强握住她的肩头,拍了好几下。

  无声胜有声。

  安镜不在房间的几十分钟时间里,蔚音瑕就没下过地,一直抱膝坐着。

  梨夏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几个字回应,或者缄默不语。

  直至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提高警惕直直盯着门口,呈戒备状态。生怕进来的,不是她的阿镜。

  明知这里是阿镜住的地方,明明有熟悉的人陪在身边,心有余悸的她还是草木皆兵。

  确认进屋来的人是她等的阿镜后,她掀开窗帘跑过去,又是紧紧抱住。

  “阿镜。”

  安镜摸着她的脑后:“我不出去了,洗了睡吧?饿不饿,我让……”

  “不饿,我不饿。”蔚音瑕埋在她怀里直摇头。

  梨夏默默地退出房间。

  过去两年,她见到的都是红缨为了经营好仙乐门自食其力而变得越来越坚强的一面,原来在心爱的人面前,再坚不可摧的女人也会展现出柔弱的一面。

  红缨和镜老板,应该也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盼着红缨能早日得到她想要的。

  两人一起洗澡,已经成了常态。

  洗澡期间,安镜什么破格的事也没做,可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才令蔚音瑕患得患失。

  穿着浴袍躺上/床,被子刚盖上,蔚音瑕就把浴袍给月兑了,红着脸惶恐不安地去亲吻安镜的唇。

  她怕阿镜不碰她是嫌弃她,只有用肌肤感受阿镜温暖的掌心和体温,她才会觉得真实,才不会觉得这几次和阿镜同床共枕都是黄粱一梦。

  轻轻浅浅的吻,饱含着蔚音瑕对安镜深深沉沉的爱。

  安镜由着她,像小猫小狗般不得章法地取悦着自己。音音没有安全感,是不是做了这种事,她就会高兴些,自信些,心安些?

  那便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