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她不可妻【完结】>第41章

  上午这半天里, 安镜做了两项检查,打了一瓶点滴,吃了两次药。

  其余时间不是躺着发呆, 就是坐在窗前看外面的的行人。

  她让陆诚去给她买报纸, 陆诚却一板一眼地拿着鸡毛当令箭,说熙少爷昨夜警告过他, 不得离开病房半步, 要监督大小姐静养。

  许久没有人管她了。

  这种被人管的感觉,别说,还有点爽。

  陆诚禀报蔚二小姐来访时,她午饭还没吃完。着急忙慌让晚云收拾, 她得让房间和自己都干干净净地迎接她的音音。

  这叫什么?因祸得福吗?

  “音音。”

  蔚音瑕一进屋就被安镜抱在怀里, 还没等她唤出一声“阿镜”,就被吻住了唇。

  二人如同小别胜新婚, 在对安镜日日夜夜的强烈思念下, 蔚音瑕放纵着她,也热情地回应着她的吻。

  背后的门锁咔嗒响了一声,吓得蔚音瑕一怔。

  “别怕,是我锁门了。”安镜吻着她不放, 又搂着她移动到另一面墙边。

  “嗯~阿镜。”蔚音瑕放松身体后,情不自禁出声,抬手圈住安镜的脖颈, 一遍遍地唤着她。

  吻了许久,安镜喘着气平复体内不断升温的别样感受, 轻啄蔚音瑕的唇, 声音喑哑地问道:“音音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想,很想, 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亲了几分钟,蔚音瑕的脸就已红了个通透。

  退开半步,安镜的表情严肃了些:“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有。”蔚音瑕摇头,眉目含羞,“夫人去蔚兰茵那儿了,父亲只是不许我外出,其他方面没有苛责我。”

  “那就好。”

  “不好。”蔚音瑕抿了抿唇,在安镜下巴上反咬了一口,捉起她的手嗔道,“你不好,总是让我担心。上次见面,掌心的割伤还没好全,脑袋就被砸伤了。这回脑袋的伤还没好,手背又伤了,身体也伤了……”

  眼看着蔚音瑕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安镜永住她哄道:“都是小伤,我这不是生龙活虎好好的吗?”

  蔚音瑕埋在她肩上,眼泪也跟着滑落。

  心上人被自己惹哭,安镜慌神了,托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将她眼角的泪珠温柔舌忝净:“我答应过你,会惜命的。”

  “你答应我的,可不止这一件。”

  “嗯,不止这一件。”安镜笑着吻她的唇,“把我答应你的事,还有你答应我的事,都写下来,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不要,”蔚音瑕想也没想地拒绝道,“阿镜,我只要你做我的大英雄,只盼你平平安安。”

  呼吸被夺走。

  安镜给了她一个有史以来最为狂放的吻。

  直到舌/头被吸得发痛,她才呜咽着在安镜的后颈上捏了捏。

  安镜如梦初醒,瞬间弹开。

  她望进安镜充满谷欠望的眼眸中,妩/媚一笑,抛开羞涩,垫脚去吻她的眼睛,继续为她点火。

  而她的手,在安镜闭眼时熟练月兑掉了自己的大衣,又解开了旗袍的盘扣,以及内衬的绳结,好让她的阿镜能够与她更贴近。

  尽管那份婚书还不完整,尽管安镜还不知道那份婚书的存在,但在蔚音瑕心里,自己已经是安镜的妻子了。

  此生此世,她都是她的妻。

  “阿镜,睁开眼,看着我。”蔚音瑕蛊惑人心的声音飘进了安镜的耳朵。

  被动闭眼的安镜本来都在反思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太过粗/鲁和禽/兽了,睁眼后,被蔚音瑕这么赤果果地一撩,手和嘴更不听使唤了,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山路蜿蜒,游人心急地登上一座小高峰后,如愿吃到了念念不忘的香甜小仙果。

  软绵却又紧实的口感,堪为世间稀有的极品山珍海味。只可惜但凡珍品都向来数量有限,她舍不得将其一口吞下,只能一颗一颗地来回采撷,反复品尝。

  与待遇优厚的仙果有所不同,林间另一处仙泉却无人问津。泉水汨汨流淌,浸湿了周遭草地。

  云雾状的裙带盘绕在山腰,柔若无骨的小仙子带领着另一位颀长的仙友造访这一汪仙泉,向她倾诉衷肠。

  “阿镜,爱我。”

  揭下屏障后,整一片仙境畅通无阻。

  凭借着上次的深刻记忆,安镜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从一名慌不择路的游人晋升成为了合格的管理者。

  极致快乐过后,安镜抱着酸软无力的蔚音瑕躺到床上,揉揉她被自己弄乱的头发:“乖乖躺着,我去打水来帮你擦拭一下。”

  高级病房有配套的盥洗间,空间不大,但如厕和洗漱是方便的。

  可没等安镜把水端出来,房门就又被敲响了。

  “大小姐,唐小姐和傅医生来了。”

  敲门的人依旧是陆诚。普通来探病的访客他可以拖一拖,但唐韵青不是普通访客。

  蔚音瑕脸色潮/红,手背搭在额头上,月匈口还在缓慢而剧烈地起伏着。

  “稍等片刻。”安镜端着温水出来,冷静应道。

  床上平躺的蔚音瑕却如受惊的小兔子,捂着月匈口慌忙坐起,警惕而羞赧地看向房门,脸上的红晕没有半分消退。

  “乖,别慌别慌。”安镜大步迈过去,放下瓷盆,揽住她的肩安抚,“没我允许,陆诚不会放人进来。”

  在安静怀里,蔚音瑕总是安心的。

  “我帮你擦擦。”

  “嗯。”

  蔚音瑕没有拒绝,因为过了今日,她不知自己和安镜还能否有这般亲密而无芥蒂的时刻。

  穿好衣服,她攀着安镜亲了又亲:“阿镜,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会的。”

  ……

  拖拖拉拉才开门的安镜,少不了被唐韵青数落指责一通。她笑脸相迎,赔罪道歉说了不少好话。

  几人在病房里闲聊,直至有护士来找傅纹婧,说唐夫人在办公室等她。

  再三叮嘱安镜好好养身体后,唐韵青跟傅纹婧相继起身。

  蔚音瑕跟到门口:“韵青姐,今日累你奔波,是我不好,所幸有傅医生亲自照看你和镜老板,减少了我的负疚感。傅医生医术高明,为人豁达,做事利落,讲义气。”

  说着看向傅纹婧,“很高兴认识你,也很谢谢你,傅医生。”

  唐韵青觑了一眼傅纹婧,看着蔚音瑕道:“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才见几面,就张口闭口都向着她。莫不是她上回在庄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蔚音瑕先是一愣,而后笑道:“要是真有迷/魂/汤这种东西,傅医生想灌的也另有其人。”

  安镜听得莫名其妙,还有点吃醋:“对啊音音,你怎么老夸傅医生?”

  傅纹婧真怕蔚音瑕再说什么惊人之语,红着脸挽上唐韵青的胳膊:“唐小姐我们快走吧,不然唐夫人得起疑了。”

  的亏她趁她们都没在医院时,做了两手准备,搞了些唐韵青的“诊断书”,以瞒天过海。

  目送唐韵青和傅纹婧消失在转角,蔚音瑕心道一句:“保重。”

  看出蔚音瑕眼里那抹愈发浓烈的哀伤,安镜提议道:“音音,病房里闷得很,陪我去楼下花园里走走吧?”

  “好。”

  两人在花园里漫步,陆诚不远不近地跟随。

  距离刚好保持在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若遇险情,又能第一时间冲上去。

  步行十多分钟,逛了小半个花园,听见晚云从后面喊道:“大小姐。”

  二人驻足。

  安镜问道:“东西拿来了?”

  晚云双手将孔雀蓝色的锦囊奉上:“拿来了。”

  “嗯,辛苦了,你去病房等我吧。”

  “是。”装玉坠的锦囊,是晚云去年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绣它之初就是想送给大小姐,可一年多来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而且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应该也不会用这种俗气的东西。没想到放着放着,还能等来它的用武之处。

  她记得大小姐看到这个锦囊后,对她夸赞锦囊的颜色和做工都很精巧,没有复杂的图案,样式简约大气,问是张妈绣的还是她绣的?

  回答“是我绣的”时,差一点就将那句“是特地绣给大小姐的”也说了。

  自从遇人不淑又逃离魔爪后,安家就是她唯一的家,大小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想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安家,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大小姐。

  可……这份心意终究落到了别人手里。

  大小姐对蔚音瑕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呢?为什么蔚音瑕就可以呢?

  “猜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安镜卖起了关子,拿着锦囊在蔚音瑕眼前晃悠,“送给你的,你摸摸。”

  几日前蔚音瑕留宿安家,她就该送出去的。结果耽于享乐,给忘了。

  蔚音瑕怀着好奇心,抬手隔着布料摸了摸,根据小物件的形状、手感、重量判断出:“像是…一个玉坠子?”

  “聪明。”安镜表扬道,把锦囊放她手心,“打开看看。”

  拈住锦囊的封口处往两边拉开,右手拇指与食指伸进去,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玉坠取出。

  等坠子的真面目映入眼帘时,蔚音瑕的美眸中是难掩的惊喜与星光。

  “阿镜为何会送我玉观音?”

  “自然是,希望观音娘娘能保佑我的心上人愿望成真。”

  “阿镜,谢谢你。”蔚音瑕泛着泪光,将玉观音握在掌心,紧贴在身前。

  “傻丫头。”安镜为她拢了拢衣领,拉着她走两步坐在路边长椅上,揽她靠在自己身上,“我还有好多东西想送你,日子还长,一样一样来。”

  厚厚的云层乍然裂出一条缝,缺口参差不齐,却从中洒下一道天光。

  蔚音瑕举起玉观音,让天光从玉观音的头顶倾泻而下,宛若至高无上的圣光。

  “阿镜你说,如果许愿的坏人,观音娘娘也会保佑她吗?”

  “那要看她有多坏,还要看她许的什么愿了。”

  安镜也伸出左手,去握蔚音瑕举起的右手,“在观音娘娘面前,众生平等。只要不是十恶不赦者,只要没有害过他人性命,只要所求所愿是源于善心,观音娘娘就会无差别地保佑她。”

  “那你呢阿镜?”蔚音瑕扭头望着安镜,“如果你遇到这样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你会原谅她,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不会。因为,我不是菩萨。”她收回手,轻抚着蔚音瑕微凉的面庞,“音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纯真善良。你得接受这样的我,若不心狠手辣些,我活不到现在。”

  “我接受。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接受。”

  相聚难,离别易。

  傍晚,蔚音瑕与安镜依依惜别。

  排练的戏进入尾声,她是这出戏的主角之一,不能提前退场。剧目落幕前,她只能“恪尽职守”地待在蔚家,等待另一个主角自投罗网,配合她演完最后一场戏。

  ……

  医院待着实在无聊又难受,为了不让安熙拿陆诚他们开刀,安镜走“后门”缠着傅纹婧帮忙去跟诊治医生沟通准许她出院,回家休养。

  安镜身体的毛病,休息和食补都很重要,吃药倒是其次。

  让安镜用她干妹妹的名义打了包票之后,傅纹婧就顺手送了她这个人情。

  老李开车来接,几人赶在晚饭前回到了家。

  像是提前知道安镜要回来似的,惜惜趴在她最常坐的长椅上假寐,一听有汽车的声音,耳朵动了动,伸伸懒腰就坐了起来。

  “喵~喵~”

  车里的人一下来,惜惜就站起可劲儿叫唤,一边还在靠背上蹭来蹭去。

  安镜走过去将它抱进怀里,和它贴贴脑门,又蹭了蹭鼻子:“惜惜,你也想我了是吗?”

  “喵呜~”

  才进屋没多久,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四叔就骂骂咧咧闯进来了。

  若说安熠是空有那份“上进心”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这个四叔就是货真价实又没心没肺的败家子、寄生虫。

  一家子都是无业游民,全靠分红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有多少花多少,一分钱存款都没有。

  “四爷,还请在楼下等。”

  “别拦着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还拦起主子来了!”

  四叔冲挡在他前面不让他上楼的陆诚疯吼道,“陆诚,你不过就是安镜养的一条狗,她一日姓安,我就是她的四叔,你不摇尾巴就算了,懂不懂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

  “好狗也不会硬闯别人的家,更不会在别人家里乱吼乱叫。陆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他爱站哪儿就站哪儿,四叔,是你撒野找错了地方。”

  换了一身家居服的安镜,抱着惜惜缓步下楼。

  四叔正欲回怼发作,安镜“嘘”了声:“我家小宝贝儿最怕的就是狗叫了。晚云,抱惜惜去它房间。”

  陆诚逼退四叔几步,好让晚云上前抱走惜惜,安镜也转道去了沙发上落座。

  隐忍待发的四叔一个箭步冲过去,大声质问:“财务那边都说账上空了,给不出钱了,安熙却还能拿着10万的巨额支票去蔚家下聘!你们姐弟俩到底私吞了多少钱?”

  他每月初都会按时按点去财务那儿领上个月的分红,零头是现钱,大头是支票,拿了就再去一趟银行。

  因为上月新机器出了状况,他也心知拿不到往常那么多钱,可下午却在银行碰到了蔚正清。

  “要不是误打误撞听到蔚正清那个老头亲口说,我怕是还得被你们姐弟蒙在鼓里。”一屁股坐进安镜对面的沙发,“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此言一出,不只是安镜,连一旁候着的陆诚和老李都震惊了。

  熙少爷何时去蔚家下聘了?

  而且还是10万聘礼!

  见势不妙,陆诚挪到老李身旁问道:“李叔,少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打电话说大小姐要回家后不久,少爷也打了电话回来,问我们给大小姐的晚饭送去了没。我跟他说了大小姐要回家吃晚饭,他说他也回来,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路上,快到了。”

  “那我去外面等熙少爷,这里您多看着点,尽量让大小姐别那么动气。医生说了,务必得静养。”

  听了四叔的话,安镜就沉默不语。

  这么大的事,安熙居然不跟她商议就擅自瞒着她去做了。

  好意是好意,但安熙做事越脱离轨道,就越令她感到不安。先不说他这10万从何而来,同是10万聘礼,蔚正清为何收他的,而不是卡恩的?

  卡恩从安氏拿到那10万赔偿金后,难道就没私底下再跟蔚正清有过关于聘礼的进一步协商或约定之类的?

  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晚云,给四叔上茶。”安镜吩咐走进客厅的晚云,“还有,我饿了,让张妈上菜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