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岂不是被人听到他叫谢祁川老公了?

  我会不会被灭口?

  不过很快林清就冷静下来了,因为这本小说是在ljj发表的,主角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与此同时,谢祁川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林清。

  刚刚在客厅离得远没看清,此刻林清近在眼前,他竟然会觉得眼前一亮。虽然之前见过两三次,但林清总是画着浓重的妆容,把精致的五官都掩盖住了。

  眼睛大而圆,鼻尖挺翘圆润,嘴唇红润。

  谢祁川还是第一次看清他五官的模样。

  不过是太嫩了些,小孩子似的,心里的那些事全都放在脸上了。

  “你可以出去了。”谢祁川目光看向口门,示意林清赶紧出去。

  林清岿然不动,伸手将茶杯朝谢祁川那边推了推,“我看你喝了再走。”

  谢祁川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他此刻也不想和林清纠缠。

  只是当他掀开杯盖后才发现,竟然是一杯茶,“怎么不是咖啡?”

  煮好的提神茶闻起来味道苦涩,谢祁川只稍稍闻了一下,就皱着眉端走茶杯。

  “等一下。”林清见了赶忙止住谢祁川的动作,“你尝尝,就喝一口也行。”

  谢祁川倒是没再动,转而盯着自己手腕上覆盖的手指。

  手指细得好像是一掰就断。

  谢祁川忍住没将手指挥开,只是压着怒气轻微晃动手腕。

  好在林清这回反应快,见谢祁川要发火,赶忙将手拿起来,双眼期待着望向谢祁川。

  谢祁川看了眼茶杯中棕色的液体,闭着眼睛喝了一口。

  与想象中苦涩浓重的味道不同,入口竟清润甘甜。

  他又尝了一口,不知不觉中将茶喝个干净。

  林清见了心中暗喜,果真让他猜对了。

  书中提到过一回,谢祁川喜欢甜,当时林清还嘲笑他太娇气了,因此印象很深刻。周婶之前准备的茶想必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谢祁川才不喝。

  没想到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竟然还会因为茶不是甜的而发脾气,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不用做这些讨好我,我既然答应林家会联姻,就不会反悔。”谢祁川将茶杯放在书桌上。

  要不是为了拿到证据,谢祁川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疑似凶手的孩子结婚。

  林清低着头,“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对你好。”说完他拿过杯子就要走。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任谁都能听到声音主人的低落情绪。

  “等等。”

  听到谢祁川的声音,林清眼前一亮。难不成是感动了?看来这冷漠霸总也不是这么难相处嘛。

  “怎么了?”林清期待着看着谢祁川。

  “你叫我时,换个称呼。”

  “嗯?”林清歪着脑袋,失望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叫你祁川?哥哥?还是……叔叔?”

  谢祁川无奈地用手撑着额头。

  他很久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叫我名字。”

  “好的,祁川。”林清看见谢祁川额角的青筋,飞快地溜了。

  见好就收,他还是懂的。

  不过谢祁川并没有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只是认为林清出去这几天,指不定在外面又学了什么招人烦的新花样。

  从之前对林清的调查来看,他是个典型的被惯坏的富二代。连林家父母都不止一次说过,他们现在管不住林清了。

  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谢祁川食指微曲,推了一下金丝眼镜,重新打开麦克风和摄像头,“继续。”

  看到一脸严肃的谢祁川重新出现在镜头前,下属纷纷从八卦中回神,屏气凝神等着提问。

  林清关上书房的门,做了一个加油鼓气的动作。

  就刚才的试探来看,谢祁川也并不是那么地可怕。既然原主与谢祁川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那何不顺水推舟,装出一个乖巧的样子给他看。

  做戏要做全套。

  林清收回欣喜的表情,眼睛低垂,憋着嘴巴下了楼。

  “怎么样?他喝了吗?”

  林清将杯子递给周婶。

  看到空杯子,周婶高兴地说:“太好了,还是小清你劝他管用。”

  林清一直没说话,这时周婶才发现不对劲。

  面对周婶的询问,林清将里面的状况如实说了。

  周婶知道谢祁川与林清是商业联姻,但是不清楚谢祁川真正的目的。得知谢祁川要结婚时,她还感叹说:终于有人可以照顾祁川了。

  但是当几天前林清搬进来后,她才发现林清整日只有吃喝玩乐这四件事可做。

  这次林清出差前的那晚,趁着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叫了一大帮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

  不过出差回来,林清变得倒是乖巧不少,相比之前是排斥联姻,现在倒是想明白了。

  “对了。”周婶忽然想到什么,拉着林清走到客厅的一个柜子前,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光看木盒的样子就价值不菲。

  “我想祁川他也不是故意那样说你的,估计是因为这个。”

  林清记得在书中,林清就是在出差前打破了谢祁川母亲的遗物,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看来这是要他收场了。

  林清本以为是被打破的东西是什么珍贵的玉或者瓷器,结果周婶打开盒子之后,才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木雕小人。

  “祁川他妈妈每年都会在三个孩子生日的时候,做一个木雕小人送给他们。这个是祁川十二岁那年收到的,之后没过多久就……”

  林清拿起小人,发现是一个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男孩,和谢祁川有几分相似。

  翻来覆去的看过后,林清问:“周婶,你有没有祁川十二岁时的照片。”

  “有的,你要照片做什么?”

  林清捏了捏小人的肉脸,神秘兮兮地说:“保密。”

  周婶很快就拿出一本相册,林清从里面挑出一张最喜欢的。

  照片中的谢祁川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手中拿着水枪,站在草坪上笑得开怀。

  一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冷漠毒舌的?

  林清用手指戳了戳照片中的谢祁川,直接钻到仓库中。

  谢祁川一直在书房工作,直到晚饭时他才从楼上下来。

  饭吃了一半,谢祁川才想起来还有林清的存在。

  “他呢?”

  周婶给谢祁川面前的空碗又添上一碗饭,“小清他去仓库了。”

  “他去仓库做什么?”

  周婶学着林清的神态回答道:“保密。”

  家里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变样了。谢祁川无奈地端起碗,“你看着他点,别让他把家拆了。”

  林清快到天亮才回房睡觉,进门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眯着眼睛把衣服脱光,掀开被子倒头就睡。

  可能是骤然换了新的床,林清睡得并不安稳,等到他突然惊醒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他匆匆忙忙的冲进卫生间,很快又匆匆忙忙地冲到衣柜前。不到三分钟,林清就把自己收拾干净,恨不得打开房门直接弹射下楼。

  出门前他还没有忘记,从地上那一堆脱下的衣服中找到要送给谢祁川的东西。

  林清三步并做两步,像只兔子一样蹦到餐厅,嘴里喊了一串谢祁川的名字,“祁川,祁川,谢祁川。”

  但餐厅里只有周婶一人。她正在收拾用过的餐具,看样子谢祁川已经吃完早餐去上班了。

  “周婶,祁川他已经走了吗?”

  还没等周婶回答,林清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谢祁川的声音,“你是在叫魂吗?”

  林清转身回头,发现谢祁川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则是黑黄条纹相间,头发全部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你,你……”林清一时失语,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祁川本来是要去公司上班的,临出发前,他发现有一份文件忘记带了,于是这才回来。

  “怎么变结巴了?”

  看着谢祁川上楼时长腿细腰的背影,林清在心里把刚刚没说出口的话补全,“你好帅啊,嘿嘿。”

  指尖的刺痛让林清清醒过来,他踢踢踏踏地追着人上楼去了。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好碰上拿着文件下楼的谢祁川。

  林清像个嚣张的拦路劫匪,张开手臂挡在路中间。

  “干什么?抢劫啊?”

  “这个给你。”林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雕小人,捧在手心递给谢祁川,诚恳地说:“对不起,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带那些人回家,也不该犯错后不道歉。”

  林清说完双手高举,同时弯下腰朝谢祁川鞠了一躬,“这是我做的,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穿书前林清因为拍电影的缘故,特地跟做木雕的老师傅学过一阵,但也只是学了皮毛,和谢祁川母亲这个天才艺术家做的木雕就更是不能比了。

  谢祁川站在台阶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清的手指,其次才是木雕。

  林清的手指指尖被磨得发红,尤其是右手,指尖都破皮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上还有被划伤的红痕,肿起一道道小疤。

  至于木雕,整体看起来有些许粗糙,他犹豫许久,才从木雕小人的脸上看出自己的影子。

  许久不见谢祁川说话,林清索性直起身,往谢祁川面前走了一小步。

  看着差一点点就抵到自己胸前的指尖,谢祁川左跨一步,直接抬腿下楼,离开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