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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争执不下, 绿队那边的意愿是想出掉蓝队这边的人,但毕竟在一起打了两局比赛,谁也不忍心投自己队友出局。

  “要不就把暗恋者的暗恋对象投出去呗, 反正他大概率拍不出身份, 是狼人的概率可太大了。”

  这个时候, 蓝队替补不知道谁来了一句。

  但并没有人吭声。

  身为蓝队唯二的二传手,又是主力选手, 纪沅为比赛所投入的甚至已经远超了很多人。

  目前虽然只打完了两局比赛,但纪沅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孙婧怡心直口快, “不可能投他。”

  “这招祸水东引太过拙劣。”叶蓁笑着点评, 但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自己不想出局就把脏水泼别人身上?”

  叶蓁和纪沅属于第三方,但叶蓁已经主动暴露了身份, 因此并不能直言保他, 以免引人怀疑。

  纪沅抬眼, 但并没看那个人, 而是用极度冷静客观的语气开口:“我没身份,但也并不代表我要认出。”

  闻时屿一直沉默, 甚至并未关注他们都商讨了些内容。

  直到话题中心落在了纪沅头上。

  赛前的坦白让他已经得知了纪沅的狼人身份, 但他并不担心他会被投出局。

  一个狼人或第三方在这种情况下最应该做的就是默默无闻,并在比赛中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平无奇, 同时在讨论中应和跟票。

  但以纪沅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 即便是作为第三阵营的狼人, 他也会为队友考虑, 会在输掉比赛后复盘, 找出对手的薄弱点, 逐个击破。

  他永远清醒,永远坚守自己不可违背的准则。

  就连闻时屿自己代入他的角色,都不见得能做的多好。

  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啊……

  闻时屿眯了眯眼,忽然笑了。

  固执的有点可爱。

  要是不骗他就更可爱了。

  那人脸色一变,心中的想法被无情的戳穿,难免有些难堪。

  他不敢看四周传来的目光,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没什么实力,反正队长让他上场也只是为了走个形式方便找出狼人罢了。

  他们队有那么多实力强悍的,所以出局的只可能是他这样默默无闻的。游戏规则,被投票出局的玩家除非所属阵营获得胜利才会复活,否则就会直接被淘汰。

  但从二十多个人里面找出两个狼人谈何容易?

  他不想被淘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讨论进行到这里,沈越宴的情绪也平复了,身为全场唯一真女巫,他在整个屋子里是最有话语权的了。

  指尖一颤,虽然内心忐忑,但还是抬起了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他是我的银水,我可以保他。”

  银水是指女巫第一晚用解药救下的人。

  说完,他飞快的低下了头。本来就是为了纪沅出头,但现在却一眼不敢和他对视。

  他这么一说,大家对纪沅的顾虑就完全放下了。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狼人自刀绝对没有任何收益。银水可以说是完全能被信任的。

  那人脸色一白,怎么也没想到碰到了硬茬。

  不怕死的提要出女巫的银水,他的下场不是出局就是吃毒了。

  他忽然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非要说那句话,起码也不只是他技术上不得台面来,到底谁会出局还尚未有定数。

  但覆水难收,他也只能咬牙认下。

  最终商榷之下,双方依旧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出掉蓝队刚才那位选手,毒掉绿队被选中的一名选手。

  狼人杀环节在此就告一段落了,这边散场后大家要么继续去训练,要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出去放松。

  毕竟不管是职业运动员还是明星,平常的训练工作都很忙,很难有太多休息的时间。

  沈越宴跟他打了招呼,就和助理回了酒店。

  “我靠,我跟你说,有件事可憋死我了……”

  纪沅抱着球,听见他们一群人声音渐远,估计是在聊什么八卦。他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想把今天的训练完成。

  闻时屿不用猜就知道纪沅要去干什么,他站起身,手插兜里,挑眉问他:“怎么不回去歇着?”

  虽然一天只有一场比赛,但耗费的精力和体力都是实打实的。

  纪沅没着急回答,随意拍了拍手里的球,又放手心里转了一圈,让球在他指尖旋转。

  “闻老师,闲么?”

  闻时屿答:“还成,陪你去练球?”

  纪沅低头看着指尖飞速旋转的球,将它向前递了过去。

  闻时屿顿了一下,伸出食指,把球接了过去。他神色懒散,但动作却小心认真。

  纪沅蓦然笑了一声,“走吧。”

  闻时屿这才展开手掌,把球停在手心里。

  他状似不经意问:“刚才想什么呢?”

  纪沅眼神一顿,说道:“没。”

  闻时屿迈着步子,学着他的样子,又把球转了起来,只是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你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转球。”

  纪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他想抬眼和对方对视,但奈何对方眼神太过热烈直白,他敛了敛情绪,声音又淡又轻。

  “闻老师,我在想你。”

  闻时屿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像是想极力保持冷静,但脱手掉落在地的球却将他内心的慌乱暴露无遗。

  “想为什么你要接应转副攻。”

  像是有恃无恐一般,纪沅甚至都没隐藏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不是喜欢开别人玩笑的人,甚至内敛到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最近私下底和对方相处的时候却总是喜欢看他无所适从的样子。

  纪沅讨厌不可控的事物,包括自己的情绪。但只要和闻时屿在一起,就会开始不由自主地放纵。

  明知道这样欠于约束自己的行为不好,纪沅还是忍不住。

  闻时屿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倒也坦诚,没打算瞒着纪沅,“国内男排的战术用了几年早就让国外参透了,所以想换个位置,尝试些新打法。”

  纪沅点了点头,就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目前华国队在大赛上战战失利,一是少了战术性的推陈出新,二是缺乏网口上的绝对优势。

  其他更深层的考量难以用三言两语说清,纪沅明白这些对闻时屿都意味着什么。

  在未和队友解开误会的情况下就贸然选择复出,仅仅只是为了华国男排的未来,他自己却依旧甘愿顶受来自周围的各种无形压力。

  这个人真是傻的可以。

  虽然可以去热身场地练习,但联想到刚才在那里发生的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后,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一家附近的私人体育馆。

  纪沅有自己的练习计划,因此在他自主练习的时候,能参与的环节闻时屿都乐此不疲的陪他练。

  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独自练习,现在多出来个人陪自己,纪沅不习惯之余,竟多出来了些许奇怪的感触。

  他对自己要求极高,甚至但凡出现失误都会重新来过。训练无非就是将那些枯燥无味的动作反复进行,二传的练习内容更甚无聊。但闻时屿却依旧不厌其烦,甚至还颇感兴趣。

  “你之前哪个学校校队的,训练内容比我们队里的都专业。”

  对于这些事情,闻时屿一直都很好奇,但直到练习结束他才开口问他。

  纪沅思维停滞了一瞬,才道:“我是江电的。”

  “江电,名校啊。”

  闻时屿感叹一句,却没继续往下追问。

  纪沅只淡淡“嗯”了一声。

  原主确实是从江电毕业的,这个学校被称为华国影视人才的摇篮,表演生眼中的顶尖学府。

  术业有专攻,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未毕业前就已经进入演艺圈了。所以很明显,不用猜都知道这学校排球校队的成绩,并不突出。

  纪沅并不是不想和闻时屿解释,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对于未曾经历过的人无非是天方夜谭。

  好在对方不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索性又没说。

  洗过澡,换上常服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正值冬季,北方白昼时间越来越短,一出门天就黑透了。

  昏黄的灯火之下,闻时屿靠前遮挡下直面而来的冷风。

  他侧目看了纪沅一眼,慵懒闲适的笑了声:“走,请你吃饭去。”

  “闻老师,运动员不能随便在外面吃饭的。”

  面前被拉长的黑影大半都打在了他的身上,纪沅低下头看着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影子上,温声出言提醒。

  运动员的饮食标准极其严格,每日三餐能吃的东西都严格受限,更别提在外面的餐厅吃了。

  “我知道。”闻时屿眉梢一挑,慢悠悠的跟他解释,“我的意思是……去我家吗,我做给你吃。”

  纪沅怔愣了片刻,他没想到上午刚说过下次给他做小蛋糕,晚上就要邀请他去他家吃饭了。

  怕他拘谨,闻时屿又补充一句,“那边就我住,我爸妈和我妹都不在,是我妈特地为我以后准备的……房子。”

  说到后面,闻时屿有些欲言又止。

  他没敢和纪沅说,就模棱两可的解释了句,因为那边的房子其实是他妈为他以后结婚准备的婚房。

  在此之前,结婚这样的问题他想都没想过,一门心思只想着比赛,当时他甚至还觉得他妈未雨绸缪的太过了。

  可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却忽然觉得怎么过度为将来打算都不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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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时候结婚诶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