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悍马风驰电掣滑过盘山公路, 后面紧跟着三辆防弹吉普警车,车头并进急转,将一辆前轮飞起的黑色越野别进公路紧急停车带。
十几名穿着警服和防弹背心的特警迅速从车上跳下来, 朝黑色越野包围过去,打头的警员冲车里面的人喊道:“里面的人立刻下车,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秦展一脚刹车猛踩下去, 黑色悍马顿时停下。
车门打开, 秦展拎着微型冲|锋|枪从车里出来。
他的五官比苏韫亭的五官更偏硬,是那种一点过渡线条都没有的凌厉,剑眉下琥珀色的眼珠漂亮且通透, 带着兽类天生的野性。
苏韫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你相视的瞬间,感觉心里照进了下午温暖的阳光,你这个眼珠子, 太治愈了!
夸秦展眼睛好看,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苏韫亭没见过这种褐棕瞳色, 后来当他发现秦展眼睛和狐狸一个色的时候, 就再也没夸过秦展眼睛好看了。
狐狸又狡猾又老谋深算的,和秦展性格一模一样,从那以后,苏韫亭通讯录备注里,秦展就从秦老师变成了:狡猾老狐狸。
狡猾老狐狸秦展一直都不知道,苏韫亭把他养在了手机锁屏里, 体贴入微照顾了好多年, 养的白白胖胖毛色鲜亮。
秦展眼睛真得很好看, 尤其和他劲瘦身姿和棱角分明的脸搭配在一起,远比犬科兽类更具攻击性, 完全属于:‘性格核善,喜欢杀娇卖猛’那一挂。
他径直绕过特警,走到黑色越野车前方,高磊马上递给他一件防弹外套和防爆头盔。
黑色越野车头撞在路牌上,前车盖七零八落,整个前窗玻璃被震碎,按照车体损伤情况来看,开车的人和副驾驶上的人可能已经受伤了。
高磊盖上防爆头盔前挡,举起□□小心翼翼接近黑色越野,试着拉动车门。
车门在里面被锁死了。
“车里没动静。”高磊回看一眼秦展,“砸后窗吗?”
高磊话音刚落,车窗降下条缝隙,从缝隙中缓缓伸出一柄枪口对准秦展,一枚子弹瞬间脱膛飞出。
高磊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扑向秦展。
两秒钟后,高磊以恶狗扑食的姿态脸着地,却没有扑倒秦展。
幸亏他带着防爆头盔,没啃满嘴沙子,回头再去看,秦展握着枪稳稳打在越野三角窗玻璃上,玻璃应声炸开。
潘五将车窗关死,往后车座上又看了一眼。
贺雅楠还没有醒。
他咬咬牙,枪口探出被打碎的三角窗对着外面就是一阵乱射,右手则单手发动车子引擎,迅速拐道冲向盘山公路右侧护路围栏。
高磊从地上爬起来,大喊:“不好,他要撞破护栏从从山上翻下去!”
越野突然的加速,让原本包围车子的特警不得不迅速撤开。
刚才撞上路牌,越野车严重受损,潘五的额头也被前窗玻璃碎片擦出一道很深的血口,血水顺着他额头一个劲儿的往下躺,衣服和方向盘上全都是粘稠的血迹。
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被警察逼的走投无路了,被警察抓回去必死无疑,但如果从盘山公路撞破护栏跳下去,还能有百分之一生还的几率,他必须赌这百分之一的生还几率。
潘五咬牙,恨恨骂了句:“贺宁那个王八蛋!”
“潘五!你在做什么?”
贺雅楠刚醒,就从车窗看到了外面,车子正在撞向盘山公路的护路栏杆,她的第一反应是:潘五疯了,要带着她去死!
潘五听见贺雅楠的声音,心头一喜,刚要回答她,后车门咔嚓一声,一个白色身影跳了出去。
下一秒,越野车冲破护栏,直接坠了下去。
贺雅楠跳车后,瞬间就明白了。
他们被警察追到走投无路,潘五是想带着她直接从盘山公路跳下去,但是已经晚了,十几个特警齐刷刷持枪将她包围起来。
高磊骂骂咧咧走过来,拍拍警服掏出手铐将贺雅楠铐住,“贺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贺雅楠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走吧。”高磊把人从地上拽起来,交给其中一名警员,吩咐:“带她回去,剩下的人跟我下去搜索潘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展收起枪,倚在悍马车头上,摘了防爆头盔。
警务通滴滴两声,秦展摘下手套掏出警务通,“喂。”
“老秦,我这边已经齐活了,你那边怎么样?”
是苏韫亭。
一开口就带着邀功的味道。
秦展嘴角一勾,“贺雅楠已经落网,潘五撞碎公路护栏掉山崖下边去了,生还可能很小,现在正调集警力进行搜山。”
“老秦,你不行啊。”
一旁警员过来喊苏韫亭收队,苏韫亭全当没听见似的摆摆手,继续对着腕表讲话,“我这边一个人都没逃走,还有意外收获呢,这回你可是输给我了啊。”
秦展也没跟他争执,岔开话题:“两个小时后碰面。”
“好,没问题。”苏韫亭打个OK的手势,“那先这样,我不给你说了啊。”
“苏队!苏队不好了!”
苏韫亭回头,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警察,皱眉问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警察捂着肩膀,面色苍白,血珠从他的指缝里一个劲儿往外冒,滴滴答答很快染红地上的米色法兰绒地毯。
“那个贺宁,跑了。”
苏韫亭单手按在腕表侧面按钮,手指僵了下。
“跑了?怎么跑的?!”
“苏队,”卫向晨一个箭步窜进来,脸色白的难看,“贺宁那孙贼抢了小李的|警|枪,打伤两名警员后跳上一辆皮卡跑了。”
苏韫亭眉头皱成疙瘩:“枪是刑警的第二条命,居然让人轻易就抢走!另一个受伤的警员人呢?有没有生命危险?”
“报告苏队,躲的及时,只是子|弹擦伤。”捂着肩膀的小警察立刻回到。
苏韫亭一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冷着脸往外走,声音平稳清晰,“把受伤人员送往医院,向晨,你带上人跟我去追贺宁。”
卫向晨点头,往旁边一瞥,走到受伤警员面前,关心道:“你先去医院吧,擦伤也不是小事,免得感染。”
警员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我没想到那小子带着手铐,动作还能那么利落。”
“行了,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苏队。”卫向晨语重心长地拍拍他没受伤的肩膀,提步跟着苏韫亭下了竹楼。
两个小时后,高有公安分局。
苏韫亭带着几名警察走进办公室,解下手套往桌上一撂,划开手机屏幕,按住语音键,“老子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让他跑了?没门儿我给你说,让交警把各个出入高有的路口都给我封死了,每个过往车辆都给我严查!”
身后跟着他的几个人大气儿也不敢出,没人敢抬头去看苏韫亭的脸色。
苏韫亭倚在桌沿,收起手机,解下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天文台表捏在手里,看了看时间。
几辆警车跟着皮卡在公路上你追我赶,气势都拉满了,最后追到边境大桥上逼停车辆,结果发现,车上的人根本就不是逃跑的贺宁。
这辆套牌皮卡司机虽然已经逮捕归案,卫向晨也立刻进行了审讯,但是两个小时,他们已经错过最佳追踪时机。
路上那么多车那么多人看着,愣是没能抓到人!他们警察,不要面子的嘛?
苏韫亭冷着脸,一言不发。
如果交警今天日落之前仍旧无法查获贺宁逃走时驾驶的车辆,那后续就很可能就要进行全城搜捕,范围拉大难度也会拉大,再想把贺宁缉捕归案,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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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吉普警车跟着黑色悍马风驰电掣而至,稳稳停在高有公安分局门口。
秦展俯身钻出车门,看了一眼停在旁边的几辆白色依维柯警车。
“苏支队他们已经先回来了吗?”
行动组组长小跑过来在秦展面前敬个礼:“报告,苏队比您早到五分钟,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秦展脚步未停,径直往蓝白相间的二层小楼走去。
“封锁高有各出入路口!老子最后再说一遍,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嘛?他肯定是中途换车了!”
“废物!”
一个不锈钢茶杯嗖地从办公室飞出来。
秦展微微侧头,避开茶杯看着茶杯在地上滚了两滚,提醒旁边的高磊:“高副,这个凶器是不是你的?”
高磊往地上一看。
可不就是他爷带着走过雪山草地冲破三八防线,后来传给他爹,他爹又传给他的白瓷大红花茶缸子嘛!
“谁这么缺德扔我茶缸子?”高磊颠颠跑过去捡起来,抱宝贝似的揣着茶缸子气冲冲的闯进办公室,“我这茶缸子祖传的宝贝,里面可住着茶缸子神,谁这么缺德扔我茶缸子?”
苏韫亭闻声,扭头。
“什么茶缸子?”
高磊一见苏韫亭,什么不满也没有了,顿时化身小迷弟,“苏队?你们怎么样?抓到接货人了没有?”
苏韫亭没回答高磊一连串的问话,目光直接望向高磊身后。
秦展身上还穿着胸前印有国徽的黑色防|弹|衣。
四目相对,苏韫亭轻轻抽了口凉气。
那双透着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危险气息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在秦展身上看到过了。
说起来,每次看到秦展这个模样,苏韫亭都有一种强烈想要上去rua一下的冲动。
不是在办公室,身边没这么多警员看着的话,他肯定已经对着秦大美人下手了。
人多的情况下,他还是挺能克制的。
“贺雅楠呢?”
苏韫亭开启了单刀直入式对话。
秦展走到他对过,拉开一张椅子半坐在椅背上,淡淡道:“刚带去留置室。她被人在10小时里连续不间断注射了20支麻醉剂,现在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一组行动组长喊了麻醉医师过来,正在给她做全身检查。”
“嗯。”苏韫亭兴致缺缺地摩挲了下手里的腕表。
“怎么了?”秦展解下防弹衣递给高磊,微微侧头看向苏韫亭,“垂头丧气的。”
苏韫亭抬眼,目光在秦展精致的脸上逗留几秒,摸起办公桌上的档案袋递给他,“这是关于贺雅楠犯罪的全部证据,涉及到五年前松远冰冻人案始末,以及深夏故意杀人案的所有实施步骤。”
秦展手上还带着和苏韫亭同款的黑色皮质半截手套,他伸手把档案袋接过去掏出资料看了看。
“整理的这么详细,这个贺宁,是从五年前贺雅楠着手犯罪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吧?”秦展翻看几页,目光落在一张福尔马林溶液试筒上,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这个人是程渡吗?”
苏韫亭凑上去看了一眼。
这张打印出来的画面,一看就是在很隐蔽的角落偷拍到的,上面一些细节带着远景拍摄放大后的马赛克感。
尤其是福尔马林溶液中泡的人,没有任何尸变现象,看上去还和活着一样,只是放大后的图片,人脸五官看的不是特别清晰。
松远医药2号仓库的爆炸虽然是程渡一手策划,但苏韫亭其实和程渡这个人没有打过照面,就算画面是高清图,他也认不出是不是程渡。
苏让说过,贺雅楠很爱她的男朋友程渡,所以将尸体泡进防腐剂里天天放在自己身边。
这种行为挺变态的。
“应该是吧。”苏韫亭冷着脸去摸裤兜,掏出一根烟夹在手上,他的语气动作都透着烦躁,他自己却没有觉察到。
秦展将他手里的烟抽了过去。
苏韫亭抬头,满脸疑问。
秦展抬手指了指墙贴。
苏韫亭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望过去。
公共场所,禁止吸烟。
苏韫亭轻声一笑,这人管他管得可真严。
明明就是个很普通的动作,苏韫亭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好起来,“潘五呢?找到人了吗?”他收回目光,语气也轻松明快起来。
“搜寻队带着警犬还在找。”秦展目光锐利,“但盘山公路一带下面是原始森林区域,和之前我们穿过的那片森林完全不是同等规模,很可能搜寻渺茫。”
苏韫亭黑黢黢的眼珠盯着秦展的眼睛,啧了一声,“海拔高度?”
“山顶海拔高度926米,潘五开车跌下的位置离山脚大概350米,按照常理来说,基本是没有任何生还可能。”秦展慢语速悠悠的,“冰冻人案主谋贺雅楠已经落网,到目前为止,除潘五一人,深夏故意杀人案和组织人体器官买卖案所有涉案人员均已落网,基本可以结案了。”
苏韫亭点个头。
两人沉默一阵。
似乎是看出苏韫亭的心不在焉,秦展难得主动伸手揽在了苏韫亭的肩上。
“贺宁的案子和你手上追查的案子不属于一个案件,别这么垂头丧气,开心点,等回深夏,给你放两天假。”
“放假?”苏韫亭抬眼,就和秦展那张好看的摄人心魄的冷美人脸近在咫尺,他耳根一红,心跳都跟着加速了。
“嗯,放假,带你好好在深夏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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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有分局警犬搜寻队在茫茫大山里海底捞月似的找了两天两夜,总算发现了那辆已经摔成废铁的黑色越野。
在越野车两百米外,找到一具已经血肉模糊完全分辨不出容貌和肢体的一坨肉泥。
根据法医提取的死者DNA辨认,死者确实是潘季后本人。
贺雅楠自从被逮捕后,始终保持沉默,任高磊和卫向晨怎么审问,都没有回应。
一行人回到深夏市局已经是一周后。
结案之前,苏韫亭亲自去见了贺雅楠一面,当时贺雅楠的律师正在替她申请取保候审。
贺雅楠穿着灰蓝色劳改服,卸了妆容,长长的卷发挽成低低的发髻,已经没有之前的妩媚动人,脸色苍白消瘦,但五官依旧精致,素颜也还是个美人坯子。
苏韫亭坐在贺雅楠对面,单手放在长桌上,非常坦诚。
半个月前,他身中枪伤,高磊带着贺雅楠去看他,还给他送了一束茉莉花。
“我其实不太能明白,你为什么会有用活人做实验的想法。”
贺雅楠非常安静的抿了下耳边碎发,“1977年,美国堪萨斯大学的巴斯教授在坚定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时判断错误,所以他在美国的田纳西州创办了尸体农场。人体对于医学研究做出的贡献非常大,你们公安局的法医应该对此深有体会。”
“你觉得你的行为,能和巴斯教授相提并论?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法医人员会像你一样变态?”
这种荒唐的不讲理的论调,让苏韫亭觉得有些恼火。
“伟人都是孤独不被世人理解的。”贺雅楠的思维仍旧非常清晰,说起话来就像在陈述毕业论文一样工整,“一条鱼放进冰箱速冻后再拿出来,几个小时后冰层自然融化,它仍然活蹦乱跳,他的细胞没有被冻死,解冻后细胞活性仍旧存在。人类的器官也是如此,只要在适合的温度中保存,这些器官就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继续跳动,死亡的人也会以新的方式继续在世上存活。你不明白,也不会懂的。”
苏韫亭说:“我确实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剥夺他人生命权?这是犯罪!”
“可笑。”贺雅楠看着苏韫亭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复活程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家里已经在为我申请外交豁免权,苏韫亭,以我们贺家在中东政府的影响,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你们的法律给我判刑。”
“醒醒吧。”苏韫亭起身,完全没有耐心再继续和贺雅楠这个疯子讨论下去,“程渡已经死了,即使你再有钱也不可能让他重新活过来。还有,松远医药2号仓库那场爆炸中,你们害死的那十三个人,他们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刑警,他们的命,十个你也没办法偿还。”
贺雅楠失笑,“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原来你也会公报私仇啊?”
苏韫亭浓密的眉头一皱,居高临下看着贺雅楠,一字一顿道:“这里是中|国,中|国法律的尊严神圣不可侵犯。”
贺雅楠微微一怔。
直到苏韫亭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铁门之后,她才缓缓念叨一句:“原来,这就是你们的信仰。”
她缓缓起身,脚上的镣铐在行走间发出哐啷的声响。
但这种信仰,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她还要给程渡找到一颗合适的心脏。
光线彻底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女狱警替她打开门,贺雅楠一步一步走进去,周围彻底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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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磊怀里抱着两桶康师傅泡面,看见苏韫亭出来,老远就跟他招手,“嗨,苏队,今天周末,难得休息,我们约好去唱K,特地来接你,我们是不是很贴心?”
高磊话音刚落,他身后两辆大众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好几个人头。
卫向晨和邹明勾肩搭背,一人手里抱着桶爆米花,冲他挥手。后边那辆大众车里,季杨坐在驾驶座上向他点了下眉毛,板板正正喊了声苏队,副驾驶座上坐着苏让,正回头和实习法医纪翠翠在说着什么,没搭理他。后车窗马辉抱着只金渐层在撸猫。
苏韫亭嘴角撩起个弧度,笑着走到前边那辆大众前,拉开车门把自己塞进副驾驶。
包厢里灯红酒绿,八零九零年代经典的镭射球彩灯在头顶缓缓转着,高磊马辉俩人勾肩搭背声嘶力竭唱着野狼disco,纪翠翠和苏让两个小姑娘坐在沙发角落里玩猜拳。
季杨递给苏让一杯橙汁,在她旁边坐下来,聊起他们在学校的事,纪翠翠挠挠头,冲苏让吐舌头,开玩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五千瓦的大灯泡呢?”
苏让挠她咯吱窝,“胡说!”
卫向晨和邹明玩的就比较变态,非要搞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还是嘴对嘴传纸条的方式,俩人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把苏韫亭也扯了进来。
苏韫亭看着卫向晨嘟着嘴把纸条递到他面前,怎么都下不去嘴去接。
卫向晨不乐意了,拿下纸条锤他胸口一下,“苏队,你嫌弃我?”顾及到苏韫亭肩膀的伤口还没完全好,他这一下锤得特别娘炮。
苏韫亭一口气没提上来,笑着直咳嗽,“拿开你的爪子,去去去,给里给气的。”
金渐层老老实实趴在苏韫亭膝盖边上,非常享受苏韫亭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眯着眼睛打呼噜,早就遗弃了他亲爹马辉同志。
卫向晨刚想反驳自己怎么给里给气了?
苏韫亭的手机响起视频铃声,苏韫亭掏出来一看。
是秦展。
回到深夏后,局里整理证据结案,秦展还要批条子将案件移送检察院,这几天一直忙得不见人影。
苏韫亭冲卫向晨做个噤声的手势,滑开了接听键。
“老秦,忙完了?”
秦展看着视频屏幕里的苏韫亭,周围声音嘈杂,光线时红时绿,大腿边还趴着一只正在打呼的肥猫。
他非常有礼貌的皱了皱眉毛。
“你在哪里?”
苏韫亭说:“和高磊向晨他们在KTV。”
其实那震天响的‘森力的发’通过视频传进秦展耳朵里的时候,秦展就猜到他去KTV鬼混了。
但秦展现在比较在意苏韫亭左手一直在撸的那只肥猫。
“你很喜欢撸猫吗?”
苏韫亭看了一眼金渐层,嫌弃道:“我才不喜欢撸猫呢,我喜欢撸大型犬科动物,藏獒和杜宾那种的。”
屏幕里,秦展那张脸微微沉思了一下。
“你打电话找我干嘛?”
“别唱了赶紧收队,刚局里接到报警,秋田路CBD中心大厦楼顶,有人要跳楼。”
卫向晨和邹明面面相觑。
好家伙,这谁这么想不开?K都不让他们好好唱!
“知道了,现在马上过去。”苏韫亭挂断电话,起身招呼人:“行了,都别唱了。有案子,秋田路CBD中心大厦有人要跳楼。”
几分钟后,两辆黑色大众迈腾停在CBD中心大厦前。
“让一让,警察。”高磊喊开人群,挤出一条道路,几个人鱼贯走到CBD楼下。
马辉还抱着他宝贝儿子金渐层。
围观群众里有人问:“这年头,警察都不穿警服,抱着宠物猫出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