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花街,在端王苏醒后,又开始热闹起来。百姓的生活,总是与权贵的安危息息相关。
两个人缓步走在路上,能听见几条街外传来的喧闹。
“你是不是怕你四叔知道,你和一个男的……所以才说自已……”不能人道。
最后四个字含在嘴里,没说出来。想了想,又嘟囔着:“再说,你哪强迫我了……”
正说着,从旁边巷子里,传出几个醉汉的叫嚷声。渐行渐近,从二人前方不远的巷口窜出来。
燕霄下意识就想抽被牵着的手。
祁楌晟却一下子抓紧了,面不改色道:“嗯,这倒是,是你强迫我的。回头找到四叔,我再跟他好好说说。”
醉汉们喝得东倒西歪,即便是注意到身边有两个男人举止异常,只怕也顾不上。
谁会大半夜在这儿散步呢!
等那几人跟他们擦身而过,燕霄才又捏紧对方的手道:“那你的毒,现在怎么样了?”
声音小的像蚊子,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祁楌晟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人食髓知味了。
难得今夜月朗星稀,身心舒畅。祁楌晟回头看了看那群已经走远的醉汉,心思一转,拉着燕霄往花街走去。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等祁楌晟带着他去了一间澡堂,便也无需多问了。
“开一间温汤。”祁楌晟甩给店小二一锭银子,对方便喜滋滋去张罗了。
等祁楌晟开始脱自已的衣服时,燕霄的脑子都是木的。
更遑论,祁楌晟一边脱还一边盯着自已,仿佛那双手,脱的是自已的衣服。
祁楌晟脸上漾着笑,“不洗吗?”
“公共场合,你注意点。”燕霄声音里有些颤,不是害怕,却是太多兴奋,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习惯了跟祁楌晟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做一些黏腻的事,说一些黏腻的话。
即便,没有一次是真正进行到最后的,也没有哪一次是这般青天白日。
好吧,这也不算青天白日。屋外早已是夜黑风高,但这间温汤池子里,灯火通明。隔壁房间里,还能间歇听见一些客人的调笑声。
澡堂不是勾栏院,但依然有喜欢将这两件事合做一件的客人。
祁楌晟恶趣心思涌上,给自已的衣服脱得极慢,片刻不错眼盯着燕霄的神情。
看他在自已的不远处,天人交战。
自已身上的毒,解是还没解,但想着换一种方式试试,也未尝不可。前两次,每每把燕霄伺候舒服了,那人便很没良心的睡过去。
今天,怎么说也要报复一二。
祁楌晟这厢都脱好了,燕霄涨红个脸垂头在不远处入定。祁楌晟便也不再管他,跨入池子。
身上还裹着一张布巾,待入了水,便也不剩什么了,就这么盯着燕霄,心情十分畅快。
“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
“不要你管。”声音从燕霄喉咙深处挤出来,有些强装的硬气。
祁楌晟被逗笑了,也确实不再管他,只自顾自的泡着。“今日这水温正合适。”
良久,燕霄终于动了。
起身走到烛台前,吹灭。继续下一盏,吹灭。
原来是嫌弃这屋室太亮?
只堪堪留下一盏,不至于抹黑。
燕霄便也开始解开了自已的衣衫。
宽衣下水,这本该是澡堂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没了碍眼的烛光,燕霄终于敢抬头看向祁楌晟。一番动作,鲜活靡丽。
看得祁楌晟掩笑,闪烁的情丨潮却从双眼直视出去。
今晚,还真不知道是谁吃苦。
燕霄进入池子那一刻,祁楌晟觉得水温没有那么合适了,有些发烫。
祁楌晟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已因为燕霄而产生的身体变化。
发烫的又何止祁楌晟,燕霄觉得自已吹灭烛台的做法何其正确,不然祁楌晟会见到一只煮熟的螃蟹,从里红到外。
凭借过往的实践经验,燕霄很清楚自已有多逊,却在今夜这个场景下,被不知名的欲丨念壮了胆。
水池里,他以膝代步,一步步向祁楌晟挪过去,姿势属实算不上得体。
祁楌晟就这么靠坐在池壁上,双臂撑在池边,喉结滚动着,等待燕霄向自已滑来。
谁是猎手,谁是猎物,分不清。
池子里的水,因燕霄的动作频起波澜,荡得人心急。
明明不算宽大的池子,仿佛走了好久都还没走到,池子里的水,没过燕霄的腰身,再是肩膀,最后是头顶。
等祁楌晟意识到燕霄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一团无名火,自下而上在祁楌晟的胸口炸开。原本垂放在池边,闲适的双臂,倏地绷紧。拳头握在掌心,身上热得发疼。
却不是曾经令他恐惧的痛楚,祁楌晟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疑问,燕霄这是从哪学的?!
而水下的燕霄,自然不知道祁楌晟在想什么,他只是想这么做很久了。在真正做了以后,发现自已的技能还有待提高。
卖力的取悦下,他只想冲回刚才宣王的书房,对自诩不能人道的祁楌晟,狠狠踩一脚。
良久,这个“久”,不是祁楌晟的时间,是燕霄的时间。
他快憋不住气了。
攀上不远处的池壁,羞得不敢看祁楌晟。却听见对方起身出水的声音,再一转头,人已经不见了。
等再见到人,店外已见天亮。再没有了方才牵着手的胆子,两人俱是不敢造次。
风平浪静地像是出门消了个食,走到齐府,一路无话。
燕霄不知道祁楌晟后来是怎么做的,也不敢问自已这么做,是不是惹他不悦。
回府,两人仿佛只是穿着暗色衣衫出门逛了一圈。此时已经有下人在收拾庭院。燕霄像做错事一般,垂头往自已房间走。脚步快的,像是有人在身后追赶。
终于走到房门口,略略能松一口气,谁知手刚抚上房间门,便被身后的人拉住。
门被推开的同时,燕霄也被圈进了一个怀抱。
“你……”嘴唇落下,未说出的话消失在两个人的唇齿间。
被温汤池子泡了半宿的嘴唇,随即就变得干渴而艳红,分开时燕霄甚而忍不住追随,转瞬又羞了起来。
“好好休息。”
祁楌晟在燕霄耳边留下一句,便将人往屋里推去。
燕霄想,这样应该是喜欢的吧?
只苦了谭天池,担心了一夜没睡,刚听下人说两人回来了,追着步子来到后院,就看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