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偏航仲夏夜>第41章

  北京的冬天是出了名的漫长,黑白灰成为城市的主色调,大风天频繁光顾。

  和今年夏天的热相对应,今年冬天的冷也不甘示弱。岑樾裹着羊绒大衣和围巾,光是从停车位到单元门之间的几步路,就冻得鼻尖通红,耳朵也是一样——北京只要一刮风,哪怕温度不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会遭殃。

  “下次停到地下吧,没有风,会稍微暖些。”周为川接过他的围巾,轻轻揉着他的耳朵。

  掌心热,耳廓恢复温度的过程会有些刺痛,岑樾吸了吸鼻子,偏头躲开。

  “太想你了……”他嘴唇冰冰的,碰着周为川下巴上的胡茬:“停在地下还要找位置,麻烦。”

  周为川轻笑一声,不再执著于捂热耳朵,转而扣住他的脸颊,低头含吮那两瓣柔软,直到它变得温热而湿润,吐息间甚至带了点发烫的意味。

  这回岑樾躲不掉,也不想躲了。

  不出意外,周为川会一直忙到春节前,而岑樾最近除了实习,还多了一份“副业”。两个人见面虽频繁,但很少能待在一起一整天,更多的是一晚上,或是一下午。

  今天是周日,也是只在晚上才有空见面。

  相处时间的压缩会带来空虚和想念,却也让岑樾觉得轻松,前不久那些莫名其妙的恐慌被搁置,或许不会有机会再出现了。

  睡前,岑樾躺在周为川腿上看书。

  最近他也跟周为川学会了看闲书,各种貌似和实用不搭边的闲书。偶尔像这样换换脑子,清空脑海里的常规思路,对于他来说不仅是一种放松,兴许还能撞上意想不到的灵感。

  “周为川。”

  “嗯?”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岑樾在心里数了数,自问自答:“中秋节到现在……啊,已经三个月了。”

  今晚他和朋友聚会,因为恋爱和实习之后经常缺席酒局而被集体讨伐,也为了赔罪,稍微喝得有点多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好奇一件事,抬手去拉周为川的手腕,这人在看一本武侠小说,很专注的样子:“周为川,你谈过最长的一段恋爱是多久?”

  “一年半吧。”

  “一年半?那也太久了。”

  对岑樾来说,三个月都不算短了。

  当然,感情的保鲜期也要具体分析,现在他对周为川仍然是热恋状态,恨不能一有时间就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像现在这样各自看书。

  “是为什么分手?”岑樾继续问。

  周为川被他挠着手腕,只得放下书,顺手拿过手机,浏览消息:“大学期间谈的,他要出国念书,毕业后争取留在国外,我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分开了。”

  失去书的遮挡,顶灯投下来的光线尽数落在岑樾脸上,他皱了皱眉,偏过脸去:“哦……”

  “就没想过先不分开,谈一段时间异地恋吗?万一以后谁会改主意呢?”

  “没这个必要,”周为川说,“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变方向。”

  微信收到一则好友申请,备注写的是“周孟芸”。

  是老家的侄女,周为川国庆回老家时参加了她的婚礼,和她丈夫加了微信,后来她丈夫还找他借过一次钱,向他打听北京的驾校行业好不好干。

  周为川一概没有理睬——不靠谱的远房亲戚,他没义务管。

  通过申请后,周孟芸没有发消息过来,他便也没在意。

  “好无情啊周老师……当时人家肯定伤心坏了吧?”岑樾打了个哈欠。

  周为川没接话,见他皱着眉躲光,便改成单手滑动屏幕,浏览电子战相关技术的推文,分出一只手,盖在他眼睛上。

  手掌温热宽大,覆着一层薄茧,很性感。

  岑樾喜欢被它碰,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握住周为川的小臂,让他不要只碰眼睛。

  周为川很快读懂了他的渴望,移动着五指,在他脸颊和耳朵附近摩挲,低声说:“就这样睡吧,一会儿再抱你躺好。”

  他是打算直接哄人睡觉了,可岑樾还觉得不够。

  他哼了一声表示不乐意,闭起眼睛,小猫似地,舔周为川的指缝,用牙尖磨指节的漩涡。像在玩一件危险的玩具,玩具越是有攻击性,他就玩得越尽兴。

  小动作越来越放肆,终于引起了周为川的不耐。

  “啧……”周为川低头看他一眼,收回温柔,轻轻扇了一下他的脸颊。

  没用力,当然也不可能真的用力。

  如果周为川什么都不做,兴许等岑樾玩够了就会老实睡觉,可他突然像这样凶一下子,岑樾顿时感觉自己不太好,底下要硬了。

  想到这个人在情事里才会表现出来的,暴戾专制的一面,岑樾愈发心猿意马起来。他松开周为川的手,顺势挪了挪位置,稍一偏头,鼻尖刚好碰到周为川腿间安静蛰伏的东西。

  “不行。”那只手立刻捏住了他的下巴:“明天你要早起,忘了?”

  岑樾最近在远程跟进澳洲学长的项目,隔着两个小时时差,那边九点准时开讨论会,他七点钟就得穿戴整齐坐在电脑前。

  “可以快一点做……”

  “不行。”周为川言简意赅地重复道。

  岑樾知道再跟他犟下去只会挨收拾,却还是胆大包天地跨坐到周为川腿上,拿掉他的手机,继续提要求:“那我要别的可以吗?”

  别的无非是手指和嘴,指奸和口交。

  但周为川来对他做这些,和一场真正的性爱其实差别不大,就算是口交这种承受方一目了然的方式,他也不能完全处于主动和享受的一方,反而有可能哭得更惨。

  想起上次的经历,岑樾一边后怕,一边期待。

  周为川把他腿上弄得指痕斑驳,牙印也是,好几天都没消下去,大腿内侧尤其严重,他走路时蹭到裤子都会激起一阵刺痛。可是他又很舒服,周为川含他的性器,光是这个认知就足够他射上好几回。

  岑樾没穿睡裤,两瓣臀被掌在周为川手中,粗鲁又色情地抓揉几下。

  这会儿岑樾也不闹了,只乖乖张开嘴,把舌头给周为川吃,接下来不管周为川给他什么样的性爱,他都要。

  原本岑樾也是强势的性格,习惯在感情上做主导的一方,能让他心甘情愿被牵着鼻子走,只能说对方的本事足够大。

  最后周为川搂着他侧躺,粗长性器插进他两腿中间,尺寸可怖,膨大的肉冠几乎从身前露了出来。

  每次抽送,龟头都会撞到他同样勃起的那根,害他不停淌水,乳尖还没被碰过,因为情动,硬硬地抵着T恤。周为川隔着衣料捏住一粒,低声说他这里很骚。

  岑樾湿着眼眶,忍不住哀求道:“摸摸前面,今天想射两次……”

  “好,你自己碰这里。”周为川拉过他的手,带着他撩起衣摆,抓揉微微鼓起的乳晕。

  岑樾听话照做,性器很快得到了疼爱。

  周为川手劲大,他夹紧腿根,被这又痛又爽的快感激得喘叫连连。

  “叫小声点,”周为川也被他夹得鼻息粗重,惩戒性质地咬他的后颈,抵着那块凸起的骨头反复啃咬,“再这么叫,下次不惯着你了。”

  岑樾在高潮的边缘意乱神迷,还不忘反驳他:“你……你什么时候惯过我?明明一直对我很凶。”

  最开始被这样对待时,他还会因为过于敏感而感到不适,需要稍微忍耐一会儿才能进入享受的状态。后来和周为川亲热的次数多了,身体习惯了这种感觉,受用的成分早已超过忍耐,他甚至学会了主动索要。

  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自慰,因为周为川的手实在太……反正和自己弄完全不一样。

  他们在床上已经契合到熟悉对方的每一个反应,岑樾第二次射精前,周为川果断将他压在身下,抬起他的双腿,将这具在自己面前无比温顺柔软的身体折成九十度,而后再次扶着性器,插入腿缝间。

  囊袋被重重磨擦,岑樾闷哼一声,自己握上肉棒。因为舍不得射,只敢缓慢动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撸动。

  那根东西胀成了深粉色,再多一点刺激都会喷出精液来,他嘴巴微张,露出一点艳红的舌尖,脚趾紧张地蜷缩,踩在周为川肩上。

  周为川没有摘眼镜,眼神中的凶狠和锐利没被过滤掉一分,他看着岑樾,像看着自己领地中的猎物。

  被他看的人也明显很是受用。

  岑樾高潮的样子非常漂亮,他也总是不知羞耻地让周为川看。他仰起脖子呻吟,抚摸自己的乳头和胯部三角区,眯起眼睛,不仅没有被压制的自觉,有一瞬间竟像在挑衅。

  他等着周为川的反应,期待那会是怎么样的惩罚,可出乎意料的是,周为川忽然偏过头,吻了他绷直的小腿。

  “啊……”岑樾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射了。

  周为川也快要抵达极限,囊袋吊起,柱身上流满了前列腺液,因为岑樾的高潮,马眼上的那道缝裂开,又淌出一股。

  气味很浓,颜色浊白,似乎已经混入了精液。

  他最后在岑樾腿间重重地进出几下,挑了个刁钻的角度,下压龟头,精液尽数浇在他刚刚疲软下去的阴茎上,把他腿间弄得乱七八糟,糊满自己和别人的东西。

  而后他粗喘着俯下身,自然而然地拥住岑樾。

  高潮后的失神被拥抱填满,岑樾搂住他的脖子,忽然在想,自己现在算是了解周为川了吗?

  有次他发现周为川在熬夜看欧冠比赛,很是震惊,问周为川说,周工,你好神秘,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会读诗,会弹琴,会看足球比赛,一边做着旁人看来意义重大的工作,一边又生活得如此松弛。

  彼时周为川正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来自己怀里,并笑着回答:“是个普通人。”

  可岑樾从来不觉得周为川普通,相反,他第一眼就觉得周为川和别人不一样。

  “好爱你啊周为川……”他手指一下下点着周为川结实的背肌,像在他身上弹钢琴。

  周为川也流露出餍足松弛的一面,摘了眼镜,拨开他额头上黏着的凌乱发丝,饶有兴致地问他:“爱我什么?”

  岑樾就很诚实地说出当下的感受:“你给我很棒的高潮,我好喜欢。”

  而周为川喜欢他诚实的样子。

  他弯了下唇角,目光中掺入几分柔情。动作却不那么温柔,他握上岑樾的侧颈,拇指指腹抵住喉结,施力,让他脸色潮红,轻微窒息的同时,低头和他缠吻在一起。

  时间仿佛被拉长,放慢,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人催促,不必思考复杂的事,只需要交换体温和体液,给彼此快乐。

  半夜,岑樾被风声惊醒了一次。

  他贴着床沿侧躺,刚好面对着窗户。小区里,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吹倒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被迫清醒了几分。

  和肆虐的风声相反,周为川的呼吸在安静的卧室内听来无比清晰,仿佛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岑樾伏在枕头一角,静静听了一会儿,察觉到睡意再度上涌,他翻过身,主动挪到床中间,拉过周为川的手臂,偎进他怀里。

  他不知道这段恋爱会谈多久,但至少现在他很满足。他认为周为川也和自己感受一样,因此并不希望改变现状。

  在岑樾的人生观里,爱情不该是台风过境,不该破坏城市原本的版图。

  如果是温和季风,只做城市绚丽漂亮的装饰,在最好的季节结束时离开,那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他忽略了风是多么捉摸不定的东西,就算是有规律可言的季风,也不会百分之百遵循天气预报。

  风一旦吹起来,无论一个人多么自持,以为自己能够有所掌控,都无法阻绝它的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