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面,乐团的交响乐进行到高潮,所有人都在开心的社交。年轻人聚集一堆,将舞池变成了大型蹦迪现场。
无人在意的礼堂入口,去年刚当选议会议长的杨议长跌跌撞撞走进来了。他的表情非常痛苦,艰难呼救着,双手向前伸去,想要抓住什么人。但是礼堂里太吵了,他的求救声没有人听见。甚至不小心被挤入蹦迪的人群中......他的表情更加痛苦,停下凌乱的脚步,摔倒在地.......
音乐结束,响起潮水般的掌声,乐团成员起身致意。
“啊——”人群中忽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
杨议员双目狰狞,躺在地上,一把刀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口。脸上和衣服上还有被人群踩中的鞋印。人群惊慌做鸟兽散开形成一个圆圈,围观着他的死状。
“所有人靠后,待在原地不要走动!把两个出口都关上!”一个身影从长桌后面一跃而入,蹲在议员旁边。是江勉,在场的唯一一位警察。大家看到他,稍微放心了。
林瑟和李斯白从甲板回来了,看到骚乱的场景,他下意识伸手将李斯拦身后,不让他上前。他拉住一个服务生:“叫医生了吗?”
侍者回:“正在赶来。”
“安保人员呢?”
“也来了。”
话音刚落,拎着药箱和急救器材的医生和安保人员急匆匆进来了。林瑟跟着医生一起蹲了下来。江勉已经检查过了,抬头冲着林瑟摇摇头:“已经死了”。
人群一片哗然,开始骚动,宾客们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吃食和酒杯。
李斯白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议长尸体。这是他近日来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虽然没有一次那么强烈的血腥冲击,但是也有些承受不了。胃里在翻涌,他转身疾步走到角落的垃圾桶,蹲下来就开始吐。
耳边尽是嘈杂的声音,心肝脾肺都要跟着吐出来了。一个服务生将自己托盘中唯一一杯水递给他,李斯白接过来漱了口,终于缓解了。
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搅得这个订婚礼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派对是不能继续了,这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斯墨将周斯然护在身后,她站在兄长的身后,紧皱眉头,观察着某几个人脸上微妙的表情。
江勉抬头环视着人群,心中不免焦急:人手不够。封锁了礼堂并没有什么用,除非是搜查整艘船上的人。可是,一个个查下去的话,凶手早就有大把的时间毁掉线索逃走了。
“调监控,看下他是怎么到这里的,之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江勉提醒。
林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的订婚宴是名流圈里的大事,前来参加的人非富即贵,为了保护这些大人物的隐私。整个游轮上的监控基本上没有打开过。几个公共走道应该是一直开着的,但是也只能碰碰运气去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你能控制住这里吗?”江勉问,“我需要去监控室那边看下。”
“可以。”
李斯白看着江勉急匆匆走出去了,现场现在由林瑟控制。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几个安保人员也把尸体保护了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谁会在这样人多的场合杀人呢?李斯白不胜酒力,加上吐了一次,现在精神状态很差。他扶着沙发坐了下来,茫然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和林瑟的背影,眼皮子一沉,不知不觉睡着了。
保卫科室里,江勉眯着眼睛,全神贯注看着屏幕。如林瑟所说,这艘豪华的游轮上面,开着的监控点寥寥无几。有个礼堂的入口的探头,拍到了议员跌跌撞撞进去,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江勉不死心,继续看剩下的监控点。公共走道这边,另一个探头拍到了议长正在跟一个人说话,忽然议长身体一顿,好像受到了攻击。可惜对方站在监控死角里,只拍到了一闪而过的鞋子。
礼堂里的人逐渐急躁,人这么多,开心放纵的情绪戛然,突然面对这样的事情,早已心生埋怨。已经有人出面跟林瑟交涉,表示要离开这里,林瑟和周斯然以及双方亲友尽力安抚众人。
江勉从安保部门回来了,跟林瑟耳语。林瑟看着这里的人,表情凝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没办法要求他们一直这样配合调查。
只能说,大家可以离开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张小宁集合所有的工作人员吩咐他们挨个去通知客人,取消今晚一切娱乐活动。所有人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去,不要出门。这边会通知到船员,会在检修后立刻返程。
这一折腾时间就到了午夜了。
迷迷糊糊中,李斯白觉得有些冷,不由抱紧了胳膊。过了一会,身子一暖,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发生了命案这样骇人的事情,他却躲在角落里睡得香。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醒了过来,看见宾客正陆续离开这里。起身来,看见了身上盖着条毯子。
礼堂门口,林瑟和周斯然还在尽着最后的礼节,一一相送,一直说着抱歉的话。李斯白抱着毯子,硬着头皮走过去。他伺机见缝插针挤在别人身后,成功溜走了。
林瑟跟周斯然都看到了他,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周斯然皱了眉,林瑟倒是笑了。
回房间的路上,李斯白拦下了一个侍者:“看到林致没有?”
“没有.....”
林致不见了,江勉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李斯白只好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打算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就在他刚往身上抹沐浴露,满身起泡沫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头来回的跑动的嘈杂声音。
伴随着尖叫,又是一阵骚动。他迅速的冲洗,套上浴袍,打开门。走廊上剧集了好些人,他系着腰带,抓过一个侍者,问:“发生什么事了?”
“先生,隔壁房间......有人死了。”
“嗯?!”李斯白震惊了。
隔壁房间门口挤满了人,地板上,大区银行孙行长被一把刀子从后面扎穿了心口,倒地而亡。
李斯白又想吐了,他赶紧捂住嘴,转身就走。不想一头撞进闻声赶来的林瑟怀里。林瑟扶住他,看着地上的人。江勉也赶来了,让众人让开,他进去蹲下检查下了尸体。
“你就隔壁,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比如呼救,争吵打斗的声音。”林瑟问他
“没有,我正在洗澡,水声是有点大的,我没有听到什么。”李斯白忍住恶心的冲动,回忆了一遍,“而且,刚才我正在想着事情,注意力很集中。”
“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林瑟觉得奇怪。
江勉起身走出了房间:“因为不是刚死的,血液都凝固了,最少也有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大家在礼堂的时候,他就死了。”
“他今晚没有参加晚宴吗?”
“有的!”一个服务生说道,“刚开始去了,但是中途他说累了,就离开了。”
李斯白小声问江勉:“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江勉摇头:“不确定,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警方那边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俩窃窃私语的时候,林瑟一直看着李斯白,只是他完全没注意到。
林瑟沉着一张脸,他看着李斯白的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胸口一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在外,头发还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顺着胸口往下滴,流出一道水渍。
林瑟很烦躁,江勉这个警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间就跟李斯白关系变得很铁的样子,今天更是在哪里都看见两个人出双入对的。
很快,发生第二件命案的消息传开,胆小的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都不敢休息,胆子大的都跑出来围观。就在大家挤在第二个案发现场的时候,一个侍者哭丧着脸找到了林瑟:“不好了,又......又死人了。”
众人哗然!这是什么恐怖游轮大逃杀吗?
林瑟立刻就冲了出去,江勉也立刻跟上。依旧是胆子大都跟上去了,胆子小的哭喊着回到房间里,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当然,李斯白就是胆子大的那一拨人中的。
一行人跟着侍者前往甲板,过道里,林瑟走过去又退回来,歪头看向一间没有关好的门。不由分说,一脚踹开门。
房间里一张情趣大床,床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把被子举到脖子下面。一个是林致,一个是李斯白晚上看到的美女中的其中一个。
“怎....怎么了?”林致一脸懵逼,吓到哆嗦。
林瑟黑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斯白探过脑袋,看见是林致在这里鬼混,恨铁不成钢:“你还有心情鬼混,出大事了!你小叔叔现在焦头烂额了已经。赶紧穿衣服起来!!”
众人一哄而散,跟着林瑟跑了。
“啊?发生什么事了?”林致赶紧下床找衣服穿。
李斯白和林致上了甲板,这里已经围满了人,两个人上前一看:
一个中年男人被人割喉,双手背在身后被捆绑着,呈跪姿坐在甲板上,下身是裸着的,生殖器被割掉了,甲板上都是血。
“嘶——好残忍。”李斯白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看上去,像是有深仇大恨。他又抑制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了,可是肚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痛苦的干呕了几下。林致拍着他的后背,神色比他要淡定多了。
林致小声的给他说,这位死者是特区的社会名流,慈善工会的负责人,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的创办人和组织者。常年致力于儿童公益,青少年教育,妇女权益活动。
李斯白不解:凶手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这样的一个善人呢?
江勉掐着下巴,皱眉思索:“不对啊......”
“哪里不对?”林瑟问他
江勉摇摇头,没有说话。
游轮上接连发生命案,、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想立刻离开这里。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不会有新的死者。何况已死的三个人,身份都不简单,个个死的这么蹊跷,怎么能不引起恐慌?说不定,船上出现了一个仇富的反社会份子。
安保分散出来人力保护起了现场,林瑟和江勉让围观的人快点离开。
林致咋咋呼呼,拖着李斯白的胳膊:“哎呀,里奥,我要和你睡,我害怕。”
“好好好......”
周斯然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焦急得不行。有人敲门,在确认来人身份之后,她拉开了门。有个人闪身进来,是林瑟。
林瑟上下打量着周斯然,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你怎么穿......夜行衣啊?”
周斯然穿着一身黑,如果蒙着面确实很像古装剧里面的夜行刺客:“我是去偷东西啊,大哥,也很害怕得好吧。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呢,心脏病都吓出来了。外面什么情况啊,听说又死人了?”
“是的,而且,你肯定能猜到死的是谁?”
“嗯?”一时迷惑,又瞬间恍然,“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