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筝来到了关押间。
宋书嘴角乌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上还有伤。
他看见秦无峥进来，还要咧嘴笑：“秦司，我等你好久了。”
秦无筝说：“挺扛揍啊。”
宋书哈哈笑着。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
秦无筝走近：“宋书，s级alpha，研究生学历，一直研究人工智能，读博时备受瞩目，是当时人工智能专家的最佳弟子。结果没读完就申请了退学。现在变成了天使游轮和天使化工厂的管理人，通过赌资和涩情交易赚钱。”
宋书夸奖：“查得很详细啊。”
秦无筝说：“是你根本没有想过要隐瞒。现在来说说林青。”
宋书微怔：“谁？”
“林青。”秦无筝将照片递给宋书，“一个alpha。”
宋书看了半天：“我不认识。”
秦无筝不信：“你不说，那就只有把你的手下一起请进来认识认识。”
宋书笑：“秦司，我没骗你。像这样的普通alpha，我根本不屑见。他大概只能进入第一层赌桌。”
秦无筝问：“一共几层赌桌。”
“三层。第一层是A级以下alpha。第二层是s级alpha。第三层……”
秦无筝看他欲言又止，知道第三层才是关键点。
秦无筝问：“第三层是什么？”
宋书说：“第三层是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是指s+信息素还是指各司？”
宋书拍手夸：“秦司果然聪明。你猜是指哪一类？”
秦无筝说：“你既然这么问的，只可能是后者。”
“呵呵呵呵呵呵。”宋书笑着问，“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秦无筝：“你背后是谁。”
宋书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命行事。”
“怎么听命行事？”
宋书说：“会定期收到匿名邮件。”
秦无筝诈他：“是张吉吗？”
宋书耸肩：“不知道。”
秦无筝端详他片刻。
秦无筝：“把匿名邮件交出来。”
宋书说：“销毁了。”
一直无效的问询在考验着秦无筝的忍耐力。
秦无筝看了宋书很久，说：“你的鼻子被我打歪了，要找人修复一下。”
说完，秦无筝一拳揍了过去。
宋书：“？”
秦无筝出来后让林霖叫了一个医生过来。
林霖嗯嗯点头：“秦司问出什么了吗？”
秦无筝：“没什么关键信息，宋书这人跟棉花一样，揍上去就弹回来。他还有没有家人。”
林霖说：“有一个弟弟，叫宋流。资料显示从小辍学，后来失踪了。他们两兄弟一起长大。”
“失踪了？”
林霖点头。
“失踪了也再查一查，万一改头换面，活在这某个地方。”秦无筝说，“因为这个宋书太奇怪了。他就像是等着我去抓他。”
秦无筝继续吩咐：“再把路汀等人抓来调查司。你问清楚林青的去向，我要去一趟内殿。”
“归春”以后，秦无筝只主动去过两次。
上一次是审问李强，发现张吉在帮这些工厂审批。
这一次是审问宋书，他自已交代了背后有人。
每次的案子都牵扯到了后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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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
王治说：“秦司，最近来得真频繁呀。”
秦无筝看也不看他：“‘王’空吗？”
王治皮笑肉不笑：“对‘王’来说，对着您一定是空的。”
秦无筝听过了很多马屁，唯独王治的马屁充斥着阴阳怪气。
秦无筝倒也看不上王治这样的舔狗“王”。
人人都知，大灾害后，王治因为各种舔，成为了“王”的贴身侍卫，大家嘴上说一声“王守”，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秦无筝说：“那请王守帮我通报一声吧。”
说完，秦无筝礼貌又疏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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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的空气有些闷热。
不怎么流动的空气中酿出一股燥热。
秦无筝皱了皱眉，疑心自已是不是还受苏笙的影响。
“无筝啊——”王的声音更沙哑了，“我很想你。”
秦无筝没有回应这一句。他也受够了王的诡异。
钱游、王、王治，一群脑回路无法理解的怪胎。
秦无筝不想多接触。
秦无筝不多废话：“王，我查到了天使邮轮，发现里面有更高位的人在其中，张吉或许知道真相。”
王笑笑：“又是张吉。”
王的笑很快止住。
王说：“看来你很想快点逮捕张吉。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秦无筝说：“法律不讲人情。”
王又笑了。
王手里拎着一串风铃，来回晃悠，发出刺耳的声音。
“张吉是你的哥哥，从你入了战备司就一直带你的哥哥。”
王回忆着：“我看见过你们灭了樱国以后，相拥而笑。”
秦无筝面上表情没有变化：“那您应该也看过战备司解散以后，我们再不联系。”
“无筝啊无筝，”王听了觉得有趣，他一直笑着和秦无筝说话，“你这样无情，会对谁动情呢？我好想知道啊——”
秦无筝拒绝回答。
王轻飘飘放下了风铃。
王站了起来，他慢慢走着，走到了屏风旁边。
王一袭白衫，白裤，赤着脚，他戴着金色半面具。
立在了屏风一侧。
在这晦暗幽深的内殿里，王的白衣成了唯一靓丽的色彩。
没人有权利直视王。
秦无筝低下头，不敢对视。
王赤脚无声靠近：“我知道你想要早点抓住张吉，不是因为他做了坏事违反了法律，而是你想救他。在他做了更多坏事之前。”
秦无筝低头之间，看见那双赤脚已经靠近自已。
“但我留着他还有用。”王的声音近在咫尺。
秦无筝压抑自已不安的情绪，尽量镇定地问：“什么用？”
王笑笑：“那你只管准备好战备司人员，等我命令。他们之前在后山训练得可还好？”
秦无筝点头：“战备司人员都是白天在调查司，夜晚去后山。外人都以为是在四处调查。没有被发现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司常常看见调查司夜晚就没了人，为什么那群alpha常常脱衣服，为什么他们会去后山会四处巡逻。
战备司解散了。
秦无筝的团体并没有。
这支以秦无筝为中心的精锐，被王留了下来。
成为了王最信任的脏刀。
王：“很好。”
王重复：“很好。”
王说：“不过无筝——”
秦无筝脖颈一凉。
王的食指伸到了他的左脖上，指尖轻轻按压而下。
“在这么危急的关头，谁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王的声音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会用指头狠狠压下去，掐住主动脉。
秦无筝身躯一僵。
他下意识往旁边躲避。
王用另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脖子：“说。是钱游还是柏丽？”
秦无筝低头，沉声：“……都不是。”
王：“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可我不忍心罚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秦无筝不说话。
王的双手往上，抬起秦无筝的下颌，迫使秦无筝直视自已的眼睛。
秦无筝皱眉：“王？”
秦无筝逐渐发觉的眼前人有些不对劲。
抚摸在自已脸上的手尤其的细软。
王周身的感觉不对劲。
王放肆的笑了：“你还没发现吗？”
“什么？”秦无筝右侧的手十分隐蔽的，放在了后腰处，那里有短枪，还有利刀。
王却突然松开了他，背过身去，伸手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s+alpha的弊端，无筝，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我靠你这么近了，你闻不到。”
秦无筝握紧了枪柄：“你是谁？”
王转身定定看向他：“我是王。”
秦无筝抽枪指向他：“你不是王！”
秦无筝逐渐琢磨出来了不对劲来。
“王以前不会穿白衣。”秦无筝也品出了奇怪处，“王不会像你这样关注我的感情，他不信任我，他希望我快点成婚，退出战备司。”
大灾害之前，王迫不及待地分给他两个omega，就是在变相让他交出权利。
也正因为此。
他第一次见到苏笙时才如此不客气！
他以为苏笙也是王那边的人。
王细细地笑了。
王说：“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我信任你。如果是我哥哥，你在归春新年以后，就被流放了。只有我，帮你把战备司保留了下来。只有我，相信你不会篡权。”
王摘下了银色面具。
露出了一张略显稚嫩的脸。
“王的弟弟？”秦无筝的枪头紧紧指着他，“王呢？”
“死了啊。大灾害就是好啊，那些坏人都死了啊！”王笑得开心，“噢，也没死完，不过没死的也都被王治杀了。”
秦无筝慢慢醒悟过来。
秦无筝不可置信：“你和王治一起杀了王，篡权？”
“不叫篡权。”新王微笑，“叫稳固季国。”
“你疯了？你一个omega……你，”秦无筝简直无法理解，“你骗了所有人？！”
新王歪头：“我哪里骗了，我只是没有说旧王死了而已。也没人问我旧王去哪里了呀。无筝，你不该用枪指着我，我真想和你讲一讲当时那群人死得有多惨。”
新王一步一步靠近，他并不害怕秦无筝，甚至用胸口抵住了枪口。
新王：“他们喜欢在负一楼的酒池肉林，玩那些omega。而我被我的哥哥关在了顶楼的阁楼里，他想要把我献给别人，生一个孩子。继续给别人玩。”
秦无筝眼神凌厉，并没有因为新王的陈述而动容。
新王却不害怕，他伸手，将手握在枪柄上。
新王娓娓道来：“地震的时候，他们都被埋了，逃出来了一两个，也被王治杀了。你猜王治为什么要杀他们？”
秦无筝：“不知道。”
新王笑了：“因为王治喜欢我。你看——”新王扭头，给秦无筝看自已的后脖子，“我被他永久标记了。”
秦无筝咬了咬腮帮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新王惋惜：“我想说好可惜啊，我不能被你标记了。你说，以前alpha可以娶那么多omega，以后omega能不能娶好几个alph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