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
调查司分为了两条线。
一条线,小李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猪羊”。审问公司法人。
一条线,林霖去查前外交司长,看一看郑谅口中的“任务”是什么。
至于苏笙,苏笙由于是一个omega,被调查司的一干alpha要求:原地休息,不要奔波!不要忙碌!不要劳累!
最主要的,不要来调查司!
因为那群alpha现在蓬头垢面,也懒得打理了。
林霖将那群alpha的想法转告时,说:“按他们的意思,也不是不想见omega。他们现在连人都不想见。因为他们现在不太像人。”
苏笙:“……”
苏笙只得回到资料司。
他先和嫂子唐泯汇报进展,然后跟着袁不语屁股后面,整理了一些资料。
袁不语还是不怎么搭理他,每次只说简短的:“这一份。”“下一份。”“可以了。”“你走开。”
机械重复。
苏笙整理到第50份的时候,秦无筝让他来调查司。
袁不语听见了那头闹哄哄的声音,说了比刚才还长的一句话:“你快点走开。”
苏笙听了很高兴。
因为袁不语今天对他说了很多话。
反正比对着何山说的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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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先是接到了何山的电话,何山说前外交司人员来投案了,让林霖去接待一下。
何山挂电话之前说:“记得那个……态度好一点。投案的是前外交司司长的孙子……”
林霖点头,心想:这么巧?他被分配的任务刚好就是查前外交司这条线。
等林霖审问完这件事,才猛然发现:那可不是巧合啊!
他整个人还有点陷入震惊中没缓过来,就又接到秦司电话,让他去给苏笙开个门。
一听资料司的omega又要来。
整个调查司的alpha都在鬼哭狼嚎。
林霖也有点心底纳闷。
还有必要让苏笙参与这起案件吗?调查司正是关键时期,又要让苏笙过来吗?
秦司究竟……
林霖下来接苏笙的时候,整个人表情就不太对。
苏笙起初没留意,还在问:“刚才您不是说不方便吗?那些alpha……”
林霖:“咳——后面秦司来了。训了他们一顿。”
苏笙:“为什么训他们?”
林霖支吾:“……训他们不听从安排。本来这起案子就需要资料司的人员一起。”
苏笙又走了几步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林霖一直有意无意地偷偷瞄自已。
苏笙向来不藏着掖着:“怎么了吗?”
林霖:“没,没什么。突然发现你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林霖口中“挺好看”,那就是真的非常好看了。
“?”苏笙一愣。
苏笙知道林霖就是个充满了社畜气息的alpha,说这句话一定事出有因。
苏笙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谁在讨论我的外貌吗?”
林霖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咽下了他觉得秦司和苏笙奇奇怪怪的,最后选择说:“张云栋啊。他说你很好看。”
“云栋?”苏笙笑了,“他见谁不是夸呢?”
林霖也配合地笑了:“也是。”
临近调查司,里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alpha在哀嚎:“就算是omega,但也都是男人。我不系扣子不行吗?”
小李的声音传来,他就像是调查司的小管家:“当然不行!你们这些alpha这样邋遢,那不是丢秦司的脸!”
一旦搬出“秦司”,众人就哑口了。
“小李你就是狐假虎威。”
小李哼唧两声:“可别学着一个成语就乱用了。”
林霖刻意地猛猛敲了两下门。
“叩叩——”
众alpha留意到了,赶紧穿好了衣服,偃旗息鼓。
这搞得苏笙都不好意思了。
苏笙倒是不怕见他们,就是怕那群alpha觉得不自在。
苏笙埋着头,自顾自地冲进了秦无筝办公室。
苏笙还说:“秦司……下次要不,我就在资料司等您吧。”
秦无筝摆手:“别管他们,一群废物。”
秦无筝说起“废物”来,却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料想外面那群alpha跟着秦无筝很久了。
关系亲密。
秦无筝起身:“我们移步去关押间。该审一下郑谅了,林霖和小李一起。”
调查司的关押间在楼顶,一眼望去铜墙铁壁,阴暗幽森。
每一间都关押了一个人。
第一间就是郑谅。
秦无筝一边眼神示意小李开门,一边对郑谅说:“不好意思了,让你在这里待了一会儿。”
郑谅打扮还是十分精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牢狱之中。
唯一有点不同,大概是没有喷香水,额前碎发全都落了下来,有了一分落魄。
郑谅此刻对着大家笑笑:“没关系。这也是难得的体验。”
没有过多寒暄。
林霖直接问:“我们去了永河县,发现永无夜那晚也在那里。”
郑谅问:“永无夜?”
林霖:“对。樱国人,还有个名字叫慕北泽。”
郑谅看起来想了很久,他含糊地说:“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某个樱国高层的情人。”
林霖:“这也是前外交司长给你的任务?”
郑谅:“是。我会接触他们都是因为前外交司长孙明心。”
林霖瞥他一眼,说:“这个我们后面再说。永无夜和赵琴在永河县相遇了。”
郑谅面色并不惊讶。
郑谅甚至笑了一下:“如果他们真的遇见了,赵琴不会吃亏。”
林霖眼神微变,问:“为什么这么笃定?”
郑谅说:“我们从初中就认识,他分化时,都是我陪在身边,我太清楚他了。我一早就想说了,你们根本不用这么详细的调查,我知道他不会自杀,这很可能只是一起意外。”
苏笙有点费解了:“他是你爱人呀?”
郑谅看向苏笙,平静地说:“是爱人。但我们在大灾害之前就分开了。”
苏笙一愣。
“啊???你们早就分开了?”
苏笙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这是赵琴离开太古市医院前给他的,“那这是什么?”
郑谅接过来,低头看着。
苏笙解释:“赵琴离开前,邀请我去汴京,说你们会结婚。”
郑谅手抖了一下。
郑谅揉皱了纸,说:“不可能。”
苏笙:“这上面明明就是赵琴的字迹啊。你认识!”
郑谅却不说话。
林霖在旁边问:“郑谅,你为什么觉得赵琴不可能和你结婚,你做了什么事吗?”
郑谅手里捏着那团纸,还是沉默。
林霖又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不是赵琴发现了你有很多情人?”
郑谅猛地抬头。
他定定看向林霖。
林霖说:“请你如实回答,我们并不仅仅调查赵琴的死。”
郑谅闻言,肩膀微垂,他低着头,额前碎发挡住了他的脸。
郑谅最后还是交代了:“……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一年前,赵琴发现了我和其他omega有接触。”
林霖点头:“继续说。他提了分开?”
郑谅说:“是的。他在分开之前,把我的后脖刺伤,所以我现在只有f级信息素了。”
苏笙眼睛都瞪圆了。
小李还在旁边和苏笙打手势,比划了一下自已的后脖子,示意如果自已后脖子被刺了,自已就嘎掉了。
郑谅说完,自嘲地笑了:“我知道赵琴不会吃亏,他从来都是这样,不会亏待自已。他发现我出轨就伤了我,他要是发现了永无夜,估计就打上去了。beta打omega,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他能打赢吧?”
郑谅充满了嘲讽的话语中,又透出了一点凄凉。
林霖可不惯着,说:“确实。我们还在永河县发现了他留下来的一页碎纸,技术科拼凑出来后,发现上面写的是:去死。你有头绪吗?”
郑谅缓慢地摇头:“让永无夜死,让我死,还是让永无夜和我都去死,是哪种呢?但其实哪种都无所谓了。”
郑谅双手捂住脸。
郑谅喃喃:“他永远都是这样,他一年前离开也没有问过我,就这么走了。”
郑谅笑起来:“最可笑的,他还给别人写结婚邀请,也还是不问我。”
他说:“但其实我真的很想他。我想告诉他这些omega都是任务,都只是孙明心让我完成的任务。”
郑谅呜咽起来。
那张纸被揉得皱巴巴的,被他团在手心里。
苏笙和小李对视一眼,小李还好,一副看戏的嘴脸,苏笙就觉得有些心酸了。
赵琴死后才得到了郑谅的后悔和惋惜,有什么用?
郑谅在赵琴死后才开始幡然醒悟,又有什么用?
人长着嘴,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人生不过几十载,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仇恨和误解上?
苏笙忧愁又心焦。
那边一直没说话的秦无筝开口了:“好了,别演了。演技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