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母亲发现郑谅无法被判定为凶手后，逮住了另一个“把柄”。
“对。就是这个边远互助小队害死了我的孩子！”赵琴母亲抓住苏笙的手臂，再度狠狠摇晃。
“知、知道了。”苏笙艰难地说。
“不只。不只这个小队，还可能是郑谅的那些情人！他们嫉妒我儿！!”
赵琴母亲越抓越紧。
“够了别太过分！”秦无筝强制性地上前，握住赵琴母亲的手，将她拖开。
秦无筝作为s+的alpha，逼近赵琴母亲后，自带一股威压，震慑而下：“这案子会查下去。第一，赵琴身上有保险未赔付。第二，你口中的郑谅是我们司的成员，查清楚赵琴的事情，是我司的义务。如果赵琴的死真的和郑谅有关系，我们不会让他继续待在资料司。最后——”他警告道，“失去亲人，情绪控制不住，我可以理解。但再这样动手，就必须去训诫室了！”
训诫室类似于看守所，用于暂时放置一些危害社会的人群。
里面的环境可想而知。
秦无筝的威压以及警告，终于令赵琴母亲，停了下来。
最终，几乎强制性从赵琴母亲那里，拿过了赵琴最后的衣物。
当时灾害来临突然，赵琴身体和衣服都没有进行细密的检测。
*
一行人开车返回汴京总部，约定明天去永河县看看。
林霖先都应下来了，后面又想起什么似的，说：“秦司，要不然就让我们去永和县吧。您可能很忙。”
秦无筝说：“没事，确实也需要去一趟永河。除了赵琴的事，还有其他事。”
林霖和小李对视一眼，没多问。
秦无筝的行程属于机密，不是他们可以去探寻的。
“那秦司，我和林霖就先回调查司了？何副司已经催了100次，我都开了免打扰，他可能快呕死了。”
林霖颇感兴趣地说：“？还能设置免打扰？怎么设置？”
小李说：“首先得是储备干部。才有权限限制。”
小李说这话的时候，低调中又透露了一丝眉眼藏不住的开心。
他作为战备司一直以后的后勤保障专员，可算要在调查司熬出头了。
林霖沉默了：“……”因为他是从侦查司那边刚调过来的。
秦无筝意有所指，拍了拍林霖的肩膀：“我尽快让你能开免打扰。”
林霖更沉默了，最后还是憋出几个字：“……谢谢您。”
小李和林霖先走了。
苏笙落在身后思考，没注意到秦无筝没有往调查司走，反而带他去了汴京城门旁的医疗小站。
值班医生正哈欠连天，一瞧秦无筝，忙站了起来：“秦司？您受伤了？！！！”
医生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秦无筝侧身让开，露出身后一名走神的omega。
“我没事，给他涂点碘伏。”秦无筝指了指身后。
医生：“？”
苏笙：“？？”
仔细看去，苏笙的长袖皱巴巴的，撩起来，确实有血痕和乌青。
乌青重一点。
血痕较小。
但总体……属于不用管的范畴。
医生不敢多说多问，用棉签蘸了碘伏，涂在伤口。
医生心想：这血都凝固了……再晚一点。
“是得快点来涂……”苏笙像是知道医生心中所想一样，尽数说了出来，“不然都愈合了。”
医生闻言，赶紧偷觑一眼秦无筝，发现秦无筝没有生气。
但感觉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医生只觉得乌云密布，快速涂抹好，赶紧说：“好了好了——”
苏笙说：“谢谢医生。”
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
苏笙低头瞅了瞅自已手臂。
他其实很少得到这样细微的关爱。
自他懂事起，父亲苏呈心都在告诉他：
omega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优秀alpha的爱。
omega应该怎么做，才能维持这份爱。
一共几个要则。
第一要则：学会撒娇，必须示弱。
遭受了指责，不能回嘴，但可以哭；
受到了委屈，也不能反驳，但可以跪；
切菜受伤了，记得把伤口给丈夫看，让他知道你的付出。
学会示弱。
学会撒娇。
学会以色侍人。
苏呈心对苏笙说：“我就是这样，立足在了苏家。”
此时，汴京的4月慢慢迎来了温暖。
苏笙笼在夕阳余温下，看着紫色的碘伏，有些温暖：“秦司，谢谢您注意到了这么一点小伤。”
秦无筝今天也忍了很多事，这会儿借由苏笙的道歉，不吐不快：“她抓你的时候，痛你就该说。忍着干什么？”
秦无筝说话一向如此。
有时候听起来并不友善，这是他经常在外审讯，留下来的后遗症。
好意听起来也裹上了恶意。
苏笙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在这时，敏感地联想到了父亲苏呈心，联想到了“示弱法则”，而内心升腾起强烈的“不想示弱”。
秦无筝的那句话和父亲的嘱托重叠了。
隐忍坚强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人人都要求omega要柔弱？
赵琴母亲抓出来的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比得上赵琴母亲失去独子的痛吗？
不。
想。
示。
弱。
“我并不觉得痛。这点伤其实不用管。您看，都快结疤了。”苏笙伸出手臂，展示给秦无筝看。
苏笙也憋了一口气：“您太小题大做了。”
秦无筝本就不好的脸色，这会儿更浓了一分。
秦无筝说：“不是我小题大做，是你自已能不能多顾着点你自已的身体？”
苏笙一懵。
秦无筝大步走着，很快到了资料司通往调查司的入口，他一边按指纹，一边说：“身体素质差就别老是强出头。你受伤了还以为别人会感激你吗？根本没人记得。”
秦无筝向来也不是个能控制住自已脾气的人，他越说心气越往上冒：“所以说omega就不该去前线，不该去调查。”
“嘭——”身后传来铁头攻击。
苏笙也在这分秒忘记了秦无筝的种种帮助，一头撞上去。
铁头击背。
砸上去听见闷响才觉得没对劲，转身就跑回资料司。
秦无筝错愕。
等他回到调查司，何山见他怎么在扭胳膊，秦无筝表情复杂：“被一个小孩儿撞了。”
“小孩儿？汴京还有哪个小孩儿敢主动靠近你，还撞你？”何山哈哈大笑，“我要去采访他。”
秦无筝连个眼色都懒得给他。
两人在办公室说了一会儿正事，又不小心提到明天的行程，很快绕回了郑谅。
“郑谅有很多情人？我不知道啊——”何山说，“老大你可以问问张吉张司，他当时负责和外交司联络的！他说不定知道这事。”
何山都能知道的事，秦无筝能不知道吗？
秦无筝只说：“现在不方便联络。”
何山摆手：“哎哟我知道你觉得有愧。觉得对不起张司，不该当时要求提早迁移，那我来联系他！”说着，何山就拨通了电话。
秦无筝还没来得及拦，张吉那边几乎是秒接电话。
张吉声音有些沧桑：“何山有什么事？”
何山哈哈笑着，试图寒暄：“张司在干什么呢？”
张吉喘了两口气：“追熊猫！”
“熊猫是谁？谁的代号？出现犯人了？”何山立即警觉起来。
张吉停了下来，重申：“是真的熊猫。跑出来一只熊猫，现在全司都在追熊猫。”
“……”何山哽咽在心，昔日杀敌的骁勇张司，沦落到动物司都不说了，现在还要天天追动物。
何山无声哭泣：“张司……委屈你了……”
张吉爆了：“委屈你个头啊，这是季国最后一只熊猫！最后一只！比我人都珍贵！就是秦无筝那小子过来，他也必须来追熊猫！！！”
秦无筝：“……哥。”
张吉那头顿了顿：“无筝也在呀。”
“嗯。”
张吉那边的环境吵吵嚷嚷，这头都能听见——“熊猫爬到树上去了，谁爬树厉害？小胖你就算了……找个瘦点的，你这还没爬上去，先把树弄断了……这树也贵。”
“瘦子你上！”
“不不不，女土优先。”
“你们都别吵，”张吉嗓门比他们一群人都大，“都给我坐树下，围着，等！”
张吉嚷完，问调查司两人：“是有什么事吧？咱们这关系就直说吧。”
何山干笑两声：“张司你们那真热闹……我们查到一个案子，就是郑谅，外交司郑谅，想问一下你，他是不是情人很多。”
“这个不太清楚，但他确实和很多omega认识。我也是听外交司其他人说的。”张吉问，“怎么了？”
何山简单说了一下：“他爱人在永河县死了。他和对方母亲都说不是自杀，这不查着么？虽然其实大家都知道，不是自杀，那多半是意外……”
“永河县？”张吉问，“也死在了永河县？”
秦无峥深知张吉粗中有细，马上捕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用‘也’，谁还死在永河县了？”
张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弟弟张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