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闲着就爱乱想,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出去工作的原因。
眼下再找新的工作需要时间,许念周末了,她嚷嚷着要去沈郁那儿找哥哥玩,许江沉索性让人把许念送顾英羿家里去了。
孩子不在身边避免了亲近的相处,章炀倒也乐得自在,他还是不太能和许念过多接触,扮演好一个表面合格的爸爸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割了腺体以后他和beta没什么两样,发情期没了,信息素也没了,说不上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但也对他没什么大影响。
这天晚上,许江沉在浴室洗澡,章炀突然肚子疼,他外面等了好久也不见许江沉出来,他门也没敲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结果门一开,章炀就傻了,然后脸上迅速爆红。
许江沉抻着修长的脖子站在淋浴下,他低哼了一声,有什么白茫闪过被水汽掩盖,氤氲热气蔓延在浴室里,水流自他的下巴蜿蜒而下,滑过结实起伏的腹肌,人鱼线,最后没入丛林。
而许江沉的手,正握住他的......
他第一次见许江沉做这事,画面太刺激了,章炀情不自禁摸了下鼻子,他感觉鼻子有点热。
然后他反应过来,赶紧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上厕所!”
许江沉呼吸有些重,他往后拢了一把头发,摘掉眼镜的他总是习惯性的微眯着眼看东西,有种说不上来的性感。
不记得许江沉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出去的了,章炀一个人站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味道,他的脸烫的快要不行了,怎么也没想到许江沉正在浴室打手枪啊。
然后章炀意识到了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许江沉实质性的做过了,两人平时撸撸蹭蹭的能叫做/爱吗。
他把许江沉憋的自己在浴室撸枪.......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章炀又愧疚又害臊地捂住了脸。
他上完厕所,洗了个澡,顺便还自己扩/张了一下。
他决定今晚一定要突破心结,他不能再把许江沉憋下去了。
不就是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吗,有什么迈不过去的,许江沉这么爱他,他总得往前走,总不能以后因为夫妻生活不和谐跟许江沉吵架。
况且他是跟许江沉做,跟最爱的人有什么可矫情的。
许江沉穿着宽松的舒适睡衣,坐在床头开着台灯看书,他头发没吹干,发尾微湿,不戴眼镜的许江沉少了几分斯文气,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章炀特意从晾衣架上取下来了许江沉的衬衫,衬衫穿在他身上有点大了,只能盖住屁股。
衬衫里面,章炀什么都没穿。
许江沉一抬头就看到了章炀两条又长又白的腿,在看到他穿的衣服后,眸色顿时黯了黯。
章炀提前做好了心里建设还是会觉得害羞,他咬咬牙鼓足勇气,大步走到许江沉身边,抢了他手里的书扔在一边,随后将他推倒,长腿一跨骑在了他身上。
许江沉拖住他的腰,手下触感那样的细腻光滑,让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章炀低下头去吻许江沉,去扯他的睡衣,他不好意思用语言表达,就用行动告诉许江沉他的想法。
许江沉很快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一吻结束,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章炀喘着气埋在许江沉胸口,“许江沉,今晚我们试试。”
许江沉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带了几分黯哑,“不用勉强自己。”
章炀固执的坚持说:“我们试试。”
............
当许江沉真的进来以后,章炀还是浑身克制不住的僵硬发起抖来,他紧紧攥住了床单,脸上苍白布满冷汗,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他感到恐怖的触感,一遍遍告诉自己,现在碰他的是许江沉,不是别人。
“不做了。”许江沉心疼他,抽身出来。
章炀一把拉住他,搂住他的胳膊将自己发抖的唇用力吻在许江沉唇上,他说:“许江沉,别走。”
............
章炀强硬要许江沉继续做下去,他铁了心要迈过去心里的坎。
一开始他格外排斥,就一直缠着许江沉索吻,许江沉一个个滚烫的吻印在他的唇,脖颈,锁骨,一点点抚慰了他不安的心。
情到深处,章炀泪流满面攀紧许江沉的脖子,在最后一刻哽咽着喃喃,“许江沉,许江沉,我爱你。”
许江沉也搂紧了他,“我也爱你。”
两人平复过后,许江沉抱章炀去洗澡。
章炀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有些空茫。
这算是,跨过了心坎吗。
章炀噗嗤一声笑了,眼里闪烁泪光,他扭头,眸子含着情事后勾人的潋滟对许江沉说,“许江沉,以后你不用一个人躲在浴室打手枪了。”
许江沉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给他清理。
章炀靠了回去,水温泡的他舒服的闭上眼,“许江沉,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失踪那段时间的事吧。”
许江沉动作顿了一下。
“以前我对此避而不谈,怕揭伤疤,但是今天过后我觉得那段日子也没那么可怕了。”章炀侧着头抓住许江沉的手,脸往他手上蹭了蹭,“因为你一直陪着我。”
章炀轻描淡写说出那段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现在他每晚睡觉都会开着一盏灯,这是他回来以后养成的习惯。
章炀至今没想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肯放过他了。
他一开始提心吊胆,害怕那个人再次出现,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许江沉让他从浴缸里站起来,帮他擦干身上的水后拿来浴巾给他披上,“都过去了。”
章炀搂住他的腰,闭着眼睛享受着许江沉的照顾。
“许江沉,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会全部改掉的。”章炀抬起头,小心翼翼看向许江沉。
许江沉盯着他澄澈带着小心的眼睛,低头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轻声应道:“好。”
......
如此甜蜜的夜晚,章炀却做了个噩梦。
醒来时他依旧沉浸在梦的恐惧中无法自拔,那种彻骨的恐慌密密麻麻充斥着他。
梦很乱,光怪陆离。
他梦到那个人又出现了,梦到了那个人的脸变成了许江沉,然后许江沉又突然浑身是血,接着就是他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他下意识找许江沉,然而许江沉早就上班去了,许念也被司机送去学校。
他独自缓了很久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
有段时间没去看爷爷了,章炀索性起床洗漱,然后给许江沉发了个信息就开车去章老爷子住的地方了。
老爷子住在乡下,一栋两层小洋楼,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还有一个鱼缸,他到的时候老爷子正给花浇水呢。
“章炀来了啊,来看看爷爷新养的花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漂亮?”
章炀给老爷子买了点滋补的药品,照顾老爷子的阿姨过来提走他手里的东西。
“爷爷,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爷爷好得很,你跟江沉别天天瞎操心,你们过你们的,我外孙女呢,怎么没带来?我都多久没见她了,都要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章炀说:“她上学。”
“这样啊,下次她放假你给她带过来玩两天。”
章老爷子身体从几年前就开始不好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好转,身体骨不如从前硬朗。
章炀应了声,他失踪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想必那段时间章老爷子不眠不休的找他,也是那时候身体垮了的。
他对老爷子挺愧疚。
老爷子留他在在这里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问他和许江沉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章炀给老爷子夹了块肉。
确实挺好,至少某方面有了个大跨步。
“你们过得好就行。”老爷子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江沉是好孩子,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不见的那段时间,我身体不好,公司跟C市他天天两头跑,人都累的瘦没型了。”
章炀嚼着嘴里的食物,跟着老爷子的话想到了过去。
老爷子继续自顾自说:“有次他脑袋上还受了伤,这儿,破了那么大个口子用绷带贴着。”老爷子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刚从C市飞回来就来医院看我,那个时候你还是没有消息,许江沉不爱表达,但他什么都放在行动上,爷爷找不到你都快要放弃了,当时谁都认为你遇到了危险,只有他还在坚持不懈的找你......”
他有些走神,蓦地听到老爷子说许江沉头受过伤。
“你说他哪儿受过伤?”章炀突然问道。
爷爷不明所以说,“额头啊,靠近发缝的地方,许江沉说是不小心磕的,怎么了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章炀莫名就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用淋浴头打伤的那个人。
他记得当时打伤那人的地方也是头部,他仔细问了爷爷许江沉受伤的时间段,刚好和他被囚禁的时间线大差不差吻合,怎么会这么巧,许江沉也伤到了头。
好像有什么细思极恐、昭然若揭的东西突然间串联起来了。
章炀脊背不由得一阵发凉。
然后他猛地甩了甩头,把荒诞的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他怎么能把许江沉和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忘记怎么从爷爷那里回来的了,一路上他都魂不守舍,总是在回想过去的种种细节。
他回了家里,许江沉刚把许念哄睡着,两人视线相对,章炀不太自然的看着许江沉,许江沉让他去洗澡,章炀就迷迷瞪瞪听着他的话去洗了。
许江沉问他爷爷身体怎么样,章炀神游太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大概是许江沉今天有点累了,没一会章炀便听到了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章炀一直没睡着,许江沉的手搂在他腰上,他低头就能看到许江沉平和的睡颜。
他从没有深思过,或者说他把所有能怀疑的对象都怀疑了一遍,也没有怀疑到许江沉身上。
回想到爷爷今天说的话,章炀小心翼翼伸出手,撩起了许江沉额角的碎发,那里的的确确有一道疤,隐藏在头发缝里,平常头发刚好遮挡住,所以章炀压根没有发现过。
章炀忽地收回手。
是巧合吧,一定是的。
章炀闭上了眼,心乱如麻。
许江沉那么爱他。他不能因为一道伤就怀疑许江沉。
他躺回被窝,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但还是一夜未眠。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就如同燎原之势般不可阻挡。
一次,在和许江沉一起接许念放学的时候,许江沉将许念抱在怀里,有那么一瞬间章炀突然觉得父女俩出奇的相像。
他从没有认认真真去看过许念的脸,或者说他总是在刻意的让自己淡忘她的一切,许念都六岁了,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许江沉的,为什么不知情的人看到她没有丝毫的怀疑,也从没有这个孩子不像许江沉这种话出现过。
章炀不敢继续深想。
他最近总是走神,许江沉皱了皱眉,抱着许念上前拉住章炀,“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这两天你总是发呆。”
章炀恍然回神,“没,没有,我们赶紧回去吧。”
他越来越觉得许江沉是最可疑的那个,不仅仅是因为和许江沉越来越像的许念,还有他在自己失踪那段时间的行程,一切的一切都无比吻合。
但章炀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不相信许江沉会对自己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