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恕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费了浑身的力气双手才把混混沌沌的人给提扶起来。
易伍的身量又比他魁梧,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扑倒在他身上。
“你……你难受成这样?施针的时候该早说。”
手忙脚乱半拖半抱的把人好不容易带到床榻边,沈恕只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个火炉,只不过是疏通经脉而已,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热呢?
到了床边他想把人放倒在床上,却根本没能推的动。
不知什么时候易伍已经完全捆抱住了他。
浑身热气腾腾烘烤的沈恕脸颊绯红,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在身上蹭。
让他脑子唰一下空白了,之后才好像明白过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易伍。”
沈恕被他拱的踉跄,对方胳膊就像铁钳一样箍的身上发疼,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不太慌乱伸手捧住了易伍的脸。
那温度烫人,灼了手心。
捧着炉炭一样的脸颊,把那难忍低吟的表情摆正过来,果然对上了一双发红充血的眼睛。
就好似走火入魔似的隐带着的兽性还是让沈恕心里咯噔了一下,霎时懊悔自己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
自己一个大夫就算不会功夫,也该知道童子功是要施些手段把元阳封住的。
二十多年的封阳啊,就让他几针扎下去给泄了……
易伍现在就跟走火入魔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冷静的思维,只感觉满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身上燥热酸胀酸胀。
像团熊熊燃烧的火堆一样只想找到发泄口。
恰好沈恕就贴在身上,他就难受的想要把人揉进去,铜筋铁骨一样的手臂越收越紧,勒的沈恕脸色发红。
“你等……先松手……”
沈大夫快速搜寻着拯救办法,但身上被勒的都疼出了眼泪,易伍甚至抱着他隔衣服咬了一口。
他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也没办法从桎梏中逃脱出去。
“砰!”的摔到床上,瞬间有种被熊碾过的窒息感。
二十年的童子身啊,一朝泄了源头来的波涛汹涌。
现在沈恕切实都已经感觉到了有多可怕,虽然手腕子都快被捏断了,但心里并没有怒气反而自责更多。
要不是自己非要治什么经脉,易伍也还是安安静静看着自己,怎么会血气上涌浴火满身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沈恕知道现在的易伍不是有意的,只是理智已经被欲望控制根本清醒不过来而已。
他徒劳的尝试想要避开,却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和难受,唇瓣贴在耳际脸颊上都是滚烫的,连喘出来的气息都灼人。
好不容易趁着对方撒手揪扯衣服才恢复手腕自由,沈恕立刻攥过去探脉。
那个脉象,真让沈大夫当场犯傻。
比吃了三包纵情药也不遑多让。
再看易伍那鼓起来的太阳穴,看那蜿蜒胀起来的血管,沈恕瞪着眼真被这骇人的后果给吓着了,这恐怕也是他在医术上第一次犯错。
他现在最怕的不是自己会怎样,而更怕易伍会暴毙在这……这回不嫌无聊透顶了。
沈恕被那股子武夫的手劲给攥的疼出了眼泪。
作吧,真作死。
剥茧般裸露出来的肩膀显得有些瘦削,浅淡肤色太容易留下瘀痕,衣料里外都散发着好闻的药香味儿。
让情绪疯狂的人格外入迷。
“……等!你等会儿!”
沈恕慌慌张张在床边包袱里捞了半天,想从中找出什么,奈何被毫无理智的霸道给淹没,易伍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火海。
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高温,火舌舔过的皮肤显得异常脆弱,伴随疼痛和无法纾解的躁动。
他循着解药香味儿找啊找,终于在崩溃的连连怒吼之后找到了冰凉的清泉源头。
无限汲取着那源头的凉意,依赖渺小而生机勃勃的救命河道。
淌过溪流,激起浪花。
澎湃汹涌。
沈恕都不知道自己不省人事了几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夫竟然差点当场被死。
这种罪,该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遭来的吧。
那个疯子终于安静了,变回个木头桩子砸在他身上。
沈恕尝试了两次想要挪出去,手臂都已经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他扫了眼四周围不堪入目的狼藉,直接摆烂了。
爱谁谁吧,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放弃了挣扎。
陆砚辞是在午后傍晚前回的府。
府里的确较之前显得冷冷清清的,江不羡如今还不能堂而皇之赖在他这儿不走,毕竟绊倒了贤王也还有别的威胁盯着。
至少在世人眼里陆砚辞只是委曲求全,而并非真的甘心做江府幕下之臣。
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处在被猜测,江不羡觉得应该趁热打铁把其他麻烦一同解决掉,免得还要两府分居影响钻被窝。
大概也是跟江不羡在一起习惯了热闹,连陆砚辞自己都觉得不再喜欢府里的安静,想着沈恕还被自己留在府里不让走。
他顿时对自己想要留下朋友的私心有了些愧疚。
想着脚步就迈向了偏院,想着跟沈恕好好谈谈,若是对方的确还是想离开,那便不再强留了。
走神迈进院门之前就跟个慌慌张张奔出来的影子差点撞到一处,他和对方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陆砚辞盯着眼圈发红脸色狼狈的易伍。
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脸色瞬间沉下去冷声问。
“你把人看丢了?”
易伍整个人显得六神无主,跟傻了似的鬓角渗着汗,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回答。
“慌什么!”
陆砚辞皱起眉头下颌紧绷起来,易伍是个稳重老实的性子,就算真没看住人也不至于这副德行,仿佛犯了什么滔天错处一样。
畏畏缩缩似是很怕,连声音都小了很多。
“……我想,大人我想出去请个大夫。”
“沈恕不就是大夫吗?”
那一瞬间陆砚辞都把不好的后果想到了,甚至想到易伍留不住人把人给伤了,若是如此像软禁一样强留让他还怎么面对沈恕!
陆砚辞生了怒气抬腿就给了易伍一脚。
也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但易伍有童子功踹一脚根本就无关痛痒。
结果陆砚辞就眼睁睁的看见自己一脚给对方踹了个趔趄,根本不是原本那铜筋铁骨的模样。
“……”
“……你童子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