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东京恶性事件频发, 警视厅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不是在出现场就是在出现场的路上,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但不是每件案件都需要工藤优作在场, 只有遇上无法解开的大难题,才会请他出动。
哪怕霓虹警察在自家公民面前已经没什么形象尊严可言,少请几次外援也不能显得他们能干。
因此,樱井真希三人打着跟工藤优作学习的旗号来到东京, 更多时候依然自由活动,成群结伴四处溜达玩耍或者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这天下午, 樱井真希刚从图书馆回来, 突然接到工藤优作的电话, “米花町五丁目十三番地,有命案。”
真希“唰”一下站起来,直接道:“我能带几个人吗?”
“随意,不能打扰警方办案。”
“当然!”
挂断电话, 真希迅速打给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没一会儿五人在樱井家聚齐, 赶往隔壁米花町。
“听高明哥说, 米花町不是很安稳,总有案件发生。”
诸伏高明大他们六岁,大学毕业后成功通过国家公务员Ⅰ类考试进入警察学院, 经过3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和9个月的实践,正式成为一名警部。
闲暇之余,真希等人提起来总会吐槽,“职业组升职就是快, 羡慕死多少人啊。”
全家搬到杯户町后,诸伏高明便对隔壁米花町的异样多有听闻。如今成为警察系统内部的人, 米花町密密麻麻层出不穷的恶性事件更是看得他头皮发麻。偶尔带出几句,被细心的景光记在心里。
“这个我知道,”真希接话,“优作哥一家住米花町,我听他说过。”
和米花町相比,藤沢市安宁平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十几分钟后,电车在米花町停下,五人下车直奔五丁目十三番地。远远听到那边警车轰鸣,热闹异常。
这条街以低层楼房居多,层高不超过三层,且大多民商混合,不乏有一楼为商店楼上做住宅的,案发现场就是一栋二层小楼。
房主名为本村晃,夫妻俩经营一家规模不大的寿司店。因为手艺不错加上店铺是自家的,哪怕地理位置不算好客人依然不少,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不成问题。
本村夫妇有一儿一女,一个读大学一个上国中,遇害的是他们年仅14岁的小女儿。
樱井真希几人赶到时,工藤优作已经在现场,正在楼房外四处走动观察。
“优作哥!”
真希在警戒线后朝他挥手,经过工藤优作的交涉,警察尽管不情愿还是选择放他们进来。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放一群中学生进案发现场,又不是旅游景点来打卡。
工藤优作半点不拖拉,简单跟他们说明情况。
本村家的大儿子参加社团合宿不在家,最近几天家里只有本村夫妇和女儿本村惠三人。下午三点,结束午间营业上楼休息的本村太太,发现女儿的房间门窗紧锁,给她准备的午饭没动,敲门也听不到任何回应。担忧之下拨打消防电话,请他们上门。
门开后,一群人震惊地发现,本村惠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警视厅很快出动,但现场破坏严重几乎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目暮警官只能给工藤优作打电话,请他帮忙。
“……受害者死因未明,目前尸体已被法医带走,其他线索还在侦查中。”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真希等人心里有了底,跟在工藤优作身后走进本村家。
“事情听起来简单,线索怕是不好找。”
在门口换鞋套的时候,真希听到身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对话。
诸伏景光:“必须尽快知道受害者的死因,否则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查。”
“总之,先听听本村夫妇还有服务员滕代女士怎么说,再到本村惠的房间看看。只要是犯罪,不可能天衣无缝毫无痕迹。”
巧了,真希也是这么想的。进入本村家后,气质温和又细心的诸伏景光和看似散漫实则敏锐的萩原研二去找本村夫妇和滕代女士,真希、松田阵平以及降谷零直接往本村惠的房间去。
两个警察守在门口,或许是工藤优作打过招呼,并未阻拦面容稚嫩明显未成年的真希三人,反而好意叮嘱一句:“警方已经取证完毕,但你们还是注意些,尽量不要再次破坏现场。”
樱井真希严肃点头:“明白。”
本村惠的房间和大多数国中女生没有差别,偶像的海报、周边,彰显个性的可爱小饰品,大火的漫画游戏,色彩明亮的床上用品,语调活泼大多是吐槽的日记……
一个活泼外向、精神世界丰富的女孩。
只是一个照面,真希便能断定本村惠不可能死于自杀。
不是自杀,就是他杀喽。
真希走到窗户边,很干净,她双手撑在窗台上,用力一撑坐了上去。
松田阵平瞧见,过来拉住她的胳膊,省的人不小心掉下去。真希朝他笑笑,身体后仰仔细观察窗台。
本村家的房子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下难免变得陈旧腐朽。若有人从窗户进出,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真希凑近窗框,上上下下恨不能拿放大镜来看,也没看到可疑痕迹。即便有些人为留下的印记,时间至少能追溯到一个月前,并不是最近产生的。
“门窗紧闭,没有从窗户闯入的痕迹……”
“哪怕不愿相信,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处。”
“按照本村家的布局,即便是寿司店最忙的时候,也不可能有人能避开本村夫妇到达二楼。”
寿司店人来人往,为了保障儿女的安全,本村夫妇特意做了这样的设计。
“唉——”真希长叹一声,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的话让她对心里的猜测愈发肯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没说话,想法明显与她一致。“走吧,看看小景和研二问出什么没有。”
三人才出门就碰上找过来的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朝他们招招手,“这边说话。”
诸伏景光:“本村夫妇对本村惠感情很深,至今不能接受女儿死亡的事实。”
萩原研二:“对比两人的态度,我发现本村太太对女儿的死有更强烈的愧疚感。另外,本村夫妇感情不和,本村先生出轨滕代女士,他和本村太太正在准备离婚。”
所有视线一下子聚在萩原研二身上,里面满是震惊与不解。
真希代表大家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萩原研二得意一笑,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首先,方才夫妇俩说话时彼此之间留有至少三十公分的距离。若一方不小心凑近,另一方发现后会立刻拉开距离。动作很隐蔽,但我不可能看错。反而是本村先生和滕代女士,有种超出社交距离的亲密。”
听起来有点道理。
“还有呢?”
“当我们问到本村惠的近期有无异状时,本村夫妇沉默很久才回答。”
降谷零提出疑问:“或许他们在回忆,所以思考的时间比较久?”
“zero,你也太小瞧我了吧?”萩原研二不满地翻个白眼,“难道我分不清思考和愣怔的区别吗?”
“愣住了……”真希竟然不觉得意外,“因为太久没关注女儿的情况吗?”
“Bingo!”萩原研二打了个响指,“巧了,我也这么想。后来经过一番更仔细的观察,我发现本村先生脚上穿了不同色的袜子,衣领内有些许没洗干净的污渍,但领带却很整齐,更重要的是——”
吊足了胃口,萩原研二给出答案,“——他们无名指上没有戒指,但有明显的戒痕。”
夫妻严重失和,丈夫出轨,对女儿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关心缺乏,只能从正门进出的密室杀人时间……
到这个地步,犯罪嫌疑人是谁大家心里已经有数。
“……走吧,下去问问尸检报告出来没。”
工藤优作正和目暮警官说话,见他们下来,忙招手示意。
“你们来得正好,本村惠的死因查出来了,是安眠药过量。”
不等其他人发问,他继续道:“我问过了,本村太太最近失眠,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所以,杀了本村惠的人是……”
“没错,就是你——滕代女士!”
滕代女士身材中等,气质温和,是一个让人觉得亲近舒服的女人。
本村寿司店的装潢古色古香,她今日配合穿了一件藏青色底的和服,笑起来温婉动人,任谁都不会把杀人凶手和她联系在一起。
然而最意想不到的,往往便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