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很快就睡了过去，冯昀的手指轻轻搭在早上有过浅浅牙印的地方摩挲。
拍摄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地看过抚过，俞然身上再没有其他地方，有过其他人留下的痕迹了。
浴袍因俞然的扭动而微微敞开了些，冯昀借着夜视能力，看到了此时他身上满布的痕迹，那些红点、他给的印痕，心情舒畅了些。
其他检查过都没问题，那就是只有脖颈这一处了。他的手来回搓磨，想把已看不见的痕迹，再抹除得彻底些。
梦中的俞然因着脖颈间的不舒适，皱了皱眉。
晨起本就是危险时刻，俞然醒来的时候，背后还贴着另一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一瞬间，俞然的脸腾地发热起来，昨晚的记忆清晰地回到脑子里。
晚上黑咕隆咚，光线昏暗模糊，即使两人是在拍戏，他最后都不想回忆对方最后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动作。
他竟然被冯昀一把抓住了，而且还是经过他自己同意的。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想抓起枕头边的床单把脸埋进去。
冯昀见他脸全烧红了，轻轻笑了声：“在想什么”。
俞然现在不是太敢和他对视，于是他用手臂往身后一推：“起床换衣服”。
他今天上午没有戏份，但一想到偏傍晚那场戏，俞然的脑壳就开始隐隐作痛。
作为主导演，戚枫很早就到了片场，就着熹微的晨光，补拍一些零散的文艺碎片。
收工后，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清理东西后散场，一个女工作人员磨磨蹭蹭故意拖到最后，见片场没人了，才挺起胸脯款步走向戚枫。
这场电影开拍没几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有男男女女带着不纯目的接近他了。
“戚导”，柔媚的语调，眼前长相不错的女人假装低头，用长发拂过他的手臂，之后伸出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慢慢搭上他的皮带扣。
“回酒店”，戚枫转身。
身后的女人露出诧异又惊喜的目光，眼前人有实力、有名气、长相和气质都极佳，真成了都说不清是谁吃亏更多一些，她心跳变得极快，扭着腰赶紧跟上。
刚进房间，女人就迫不及待地跟他亲吻，浓烈的香水充斥了戚枫的鼻间，他的内心平静如水，甚至还觉得有些恶心。
随着女人的手开始动作，那股恶心感越来越强烈，戚枫可笑地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要被潜的人。
再忍忍，戚枫努力地平复呼吸，想放平心态再试试看。
然而，随着女人红艳的嘴唇再次吻了上来，伴随着手更放肆的动作，戚枫颈部的青筋都跳动起来，隐隐浮现。
简直就是在受酷刑！
他忽然用力拧住了女人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行为。
女人不死心，拿另一只手握住对方手掌，继续往自己衣服里塞。
“够了”，戚枫用力甩开，眉间的不耐和恼怒完全展现出来：“你出去。”
带她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后，戚枫泄气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骨，摸出了一根烟。
本来这两天抽烟的频率已经有好转的趋势了，现在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熟悉的烟抽起来也完全没劲，提不起神，他用力地揉搓了一下微长的带点扎刺感的头发。
脑海中又滑过昨夜的画面，汗湿的刘海搭在青年额前，长睫毛在下眼睑上扑扑地打，晃荡着的青年努力睁着眼地看他，戚枫有过那么多露水姻缘，那样的眼神他从没见过。
监视屏中的每个特写都开始一帧一帧闪现在他的脑海中，细瘦的手腕、柔韧的左腰、精悍的腹肌、还有肌肉和骨骼的流畅线条……
戚枫很烦躁，俞然对他甚至都不是潜规则的想法，他连身体都不想付出，就只是持久地望着他、吊着他，但最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上钩了。
以前的他并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意愿的人，现在戚枫下了个决定——
把冯昀支开，把青年喊过来。
俞然本不想过来的，架不住戚枫盯着他看时，好看的那双红目。
第六日了，出幻境后，活灵活泛的红眸会永远在他眼前消失。
思绪纷转间俞然已经跟着去了，待再反应过来时，他坐到了隔壁房间的沙发上。
关上门后，戚枫又迅速加了道锁。
转身坐到离青年极近的地方，戚枫并拢几根手指滑过青年的额头、眉眼、脸颊。
俞然没躲闪。
这两天，自己的经纪人一直怂恿他跟大导演亲近一点，甚至掏心窝子地举出了一大堆例证，还主动去跟大导演攀谈示意。
俞然并没放在心上，但是近期这些情况，难道导演被劝说能力过强的经纪人说动了？
他告知自己在幻境中不要暴露，但是眼前这类情况着实难搞，他开始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明明没做什么，但幻境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男的突然缠着他不放。
戚枫确实长得不错，换了女人可能他还会考虑一下，试试长期发展。
男人绝对不行。
所以，当戚枫将吻落到那些地方时，俞然猛地挣开了他。
戚枫体内仍然是暗流汹涌，但心里瞬间染上凉凉的失落。
他以忧伤的眼睛看着俞然，对方对视上他的眼睛后又呆愣了一瞬。
戚枫感觉到对方精神上的松动，趁机再次亲吻俞然细腻的脖颈时，他勉强默许了。
像是怕动作晚了对方就会反悔一样，戚枫的动作带上了急促。
拍戏时，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清晰地印在青年的前胸后背，一股酸流划过他的内心。
戚枫恶意地放大了自己这些脆弱的情绪，他刚刚明白了，俞然是喜欢自己的一双眼睛。
此时此刻，他居然想利用起自己的优势，既然妖艳的女演员们要资源，他可以给资源，俞然喜欢眼睛，他就拿眼睛留住他。
戚枫能感觉到对方轻微的颤抖，尽管心理上不舒适，但在那双红眸的刻意蛊惑下，本来已经微微抬起，想要拂开对方臂膀的手，竟意外地又重新垂放了回去。
哪怕抖得厉害，很想像无限流副本中用膝盖蛮力地顶开敌人一样，在看到那双流露着真实哀伤情绪的红眸后，又往回收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