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迷茫男大会梦见异界幽灵吗>第103章 灵魂牵引

  枪声响起,子弹射出,却因短暂的犹豫而偏离了方向。

  泽普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枪管。

  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乐潺只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道拉扯着他往前扑去,他顾不得什么约定,发动权能尝试控制泽普的意识。

  对方似乎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眼中闪过了一道银光。

  然而无事发生。

  乐潺不由得一惊,瞬间便明白,他和泽普之间谁也控制不了谁。

  但他还有牵引力!

  乐潺隔空抓起楼梯旁的花架,朝着泽普砸去。

  泽普立马操控仿生人挡下攻击,另一名仿生人侍者朝着乐潺袭来。

  乐潺第一时间将操纵权夺过来,指挥仿生人朝泽普发动反击。

  两名仿生人扭打在一起,乐潺趁机抓取花瓶朝着泽普袭去。

  大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倾倒的桌柜和碎裂的花瓶。

  伽内什站在楼梯上,抱着脑袋露出了悲愤表情。

  “我的古董花瓶——赔、钱!”他咬碎了牙怒吼道。

  泽普咧了下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放水了,否则帝国经济支柱势必崩裂。

  他瞬间移动到乐潺身边,劲风般的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对方后退几步,似乎没有料到他会使出如此迅猛的一招。

  不过是一场短暂的交锋,乐潺的精力已经消耗了大半,光是维持那名仿生人的控制权,他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泽普的身体素质显然不像褚辛,他的技巧和力量都属于顶尖。

  乐潺依靠敏捷的身形躲过几拳,却被一击膝顶撂倒在地。

  他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接着视线便完全暗了下来。

  在他精神松懈的瞬间,泽普掠夺了他的意识。

  乐潺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人扶住了倒下的他,接着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榻上。

  复古的异域装饰风铃悬挂在床头,床帷上的流苏无风自舞。

  他掀开柔软的毯子,四下寻找自己随身携带的物件,发现智能手表和通讯终端均不见了踪影。

  乐潺走到门边,转动金属门锁,发现这雕花金属门竟是用钥匙从外反锁。

  “有人吗?喂?开门!”

  门外毫无动静。

  见叫喊无果,乐潺开始打起了窗户的主意,走近一瞧才发现这是一面虚拟投影的墙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在屋内溜了一圈,瞧了瞧墙上的油画,又看了看桌上的花瓶,用手碰了碰书架上摆放的古铜沙漏。

  精美的装饰和复古的装潢,昭示着房屋主人尊贵的身份,和联邦人截然不同的审美风格。

  他仍旧身在群星帝国。

  乐潺坐回床边,闭上双目,尝试着感知四周环境,然而却并未捕捉到任何人的意识。

  他摸了摸脑袋,抬起手臂,将书架上的一排古籍隔空翻转过来,确认自己的权能依旧如故,并未消失。

  乐潺又尝试着使用牵引力推动紧锁的金属门,依旧碰了一鼻子灰。

  他被锁在了这间屋子里,没有水和食物,只有一张还算舒适的床。

  乐潺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盯着书架上的沙漏出神。

  获许泽普没有料到他会醒过来,乐潺心道。

  他现在完全感知不到时间流逝,也许只过了几个小时,也许已经过了数天。

  不论如何,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足够泽普集结兵力向入侵第八中枢的联邦舰队发起反攻了。

  一片死寂的房间里,乐潺忍不住轻叹一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他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这声音犹如天籁,让他欣喜若狂。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跑到门边。

  门锁发出一声响动,乐潺下意识后退两步戒备起来。

  “你是……”

  乐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开门的人,对方身穿靛蓝色竖纹西装,胸前别着一枚样式别致的纯金胸针。

  他看起来相当年轻,有着在联邦C区常见的金色卷发,碧色眼眸,样貌出众。

  “你好,乐潺。”男子用联邦官话打了声招呼,嗓音充满磁性,“泽普现在并不在皇宫,我让伽罗修改了系统时间,我和你说话的窗口只能维持十五分钟,我送你离开这里。”

  乐潺既惊又喜,跟着他跨出房门,迅速镇定下来,打量着他的背影,尝试读取意识。

  “啊!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路德。”走在前面的男子忽然道。

  路德……路德维希?这名字在帝国很常见吗?

  乐潺颤抖了一下,脑海中迅速掠过无数向皇帝表示尊重的高情商敬语,最终无奈意识到自己身为一名联邦公民,根本没有掌握相关知识。

  算了,反正帝国皇帝不至于怪罪他这个异国人。

  “你跟我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即便说的是同样的联邦语言,从路德嘴里发出的音节似乎显得贵重了不少。

  如果语言有价的话,乐潺觉得路德或许可以成为首富。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路德并不缺钱。

  皇帝带着他穿过铺着深红色地毯的长廊,走出高大的宫门,经过种满花草庭院,又穿过一道金碧辉煌的宫门,走过靠着花园的连廊,最终来到了一座气派恢宏的灰色建筑前。

  乐潺已经有些接不上气,不禁对在这皇宫里上班的大臣们心生佩服。

  “这儿是皇家图书馆,进入地下室后,穿过一扇木门,沿着地下通道一直走,可以看到一处酒窖大门,再穿过酒窖向上走,就到宫外的街道上了。”

  路德大约怕乐潺不懂,掏出一支钢笔,在他手心画了几笔。

  “这是……地图吗?”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乐潺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已经丢在了帝国皇宫复杂的“迷宫”里,这会儿还晕着呢。

  “快走吧,等你离开这片空间,会有人接应你的。”

  “我的设备还……”

  乐潺话音未落,路德便将终端和另一样东西交到了他手中。

  “谢谢!”

  乐潺轻抚着老式定制手枪的枪身,想起那个寒夜中的绚丽极光,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除了感激以外,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表达才好。

  乐潺忽然心念一动,抬起头叫住了离开的路德维希。

  “路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路德转身看向他,有些惊讶,大约没有想到乐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眼中的光芒摇曳着,脸上的神采如同太阳敛到云后。

  “我们会在现实中相遇的,等下次见面,带我去见识一下联邦的长颈鹿吧。”路德微微一笑,语气充满向往。

  乐潺瞧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他的身形有点落寞。

  在现实中相遇?这是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进入图书馆地下室。老旧的书架上散发着纸质书页特有的纸浆气息,时间射出的箭仿佛在这处空间里放慢了速度。

  穿过长廊,酒香味与橡木味逐渐浓郁。

  不一会儿,乐潺的眼前果真出现了一处酒窖。

  然而喜悦感仅仅冒出一瞬,危险便趁虚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乐潺抬手发动牵引力。

  无数暗红色水流瞬间从橡木桶内喷涌而出,化作长矛袭向酒窖尽头的身影。

  在看清那抹白发身影时,乐潺不由得放大瞳孔,顷刻间收住力道。

  暗红色的雨倾盆而下,瞬间浇透了站在酒窖两端的彼此,浓烈的酒香充斥着整座酒窖。

  当世界安静下来,乐潺听到了令他感到无比熟悉和怀念的那个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乐潺。”

  “辛……你怎么……会在这儿?”乐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褚辛眼中带着疲惫却温柔的笑意,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从意识之海深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帝国宫殿里,周围的守卫不知被谁调遣走了,于是我就逃出来了。”

  乐潺对着他笑了笑,走上前去,与他拥抱在一起。

  他一时间喜出望外,抚摩着褚辛的脸颊,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令人迷醉的葡萄酒香气,乐潺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了,褚辛的脸庞似乎也变得更加遥远了。

  “这酒香真让人怀念,我一定喝醉了才会梦到你。”

  褚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乐潺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怔怔地凝视着虚空,睫毛扇动了一下。

  “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褚辛轻抚着他的头发,淡声道,“和我走吧,远离那些纷争,我们一起去旅行,完成我们的约定。”

  乐潺几乎快要被这令人疯狂的、催眠般的声音打动了,他缓缓抬起头,与褚辛四目相对。

  暗红之雨戛然而止,酒窖里的时光近乎凝滞。

  “你不是褚辛,褚辛在哪里?”

  即便这副躯壳雕刻得栩栩如生,即便他的口舌编织着妙语如花,可眼前的一切终究只是虚幻。

  “为什么这么说?乐潺,我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吗?”褚辛展开双臂,面带微笑。

  乐潺面色沉静地盯着他,注视良久,眼中的光渐渐隐匿。

  “你只是一副傀儡。”

  话音方落,无数暗红色雨滴汇聚于乐潺身周,将他包裹起来,又瞬间炸开,眨眼间便挡下了“傀儡”的一击,将他击飞出去。

  乐潺举起路德交给他的枪,瞄准那踉跄着朝他扑来的“傀儡”。

  “你真舍得打我啊……乐潺……”

  “傀儡”狞笑着,语气癫狂。

  “来吧!乐潺!朝我开枪啊!用我送给你的枪!”

  乐潺将拇指扣在保险栓上,食指勾住扳机。

  在纷乱无序的雨声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有些过快,但依然沉稳。

  枪声响起,子弹割开雨幕,如同柳叶划开清波。

  乐潺感到有些诧异,射出的子弹并非预料之中的金属弹,而是一颗散发着蓝白色微光的菱形晶体。

  “傀儡”的身形趔趄了一下,那枚高速射出的晶体正中他的眉心。

  乐潺收起枪,冷眼瞥向仰面倒下的“傀儡”。

  “褚辛从来不喝酒,谈何喝醉?你的骗术还不够高明。”

  整座酒窖骤然间发出隆隆声响,地面摇晃不止,墙壁开始崩裂,木桶架轰然倒塌。

  巨大的水柱从墙壁裂缝中涌入,天花板坠落,山岳般的威压倾倒下来。

  乐潺心头一紧,脚下一空,汹涌的海水顷刻间便将他吞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他坠入冰冷刺骨的深渊。

  四周昏暗无光,无边的寒意不禁侵蚀了他的四肢,也禁锢了他的思想。

  朦胧之中,他仰起头,竭力向上游去,眼角余光倏然间瞥到了那只孤独游弋的巨大黑鲸。

  痛苦煎熬的窒息感化作丝线缠绕着他,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挤压出去,耳边传来模糊而遥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乐潺,该醒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中。

  酒店墙上的钟表指向十点十一分,秒针似乎短暂地停滞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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