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替身游戏>第26章 妒火*

  摇摆不定的时候尚且忍不住一直要找夏知堂,终于看清内心,贺聿洲当然更是一刻都不想再等。

  但现实仿佛总是越急什么,越得不到。

  贺聿洲单方面被夏知堂删微信拉黑号码,至今说句话都难;再者到了年末,总结,报告,各种材料,整个办公室都忙得焦头烂额。

  原本不想再给部门领导找麻烦的借口,贺聿洲已经很仔细了,结果因为找不到财务部主任,耽误了报销,又挨一顿说。

  贺聿洲把资料摔在办公桌上:“我管得着人家领导去哪儿吗?真是……”

  同事瞄到报销单:“李主任不在?”

  “是啊,赵姐说下午就没来。”

  “年底了,都忙。”

  同事仿佛又想起什么,蹬了下桌子腿,把椅子滑到贺聿洲身边,声音小了点:“对了,好像财务要进人了。”

  “进人?现在?”贺聿洲半信半疑,“没听说啊。能进财务,什么来头?”

  “都这么传呢,我也就听一半句。”

  同事伸了个懒腰,开玩笑:“没准李主任就是去面试了才不在。”

  “面试不在单位,还要从中午开始啊。”

  这些八卦贺聿洲当个笑话听,转身也就忘到脑后去了。

  只是再怎么忙,夏知堂的脸却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贺聿洲的脑海里。无论看到、听到多少夏知堂身上的秘密和“真相”,每想到在贪月那晚他冷漠的表情一次,贺聿洲就越确定一点,夏知堂不喜欢那样。

  贺聿洲见过夏知堂真正放松和愉悦的模样,无论嘴上再怎么说,他还是能看出夏知堂是在伪装的。

  于是平安夜之后的一周,每一天看似匆忙,总是很快过去;可见不到夏知堂,又让人焦躁般漫长。

  贺聿洲只能从颜赫那里探听夏知堂的消息,发过去的微信四五句才回一句,但总比从前不理不睬要好;而且这起码说明,颜赫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丝变化。

  倒也不指望颜赫能说什么好话,贺聿洲只是担心夏知堂又去“猎艳”。

  本想周末抽出时间去找夏知堂,但颜赫大概是觉得烦,不回贺聿洲消息了。

  周天晚上有饭局,是客户,但跟他们领导私下也是朋友,所以几人随意喝了点。贺聿洲一般都要开车送领导,就没沾酒。

  看着桌上的人渐渐有了醉意,贺聿洲忽然坐不住,借口到楼梯间,打给颜赫,第一遍没有接,第二遍直接挂掉了。

  于是贺聿洲又回到包厢。

  快十点,就要结束的时候,颜赫的电话却忽然打过来。

  贺聿洲惊讶,忙不迭接通;听了两句,电话还没挂断,贺聿洲就倏地站起来,冲领导道歉,急道:

  “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人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回去,我帮您叫车吧。”

  于是贺聿洲帮领导叫了辆专车,顾不上领导难看的脸色,就匆匆开车离开了。

  从电梯出来,跑到颜赫给的包厢号前,才这几步路,贺聿洲就心跳加速。他已经看到靠墙坐着的夏知堂,只是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颜赫会直接叫他过来。

  “靠谱,来得还挺快。”

  颜赫看起来也喝了不少,指着夏知堂对贺聿洲说:“给你个机会,赶紧把他劝走,别在这丢人。”

  “……他为什么不愿意走?”

  贺聿洲边问边蹲下,他看到夏知堂眼睛是睁着的,正盯着地毯发呆。

  然而听到贺聿洲的声音,夏知堂视线一闪,很不满地大叫:“不走!”

  仿佛是喝多了完全控制不住音量,夏知堂连声嚷着“不走”,又闭上眼按着头,很难受的样子。

  “他以为是要跟吴总走。”冯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门口,他看起来是最清醒的一个,侧身避开夏知堂的视线,小声说,“今晚是跟吴兆闻吃饭,被灌了不少。”

  贺聿洲皱起眉,不免心疼。他摸了摸夏知堂的脸颊,试探着问:“不跟他走,我们回家吧,好吗?”

  夏知堂眼皮抬起来一点,怔怔瞅着贺聿洲。

  贺聿洲单手穿过夏知堂腋下,想把他扶起来,冯轩提醒:“动一下叫得更大声。”

  贺聿洲刚使劲,夏知堂果然“唔”一声。正以为他又要喊,他却头一歪顶在贺聿洲肩窝,闷声哼哼:“……好晕。”

  “嘿——”

  冯轩摇摇头,睁大眼睛地看着贺聿洲慢慢把夏知堂架起来,冲他竖大拇指,“你牛。”

  贺聿洲却没心情开玩笑,夏知堂显然很不舒服。

  “要不就在这开间房凑合一晚吧。”

  冯轩还没说话,夏知堂摇摇头:“不行……要回家。”

  贺聿洲说:“到家了,到家了。”

  “胡说……还在酒店……”

  贺聿洲不由得叹气:“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回、回家……”夏知堂催促。

  贺聿洲犹豫,就算不在这开房,也就是换家酒店而已。总不能再把夏知堂带回市医院家属区那个房子。

  正想着,冯轩开口了。

  “行了,你送他回去吧,地址我发你。”

  贺聿洲看到冯轩拿出手机,他还没反应过来,冯轩就挑挑眉,那眼神意味深长:“他现在天天都得回家。”

  驶向夏知堂公寓的路上,贺聿洲其实还是犹豫。就这么拿到了地址,可不一定是夏知堂高兴的。要是他清醒过来生气怎么办?

  但冯轩又说“他现在天天都得回家”。

  打开门后,贺聿洲才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蹲在门口甩着尾巴,仰着头喵喵叫的,正是贺聿洲迟迟找不到下落的十九。

  夏知堂很快跌坐在地上,呢喃地喊了声十九;但十九闻了闻,却往后退了几步。

  夏知堂没在意,因为他还想着开门前那个问题;贺聿洲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夏知堂自己回答了那个问题。

  “江天昊啊……”

  因为看到十九而惊喜的心只持续了两秒,就骤然变成不可置信和苦涩。

  失落和恼火一点点漫上来,贺聿洲气夏知堂,更气自己。他再次蹲下来,看着夏知堂拿出嗡嗡震动的手机,看着夏知堂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听夏知堂磕磕巴巴说一些醉话,还有那委屈脆弱的眼泪。

  却都是对江天昊的。

  就连夏知堂的妈妈又伸手要钱,也是江天昊先知道。

  ……

  夏知堂醉了。

  贺聿洲这样安慰自己,压下越烧越旺的妒火,抄起夏知堂的膝弯把他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然而贺聿洲尽力控制情绪,夏知堂却只管挑衅。明明一路都嚷嚷头晕,躺在床上,竟然拽住人的衣角,问“要做吗”。

  灯始终关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足以照出地板和门框。从夏知堂对着他叫出“江天昊”的时候,贺聿洲就不想开灯。

  因为贺聿洲害怕,他怕夏知堂在昏暗中会邀请江天昊上床,却在看清他的脸后推开他;可这一刻,这该死的、暧昧的昏暗中,贺聿洲却无法控制地想,这第几次了?

  在江天昊的家里还不够,还在夏知堂的家里吗?

  就在这张床上,他们赤裸纠缠;夏知堂的身上,又留下了那些伤口吗?

  怒火让这些荒唐的画面越发清晰,夏知堂却笑了。

  “别装了……你来找我,还能为了什么?”

  贺聿洲再也无法忍受,他跨在夏知堂身上,伸手去解他的领口,声音仿佛在醋里泡过,那酸劲简直发狠。

  “……既然我可以,为什么还要去找秦岩?”

  为什么一个江天昊还不够?如果那晚颜赫没有告诉他,如果他没有去贪月,秦岩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这里?

  “……试试呗,怎么了,你想加入啊。”

  “你想得美……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传言好歹有添油加醋的可能,可是这么近地抱着夏知堂,听他轻佻的醉言醉语,那些足以令人发疯的画面就仿佛真的出现在眼前。

  刚才还为私自进夏知堂的公寓犹豫,现在就急不可耐地扯开他的衣服。贺聿洲重重咬了夏知堂一口,那不忍疼的痛叫让他有一丝满足。

  贺聿洲急于确认现在正碰着、摸着夏知堂的人是自己;夏知堂每一声呻吟和喘息也是因为自己。

  当插进夏知堂的身体,挨着那发热轻颤的皮肤,贺聿洲才想起,上一次做爱,已经是几个月前了,还是跟这个人。他有一丝庆幸,却在下一秒意识到,夏知堂却不是。

  他现在甚至把自己当做江天昊。

  贺聿洲听到夏知堂喊疼了,但他还是故意那么粗鲁。不顾夏知堂的呜咽挣扎,每一下都撞进最深处。他甚至恶狠狠地想,恐怕这比起江天昊,还是温柔多了。

  “不……唔——”夏知堂急促地喘息,后脑磨蹭着床单,想要推开贺聿洲,“我不想、不做了……不做了,你滚开……”

  但贺聿洲面对面压着夏知堂,哪会让人躲开。他一手按着夏知堂的大腿和自己贴得更近,一手捂住夏知堂的嘴,更快更重地抽插着。

  然而夏知堂挣扎不开,急得像是哭了,浑身紧绷着,拼命摇头想要甩开堵着嘴的东西。

  “……放开我,不要你、不要……”

  贺聿洲双手卡着夏知堂的腰,抽出大半,又猛地挤进去,咬牙道:“不要我,那你要谁?”

  夏知堂哭叫一声,抓住贺聿洲的肩膀。这几下折腾费了大半力气,他似乎意识到挣扎不开,手脚软下来,眼睛从下往上,因为眼泪泛着微弱的光,无力又警惕地看着贺聿洲。

  那沉默又可怜的眼神让贺聿洲心软,他抬手去擦夏知堂的眼泪。夏知堂也下意识抚上贺聿洲的手背,他吸了吸鼻子,忽然半撑起身体,紧紧搂住贺聿洲的脖子,模糊地呢喃:“聿洲?”

  贺聿洲心脏猛地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夏知堂就像是脱力,又躺回床上,头转向一边,不知盯着哪里。

  贺聿洲在那湿热柔软的甬道里挤了挤:“你说什么,你叫谁?”

  夏知堂往上蹿了蹿,难受地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了。无论贺聿洲怎么催促,都只是摇头,最后甚至抬手捂住脸,小声地抽泣。

  心像是烧红的铁球又被浸在冷水里,昏头的热情也冷却下来。贺聿洲叹口气,这还怎么逞凶使劲?

  贺聿洲俯身在夏知堂唇边吻了吻,从他身体里退出来,顶着还硬着的性器朝浴室去了。

  十几分钟后,贺聿洲甩着半干的头发,借着浴室的灯光,拿着热毛巾回到床边。

  夏知堂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已经睡着了。贺聿洲轻手轻脚,简单帮他擦了擦,盯着夏知堂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把夏知堂摆弄着睡好,贺聿洲本想在旁边凑合一晚,但越想越窝火,五分钟后翻坐起来,打开衣柜,在里面又找出一个枕头,放在夏知堂的枕头旁边,这才又闭上眼。

  只是贺聿洲睡得不踏实,醒来两次,第三次是被闹钟吵醒。

  其实声音不大,而且似乎是从客厅传进来的。贺聿洲眨了眨眼,一扭头,夏知堂还熟睡着,微微拧着眉,像是在梦里还跟人较劲。

  贺聿洲起身,三两步走出去,找到夏知堂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才刚过七点。贺聿洲正想着,屏幕闪了闪,解锁了。

  贺聿洲一愣,按下锁屏键再次举到面前。

  两秒后,解锁了。

  像是不信,贺聿洲抬手划了下屏幕,很顺利地进入到手机主页。

  贺聿洲还在发愣,脚边有什么东西蹭过,他低头,十九正仰头看他,尾巴翘得高高的,拖长音叫了一声。

  贺聿洲盯着十九看了两秒,又看回已经解锁的手机。接着他放下手机,抱起十九,转身看向卧室。

  昨晚混乱急躁,在黑暗的暧昧中,贺聿洲只顾得上夏知堂和内心的私欲;而此时清醒冷静的多,在一片明亮中,他才能更仔细地看到、想到。

  夏知堂新租的公寓不大,卧室和卫生间隔去了大半面积,说是客厅,其实也只放了一张桌子;厨房是开放式的,看起来根本没开过火,案台上堆着大小不一的纸箱,十九的饭碗水碗也在那里。

  贺聿洲走近,纸箱里都是十九的东西,猫粮,猫砂,罐头。他找到分装的猫粮桶,给碗里加上粮。十九大口大口吃起来。

  贺聿洲摸了摸十九的脑袋,他怎么也没想到,十九是被夏知堂带走了。

  可监控里看到的分明是个女生,还说她是外地的。

  ……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夏知堂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再让他找到。

  贺聿洲重新回到桌前,看着夏知堂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来。

  夏知堂不玩游戏,手机只用来工作购物。之前住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翻看对方手机的习惯。

  从一开始,贺聿洲就想着徐霖才跟夏知堂在一起,根本没有看他手机的念头,他还很满意夏知堂也没有这样要求。现在看来,夏知堂既然知道徐霖,为识趣,自然不会这么做。

  夏知堂手机里的应用都很少,大部分都是自带的。贺聿洲滑了两页就到头了。原本想就这么放下,余光却扫到角落有一个颜色鲜艳的图标。

  是微博。

  贺聿洲疑惑,从没听他说过……电光石火间,贺聿洲想到什么,他按下图标,弹出微博主页。

  贺聿洲喉结滚动了一下,点进用户主页。是一个连名字和头像都没有设置的账号,关注人只有个位数——除了账号开通自动关注的官号,只有一个人,“Hale_霖”。

  是徐霖。

  贺聿洲再点进收藏,全都是徐霖的微博,最近的是去年;最早的,正是他和夏知堂在一起前后的时间。

  而夏知堂最早收藏的那些,无一例外,全都包含徐霖的喜好和习惯。

  贺聿洲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不知站了多久,十九跳上桌子碰响塑料袋,贺聿洲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口袋,最后在玄关找到自己的手机,抬眼又看到一盒拆开的烟。

  贺聿洲拿了一支,想抽,觉得该去楼道,顺便出门……买点吃的。

  这么想着,手刚搭上门把手,又想起来他没有钥匙,不知道密码也没录入指纹。

  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贺聿洲只好转身,靠在桌子上,拿起手机,胡乱看了一阵,才记起要点外卖。

  半小时,早饭送到了,卧室还没动静。贺聿洲轻轻开门,轻轻关门,然后慢慢地把食盒摆在桌上。

  摆好之后,贺聿洲发现手上蹭了油,于是进卫生间洗。

  水哗哗流着,贺聿洲一边搓泡沫,一边出神。他想被接到这里的十九;想没删掉的Face ID;还想昨晚那一句模糊的“聿洲”。

  隐约有什么声音,贺聿洲关掉龙头,听清是夏知堂的手机在响。于是匆匆擦了手走出去,刚拿起夏知堂的手机,卧室内就忽然传来声音。

  “你他妈的是聋了吗?江天昊!”

  贺聿洲吓了一跳,手机拿在手上,看到来电显示,一时却挪不动脚,总觉得哪里不对。

  “江天昊!”

  那音量提高了,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很不耐烦,还在生气。

  贺聿洲猛地反应过来,夏知堂在叫……江天昊?!

  沉浸在“夏知堂也许还想着自己”的心瞬间被搅得乱七八糟,贺聿洲一阵气闷。

  喝醉的时候就算了,一觉睡醒,都还以为昨晚是江天昊吗?

  贺聿洲攥着手机,不假思索地走向卧室,一把拧开门,然后眼看着夏知堂阴沉的脸瞬间变得讶然,再从震惊变得无措。

  作者有话说:

  修改啦,吵架的部分都放在下一章了!/

  (看这个字数就当更了两章吧!)

  小夏稀里糊涂睡了一觉,贺狗的心路历程过山车,嘎嘎。

  这架还得再吵下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