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我与你的七次热恋>第53章 3闭门羹

  “哦,原来你是在恭维我?嘴怎么这么甜?”盛春潮似笑非笑,凝视了他半晌,忽然问:“傅老师,您觉得我最后这首圣桑a小调拉的怎么样?”

  “……好,”傅光表情僵硬,“特别好!”

  “哪里好?”

  “流畅,动听……”

  不等他把话说完,盛春潮扬眉斜他一眼,随口说了句话,让傅光感觉灵魂出窍。他语气冷淡,甚至有些倨傲的姿态:

  “最后一首,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

  自打认定傅光是个不学无术、装模做样、心机深沉的混混,盛春潮就不打算搭理他了,收拾好东西直奔后门。

  傅光发现,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也从30直降到20。

  两人不再多说一句话,沿着被路灯照得斑驳的小路往山下走,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校诊所附近。傅光跟在盛春潮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似乎有点不敢跟他说话,只能眼睁睁盯着他背后的大提琴和他蹒跚的脚步。

  正走着,野草丛生的路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傅光瞧见一只猫崽子大的灰皮耗子钻出草丛倏忽不见。吓得他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紧往前跑了几步搀住盛春潮的胳膊,说了句“不行,夜黑风高,咱俩得一起走!”随后缩着脖子,目光警惕地望着路边。

  他将苍白的面颊紧贴着他坚实的臂膀,盛春潮垂下眼帘,能看得清傅光鼻尖的汗珠和脸颊上细小的汗毛。不经意想起昨晚,他刻意亮出的锁骨,前胸,细软的腰肢,犹如巨石落入山涧,触目惊心。

  盛春潮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快收起思绪,不允许自己过多臆想,冷声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离我远一点!”

  “我不!”傅光一口回绝,依然偎依着他。

  “心里有鬼才怕鬼,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会拉大提琴,”傅光知道他想说什么,又嘟囔道:“还不是你们逼的……”

  “没有琴技,甚至没有任何音乐常识,你怎么考上的音乐学院?怎么当上的声部副首席?花钱,还是托的关系?你知道这叫什么吗?现代版的滥竽充数!”

  听他这么嘲讽自己,傅光面子上挂不住了,赌气似的对他道:“我怎么当上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你放心,明天一早副首席指定换人!这回你高兴了吧?”

  “哪有这么痛快?”

  “就这么快!昨天市领导来看演出,就因为我,学校形象全毁。还想扩建春山礼堂?砸了!瞎了!没戏了!玩完了!”

  听完他的一番话,盛春潮腾地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问:“你也觉得不会扩建了?”

  傅光跟着他停住:“八成没戏。”

  盛春潮没再说话,扭头向山上长久的眺望。山路被金色的路灯点亮,绸缎似的延展到山头。城堡般的春山礼堂屹立在山腰处,被几盏大灯映射得金碧辉煌。

  一阵山风过耳,周围竹林唰唰作响,满世界喧嚣。

  如果不扩建,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傅光睨他一眼,看着他嘴角的弧度,问:“你就这么高兴?”

  “我头一次觉得学艺不精也可能是件好事!”

  傅光耳朵里叮了一声,【系统提示:攻略对象好感+15,剩余点数35。】

  他怔怔发起愣来,尽管盛春潮没说什么,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对春山礼堂一定有着特别的感情。

  ***

  盛春潮先一步进了诊所,傅光正要跟进去,就见他转身把门口的栅栏拉上了,留他在外面与他大眼对小眼。这时,盛春潮冲他摆手说,你没病了,也该回去了。傅光惊讶地看着他,说,回哪啊?三更半夜学生宿舍都关门了。

  盛春潮似笑非笑:“你刚才不是还怪我管的多吗?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很对。你挨骂又不关我事,我干嘛要管?”一瘸一拐往楼里走。

  “喂!”傅光急了,铁栅栏被他摇得哗啦哗啦响。他扯着嗓子叫:“盛春潮,我错了!你关乎我的终身幸福,你得管我——喂,春哥,我求你管管我,我怕耗子——”

  盛春潮才不搭理他。

  叫累了,傅光懊恼地靠在铁门上,正寻思这大晚上的去哪过夜,身后又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偷偷往栅栏门里瞟了一眼,心里乐了:还不是心软了?

  他头也没回,还拿腔拿调道:“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我都快睡着了!”

  “嗯,披上衣服再睡。”盛春潮把傅光的西服外套从门缝里塞了出去,然后凑到他脑后,轻轻道:“山风阴冷,别再生病了。”

  傅光面色一红,这家伙和以前一模一样,惯会吊人胃口。

  于是他厚起脸皮:“春哥,你让我进去好不好?一晚,就住一晚!”

  “这里对你来说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你这间破诊所还能闹鬼?”

  盛春潮淡淡一笑:“没鬼,有狼。”

  直到清晨五点半,傅光才气鼓鼓回到宿舍里,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

  傍晚,全体乐团成员在琴房开会。小提琴首席刚发表了几句对昨日展演的看法,指挥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小潘,你别竟捡好听的说。我代表学校先说两句。昨天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出了很大的演出事故。校领导很失望……”

  傅光坐在最后排,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总算来了!

  “但不能把错误全算在小傅头上,还有部分小秦的问题,可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我对突发情况的应对能力太差。我已经跟上面检讨过了,觉得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如今我打算退出咱们乐团。”

  他话音未落,已经有两三同学站了起来,说要走一起走,要么一起留,央求他留在乐团里。大伙儿相处已久,早有了默契,听到有人这么说,大部分成员也跟着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坚决要指挥留下,并保证有机会再筹划一场演奏会,以弥补昨天的错误。

  屋里一下子吵得跟马蜂窝似的。

  当然,傅光情绪也很激动。站在人群后,好几次挥手大声说:“昨天分明就是我的错,该走的人是我。我学艺不精,消极怠工,没有团队精神!我不配站在台上,你们就让我退出吧——”

  只可惜,没人把他说的话当真,反而还安慰他,为他加油打劲。

  晚上大家跑到琴房去练琴的时候,傅光躲在宿舍里对着大提琴骂骂咧咧了一个多钟头。

  ***

  自从与盛春潮有了接触,学校里的事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平时傅光瞎混日子,时常旷课跑到邻校上计算机课。而后就是去找盛春潮,风雨无阻。

  连着半个多月,傅光都在精心制造两人偶遇。每次看到盛春潮,便会不自觉地笑。看他腿脚不方便,就帮他去食堂打饭,帮他下山购物,还帮他给诊所开发了个APP。反正各种讨好,以表示对他的关心和崇拜。可实际上两人很少说话。即便事后傅光主动凑近闲聊,盛春潮通常也是表情复杂,沉默不语。

  对盛春潮来说,傅光无处不在。前段时间,他就在诊所的男厕所里碰到了他。

  那时傅光正在洗手,看到他进来了,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盛春潮犹豫了一下,拄拐进了厕所隔间,褪了裤子许久未动,磅礴的尿意憋得他头皮发麻。

  终于,外面洗手声停了。

  盛春潮贴在门边听了听,似乎没人了。刚松口气,冷不丁就听到头顶一个幽幽的声音:

  “盛大夫,你是不是尿不出来?用不用我帮你?”

  盛春潮打了个激灵,猛抬头,就看隔间的左侧不知何时探过来半个脑袋,白白的脑门儿,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惊恐之下,膀胱收紧,憋了大半天的尿便这么吓喷了出来,咻咻咻地落在了马桶里,还有几滴落在了裤子上,皮鞋上。

  “哎,你尿裤子了!向左瞄准!”傅光忙不迭叮嘱他。

  听着哗哗水声,盛春潮又羞又恼,这一刻简直快晕过去了。

  “傅光!!”

  傅光却还能一边观摩,一边正经发问:“你平时都是这么上厕所的?多不方便啊。我帮你扶着吧。”

  在他看来,盛春潮就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大艺术家。至少此时此刻,他没有什么色情的念头,也不觉着乐于助人有什么不妥。

  “傅光,你简直是心理变态!是社会里的毒瘤,是流氓中的败类!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少让我再看到你——再看到你我就报警!”

  盛春潮不假思索地怒吼,直到吼完方意识到这几句话说得太重了,不由得屏息。傅光也直愣愣地看着他。

  盛春潮心里猛揪了一下,那种眼神他熟悉,因为他也曾被人羞辱过。停留了几秒,傅光把头缩了回去。一串脚步声,旋风般消失在厕所门外。

  虽然成功把人赶跑了,但盛春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整个下午,他的心是乱的。想到傅光平日不大有正形,时不时撩自己一下,却是没心没肺,不仅从没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还随时随地的为自己着想。他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无端的自责。

  这个家伙……

  坏家伙……

  为了排解内心的郁闷,某天盛春潮来到了傅光乐团训练的琴房外。他坐在楼下的花园里看书,可事实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光琢磨着一会儿傅光主动凑过来的话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的是,傅光此时正乐呵呵的,在邻校工程系的计算机课上当旁听生呢。

  后来,他干等了三四个小时,连一声大提琴的琴音都没听到。这才恍然傅光为了见自己一面要花多少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