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熟练地穿过杂乱的人群来到两人面前，先是看了眼落晓雨，露出令人毫无防备的笑，向她伸手，却被余天晴伸手挡着。
“别这样嘛天晴，我就想交个朋友而已。”季晓微微歪头与落晓雨对视，随即一笑，“你好，我叫季晓，我家天晴这些天麻烦你了。”
季晓顺着这手抬眼看向余天晴，看她还是那副高冷的死样子，只好收手想扶眼镜，不料刚准备收回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回握。
“你好，我是落晓雨，天晴的女朋友，她不麻烦。”
余天晴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惊得浑身一颤，带着疑惑与惊喜，她回头凝视落晓雨。而对方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或许是她听错了？余天晴自我安慰。
季晓的笑更深了，不自觉加大手上的力度：“女朋友什么的，等会儿出去了你再好好想想。”
余天晴确定自己没听错。
“不用，她也喜欢我，这就够了。”落晓雨依旧摆的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所以她也喜欢我？余天晴愣在原地。
季晓率先松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门，示意她们去那等她，自己先在另一个包间处理点事。
看见季晓示意，助手杜莹走上前，手中的文件夹摊开摆在季晓面前给她签字。
在拿笔的时候杜莹明显看到老板手在颤，结果果不其然掉到了地上。
她不知为何往日稳重的老板今天竟然笔都抓不住，而且这里就这一支笔，只好蹲在地上找笔，在老板看不见到时候翻大白眼。
“这姑娘手劲真大啊！”季晓揉捏着右手手掌。
“啊什么？”此时杜莹正好在季晓身边捡到笔站起，将季晓右手撞开，磕到桌子边沿。
“嘶——杜莹，你是不是想扣工资？”
杜莹意识到犯错后连忙后退，偷偷抬眼便看到一脸冷漠的老板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抱歉，老板，我真的没看见！您可千万别扣我工资，我这个月还要还房贷呢！你看这也没个药箱，要不……我给您吹吹？”
杜莹是个行动派，连忙端着季晓的手就想吹。
意料之中，季晓嫌弃地抽回了手，不耐烦地说道：“先放着，过会儿再签。下次再这么莽撞，自己收拾好快点滚。”
“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虽然我觉得你的手这么娇贵碰一下会疼成这样很作。杜莹可不敢把后半句在这人面前说出来。
她来这半年了，虽说没见过老板发大火得模样，但同事说老板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以前还踩断过别人手指，就因看人顺眼想把人留在身边。
怎么她看着这老板也不是这么个人啊，又漂亮，又爱干净，整天带个金框眼镜斯斯文文，就是偶尔发点小脾气挺烦的。反正比她之前的老板好相处多了。
杜莹是老板从隔壁公司亲自挖来的，有的人看一眼你就觉得靠谱，季晓在杜莹眼里就是这样的人。跳槽后杜莹跟着老板每天吃好喝好，连她那爱赌博的酒鬼吸血鬼老爸都是老板解决的。
还记得当时老板和她回去与家里断绝关系，还甩给老爸一张支票，让他别再来烦她，之后就真在没见过老爸的身影。
她那赖皮蛇老爸最喜欢翻脸不认人，杜莹本想着以后可能还会被他威胁，但也许老板给的钱真的很多吧，她自那以后真的没见过这人了。
每次想到老板对她的大恩大德，杜莹就觉得这点小脾气不算什么，甚至还挺可爱。
与其他同事分享心得的时候只能得到大白眼和“可爱？你疯了吧。”
算了，她们什么都不懂。
想着还有两个人在等着，杜莹提醒老板该去看看她们了。
季晓活动活动手掌，签好了字，平平衣服上的褶皱，抬了抬眼镜，走向另一个包间。
另一个包间里，两人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干瞪眼快十分钟，终于落晓雨忍不住了，抢过余天晴的钥匙，把她堵在沙发上质问。
“你，和那个季晓，什么关系？老实回答，不然没收家门钥匙。”
余天晴看着几乎趴在她身上的人，有些慌张地说道：“她……十年前收留了我，从孤儿院里挑了个最聪明的我，让我替她卖命，并且答应我十年后也就是今天，放了我。我和她也许是同类人，不然她也不会收留我。”
从这话里落晓雨听出了沮丧，摸了摸余天晴的脑袋以作安慰。
余天晴接着说：“她算我的半个监护人，因为这十年我过得并不是什么好日子。”她下意识摸了摸那长歪的手指。
落晓雨心疼的握住余天晴的手，并未说什么。既然这人现在不想说太多，她也不好逼问，只好从某人身上下来，坐在沙发另一头，背对着某人。
余天晴看着她的后背，想起刚刚的事，边试探性开口：“你那天是不是听到了？听到我说……”
没想到落晓雨此刻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务，应付着问道：“说什么？”
余天晴挪过去，想要把落晓雨的身子掰过来面向她，谁知刚靠近对方，门就开了。
“没，没什么……”
开门的是杜莹，季晓的助手兼秘书，单纯但不蠢，这是余天晴对她的印象。
季晓随即进门，瞥了眼两人的位置，“玩什么呢？跟我上楼。”
落晓雨像如释重负一般飞速溜出去，余天晴仍旧一头雾水，怎么感觉两人突然生疏了呢？
季晓看见这场面忍不住开口嘲笑：“怎么，人家把你甩了？”
余天晴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想问清楚。”
“十年养了你这么个傻子。”季晓优雅地转身离开，丢下这么句话。
余天晴怕落晓雨迷路，连忙起身去寻她。
“离开时关灯关门啊，既能省电费，又保护隐私，暴发户就是习惯不好。”
杜莹轻轻叹气，感慨世道不公，她这样好的人怎么就发不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