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年是在医院醒来的。
门外傅白正和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交谈，他回头看见贺宜年清醒，对那两个人摆摆手，然后走了进来。
傅白伸手摸了摸贺宜年的额头，“好点了吗？”
贺宜年脸有点红，“嗯，没事了。”
他想起昨晚自己赖在傅白身上跟他絮絮叨叨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怀抱里温暖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肌肤表面。
“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傅白看了眼门口等待的警察，对贺宜年说，“ 他们需要和你聊聊。”
贺宜年点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两名警察对Omega的态度很温和，问了几个基本问题，接着提起昨晚的事，“你不用紧张，我们已经跟你男朋友了解过情况，你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贺宜年下意识抬头看向警察身后的傅白，傅白对他摇了摇头。
“我……我昨晚喝了很多酒，有些记不清了。孙文昊是我们下一届的学弟，平时跟我们关系都很好。他……”贺宜年怕细节问题多说多错，装作迷糊的样子道，“他叫我出去，带我到酒吧后门的小巷子里后突然按住我，开始释放信息素。后来……后来傅哥就来了。”
警察指了指傅白，“你男朋友也释放了信息素，你知道吗？”
贺宜年点点头，“我知道的。”
警察示意傅白到门外等，又对贺宜年说：“孙文昊有对你做什么吗？”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傅哥就赶到了。”
“那你男朋友释放信息素后有对你做什么吗？”
贺宜年低下头作出害羞的样子，“没有，他只是看我难受。我和傅哥……我和傅哥是百分百契合，他的信息素能缓解孙文昊给我带来的不适。”
警察记录完信息又安抚了贺宜年几句，在门口跟傅白交代好后便离开了。
傅白推门进来时，贺宜年正在给姜伦发消息。
“姜伦醒了吗？他不回我。”
“姜学长在隔壁病房，他的手机没带在身上。”傅白又问他，“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贺宜年弯起眼睛笑着说，“别担心，男朋友。”
傅白脸上还是温和的表情，“昨晚警察到时我在抱着你，他们就默认了我们的情侣关系，我也没有解释。事急从权，希望学长不要怪罪。”
贺宜年眨眨眼睛，“不怪罪不怪罪，我占便宜呢，傅哥。”
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话啊？我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酒量不行酒品也不行。”
“你都不记得了吗？”傅白轻声问。
“只记得你跟我说起生日礼物什么的，后面实在记不清了。”
“你责备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要我补偿你。”傅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承诺可以替你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
贺宜年双眼倏地亮起来，“什么都行？”
“嗯。”傅白点头，“我答应你了。”
“真的呀，没想到我喝多了也这么聪明。”贺宜年笑得很开心，“有时效限制么，傅哥？”
“没有，随时。”
“好，那我慢慢想。”贺宜年掀开被子，“现在我们去处理后面的事情吧。”
姜伦伤的不算重，早前傅白已经探望过他，就没打算再去。贺宜年过去的时候，姜伦正看着窗外出神。
“看看我们的小帅哥。”贺宜年抬起他还留有伤痕的脸，“真是英俊的小姜。”
姜伦被他逗笑，点着他的脑袋说：“不够你贫的。没事了吧？”
“都处理好了。”贺宜年把事情结果跟姜伦说了，“琪琪和雪莹呢？”
“估计要在家休几天。”姜伦叹了口气，“我们离开巷子时雪莹状态很不好，孙文昊的药效很大，再被他用信息素刺激，雪莹直接到了发情期。”
贺宜年惊呼，“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场就一个Alpha。”
“琪琪……”贺宜年眼睛都瞪大了，“她们俩……”
姜伦叹了口气，“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大条的Omega，琪琪喜欢雪莹很久了。”
贺宜年是真不知道，可经过姜伦这么一说，他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怪不得宣传部开会琪琪都会去，每次他们需要搬设备她也是第一个上。”
“琪琪一直以为雪莹不能接受同性，所以不敢表白，也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进展。”
“这也是增进感情一种办法啊。”贺宜年若有所思地说，“总之要先保证雪莹安全。”
姜伦点点头。
贺宜年又把话题绕到了傅白身上，“他说早晨来看过你，就不过来了。”
姜伦应了一声，“应该好好谢谢他，是他救了我。”
贺宜年有点骄傲，“我就说他不错吧，我的眼光，没得说。”
姜伦轻笑，“又不是在夸你。”
“姜伦，追人好难。”贺宜年趴在床上抱怨，“我有时感觉离他很近，有时又觉得特别遥远。他说一句话我要思考半天，他不说话我更忐忑。”
他想到傅白的行为，又向姜伦请教，“他不接受我，却愿意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还主动邀请我去篮球赛。他什么意思啊？会不会有一点喜欢我？”
“听起来更像是普通朋友间客气的社交距离吧。”姜伦分析道，“不过分亲密，也不刻意疏远，反倒证明他心思坦荡。”
“坦坦荡荡地看不上我？”贺宜年心塞，“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都没有个努力的方向。”
姜伦看着他纠结的表情问道，“宜年，还不打算放弃吗？”
“暂时还没有，甚至更喜欢他了。”贺宜年摇摇头，又笑起来，“他真的很好啊，做事沉稳，性格随和，也没有其他Alpha那种自大的感觉。”
“你说的这些陆哥、周繁和邓卓也都有。”姜伦劝说他，“家教好的人基本都是这样谦逊有礼，为什么非得是他呢？”
“我也想不明白，但遇到他，就是他了。”贺宜年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落叶，眼中带着几分认真，“傅白也许不是最好的，可我觉得他很真实。他能让我忙起来，能让我感受到我在活着。”
“你之前不是鼓励我追吗？怎么突然转性了？”贺宜年笑着问。
姜伦还想说什么，突然被贺宜年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贺广祥。
贺广祥最近主动联系贺宜年的频率让他烦躁，他对姜伦摆了摆手，走出房间去接电话。
未成年Omega受到Alpha的信息素侵犯，警方第一时间通知了贺宜年的监护人贺广祥。可贺广祥明显对警察提到的“男朋友”更感兴趣。
“我警告你，贺宜年，不要挑战我。”贺广祥声音冰冷，“谁给你的胆子谈恋爱。”
贺宜年抓着楼梯扶栏，深呼吸后回答贺广祥，“没有，警察弄错了。”
“最好是。”贺广祥嗤笑，“想想你母亲。”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贺宜年又吹了一会儿冷风，才回到姜伦的病房。姜伦已经睡了过去，贺宜年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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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睁眼说瞎话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