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八天,江北除了递交签证其余时间都没有出门,陈淮安除了打飞的当天来回过一趟就一直在北京陪着江北。这些天江北住的秦艽原来的房间,他把他的房间腾给陈淮安。若放在以前他怎么样都要找借口让两人睡一张床上去,可如今他只满心满脑都是秦艽,他只想要秦艽回来。
江北每天都会同季惟和关山通电话,二人挤牙膏似的时不时透露一些消息,江北的心一天比一天凉。
加急的签证在第九天才出,陈淮安领着江北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赶往多伦多。经济舱售罄二人坐的是头等舱,江北没想到第一次的头等舱体验居然是在这种场景下,他哪里有心情去享受。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江北过得煎熬,发动机的轰鸣令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一个雷雨天,秦艽冒雨替他寻回了被人抢去的玩具车,那是陈淮安送他的生日礼物。
窗外是蓝天白云,明明那么美好,可江北心里只有无尽的哀伤。若是飞机突然掉下去该怎么办?他和秦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落地后是季惟和关山一起来接的机,开的是季惟朋友的车。江北瘦了,二人看到他的第一感觉皆是如此。
季惟走上前同江北身旁的男人打招呼:“您好,您就是小北的哥哥吧?我是季惟这是关山,我们都是小北的好朋友。”
陈淮安同二人握了下手,自我介绍道:“陈淮安,真是麻烦你们了。”
陈什么?季惟同关山对视了一眼,陈淮安?之前那个重伤又失忆的“男朋友”陈淮安?
陈淮安将二人的震惊尽收眼底,兄弟俩不同姓不外乎是分别跟父母姓或是重组家庭,怎么这两人居然会这么惊讶。
“走吗?”江北出声打破沉默。
“走走走。”季惟回过神来替他们带路。
“还是没有消息吗?”江北不死心地问。
季惟搂住江北的肩拍了拍,轻声细语说道:“乖别担心了,有点眉目了就这两天的事。”
陈淮安一直盯着江北肩上的那只手,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只有关山发现后不着痕迹地将季惟挤开。
他们下榻的是季惟朋友家经营的星级酒店,一人一间套房,江北觉得太破费提出可以跟他哥住双人间时被季惟和关山齐齐否决了,说是不需要掏钱,季惟朋友赞助的。
四人的房间都是挨着的,陈淮安先刷开了江北的房间打算替他把行李拿出来收拾下。季惟说要进去坐坐,拉着关山一起凑一堆当电灯泡。
“真是亲哥?”季惟在江北和陈淮安脸上打量了不下百遍还是没找到答案,他用手肘抵了下关山,“看不出来小北这么野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真是太牛逼了。你的人有消息了吗?”
“今晚做事,”关山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布局好了。”
“需要我要做什么?”
关山的眼睛一直在不远处的江北身上,他低声对季惟说了句:“你守着他就行了。”
知道江北不会有胃口吃大餐,季惟特地叫了客房送餐免得还要出去奔波。四个人在江北的房间简单吃了顿关山便找借口先离开了,季惟打着要陪江北说话的幌子一直赖在房间。
江北没力气说话一直盯着落地窗发呆,季惟斜坐在沙发上同关山及朋友了解事情的进展,而陈淮安则在书桌上处理工作,三人谁都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一会儿陈淮安合上电脑走到沙发边上摸了摸江北的脑袋,“要不要先休息?”
江北摇摇头,抱住陈淮安的腰将头埋了进去。
“我不想睡,我想等他。”
“好。”陈淮安熟稔地安抚他。
季惟觉得自己挺多余的,他强行插进去:“我陪你等,我朋友他们托人还在找,肯定会有消息的。”
江北抬起头转向季惟的方向,“谢谢你们。”
“别总这么说,为你做什么我都乐意。”这句话是季惟冲着陈淮安说的,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可季惟没从对方眼中探出敌意。
江北在酒店看了第一场来自异国的雪,同北京不一样,这里的夜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