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可匆匆收拾完回到社区服务局的时候,他们部门的办公室只剩下黑灯瞎火一片了。

  这两人,还真是一到下班点就溜得比兔子还快啊,别人说坚决不加班可能还只是一种美好的期许,但她的这两个前辈要是说出口,就是真的要做到的意思。

  看着只泛着一点光亮,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黑咕隆咚的办公室门口,再看看表上仅仅只比下班时间晚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点,安可此时脑袋上满是黑线。

  她长叹一口气,本来还想在回来拿U盘的时候顺便问问前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的,这下倒好,人全都走光了,看来她也只好今天晚上问问白靡了。

  只是……安可低头,看了看泛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白靡的那一个聊天框仍旧停留在安可半个小时前发出去的消息,问她下班了没有。

  很少见的,白靡没有迅速回复,应该是还在加班,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个问题下一秒就得到了解决,安可走进看似黑成一片的办公室内部,手刚刚按上灯管开关,就看见办公室里间泛着柔和光线的另一间独立办公室。

  那是白靡的办公室。

  少数种工作专项部门说是只有四个人,可是办公室的规模一点也不比其他部门小,也不知道是因为局长有自信这个部门早晚会招来足够多的人,还是因为要保护他们这群人的心理健康,免得有些人拿这一点状诉他苛刻少数种员工,毕竟狭小的环境对人的心理健康有害。

  这对于安可来说当然是满意的,她本就不喜欢和人靠得太近,这种“地广人稀”的环境对于她来说刚刚好……如果两位前辈能够不要天天吵架到她不管离多远都能听到就好了。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从尚未被按动的开关上滑了下来。

  魅魔,是夜间活动的生物,以往在少数种和多数种针锋相对的时代,她们往往伴随着夜风,如同夜晚的鬼魅一般走进熟睡之人的房间,将对方最后一丝精气都榨取干净。

  安可脚步轻盈,落在地面上没发出一点声响,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奇异的魅力,魅魔的眼睛具有夜视能力,能够确保她不碰到什么东西。

  奇怪,有点奇怪。

  在看不见的黑夜中,她的脸泛起了潮红,口干舌燥,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体内流淌,只等着切合的时刻就一瞬间迸发出来。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就算是听觉敏锐的猎物也察觉不到,仍旧兀自皱着眉头在纸面上写着什么。

  如同伏击一般,面上兴奋的潮红颜色更深,那只眼睛在门的缝隙之间,瞳孔缩小,几乎不像是人类的眸子。

  难得一见,白靡烦躁的样子。

  她的手撑在额头上,眉头紧锁,唇线绷得紧紧的,就连握着笔的手,也用力到骨节发白。

  突然,好像察觉到什么动静一般,白靡警惕地一抬头,然后就发现安可正靠着门站在自己面前,白靡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中性笔就从指尖掉了出来,在洁白的纸面上留下了一整条嘶吼的墨迹。

  “你、你还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白靡手捂着心脏,努力想让它平静下来,她该怎么向安可解释才好,兔子可是会应激死的,不禁吓的。

  安可是真的没有什么脚步声,就连呼吸也像云一样浅淡,以前高中的时候,白靡就经常被突然出现的她吓到。

  安可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很愉悦的样子,但是她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僵硬冷淡:

  “没下班?”

  “嗯,这里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一下,明天需要继续跟进的部分,今天得处理完。”

  再怎么说,白靡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吓到就会呆滞个半天的小兔子了,很快她就将心情收拾好,只是眉毛在短暂的松弛以后又一次拧了起来。

  “学校那边,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想的一样,不配合,连少数种学生名单都不愿意给,就算有监控录像肯定也早就被抹掉了。”

  “没有行政命令的话还真是寸步难行,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看看能不能抓到现行的校园欺凌的证据了,小犬身上的伤时间太久了,而且犬妖的身体本就异于多数种,做检定的话难度有些太大了。”

  “嗯。”

  “……”

  “……”

  “已经到下班时间点了,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东西忘拿了。”

  “……”

  “……”

  安可终于没法忍受这种尴尬的氛围,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看白靡一眼,不过既然已经吓到人了,她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那还是走比较好。

  于是她随便地摆了摆手,说道:

  “那我先走了,再见……”

  “等等……!”

  门才推得半开,那人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声音萦绕在她周身,如同无形的绳索。

  “……太近了。”

  安可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那团靠在她身上的热源。

  白靡的手绕过她,将她刚刚才打开的门关上了,还顺势将她给抵在了门上。

  “……你做什么?”

  安可没有抵抗,不是因为她相信白靡不会对她做什么,而是她一向不喜欢动,她只是皱着眉,嗓子里沾上了点不满。

  白靡不可能听不出这显而易见的不满,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把安可抵在门上,埋首在她的颈间,嗅吸着。

  “你干什么!”

  温热的气流一下扫到敏/感处,激起一阵恶心的感觉,这下安可不得不动了,她抬手,扳着白靡的肩膀就想把她推开。

  兔妖的力气不算大,被她一推便推开了,白靡踉跄几步,抬起头,露出那一张泫然欲泣的脸来。

  “……有别的味道……”

  反倒是给她委屈上了?

  “哈?”

  “你今天和别人身体接触过了?还是……兔妖。”

  白靡眼睫低垂,眉头轻蹙,眼中的水雾要落不落,一副安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安可身上的味道,要说混杂很混杂,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物件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这一点大家都一样,但要说纯净也很纯净,因为她从来不与其他生物身体接触,那些生物的味道难以沾染在她身上。

  作为妖类少数种,白靡对于其他生物的气味格外敏感,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能嗅得出来。

  平日里安可身上的气味总是单纯的,恐怕她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白靡的味道,也不知道这种味道在妖类少数种的鼻子里是赤/裸/裸的主权宣示。

  但是现在,这种纯净的气味被污染了,沾上了另一只兔妖的味道,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让白靡几近无法忍受。

  安可一脸无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今天她摸了下头的兔妖小女孩。

  “没什么,只是今天去学校碰到了个小孩,应该是兔妖吧。”

  脑海中胆怯的小兔子一闪而过。

  那孩子很让人在意,她的耳朵后面……等到学校那边把名单发过来,再好好关注一下那孩子吧。

  安可不合时宜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抬头,白靡就又靠了过来。

  她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唇角,如同一团火一样热气腾腾。

  “啧!”

  安可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推着她的脸把她给推开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刚想抱怨,抬眼便看见从她两只手掌的缝隙间透出来的红色眼睛。

  兴奋、烦躁、委屈、难过……一堆复杂的情感全部被塞在了小小的艳色橱窗之中,显得那双眼睛越发黏稠,有如果浆一般。

  突然的福至心灵,让安可整颗心都沉了下来。

  “……发情期?”

  她试探性地问道。

  手掌下的身体僵住了,白靡没有回答。

  发情期没有特定的标识,一向是朦胧、暧昧,而又庞统的东西,特别是当它刚刚到来的时候,白靡几乎从来都分不清是心情不好,还是发情期又到了,她不想做狼来了的孩子,她本应该更理性地思考之后再回答安可“是”或“不是”的,但是现在……

  大脑像是被灼烧殆尽了一般的滚烫,因为“发情期”这三个字而躁动,她全身上下的每个部位都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代表……安可要……

  双腿不自觉夹紧,潮湿的热气在上浮、上浮……

  “应该是……”

  喉头吞咽了一下,她的声带莫名有些干涩。

  “要怎么做?”

  安可的声音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还在强装镇定。

  如果现在笑出声来的话她说不定会直接转头离去吧?

  “你的手……借我……还有工作……暂时,忍耐一下,就好。”

  柔软的舌头缠绕了上来,奇怪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白靡牵着她的手,向下探去,很用力,又很温柔。

  “有监控,别在这里……”

  不是因为害怕所以想要逃离,也绝对不是要拖延时间,她只是在担心,只是在担心隐私的泄露而已!

  “没事……监控被我关掉了。”

  准确来说,是在刚刚安可要推门出去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就关掉了监控,因为涉及到少数种权利的问题,这个办公室监控的开关权是掌握在她手上的。

  暧昧的吐息缠绕在了耳边,连带着她的耳畔都红了起来,安可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突然玩心大起来吓白靡了,要是自己不回来……算了,她总归是要帮白靡度过发情期的,这一天总是会到来了。

  柔软的,潮湿的,滑腻的,指尖触碰到了无法言说的秘密地带。

  绵软的娇声浅浅地流进了她的大脑里,让它几乎工作不能,手指僵硬得不像话,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好在有人引领着它,试图教会它怎么去取悦一具身体。

  “灯、关灯,至少关灯吧……!”

  安可感觉自己离哭也不远了。

  “没事……”

  白靡亲吻着她的耳垂,将其含入嘴中舔舐啃咬,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你看着我……我会更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