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带走

  昏过去的最后一秒,凝雪看到了慕容珩眼里的狡诈,以及对某种东西深深地渴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蚊子在耳边飞,凝雪动了动手指,听到了骨头响动的声音。

  从手指骨节开始,慢慢传遍全身, “咔嚓咔嚓”,让人毛骨悚然。

  凝雪:?我要重装了?

  骨头的响动还在继续,皮肉又开始发热,随着温度不断升高,灼痛感越来越明显。

  筋骨皮肉,连血液都在像在沸腾,那种快要爆炸的感觉折磨得凝雪生不如死。

  别重装了,让我死吧。

  凝雪实在坚持不住,一声暴喝,声音十分痛苦,将周围的人吓得失了声。

  慕容珩看着满脸汗水,眉头紧皱,下唇咬出血来的凝雪,脸上慢慢浮起笑容。

  “成功了吗,莲月。”

  叫莲月的女人一身薄纱裙装,胸前春光大好,脸上脂粉气很重,眉尾上挑,紫色眼影衬得她风情万种。

  她兴奋地看着凝雪,轻嗔道: “王爷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呵呵。”慕容珩轻笑一声,手抚上凝雪苍白的脸颊, “让她醒来吧,好戏该开场了。”

  莲月眼里闪过妒色,笑着说: “好的王爷,请您拭目以待,这将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说完将一根沾有白色粉末的针扎在凝雪眉心,唇角勾出怨毒的笑容。

  完美的作品只需有卓绝的武功,其他的不重要,比如脸。

  过了很久,身上的疼痛逐渐减轻,凝雪整个人像死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气,耳边一直有人声,像苍蝇一样讨人厌。

  眉心一痛,随后思绪被不断牵引,眼前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

  凝雪睁开眼睛,睫毛被汗水打湿,黏连在一起,很不舒服。

  “醒了?”慕容珩温柔的声音传来。

  凝雪立刻警铃大作,偏头问: “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容珩接过凌云递过来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只是把你被剥夺的东西还给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凝雪一直不觉得慕容珩是好人,没想到一时没注意就被暗算了。

  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个人心里都是阴谋诡计,会做对她无益的事吗?

  “你刚刚醒来,需要休息,莲月会照顾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就行。”

  慕容珩说完便优雅起身,凝雪连忙抓住她的袍角,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娘亲……”

  慕容珩侧目看她,眸色依旧深沉, “你娘亲没事,太医每日按时为她诊治,她的顽疾已经去了大半。只要你听话,你娘亲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凝雪的心冷下来,慢慢松开了手。

  前面都是废话,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这是在拿娘亲威胁她,让她不得不屈服。

  慕容珩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微变一下了,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你想让我做什么!”

  凝雪大吼一声,慕容珩脚步一顿,背对着她说: “先好好休息,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别tm装得好像很关心我似的,我只想知道你用我娘亲威胁我,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凝雪心里憋着火,但以她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惴惴不安等明天。

  后来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没多久就被左脸上的灼痛疼醒。

  凝雪伸手摸了一下,温度高得烫手,一眨眼功夫脸上的皮肉就被烧焦,鼻间是萦绕着一股肉味。

  莲月撩开纱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后,开怀大笑。

  “果然是完美的作品,只是可惜了这张脸了,啧啧啧。”

  凝雪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她搞的鬼,冷冷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单纯看你不爽罢了,一个低贱的平民,凭什么得到王爷的关心?你配吗?”

  凝雪心想这个女人大概是疯了,她都被慕容珩弄成这样了,她是从哪里看出慕容珩关心她的?

  “就算你把我的脸毁了,她就会多看你一眼吗?”

  凝雪语气讥讽,眼神挑衅,莲月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像淬了毒一样。

  “看来你另外半边脸也不想要了。”

  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但凝雪无所畏惧,反正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此时不发疯什么时候发疯?

  “对!我不仅脸不想要了,我还不想活了,有本事你杀了我!”

  “你!”

  莲月气得脸都变形了,狠狠将一根银针扎进了凝雪的脖子。

  “你话太多了!”

  凝雪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即使你堵上我的嘴,我也要从心底呐喊:你个垃圾!

  就这样哑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慕容珩来了。

  “休息的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凝雪看都不想看她,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不要任性,你不想让你娘亲的病早点好吗?”

  凝雪猛地睁开眼,眼神冷锐地看着她,慕容珩看到她脖子上的细针,淡淡看莲月一眼,莲月立刻便把针拔了出来。

  “慕容珩,你别欺人太甚!”

  慕容珩眼里氤氲着笑意,用湿帕子为她擦脸,动作温柔,像对待恋人一般。

  “别这么暴躁,本王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为了我好你拿我母亲威胁我?王爷,你所谓的‘好’未免太可怕了。”

  慕容珩脸上表情不变,替她擦完脸,慢悠悠地说: “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帮她把针解吧。”

  眼神盯着凝雪,话却是对莲月说的,莲月将凝雪眉心的针拔掉,凝雪感觉一股奇怪的力气在体内乱窜,所过之处,身体立刻充盈起来,就像干瘪的气球打上了气。

  慕容珩站起来,笑着对凝雪道: “你会喜欢现在的自己的。”

  凝雪缓缓坐起来,看了看自己,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但的确有哪里不一样了。

  慕容珩神色莫测地离开,临走前深深看了莲月一眼,莲月被这一眼盯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她擅自动了凝雪的脸,王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是不悦的。

  思及此,莲月看凝雪越发不顺眼,恨不得让她立刻消失。

  凌云将一套衣服丢给凝雪,冷声道: “换上,待会儿跟我去演武场。”

  “演武场?去那里做什么?”凝雪抱着衣服,不解地问。

  让她参军,去建功立业?

  凌云神色冷漠: “别问那么多,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

  凝雪暗暗骂她几句,不情不愿地换上衣服。

  演武场在王府偏院,凝雪站在台上,不知道要做什么。凌云站在一边轻轻挥手,立刻涌进来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将凝雪团团围住。

  凝雪: “???”想趁慕容珩不在谋害朕?

  凌云抱着手,声音依旧没有温度: “王爷让我训练你,先从基础的开始吧。”

  凌云说完,那些黑衣人拿着剑就朝凝雪攻过去,凝雪左躲右闪,每次都惊吓万分。

  捏妈,从哪拿出来的剑?

  凝雪只守不攻,几个回合下来,毫发无伤,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些人出招凌厉,下手狠辣,招招直逼要害,为什么她没受伤?

  即使有点三脚猫功夫,也不至于游刃有余的对付这么多人,难道这就是慕容珩说的脱胎换骨?

  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凌云看着,慢慢皱起眉, “姜凝雪,你面对是的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如果你再不出手,必会死在他们手上。”

  凝雪避开两个杀手的剑,争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我不会武功!”

  她大吼一声,斜刺里一柄剑刺了过来,将她的胳膊划伤,鲜血很快就染红了白色布料。

  “你不会武功你早死在他们剑下了,出招!”

  凝雪退无可退,被逼出了一股火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手的,面前的杀手已经被击退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半晌脑子里才冒出几个字。

  我真的会武功。

  那些杀手不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一窝蜂扑上来,凝雪卸了其中一个的武器,拿着她的剑把剩下的十来个解决掉。

  凌云一直看着她出招,眼里逐渐露出讶异。短短两天,姜凝雪已经从一个武学小白变得这么厉害,看来王爷说的没错,姜峰的后代,果然武学天赋卓绝,让人望尘莫及。

  凝雪解决完这些杀手,自己的体力也透支了,靠在演武场的柱子上喘粗气,凌云收回思绪,淡漠地说: “你娘在西厢房,你可以去看看她,这是王爷的吩咐。”

  凝雪唇角抽动一下,露出讥讽的笑容。特意说明是慕容珩吩咐的,是觉得这是对她的赏赐,她该感恩戴德吗?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真会玩弄人心。

  凝雪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回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去见母亲。

  姜母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也不咳嗽了,看来真如慕容珩所说,顽疾好了大半,再过些时日,应该就能痊愈。

  看到女儿来了,温柔消瘦的妇人坐起来,招招手让凝雪过去,凝雪坐在床边,抓住母亲的手。

  “娘亲,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他们有没有威胁你?

  这话她没有问,不然万一母亲察觉到什么,肯定会担心的。

  “挺好的,你呢?张太医说你被王爷看中,为她做事,你要听话勤恳,不要辜负她的赏识。”

  “我也挺好的,就是比较忙,有时候不能来看您,您要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慕容珩想让她去做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凝雪及时收住思绪,没有再往下想,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到攻略目标,再怎么样也不会死得这么早。

  想起那天没说完的话,凝雪问: “娘亲,我的身世……”

  姜母脸色一变,打断她的话: “你的身世没问题,以后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哈?”凝雪懵逼。

  所以之前是逗她玩的?不至于吧。

  凝雪直觉母亲在说谎,但这部分系统也说得模棱两可,她想象不出其中有什么问题。

  难不成她其实是皇帝的私生女,因为各种情况流露民间?

  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只比他大四岁。而上一位皇帝已经死了十年,而这之前他卧病在床将近十年,凝雪才十七岁,年纪对不上。

  排除这个可能,凝雪再想不到其他故事了,而慕容珩也不会给她时间。

  凌云把她带到慕容珩面前,然后退了出去,慕容珩坐在小几前,面前摆着吃食和酒水。

  她手一扬,道: “姜姑娘请坐。”

  凝雪坐在她面前,单刀直入: “王爷想让我做什么还是直说吧,不用摆鸿门宴。”

  慕容珩摩挲这杯沿,问: “鸿门宴是什么?”

  凝雪一噎,这个世界竟然没有鸿门宴的典故,文化实在太贫瘠了。

  “这个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究竟怎么样你才能放了我和我娘亲。”

  “姜姑娘这是哪里话,你娘亲只是在王府治病,何来放了你们一说?”

  凝雪对她的胡搅蛮缠和厚脸皮已经有一定解,也不去辩驳,只冷漠地盯着她。

  “别说你把我弄成这样,只是一时兴起。”

  慕容珩轻啜一口茶,笑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想让姜姑娘帮本王一点小忙。”

  “小忙?”凝雪不信她的话。

  “本王有一个特别讨厌的人,希望姜姑娘能帮本王杀了他。”

  凝雪表情僵在脸上,过了好久才问: “你想让我去杀人?”

  慕容珩点头,脸上依旧挂着笑,好像在她看来,杀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凝雪忍着心里不适,强自镇定地问: “王爷想让我杀谁?”

  “太子。”慕容珩声音平静,说话间还往凝雪的碗里夹了块肉。

  凝雪看着碗里的肥肉,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太子慕容离勤政爱民,在百姓之间风评极好,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更重要的是,他是慕容珩的亲弟弟。

  亲弟弟都杀,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如果我拒绝呢?”

  慕容珩抬眼看她,翘起一边唇角: “那我只好把你处置掉了,毕竟我要确保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凝雪握紧拳头,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坚信,慕容珩已经没有良心了。

  “太子住在皇宫,你让我去行刺,相当于让我去送死,人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是吧?”

  “不,本王会协助你,不会让你死的。你可是本王寻到的一把好刀,本王怎么忍心让你死呢?”

  凝雪冷笑: “为什么是我?你有那么多人可以用,为什么偏偏选中我,难道就因为我冲撞你你的车架,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慕容珩脸上的笑意淡下去,深沉的眼睛盯着她, “不,那天本来就是去找你的,只不过恰好在街上遇到罢了。这件事必须由你去做,只有你才能成功。”

  她说完不等凝雪反应,就起身离开了,凝雪坐在小几前,直到饭菜变得冰凉,才被凌云叫了出去。

  凌晨,月黑风高,凌云把一并见递给她。

  “这是王爷曾经的佩剑,如今王爷把她赐给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

  凝雪握着冰凉的剑身,有种蚂蚁在身上爬的感觉。

  只是想到慕容珩曾拿过这把剑,她就觉得恶心。

  “从这里进去就是太子住的离尘宫,外面的侍卫我会帮你解决,速战速决。”

  凌云说完就要走,凝雪拉住她的袖子,道: “如果我死了,请你们善待我娘亲。”

  夜色沉郁,凌云看不太清凝雪此时的眼神,但莫名心比牵动了一下,下意识就点了头。

  凝雪放心了,凌云虽然一直冰块脸,但是个有原则的人,她答应的事应该能做到。

  离尘宫在皇城东南角,离皇帝的寝殿和议政殿都很远,这里曾是前朝的冷宫,后经修缮成了一位妃子刚进宫时的居所,但因为太过偏僻,很是冷清幽静。

  慕容离选择这里,一是因为他喜静,二是这里曾是他母妃的故居。

  皇帝和大臣们不同意,但慕容离坚持,众人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慕容离向来温和,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第一次见他对什么这么执着,可不得顺着他吗。

  凝雪行走在夜色里,一路无阻地进了离尘宫。周围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的心悬着,紧张地握剑的手都白了。

  在看到亮着灯的某处,凝雪一激动,快速掠了过去,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细线,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在寂静深夜里格外明显。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很快凝雪就被团团围住。

  她抽出剑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他们,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吱呀”一声,面前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得年轻男人。

  他穿戴整齐,看起来早就有所察觉,在瓮中捉鳖。

  虽然不想承认,但凝雪觉得,自己比鳖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还不如鳖聪明,连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

  侍卫首领上前一步,用不大的声音说: “殿下,只有她一人。”

  “一人?看来皇姐这次很自信。”慕容离开口,声音清朗好听。

  侍卫首领当即便提着剑朝凝雪袭来,凝雪立刻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应该他,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一时竟分不出高低。

  慕容离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打个哈欠, “肇阳,本宫困了。”

  楚肇阳闻言,剑势突然凌厉起来。凝雪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使出全力逼退了楚肇阳,然后几个纵跃跳上围墙。

  得赶紧逃出去,不然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慕容离眯眼看着那道身影,唇角勾起: “肇阳,把本宫的弓箭拿过来。”

  楚肇阳把弓箭递给慕容离,慕容离拉弓搭箭,手随着凝雪的身影移动。

  眼看着她快要隐于夜色,慕容离倏然松手,箭矢破空而去,将人射了下来。

  “猎物已经落网了,你去把她带回来,本宫要休息了。”

  楚肇阳领命出去搜寻,皇宫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慕容颦被吵醒,问清缘由后穿衣走了出去,她向来爱看热闹,尤其是大皇姐和太子哥哥的热闹。

  深宫无聊,只有这点子乐趣了。

  凝雪从墙上掉下来,摔得头晕眼花,差点昏死过去,强撑着站起来,两条腿都是软的。

  她对皇宫不熟悉,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凭着直觉往前。

  绝对不能被慕容离抓到,否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那支简钉得很深,血流了一肩膀,凝雪心想,幸好穿的是夜行衣,否则肯定很吓人。

  体力在迅速流失,走了一段路后脚下一软跌在地上,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耳边风声呼啸,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凝雪彻底躺平,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死鱼。

  死就死吧,这破世界她也不想待了。

  不对,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存档重来?

  又要经历一遍这样蚀骨的痛吗?凝雪心里一惊,觉得还能挣扎一下。

  眼睛沉重得像灌了铅,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身上也没有力气,甚至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现实如此,就算她想活也没有办法活下去。

  突然耳边的风声和脚步声消失了,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凝雪神思清明了些,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描金绣鞋。

  再往上是层层叠叠的紫色裙摆,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以及高耸的云团,和在暗光映照下依旧美得摄人心魄的脸。

  果然要死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慕容颦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一坨,皱着眉道: “把她脸上的面巾拿下来。”

  太监蹲下扯下凝雪脸上的面巾,慕容颦眼睛眯了一下,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把她走。”

  身旁宫女提醒: “殿下,这个人是行刺太子殿下的刺客。”

  “就是因为她行刺太子哥哥,本公主才要把她带走。”

  说完冲那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把凝雪扛了起来,跟在慕容颦身后往重华宫走。

  喉咙灼痛,浑身无力,筋骨皮肉都在痛,凝雪感觉自己进了地狱,但睁开眼却看到了人的面孔,并且还是一张美的能让她脑子清醒的脸。

  “你是谁?”她的声音粗粝喑哑,自己听了都嫌弃。

  慕容颦甩着一把小刀,眼神狂热地看着她。

  “你先告诉我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凝雪不敢说,母亲还在慕容珩手里,她不能透露一丁点关于她的消息。

  慕容颦见她不语,扬着小刀走近,声音犹如恶魔低语。

  “没关系,等我把你的脸切开,自然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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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慕容颦:把你脸切开,桀桀桀

  最后,慕容颦:夫人我错了,让我亲亲(●?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