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多年的思念夹杂着永远都放不下的暴烈爱意,最后被3年多前仓皇逃离的回忆压制住。舒墨闭了闭眼睛,将苦涩和不甘的翻涌情绪压在心底。

  走廊外的会厅灯光突然暗下去了,顾修铎上前一步用膝盖强势分开舒墨的双腿,在舒墨瞪大的双眼注视下径直吻了下去。

  舒墨没有挣扎没有排斥,被吻得舒服极了,眼角滑落生理性泪水。

  顾修铎看得心头火起,小东西跑了好几年,似乎还谈过好几个男朋友,真欠教训。

  嫉妒成性的男人将多年不见的心上人困在方寸之地狠狠掠夺着亲吻,舒墨干涸许久的内心终于再次被填满。

  真欠收拾啊,舒墨也痛恨过自己对顾修铎的渴求,但他没办法拒绝这种唯一性心动。正如分手前顾修铎对自己的命令:不可以爱上除了顾修铎以外的男人,更不准凑近顾修铎以外的男人。

  但他舒墨算是什么呢?是顾修铎养的玩意儿吧,连情人都算不上。

  又或者用顾修铎养的一条狗来形容他,会更加贴切。毕竟他之前那么听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舒墨也曾想过要忘记顾修铎,开启一个新的人生。

  后来,舒墨谈了“名义”上的男友,他们会因为舒墨内心的高墙纷纷退步,继而转身偷吃。

  一吻终于在不舍的氛围中刹车。

  顾修铎一下下顺着舒墨气息不稳的后背,“你被金主赶出来,今晚打算睡哪?”

  舒墨脑子里划过自己在黄金地段全款买下的大平层,嘴上却说着:“没地方去,我得先找个酒吧凑合一晚。”

  “酒吧?”顾修铎的性格比之前更加难以捉摸,他似是在嘲笑舒墨,语气却很轻而温柔,“小狗没地方去,不如跟我这个旧主人回家,怎么样?”

  舒墨装作犹豫了一会,“那我给老板发个消息。”

  顾修铎的神情顿时风雨欲来,但也没阻止。

  舒墨知道顾修铎烦得想骂人,但他不知道顾修铎为什么还要保持虚假“大度”,十分瘆人。

  他给钟小少爷发去消息说自己要“离家出走”,其实是告诉少爷他最近浪得太过分了;又安排好公司的事宜,这才有时间去拉黑前任男友阿朔。

  想到纨绔到能捅破天的钟小少爷,舒墨无奈又好笑。说起来,他能有如今的一切,还多亏了钟庭赫那个纨绔。

  当年舒墨独自坐火车逃到州南市,眼看着就要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去睡桥洞,转头竟入了钟老爷子的眼。钟老爷子对外的说辞是舒墨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一看就是金牌销售的好苗子;实际上钟老爷子是想给自家独孙找个靠谱的“管家”,毕竟那位少爷确实有分分钟败光钟家庞大家产的能力。

  于是,舒墨私底下被收为钟老爷子的义子,也是那位不成器钟小少爷名义上的小叔叔。

  舒墨低着头,非常无情地划过少爷的卖惨消息。

  坐上顾修铎的新车时,舒墨心道里一凉:完了完了,我前“金主”怎么沦落到开这种十几万的车?

  他真的家道中落了?

  这几年舒墨刻意忽视有关顾修铎的任何消息,顾家没落这件事他还真不知情。

  思索间,顾修铎已经电话处理完应酬问题。

  一路上,顾修铎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回到住处。

  好在,顾修铎住的还是以前的房子。

  舒墨不动声色打量着顾修铎的房子,被带到主卧房门前时还没反应过来。

  “嗯?你说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顾修铎解着领带,“我不喜欢一个人睡大房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付我房租。”

  “不用,挺好的。”舒墨刚拒绝完,突然福至心灵,抬头就看见门框上粘了个门牌:招财之家。

  呵,顾修铎果然还是改不了那些破毛病。

  他该不会3年后还想把我当狗养吧。

  洗完澡准备睡觉时,舒墨的手机上收到几十个未接电话,他点开微信准备挑着重要的回复。

  不等他有所动作,小少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舒,你宁肯离家出走也不同意我买蓝钻跑车吗?你就忍心吗?它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舒墨冷漠地挂了电话,随手将电话录音转发给董事长,让他看看自家好孙子的审美。

  他这个半路叔叔管不了纨绔侄子,还是让他亲爷爷看看吧。

  顾修铎的主卧很大,室内装饰跟几年前一样,舒墨坐在床边想事情,突然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他右手随意按在床沿撑着身体,懒散地接通了第一任前男友的电话。

  这个男人追他时间最长,也最不愿意接受他们分手的事实,但最让舒墨反感的还是这个男人想把他送给别人当“礼物”。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透着浓浓倦怠,显然是刚运动完,“舒墨,听说你跟第五任柏拉图男友刚分手,又立马住进新金主家了?”

  “Byron,凌晨12点半你骚扰我就是因为吃醋?”舒墨懒散地想躺在床上,手随意撑在床上,动作间摸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他顿时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几乎是弹跳起来凑到床边,拉开床单,果然在床脚发现一条细细的铁链。

  婻砜  舒墨嘴角抽了一下,顾修铎看着一本正经人模狗样,还是改不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性癖。

  Byron许久听不见舒墨的回复,有些焦躁,“宝贝儿该不会在给你新金主讲故事吧?”

  “有件事你搞错了”,舒墨白皙的手指托着铁链,暖色小夜灯照映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柔情,“我从来没说我是住到新金主家里。”

  “那就是朋友。”Byron松了口气,正准备挂电话,又听见舒墨很轻地笑了声。

  “不是朋友,我和他之间算不上朋友。”不等那边继续问,舒墨叹了口气,心间萦绕着百般滋味,“是我……喜欢的人,很多年前那个。我离开他至今3年7个月零27天,1336天,一直没忘掉的那个。”

  舒墨说完,就挂了电话。

  很显然Byron是吃不下这种陈年老醋的,他也知道舒墨当初有多爱顾修铎,很快他就发来威胁信息:你不想让你白月光知道你这几年换了几个男朋友吧,现在,下来见我一面。

  舒墨笑了下,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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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时,房门被敲响了。

  不等舒墨回话,顾修铎端着一杯牛奶顾自进来,“喝杯牛奶再睡。”

  舒墨刚刷完牙,诚实道:“我怀疑你下药了。”

  这种话要是放在19岁的顾修铎身上,他会立马将牛奶扬了,然后身体力行告诉舒墨自己想和他睡觉。

  但是放在23岁的顾修铎身上,他只是将牛奶塞进舒墨手里,“喝了。”

  舒墨抬起手,让顾修铎看见他掌心里散着银光的铁链,“你真是死性不改。”

  “舒墨,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顾修铎不接受不听他话的舒墨,他伸手擒住舒墨的下巴,抬手将牛奶灌了进去。

  温热的牛奶刚刚好暖胃,舒墨这才想起来他今晚只喝了杯酒,胃里确实不太舒服。

  明明是贴心的举动,舒墨却在发现这个事实后浑身叫嚣着危险。

  果然,不等他有所反应,顾修铎就欺身吻了上来。

  舒墨要被气笑了,他没拒绝也没有任何迎合的举动。

  顾修铎轻啄着舒墨温热的唇瓣,嘴里呢喃着:“小东西,还想逃到哪里去?嗯?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有没有被别人亲吻过?”

  修长的指尖不容置喙闯进舒墨的口腔,舒墨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十分不舒服。

  眼看着情势逐渐变得失控,窗外突然亮起白昼般刺目的灯光。窗帘还没拉上,舒墨的眼睛差点被闪瞎。

  顾修铎低骂了一句,不等他们两个分开,外面就有人拿着扩音器大喊:“舒墨,亲亲宝贝儿,你又去谁家过夜了?你老公我现在就在楼下,等着接你回家。”

  顾修铎拉窗帘的手顿住,他双手撑在窗边,回头冷笑:“外面的傻逼在说什么?老公?舒墨你瞒着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