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好多好多遍!”晏欢举着手,晃悠在江辞面前,像是在等江辞表扬自己一样,还有些委屈的说,“手都快被洗破了……”

  “我看看。”江辞看着眼前撒娇一般的晏欢,拉过来她的手,刚才让她讨厌的气味已经被肥皂的清香所代替。

  “记住了,以后你只能留着我的气息。”

  江辞看起来心情好多了,坐在椅子上看着书。

  晏欢也乖乖陪着她,坐在江辞旁边喝着红茶。

  “对了,后天宴会带你去,离季池枭远点儿。”江辞偷偷观察着自己身边的晏欢,冷不丁来了一句。

  自己当然不会靠近季池,晏欢心想。

  其实血奴就像是移动血库,血奴们会被各自的主人带到宴会。

  其实血族们也会攀比血奴,貌美帅气还血甜的人类,当然只有最尊贵的血族能养。

  晏欢脸前带着黑色的面纱,遮住了面貌,一身黑裙,跟在江辞身边,仍然还是扎眼。

  不过血奴不会过多参与主人们的活动,不过是露个面,就被集体安排在宴会后厅。

  晏欢旁边坐的就是那天那个小女孩。

  “我记得你……”血奴这边儿的氛围实在是冷,晏欢看着可爱的小女孩,拿上去面纱,友好地对她笑了笑。

  “嗯……”她害羞地也对晏欢笑了笑,“我也记得你……”

  她说话很小声,细细柔柔,是个内向的女孩儿。

  真是可惜,这么年轻的女孩儿被作为血奴安排给了季池枭……

  “我叫晏欢。”晏欢伸手,对方也回应握住。

  “嫣然……”

  名字也挺好听,感觉很甜。

  “你的主人……她对你好吗?”嫣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晏欢。

  “我主人……”晏欢想起江辞第一次吸血的样子,红透的耳朵。

  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了?”嫣然有些紧张,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话。

  “没什么……”晏欢看着嫣然,“她是个好血族……没有虐待过人类。”

  晏欢的话好像让嫣然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顿了好久,表情变化万千。

  看着不说话,低着头的女孩儿,晏欢轻轻推了推她。

  “季池枭……他……”晏欢其实看着嫣然脖子上和露出皮肤上的处处惊心动魄的咬痕,就知道,季池枭没放过嫣然。

  “你能帮我吗……”

  再抬头,嫣然满眼是泪,她可怜的样子让晏欢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和自己求助的女人,和她被江成席杀害的样子。

  “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女孩儿死死咬住唇,生怕哭出声,让不远处的血族发现。

  “别哭……”晏欢拿起纸巾,为嫣然抹掉眼泪。

  “我会努力想办法帮……”晏欢还没说完。

  就有人来叫走了嫣然,嫣然表现出来的恐惧感是强烈的,可是她不能这样去。

  晏欢最后握住了嫣然的手,“我会帮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听着前面血族热闹的声音,晏欢隐隐约约听到。

  “池枭亲王和江家小姐……”

  “联姻之喜……”

  “未婚妻……”

  原来是到了那一处剧情了。

  晏欢回想起来,在这场宴会上,指定了季池枭和江辞的婚约,可是季池枭完全不给江辞面子,本该两人共舞的时候,他叫来了女二,当着众人面,抛下了江辞,选择和女二这个血奴共舞,是对江辞的极其不重视。

  如今……换成嫣然了吧……

  嫣然再回来的时候,她看起来沉默了许多,她一言不发,看她这副样子,晏欢也不打算细问,只是抱住了这个小丫头。

  可是嫣然真正在想什么呢?

  刚刚自己抢了江辞风头,原以为江辞不会放过自己,季池枭利用她完,就不管她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江辞,嫣然都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场宴会上了。

  江辞却只是瞧了自己一眼。

  或许晏欢说得对,江辞本性不是暴虐的血族……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轮到了季池枭!晏欢就可以有对自己万般好的主人!

  明明,明明最开始季池枭选的是晏欢!

  对,那些罪不是自己的,应该是她来替自己受!

  嫣然看着关心自己的晏欢,心里一个想法。

  “晏欢姐姐……我真的会死在季池枭手里的……”她可怜地哭了起来,趴在晏欢身上抽搐。

  晏欢好心帮她挡着别人的视线,不让别人发现了嫣然的情绪失控。

  “你帮帮我,我想离开他……”嫣然看着晏欢,死死拉住她的手。

  “……”晏欢有些心疼这个小女孩儿,大概是上一次没有救下那个和自己求救的女人,这一刻,女人那一刻的眼睛和嫣然的眼睛好像重合了,都是那般亮,像是看到了黑暗里最后一丝光线。

  她心软了。

  可是有时候心软不会带来好运。

  因为有些人不值得你的善良。

  “吹响它,你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晏欢把原本打算留着当后路的哨子,偷偷塞给了嫣然。

  “这是……”嫣然摸着哨子,心里欢喜。

  “它可以帮助你见到一位猎魔人,你可以向他索取十字架,你可以拿着防身……”还没有交代完,血奴们就被各自分散着要带到各自主人身边。

  回头,看着还在原地拿着哨子的嫣然,晏欢只希望她能逃离苦海。

  可是有的人奴隶久了,已经有了奴性,嫣然再怎么想,也从来没有想过杀死季池枭,然后逃出这里。

  她冷冷盯着这只哨子,她可以靠它彻底让季池枭信任自己,她也可以让晏欢尝尝不被主人待见的血奴是怎么度过的。

  背叛,是血族最不能接受的。

  “夜里面冷,怎么没有带外套来。”江辞已经完全能养好晏欢了,江辞的指尖感受着晏欢的体温,少女的皮肤像是丝绸,抚过晏欢的肌肤,比平常凉了些。

  “我没事。”晏欢和江辞走在一起,准备回去。

  江辞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看来今天晚上季池枭的事情没有让她不高兴。

  “你要是再受凉发烧,我就不管了。”江辞嘴上这么说,其实晏欢才不信她会不管自己。

  “我要是病了,你可就喝不到我的血了!”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晏欢对江辞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了笑。

  江辞也陪着她笑。